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官路-第1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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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的墨碇没有描金也没有描银,看起来倒是很朴素,韩兴道:“怎的还不如我们的好看?”
林承润拿起一块墨碇对着灯光瞧了瞧,待看清背面的落款时惊讶道:“真的假的,哪里仿造的吧?”
林重阳和韩兴也拿了墨碇来瞧,发现上面的款识居然是“东坡法墨”。
几人道:“这也太贵重了吧。”
如果是真的东坡法墨,那就是宋朝时候传下来的藏品,相传苏东坡擅长制墨,曾经教工匠制墨之法,落款东坡法墨自用或者送人,没想到孟子君居然收集了这样多。
而且他居然还送给了林重阳。
现在看来他并非是每个人五两银子的厚礼,而是独重林重阳。
林大秀问道:“小九,这个孟老板是不是有求于你?”
林重阳摇头:“我倒是想不出他能求我什么,他是当地大户与官府路子比我还铁自不会求到我这里,要说读书的事儿,他认识谢景行等人更轮不到我。”再想他还真没有别的能让孟老板看上的。
林大秀道:“会不会跟沈千户有关?”
第130章 喜欢
沈千户?
沈君澜?
林重阳略一沉吟; 似乎自己也就是和沈家认识有点与众不同的; 在泰安之所以能掀了拱月山庄、将母亲救出来; 说到底就是靠着沈君澜的锦衣卫。只是自己并没有暴露,孟子君如何得知?
难道说锦衣卫监视长寿村已经暴露?
若真的暴露; 那沈君澜岂不是要生气。
他道:“爹; 过几日我要还席,把这墨托谢景行还给他就是。”
王柳芽端着一托盘菊花糕进来; 还倒了一点蜂蜜让他们蘸着吃; 听说是孟子君; 她道:“我在青云庵倒是听过他的事儿; 都说他生性豪爽喜欢交友出手大方,时常一掷千金; 他送出去的东西是不会收回去的。”
林承润不满道:“五婶儿; 他这般霸道?难不成还回去他还扔掉?”
王柳芽笑道:“这种事还真是有的,你们不知道去上香的女客们时常背地里说他的故事。”很多都是他的风流韵事,那些妇人们津津乐道。
韩兴有些愤愤; “他席间送礼,都看在谢景行的面上收,寻思差不多呢,谁知道他还玩花样; 这个人实在是奸诈。”
林承泽从书院回来,听见他们聊得起劲,在门外笑问:“说谁坏话呢?”
林承泽今年十八岁,如他父亲当年一样是个沉稳内敛风神俊秀的青年; 本来家里要给他定亲的,他倒是悄悄跟老太太说这两年家里好几个人成亲花费不小,他想过两年等举业有着落再说。
来年他要和林毓贞几个下场试试。
不过林中和的意思,他们这几个来年都没有希望,因为比起林毓锋和林毓隽他们还是差一些,甚至比林重阳都逊色一筹,来年根本无望举业的,只是下场试试也好,找找感觉。
按照林中和的意思,林承泽几个如果举业无望也可以试试走岁贡之路。如今岁贡之后,可以去国子监读书,既可以在京参加乡试,若是不过还可以直接参加国子监肄业考试,到时候选官去。只是官职不会高,基本都是去做教谕训导一类,若想熬到知县,既要考核优等还要熬资历。甚至现在要想岁贡都要熬资历,而非单纯看成绩,所以年轻人走岁贡也越来越难。
