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谁的皇后-第4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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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感情那么好。
他和周城不同,他是在平城长大的,累世仕宦,家中信佛,他从前不以为然,后来自个儿经历了,才知道求不得的苦;如今目睹他二舅与兰陵公主,生与死,爱别离,苦不堪言。
她才死了父亲,苦苦守完三年孝,如今周城死了,又一年孝。原本正当年华。原本该有许多好日子。
同样感慨的还有回京的谢冉,这时候昭阳殿里一丝儿声音都没有。每个人都屏气凝声,恨不得能把自个儿缩小、再缩小,不在天子的视野里——大将军没了,兰陵公主可能也……
“你该把她带回来。”昭诩张了几次嘴,最终只得这么一句。他是可以一脚踹死这个东西,然而那有什么用。三娘她——她还回得来吗?他万万没有想到周城竟然会染上瘟疫。
哪怕是中箭而死,或者兵败身亡他都能够接受。但是瘟疫……三娘又是个傻子。他觉得心尖上被人剜了一块去,疼得作不得声。
他就不该疏忽,放了她走。
昭诩忍了又忍,终于道:“拿下!”
亲卫犹豫了片刻:拿下哪个?眼前这几位——国舅,大将军的弟弟,征南将军,武城县侯,可哪个都不好惹。
“都给我拿下!”昭诩咬牙道。
段韶领人找了许久,最终还是亲兵回来禀报,领他们在凤凰山顶找到了人。酒气尚未散尽,两个人都醉得人事不知。段韶先上去探周城的鼻息——已经是气息全无。他怔了怔,过了片刻方才吩咐道:“扶大将军和长公主回营。”
两个侍婢扶起嘉敏,亲兵上去扶周城,其中一人忽然“咦”了一声。
段韶心细,便问:“什么事?”
那亲兵道:“大将军、大将军这痘疮……发出来了。”
段韶心知有异,紧着问:“什么叫发出来了?”
那亲兵嗫嚅道:“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听军中大夫说、说发出来就能好……”
“当真?”段韶又惊又喜,赶紧催促道,“快、快下山——不,快把大夫给我请上来、快!”
左右快马加鞭,半个时辰不到便把颠得半死的军医请了上来,灯光照到周城脸上,但见原本下陷的痘疮如今竟颗颗饱满,粒粒分明,亦大喜道:“有救!”又喃喃念了些“正不敌邪,毒邪不能发越于外,反而内陷攻心……酒味甘苦辛,性温而有毒,通血脉,行药势,助阳发散……杀百邪恶毒气……”之类的话。段韶也听不下去,只催道:“你倒是下药啊!”
三日之后,周城身上痘疮全发;又过五日,痘疮溃烂,臭不可闻,渐渐相继结痂,月余,疮痂脱落。
许氏祖孙到的时候,痘疮已经溃烂了,不免啧啧称奇,纷纷想道,是有此人,方有此遇。许之才不甘心白跑一趟,进伤兵营中好生折腾了一阵子,又被他祖父拎回来,说:“待大将军虏疮好了,还有得你我忙。”
许之才奇道:“还有什么可忙?”
许秋天一脸恨铁不成钢:“傻孩子,你倒是想想,大将军什么身份?”
“什么身份?”
“驸马呀!”许秋天点了这个素日聪明伶俐的孙儿一下,“大将军留一身疤痕那是勋章,驸马爷哪里能这样……”
许之才:……
他还小,他什么都不懂好吗!
第648章 回京
秋天只是凉,入冬就冷了。屋子里烧了火笼,嘉敏在看洛阳来信。
周城病情好转,段韶就快马加鞭往洛阳送消息。昭诩听了忧喜参半,先派人过来宣了圣旨,自然是对周城大为褒奖,加官进爵,私信里却把嘉敏臭骂了一通,叫她赶紧滚回洛阳。
话这么说,也知道她不会回来,因后续又搜罗了药物与大夫,连侍婢、日常用物一并送过来,整整十余车,进城的时候不少人眼睛都晃花了。段韶不得不加强了护卫。
后来陆续来信,问病情进展,一直到周城好完全,嘉敏也确定了没有染上病,方才渐渐少了。这月余谷城与洛阳之间通信频繁,天使往返,蔚为奇观。周城嘲笑说:“我要有这么个妹子,非活活气死不可。”
嘉敏“哈”了一声:“不幸言中。”
“什么?”
