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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拯救山海大作战-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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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时局没有让唐山海等太久。
  
  到了年底,国际形势风云变幻,徐碧城几乎每天加班,蓝胭脂笑称她们本来是作为小姐太太过来养老的,没想到居然还成了主力。
  
  一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新唐公馆的电话就叫个不停,徐碧城捞起来一听是蓝胭脂叫她过去加班的,说有个举世震惊的大新闻,必定要她过来见证。徐碧城连忙起床,收拾东西,唐山海睡眼惺忪,一手撑在床头调笑说:“你这是要当普利策吗?”
  
  徐碧城是重生来的,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唐山海并不知道。她把卧室的话匣子打开,说:“山海,你听听,转机到了!”
  
  此时,唐山海才听清电台里面,那女播音员咿咿呀呀地说:。。。。。。据美联社报道,日本于昨日偷袭珍珠港,美国海军舰队几乎全军覆没。
  
  几天之后,周佛海秘密约唐山海到家里做客,一句寒暄的话都没讲,直接问他:“戴老板是如何安排的?”
  
  唐山海一怔,反问说:“周先生不再考虑了?”
  
  周佛海在书房里面来来回回走了好久,沉声道:“美国宣战了,他原是有中立协议的。。。日本不知道脑子哪根弦没搭好,居然去偷袭珍珠港。时局不一样了,世界要翻天了。”他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仰头长叹道:“日本就要完了,我也要完了。”

☆、故人

  唐山海拉拢了周佛海,有他在场面上与李默群对抗,军统的日子好过很多,上海站再一次得到了重建。而戴笠知道唐山海在这边是要为日本人办事的,便下令取消了对很多政客的暗杀,日本方面还以为是唐山海的工作卓有成效,对他的监视也放松了些。
  
  唐山海还是时不时以电台的形势代替日本向重庆传电报,又以战局动荡为借口,拖拉重庆的回复,此时日本在东亚东南亚发动进攻,并专注于在太平洋战场上与美国对峙,在中国战场也不催促唐山海。他与徐碧城居然在这夹缝中安然度过了一年多的平静岁月。
  
  直到民国三十一年某天,徐碧城去医院瞧病,倒不是生了什么急症,只是她与唐山海结婚三四年了,居然还没怀孕,便想着过看看。而提醒她这件事情的还是孟珂,唐山海和李默群虽然已经闹僵,可徐碧城好歹还是侄女,逢年过节还是要去家里坐坐。
  
  端午节那天她送了几个粽子给孟珂,孟珂突然问她是不是学什么新青年不想要孩子。徐碧城面上一红,推脱说也不是,只是还年轻,想过过二人世界。
  
  孟珂却道:“还想过二人世界?唐山海把那个姓柳的调到市政府行政处的事我可知道了。你不生个孩子把他拴住了,仔细他去找别的女人。”
  
  孟珂说的是柳美娜,唐山海调离之后,76号彻底唱了空城计,李默群思来想去把刘二宝提拔上来做了行动处处长,兼任情报工作。柳美娜一直和刘二宝不对付,当年中日开战她老爹就带着姨太太和小儿子去了美国,把她一个人留在上海。如今她年纪也大了,不再适合再在那打打杀杀的地方继续待下去,便拜托唐山海看能不能把自己调出来。
  
  唐山海回到家老老实实跟徐碧城说了这件事,本以为她会生气,却没想她默不作声连叹了好几口气,到了晚间人都睡下了,徐碧城突然贴上来,说:“你就帮帮她罢。”
  
  唐山海翻了个身,把人搂在怀里,在她耳边说:“没头没尾的怎么又提起来这事了。”
  
  “她一个人在上海,总要有人帮衬着。”
  
  徐碧城生的瘦削,缩在被子里就小小一团,唐山海抱着没半点分量,说不出的可怜,她这么讲倒是自己心紧了一下,好像真做了什么对不起徐碧城的事。
  
  “碧城,你但凡说句不好,不行,不愿意,我就。。。”
  
  可唐山海不会知道,这个乱世人人自保,今日是兄弟明日是敌人的例子举不胜举,有一个真心待你的人是多么难得。徐碧城既不是圣母也不是软弱,自然也不愿意别的女人觊觎丈夫,可柳美娜前世为了保护唐山海丢了性命,这份心这份情连她都自叹不如,这样的人徐碧城始终下不来狠心。
  