林承泽比林毓贞等人资质还是略高一截的,三十岁以前举业还是有望的,所以他想拼一拼。来年下场试试,积累一些经验,然后回家定亲,等再参加一次乡试,不管成与不成都回家成亲。
现在是沾了林重阳的光,他们能去齐州书院读书,林承泽比任何人都珍惜这个得之不易的机会,每日早出晚归,十分勤奋。
见林承泽回来,林重阳几个小的赶紧下地行礼,将今日之事讲给他听。
林承泽道:“既如此,等你还席的时候,哥哥陪你去。”
林大秀道:“承泽还是好好读书,他们的事儿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来年林重阳不下场,所以读书任务不那么重。
饭后各自回房歇息,林承泽要去前面书斋读书安寝,林重阳三个则在东厢。
睡前林重阳习惯看书、泡脚,那俩人急性子洗吧洗吧就上炕聊白天的八卦,说醉香楼的歌姬们如何如何。
等林重阳泡了脚,秋贵帮收拾利索,再巡逻一圈,然后就去前院歇息。
他正看书呢,林承润推他,笑道:“小九,那个顾小姐今年十四岁,长得挺好看的。”
林重阳一直专心看书,没细听他说什么,就随口嗯了一声。
林承润来了精神,“哎,我和你说,女大三抱金砖,你要是有意思,就跟五婶儿说啊,只要你有求,我五婶儿没不答应的。”王柳芽对他们特别好,不只是林重阳,哪怕是韩兴和林承润都是有求必应,温柔可亲的,林承润觉得比自己娘好说话多了。
林重阳这才把视线从书上移到他脸上,诧异道:“你想什么女大三抱金砖?我听大祖母的意思要给你和左柔定亲的。”
“什么?”林承润一下子从被窝里钻出来,“小九,你可别胡说。”
林重阳扬眉,“我可没胡说,今年端午节我听他们嘀咕的。”大祖母说话从来不背着他,哪怕他在也该说什么说什么,所以林家的事儿,林重阳知道得不少。
林承润立刻恼了,涨红了脸,“小九,你再乱说我生气了,左柔早就说非你不嫁,你要是不娶她,她就绞头发当姑子去。”
林重阳笑道:“二哥,小时候的事儿你还当真啊。”自从左柔过了九岁,就很少和他们男生一起玩,说话也规矩很多,从不单独找他,见了面也规规矩矩。这自然也跟林重阳提前预防有关的,自从知道亲戚家的太太们对他有意思后,他就非常注意避着亲戚家的表姐妹们,还曾经很自然地借着机会说过自己不想娶表姐妹们,因为太亲近反而不适合。他不管她们怎么想,当他童言无忌也好,反正他表达了自己的观点,之后太太们也会知道,大祖母也知道,就更加不会再撮合他和宋家左家张家赵家什么姑娘小姐。
至于左柔说绞头发当姑子这事儿林重阳还真知道,但是其实跟他没有关系,反而是左柔和林承润斗气,然后口不择言。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俩一见面就斗嘴,而且会越来越烈,时不时地还拿他当靶子,也实在是无辜躺枪。
他对左柔没那意思,他也知道左柔对他其实也没那个意思,左柔其实就是个颜控,总想研究一下他的脸是怎么长的。
林承润哼了一声,扯被子蒙住头,表示自己不想再提左柔那个泼辣丫头,破坏心境。
韩兴在一旁默默地听了半天,突然问道:“小九,那你喜欢沈姑娘不?”
林重阳看向他,“哪个沈姑娘?”
韩兴:……
林承润露出头来大喘气,“沈灵儿啊。”
林重阳哦了一声,道:“沈姑娘爽朗单纯,挺好的。”
韩兴道:“那你想不想娶她当媳妇?”
林重阳:……你们这俩现在就没点别的话题吗?难道男人在一起就谈论女人,古今中外老少一样吗?
再说了,议论女孩子就议论,干嘛非要扯他喜不喜欢娶不娶啊?