“母亲给你生了个妹子,问你取个什么名字好。”
周城:……
周城算了一下日子,却奇道:“不对啊……”
嘉敏不理他,他又蹿过来蹭她:“我记得好像是有人和我说,要给我生很多孩儿……”
“大将军病糊涂了。”
周城:……
他娘子怎么能这样,翻脸就不认人!
嘉敏道:“阿兄催我们回京。”
昭诩当时气急,拿了周宏、周琛几个下狱,过后气消了也知道自己不对,到谢云然进谏,便顺势下了台阶,把人放了。
谢冉战败免官;周宏与彭乐有功酬功;唯有周琛不好处置——要依昭诩的性子,这小子是打死都不为过,但是嘉敏信中实在说了他不少好话,便只发还回来,让周城自个儿处置。
周城是个很干脆的人,提笔就要判他兄弟外放。嘉敏不依:“……你这么着,以后谁敢听我的话!”周城心里嘀咕本来就不该听她胡闹,出口却陪笑道:“我听、我听啊!”
嘉敏:……
嘉敏磨了一阵子,周城哄得她亲了他好几下,方才松口道:“下不为例——我举荐他为济州刺史,许不许看你阿兄了。”周琛原本身上挂了个杂牌将军衔,这一跃到刺史,却是走了大运。
嘉敏忽又狐疑:“你早这么打算了是不是?”
周城但笑。
嘉敏恨不得掐死他。周城抱住她道:“你别恼——那小子不争气,被你撺掇几句就忘了自己姓什么了,我想给他一个教训;但是他千里迢迢送你来小关,途中碰到易将军,能临危不乱,化险为夷,可见是能独当一面了——横竖我要回洛阳,放他出去历练两年也好。”
嘉敏道:“人家新婚燕尔不容易,你让十七娘跟他过去吧。”
周城可怜兮兮道:“三娘就知道记挂别人不容易,也不想想为夫我不容易。”
嘉敏奇道:“你又哪里不容易了?”周城咬她耳朵,唧唧咕咕说了一堆话。嘉敏恨得又是咬牙又是笑。两个人闹了一阵子,嘉敏道:“你还说,前儿我生辰你都不记得。”
周城叫屈道:“哪里会不记得——我那时候中了流箭,昏了好几日,刚刚好就错过了。”
“那礼物呢?”
周城捏她鼻子道:“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还公主呢,哪个寿星自个儿问人要礼的。”
“你当真没准备?”嘉敏不信。
周城犹豫了片刻:“行军仓促……弄丢了。横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待回洛阳再补给你好了。”
他这时候也疑心起来,流箭之后紧接着瘟疫,瘟疫之后是败仗,固然是为了故布疑阵钓慕容泰和元十七上钩,停掉洛阳方面的音讯,是不是也有隐隐的预感,怕自己有个不测……索性断了她的念想?
因又说道:“三娘下次不可以再这样了。”
“怎样?”
