凰珏,三嫁成后-第24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而城北之处更是灯火透亮,隔着雪雾,似乎都能感觉那府邸里人们的欢笑声。
赵皓的眉头,紧皱了起来。
哒哒哒的一阵马蹄声响,老刘骑着一匹黑色大马跑上了城墙,在赵皓身边停住,压低了声音道:“刚问了,国公爷将带回来的五十五万贯现钱,五十万都分给了铁威铁骑两营,还有五万贯给了亲卫队,说是年底给大家的犒劳,并未说是军饷,其他的两营则没有。”
边城的驻军是赵家的嫡系部队,其中铁威铁骑两营又是嫡系之中的嫡系,是由镇国公亲自带领的,总共十万人,另外两营的五万人则是分驻在了离边城十里之外的两个军镇,三年前,便划分到了赵皓手下。
在赵皓亲自带领冲锋的几场恶战下来,那两营的人亦是等于赵皓的嫡系部队了。
他们这些赵皓的亲卫,除了赵申那八个自小随伺的,其余都是赵皓从那两营里挑出来,然后自己带出来的。
只是,赵皓是镇国公的独子,以后这赵家军都是赵皓的,他们也从来没有觉得有什么区别。
可没有想到,赵皓交给了镇国公五十五万贯,镇国公却是一文都没有给铁风铁林两营。
而且,赵皓说得很明白,这是弥补这几个月军饷的不足,拿了这钱,也就不要想着朝廷会有军饷发下来。
可镇国公却说这是年底的赏赐,也就是说,军饷会另外发。
这么一笔额外收入,也难怪这城中的兵士百姓们高兴成这样。
想了想,老刘低声道:“还有一事,我本来觉得没什么,现在看来,只怕国公爷真有此意。”
赵皓扬扬眉,转头朝他看去。
“在武城的时候,”老刘声音顿了下,将声音压得更低的道:“您不是跟国公爷说了,那些钱,是谢爷想打通北戎商道,所以给的孝敬嘛?国公爷他们走之前,小的见国公爷身边的朴副将找了丁七,说让给谢爷递个话,要想边军帮忙,以后每年要送六百万贯的孝敬,还有,跟北戎的交易,净利润的七成要给镇国公府,否则,这事就成不了。”
见赵皓脸色深沉,老刘忙道:“我当时以为那是朴副将自己有私心,这不过是狐假虎威,想着谢爷也不会相信一个副将所说,再说,您不是说不能打草惊蛇嘛?所以,也就没说。”
这样的条件,怎么说都不应该是镇国公提的啊?
一个商人而已,就算想从跟北戎贸易里得点利益,这利益也没有巨大到这种程度。
人家一海商,条件不对,立刻不干就是,你镇国公府可还指望着这些钱来弥补亏空呢。
所以当时他也没有当一回事,只是更加盯紧了一些朴副将。
可今儿一看镇国公做这事,那心里是咯噔一下。
也许那事还真是镇国公的意思,这是以为连赵皓都能轻易的从谢珏手中拿到五十五万贯,想来谢珏所图极大,所以才开这么个口,指望着谢珏答应条件,后面的粮饷都不用担心了?
赵皓深吸了一口气,对老刘点点头后,便将头又转向了内城。
比起上辈子,这辈子的镇国公在经历过这两年手中掌握权势,甚至能影响到先帝和新帝之后,整个人的心态又是完全不一样了。
权势迷人眼。
他本以为说服镇国公上书并不是很容易的事,没有想到,他只是说此法可让边军洗脱冤枉,获取名声,并且让皇帝认识到边军的大义和重要性,镇国公便二话不说的答应了。
当时他还以为镇国公到底是镇国公,深明大义,可是随后镇国公的一句话便打破了他的幻想。
镇国公说,蔡炳那混蛋逼得他们父子离开京城,那么这次,他就要借着这事回去京城,到时候让皇帝认清楚蔡炳的真面目,让他做正式的枢密使并且统领天下兵马。
到时候,他便要说服皇帝换了蔡炳这个奸臣!