他正色道:“我说两位哥哥,在外面断不可说这些,在家里也最好不说。”
他当然知道俩人在外面不说,只是三人私底下说的被窝话,可这样也不好,得提醒他们,尤其是什么顾小姐沈姑娘的。
再说了,娶媳妇也不是他想娶就能娶的,人家乐不乐意啊,还有他的情况允不允许啊。因为至今他也没发现自己有喜欢什么的倾向,虽然差不多十二岁,可他对女孩子并没有那个冲动,当然对男人更没有。
他可以当他们是好兄弟,却没想过当好伴侣,他也说不准是为什么,是不是因为男性特征阻碍他喜欢男性,谁也说不准。
反正现在他是男女都没有那方面的喜欢。
既然说娶不娶的问题,如果渡过了青春期之后,证明他的确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男人,那他当然会结婚。
他可是四房长孙哎,要负责传宗接代,虽然是个沉重话题,但是很现实,无法逃避。
好在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入乡随俗,随遇而安,这是必须的。
不过看着林承润青春期的种种萌动按捺不住的样子,他也好奇自己会不会也那样,整天满脑子想的都是波涛汹涌和雪白肌肤?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聊多了,夜里林重阳居然真个做梦梦见,那丰腴雪白的胴体,吓得他逃一样飞奔而去。
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林承润和韩兴俩趴在炕头正目不转睛地瞅他。
林重阳已经被他俩吓习惯了,波澜不惊地瞥了他俩一眼,然后慢慢地起身。
“小九,你昨晚梦见美人啦?”林承润坏笑着问。
林重阳慢条斯理地穿衣,“是啊。”
那俩小子立刻好奇地扑上来问细节。
林重阳看了他俩一眼,“我梦见二哥一扑上去,那美人就变成了红粉骷髅,追着咱们就喊打喊杀的,你连累了我和兴哥。”
“切——”林承润道:“我才没那么饥渴。”
这日他们早饭后却又接到谢景行的帖子,邀请他们三天后去城外校场跑马射箭,陆延和刘松元等人也在,另外还有其他的读书人可以认识。
林承润和韩兴这次很感兴趣,商量是不是自己骑马去,还是校场提供军马。
他们来的时候虽然骑马,林家堡却也没有那么多马匹给他们骑过来,多半是从县城的脚行租来的,他们是济南大脚行的分店,牲口骑到济南府就可以当地交付。
自己家的三匹马一直交给赵大虎他们跑点生意,日常能匀两匹出来,他们三个人两匹马也够。
林重阳却道:“咱们要去齐州书院,三日后的骑射不能去,过几日还席再聚。”
这么频繁的聚会,他总觉得有点什么问题,危险不至于,但是他也不想总被人牵着鼻子走。
他让秋贵去送了回帖,说明缘故。
转眼十五,昨夜一夜大雪,放眼望去,苍茫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
林重阳前几日就让人给陆延、谢景行等人送去了帖子,今日在齐州书院旁边的望湖楼沁梅雅间还席。
望湖楼是纯粹文人骚客集会之地,并没有陪酒歌姬,饭菜冬天也以各种暖锅见长,楼内装潢又别具匠心,有旋转屏风可供人把玩、留下墨宝。林重阳于这些已经是熟门熟路,吟诗作对什么的丝毫无碍,至于留墨宝什么的,他就直接写俩篆字,而不自己作诗。
这种书法又耗费精力还不出彩,是以习篆字之人较少,林重阳有林中和指点,又得沈老爷子加强,自己每日练笔不辍,如今笔法老道,写个大字什么的完全不成问题,还能获得满堂彩。
这一次谢景行他们还带了好几个书生来,都是当地小有名气,且对无用社了解甚多,愿意入社的。
有林重阳和陆延在,他们要入社自然没有难事,而且林重阳也暗中观察,这些人三观还正的,又有一股书生意气在,所以他也真心接纳。
既然入社,就有社团文会,首次文会就在望湖楼一并举行了。
只是席间林重阳却结账的时候却发现有人先一步替他将账结了,仔细一打听也只知道是一个老仆,具体是哪个却也认不出来。林重阳心下纳闷,回转悄悄询问陆延几个,他们却也不知道。
陆延只好去问谢景行。
谢景行诧异道:“居然有人抢了我头里?”
他也没想到林重阳居然这么早就去结账,还想着快结束的时候他就让人悄悄结账呢,哪里知道有人抢先一步。
谢景行却也不知道是谁,不过估计不是在座的,因为在座的书生没有那么阔绰。
林重阳就和谢景行、陆延开门见山,“不知道会不会又是那个孟老板。”
谢景行笑道:“若是他的话,那就更没问题,他古道热肠,替重阳买单也是好事。”
林重阳正色道:“无功不受禄,之前他送的墨碇,实在是太贵重,小弟还想请行止兄找机会代我还回去呢。”
谢景行忙道:“重阳你不必跟他客气,你若是还回去,他不是丢了就是随手送给不识货的人,那样岂不是暴殄天物浪费好东西。你听我的,再好的墨碇你也留着吧,对他来说就和一坛子好酒一个知情识趣的姐儿一样,没什么区别,可对咱们就不同,好墨难求。”
正是如此,林重阳才更加不能收,无功不受禄。
谢景行道:“既然重阳你不放心,那回头我牵线,找了孟老板咱们喝喝茶聊一聊。”
陆延道:“这样甚好,到时候我陪重阳一起。”
择日不如撞日,谢景行就打发了小厮去孟子君在济南的客栈下帖子,很快就得到了回信,明儿孟老板请他们去校场玩骑射。
谢景行笑道:“这下倒是成全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