  徐碧城趴在唐山海的胸口,“你讲这样的话,好像我逼你娶小一样。”
  
  唐山海哑然失笑,把徐碧城扑在身下,呼吸洒在她的脸上,弄得她浑身发烫,他说:“我以为你会吃醋。”
  
  徐碧城抬手圈住唐山海的脖子,嗔道:“别人都是怕太太吃醋,你倒是盼着我吃醋。”
  
  唐山海伸手去抚摸徐碧城额上的碎发,若有似无地说:“吃醋了才证明你心里有我。”
  
  许是窗户没有关紧,那蕾丝窗帘被夜风吹开,透出丝丝星光,印在唐山海的眼睛里,目光炯炯,那感觉就像求糖吃的男孩。白日间他悠哉游于各色人群中,如鱼得水,唯有徐碧城知道他心底的空虚和恐惧。
  
  “傻瓜,我心里不是你还是谁。”她说。
  
  唐山海把脸埋在徐碧城颈间,轻轻舔咬,逗得她一阵阵轻颤,软软绵绵地陷在床里任他摆弄。那晚唐山海出奇得有耐心,一点一点撩得徐碧城几乎眩晕过去,抓着他的背哼哼唧唧直叫他的名字。这一叫唐山海也受不了,抬起徐碧城的身子越发激动,一遍又一遍的摩擦她最敏感的地方。
  
  徐碧城像落在水中的叶子,起起伏伏,温流包裹着她全身,说不来的舒服和酥麻。唐山海含着她的耳垂,轻轻地说:“我们要个孩子吧,要个孩子吧。。。”
  
  本来迷醉的徐碧城猛地清明了几分,唐山海这一句句甜言蜜语更像是请求,还带着些许害怕和脆弱。徐碧城心里陡然觉得很对不起他,就像唐山海总觉得很对不起自己一样,在这个乱世他们心里总会对彼此有歉疚。
  
  唐山海觉得自己没有给徐碧城安定的生活,徐碧城觉得自己没能给唐山海家的感觉。公寓就是战场,工作就是斗争,二十四小时,全年无休,他们两就像在孤岛上的蜉蝣,自己什么都没有,只能抱在一起互相取暖。
  
  唐山海察觉出徐碧城的走神,抽出去一点又顶了上去,徐碧城嗯地一声仰起头紧紧咬着唇,听到他说:“你现在若不愿意,就算了。。。”
  
  徐碧城连忙缠上他的脖子,软软地撒娇:“没有,我愿意。。。”
  
  之后唐山海便寻了个机会,把柳美娜从76号调了出来。此时他已经是周佛海的秘书,而柳美娜又在市政厅行政处,两人总归会碰面,风言风语就这么传开了。
  
  孟珂的话刻在徐碧城心里,她到底还是个女人,虽然她面上只有二十出头,可实际也到了而立之年,跟唐山海并无差别,他心里的急切,徐碧城怎会不懂。
  
  思虑至此,她约了妇幼医院的一位专家看病。这位专家学的是中医,保养调息很有一套,他把了脉后问徐碧城时不时压力很大?
  
  徐碧城想他们这两人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压力哪能不大,可她又不能说真话,只说报社工作很忙。
  
  专家知道她的身份,便劝说她道:“唐先生年轻有为,是政坛新秀,还怕养不起太太吗?我劝太太还是把工作辞了,好生调养才是。”
  
  徐碧城没有接话,那专家只当是她是那种女权主义,在家待不住的,也不在多说,只给她开了十七八种中药,要她回去熬着喝。
  
  徐碧城拿着长长的药单都傻眼了,她前世压根就没当过真正的女人,到了这辈子才知道生孩子这么麻烦。
  
  她打发阿香去拿药,自己坐在医院的小院子里等着,花圃里长出一簇一簇的矮牵牛,跟小铃铛一样特别好看,徐碧城一时兴起蹲下去想要摘一朵,手臂突然被人拽了一下,她反应也是很大,反手拳头就已经捏了起来,脚下正要重重一踢,那人低呼:“碧城,是我。”
  
  光天化日的,那人身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声音极低,像是个医生,可她从没有当医生的朋友,一时想不起来这人哪里见过。
  
  那人把徐碧城带到楼道阴暗角落,摘下口罩的一角。
  
  居然是李小男。
  
  自那次她把李小男送出上海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麻雀小组。之后少有刺杀任务,飓风队再也没跟麻雀小组合作过,她原以为李小男可能去了其他地方,没想到她又回到了上海。
  
  “你,”徐碧城又探头望了望周围的情况,确认安全之后,问道:“你是回来了,还是根本就没走?”
  