原来,镇国公为的并不是边军和天下百姓,他只是看到了这个机会,重新回权利中心的机会。
这让他当即便提起了防备之心,在镇国公问他,这段时间去了哪之时,连自己受伤都没有说,只说自己为了军粮军饷之事,和一个商人秘密见面去了。
并且已经和那个商人谈妥,边军给那商人打开方便之门,让那商人独霸对北戎的贸易,而那商人则每年给边军五十万贯现钱,还有三十万担粮食,外加贸易利润的两成。
港口的事,阿耶城的变故,一字未提。
而随后他将五十五万贯的白银和铜钱交给镇国公后,镇国公便没有再问他的行踪了。
连水家之事都是随便问了问。
倒是对那女人之死多问了几次,听得他说,那女人勾结北戎人,准备将镇国公夫人送给北戎人,借此陷他们父子不利之后,镇国公便也没有问了。
但是,对他所说的,要调整边城军力之事也是不置可否。
次日,便带着钱走了。
只留了他在武城善后。
当时,他还以为镇国公是信任他,所以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现在看来,镇国公压根不是信任他,而是开始防备他。
所以,才私下派人向谢珏的人施压。
这说的条件并不算什么(条件可以谈),重要的是,镇国公要透露过去的是,赵皓说的不算,他镇国公才是边军统帅,要想打通这条商路,就得跟他镇国公谈!
至于这些钱的分配,也是向下属发布一个信息。
跟着镇国公才是正道!
不管是这几个月,棠香那女人影响的镇国公,还是镇国公本身被权势激发出了欲望,他这次在晋州城和武城做的事,在镇国公心中都是挑战了他的权威。
所以,明明是水家做的事,镇国公却依然趁他不在的时候,打了文将军一百军棍!
本来,想着要从自己亲父手中夺权,他不是没有顾虑的。
可是现在看来,只怕只有这样做,才能保住镇国公一条性命。
否则,他就算不是死在北戎人手里,也会因为对权势的着迷死在权利之争中。
“走吧,我们去给国公爷拜年。”看着城内那灯火,赵皓淡淡一笑,扭转马头往城墙下跑去。
同时,就着夜间劲风,对老刘低语了几句。
骏马奔驰,下到城墙下后,有几匹马便离开了队伍,往城外而去。
北风朔朔,大雪再起。
正是凛冬之时。
第436章 忐忑
过了元月,天气依然寒冷,冀州的年节气氛慢慢淡去,人们除了在家养冬,也开始商讨一年之计。
年前,从京城有人传来消息,说是蔡相提议要加税赋加徭役,那传话之人除了说出了蔡相新法的具体内容,要加税赋多少,又说此法引起了岐山学院和国子监太学的议论,里面的大儒们纷纷引经据典,说了此法的弊端。
说还不算,那些人还带了刚印刷出来的册子,上面便是傅大先生,徐大学士,牛大先生,还有许多才子们针对此法的反驳解释。
这也还不算,那些人还说,镇国公听闻此法,从边关送了加急奏折进京,说是如果国库有困难,边军宁愿缩紧裤腰带,自减一成粮饷,也不赞同如此盘剥百姓的做法。
这真是一个接一个霹雳炸响在了冀州。
首先,是冀州的官学还有泰山学院马上响应岐山学院的做法,召集那些本要回家过年的学子开始紧急讨论。
那些学子回家之后,自然又将此事详细的说给了自家家人听。
而冀州靠近边关,冀州守备和边军的关系不错,听闻镇国公的奏折,过年之时,那是逢人便说,这京城的相爷连他们武将都比不过,要说这对国家的忠义,为民着想,那还得是他们这些人,那些文官一个个的都只想着捞钱,哪里会真正为民着想?
再然后,便是那些开始摸风不到,被各种言论影响了,最后总算是琢磨出了里面意思的大户商户们。
特么的,蔡相你这是先打着边军的旗号,对我们加税加赋啊!
还是要加一倍的税!
这过年的时候,正是走亲访友的时候,醒过神来的,少不得要跟自己的亲近朋友抱怨,大家吃个饭也要大骂几声。
当然,也要赞一赞边军的仁义。
说的多了,下面的奴仆们便也听得多了,少不得私下要议论议论,再跟那些庄子里的管事们啊,送菜送油的小商贩们啊,显示一下自己的学问和消息灵敏。
于是呢,这些话便又传向了那些佃户和小农们。
佃户小农大多不识字,学子们的之乎者也也听不懂,但是这庄子管事们的感叹是听得懂的啊。
这管事们可说了,要是朝廷真的加税,那这税东家们是不可能负担的,少不得,这些税都要加在租子上面。
本来五成的租子,那就得加到八成。
八成田租,他们辛苦一年劳作交完租子后,剩下的连口粮都不够!
而对于那些小商贩来说,行脚贩货的利润也极低,如果加税,赚的都不够缴税的!
这个年,过得那是一个心神忐忑。
难得的,冀州上下全部对朝廷风向开始关心起来,去酒楼的人都多了起来。
直到一月底,从京城传来了最新消息。
说是皇帝在新年开朝第一天便说了,税赋事关民生大事,万不可轻易修改,新法之事,暂停。
这下大伙的心才给放了下去,在二月二龙抬头这天,还有人放起了大炮仗以庆祝此事。
普通百姓们的心放下了,但是有一些人的心却是提了起来。
刘清走进了自家小院,示意小厮和门口的丫鬟退下后,便进了正屋。
刘费氏坐在窗前火炕上,正拿着绣棚绣花,见儿子进来,忙放下绣棚道:“今儿不是去书院嘛?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刘清拂了拂衣袖上的灰尘,在门口站了会,去掉了一些冷意,方坐在了刘费氏的对面,道:“吴先生和陈先生都还没有来,纪大先生也不在,黄先生说,再放我们几日假,三日后再去学院上课。”
刘费氏眉头不觉一翘道:“怎么三位先生都不在?可是出了什么事?”
“儿子不知。”刘清摇摇头,看了看外面,又将身体压低一些,越过那火炕上的小桌,压低了些声音的道:“不过,我听成师兄的意思,是三位先生都去岐山学院了。”
“岐山学院?”刘费氏一愣,脑中突的一闪道:“莫不是,还是为了蔡相那法?”
刘清点点头,将声音压得更低的道:“我听黄先生和赵先生私下说的,说皇上只是说暂时不提,并没有说此法完全不可行,这便是埋下了祸根,如今朝廷之上都是蔡相爪牙占了一大半……”
刘费氏探手捂住了刘清的嘴,紧张的向外看去。
“我让他们去厨房准备吃食了。”刘清低声道。
“那这话也不能乱说。”刘费氏脸色微白的道:“这种国事,不是咱们能议论的。”
刘清微微一笑道:“母亲此话差已,纪大先生说过,我们读书人拼命读圣贤书,为的就是科举之后为国效力,而要为国效力,岂能不谈国事?”
刘费氏想了想,轻叹了口气,放下了手道:“纪先生说的,那便是对的。”
“母亲莫怕,这里不是晋州城,那些人找不到我们,也无法再找我们的麻烦,母亲不用这么小心翼翼。”刘清轻声道。
刘费氏苦笑了一下,道:“是母亲多心了,只是……”
“儿子知道母亲的苦。”刘清脸上闪过一丝恨意的道:“母亲放心,儿子一定能高中,到时候求得回去晋州,定要好生查一查父亲当年之事,也要让……”
“儿啊,此念万不可行。”刘费氏打断了刘清的话道:“你父亲身死已经多年,有些事不是那么容易查的,若是有那时间和经历,若是你真能当官,就应该像纪大先生说的,好生做一个好官,一个能为民做主的,一个不让我们家这种事再发生的好官。”
“是,儿子知道了。”刘清眼中闪过晶莹之色,点点头道。
“你先头说,祸根?”刘费氏看了下外面,压低了声音道。
“是。”刘清凑近了刘费氏一些道:“黄先生说,皇上是个耳根软的,又不懂国事,现在是镇国公牺牲自己才镇住了,但是一旦蔡相那些人说的多了,少不得又会被骗了去。”
“那?”刘费氏皱了眉头道:“便没有法子了?这新法可是害人之法,会害死很多人的。”
“黄先生说,纪大先生,可能会出仕。”刘清低声道:“我听黄先生那意思,是朝中不可再无人,如今的皇上喜欢画画,纪大先生是本朝第一国手,如果能入京,至少可以对皇上造成一些影响。”
“敢问,这里可是刘府?”刘清的声音未落,小院门外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晋州来的刘清刘秀才,可是住在此处?”
第437章 地图
那年轻男人的口音和冀州本地人说话有些不同,听得刘清和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