  “我有公开身份,消失之后不能马上又出现,就在乡下躲了一段时间。”
  
  “那怎么说麻雀小组还在上海,你也一直在做情报工作?”徐碧城问。
  
  李小男笑笑,“怎么?没想到吗?”
  
  徐碧城哑然,她知道地下党做擅长做敌后工作,李小男能精准的拦截自己,就说明跟她不是一天两天了,而自己却完全没有发觉。
  
  李小男抬手看了看表,说:“我不能久待了,我来是想请你帮忙的。”
  
  “什么忙?”徐碧城说,“山海现在不在76号了。”
  
  “这我知道,他现在和周佛海走得近。”李小男说:“有个人要从上海去香港疗伤,需要过关卡。”
  
  “谁?”
  
  “你不认识。”李小男说:“但唐先生肯定认识。”
  
  “谁?”徐碧城又问,“是军统还是地下党?还是哪个民主人士?”
  
  正在这时楼梯上有人走下来,李小男迅速把口罩戴上,将一张纸条塞给徐碧城,说:“这个给唐先生,他便知道了。”
  
  徐碧城捏着纸条,直到回到家中书房才敢打开,只见上面写了一个电话号码,还有一句诗。
  
  “已摈忧患寻常事,留得豪情作楚囚”
  
  徐碧城陡然一惊,居然恽代英的诗。
  
  这个恽代英也是传奇人物,他是五四运动的领导者之一,创立的中国青年杂志传播了许多先进思想。可他早在民国十九年就被国民政府抓捕,宁死不降,在狱中写下了这句诗,不久就被枪杀了。他是共产党,可颇有气节,所以在文化圈子里很有名气。
  
  只是何人要用这首诗约唐山海见面呢。
  
  她正思索着,唐山海早早开车回来了,推门进来便问她今天去医院如何,医生怎么说,徐碧城叫阿香去楼梯口守着,免得其他仆人过来偷听,她把门反锁上之后,把重遇李小男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并把纸条递给唐山海。
  
  唐山海一看,先是皱眉,而后又大喜,道:“师兄来上海了?!”
  
  唐山海先是读了一年燕京大学,又转投读了黄埔军校,徐碧城不知道他说的师兄究竟是谁。
  
  唐山海捞起电话来正要拨出去,徐碧城飞快压住他的手,说:“你做什么,现在别打,我们出去用公用电话打。”
  
  唐山海一拍额头,说:“是我昏了头,我们先吃饭,待会再出去。”
  
  徐碧城把电话号码背下来,纸条烧掉,她低声问:“这人究竟是谁?为何用这样的诗?”
  
  唐山海说:“你确实不认识,他是我在黄埔的大哥,之前被重庆政府逮捕过,他住的那间牢房就是恽代英住过的,他这首著名的狱中诗就是那儿写的。我师兄感慨万千,以为自己命不久矣,便也写了一首狱中诗。哪知后来他被解救出来。。。总之,有趣的很,等见面了我介绍你们认识。”
  
  晚饭过后,唐山海和徐碧城借着去舞厅玩的由头出了门,用公用电话打通了那个电话号码,可电话那头的人并不讲话,而是敲击听筒,打一连串电码。
  
  唐山海立马破译出来是一个地址,就在海格路。他与徐碧城又急忙奔向海格路。
  
  两人叫了一辆车在路口停下,红十字医院就这里,徐碧城跟唐山海说:“这简单了,若是被人瞧见,你就说是陪我来看病的。”说罢两人手挽手进了医院大门,这会儿门诊早就关了,只剩下急诊。
  
  小办公室里坐着一个带口罩的医生,徐碧城探头进去问:“请问,仲康先生住在哪里?
  
  那人抬起头来,徐碧城当下就认出来是李小男。
  
  李小男上前去冲徐碧城和唐山海笑了笑,说:“来的挺快,跟我走吧。”
  
  两人跟着李小男出了急诊室,没有去住院部,而是往大门外走,出了医院大门穿过一条小路,后面有个私人门诊。李小男左右看了看,拿出钥匙打开店门,往里面一指:快进去。
  
  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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