“我要是断了胳膊断了腿,你非要来,那也就罢了,那还不能是战时;似这等,万一我缓过来,你染上了,怎么办?不值得再搭上你。”
嘉敏回身,抵住他的额:“尽说傻话,好端端的,又怎么会断胳膊断腿了。”
周城好了半个月,差不多带她游遍了小关附近,平安寺,佛头崖,九曲黄河滩。亦就地打了些野物。他原是想打个和从前一模一样的白狐给她作裘,却不知怎的总也碰不到,便十分懊恼。
鹿皮小靴倒是给她做了好几双。
后来天气冷了,嘉敏不愿意出门,周城偷偷跑了趟长安,回来才与她说实话:“我去见了你表姐。”
嘉敏浑身毛都竖了起来。
周城见她如此,忍不住笑道:“你还是怕了她。”
嘉敏苦笑道:“这哪里改得掉——她如今怎样了?”王思正说她守了寡,嘉敏是嗤之以鼻:她一个妾,说什么守寡。寡妇有这么好当?再说了,她表姐也不是什么清心寡欲的人。
周城道:“她出家了。”
“真出家还假出家?”天底下挂羊头卖狗肉的人可是不少。佛门也并不总是清净。大把佛门媚于权势,当初胡太后在位,她可见得多了。出入胡太后宫里清俊的沙门僧也是有的。
“真的。都剃度了。我瞧那寺里也干干净净,不像……”周城笑了一下,他其实和嘉敏一样意外,“你表姐怕是……栽在陆将军手里了。”
嘉敏:……
周城自长安回来,很忙了一阵子,转眼又过月余,既然洛阳来信催归,两人也就收拾了行李,踏上归程。
萧南拿到消息,虽然不至于详尽,也知道了个七七八八,不免唏嘘:“那小子命大。”
元十七郎道:“是末将无能。”
“哪里能怪你,”萧南默想了一会儿,“便是我亲自去,怕也免不了上这个当——那小子狡猾得和狐狸一样。”话出口,忽又想道,他从前看三娘笑的时候,也觉得她狡黠如狐。
只是这小子可恨:他是越境作战,难免遮遮掩掩,所以才会被他诓了去。
如今是个三败俱伤:他固然损失了人马,作为地主,慕容泰损失更大,洛阳的损失都集中在前期,算下来也是不少,如此,来年恐怕谁也提不起心来打仗了。也好,如果明年丰收……萧南盘算着,也能免去一两郡的税收,让底下过得松快一点。
又笑着与元十七郎道:“十七郎喜得麟儿,朕还没有贺你。”元十七郎打了败仗,想扑上来咬他几口的人实在不少。他得给他撑这个面子。
元十七郎笑了一笑,脸色不是太好看。
兰陵长公主与大将军回京,洛阳权贵被惊动了一大半,上门来探望的,禀事的,送礼的,套近乎的,林林种种。到晚上安歇的时候,周城脸都青了,回屋便抱住嘉敏不肯撒手:“还是在小关自在。”
嘉敏便揶揄他:“有本事窝在小关一辈子不回来!”
周城见恼,打横抱起她就往床上放,嘉敏却按住他道:“今儿不行。”
周城更恼:“在路上你说倦,好容易回了洛阳你又——”言至于此,心里算了算,忽问:“怎么这次迟了这么久?”
嘉敏道:“不是——”
“那是什么?”
嘉敏犹豫了一会儿:“我也不知道是不是……”
“什么又是又不是的,”周城问,“是有不舒服吗?”
嘉敏不作声,周城道:“我去叫大夫……”
嘉敏阻拦道:“都这么晚了,人家大夫也歇下了,也不是什么急的,都……明儿再说吧。”
“当真没事?”周城盯住她,片刻,忽福至心灵,脱口道:“不会是……”
“我不知道是不是……”
周城深吸了一口气,喃喃道:“不会吧……”嘉敏的小日子一向是极准,要认真算来,自上次之后,确实是……迟了有七八日了。如果他没猜错的话——他猜嘉敏也是这么猜的。
“我、我……”他结结巴巴地问,“我要有孩儿了?”
第649章 冬生
公主府上下都小心得有些神经质了。嘉敏也不知道怎样才能对付得了这个因为听到自己要做父亲而反应诡异的男人。
最后还是决定把他赶出去了事。
周大将军回大将军府仔细观察了几天他那个才出生的妹妹,软乎乎一个球,张嘴就流口水,还不如他送给嘉敏的那只熊娃听话。也是愁了好几天,心里很怀疑自己当初被父亲抛弃就是因为这个缘故。
然而如今他父亲对这个小女儿却是宝贝得很,他在家里多呆了几天,他老子看他眼神都戒备了。
周城:……
周城心里想我自个儿也有,谁跟你抢!
如此过了三月,嘉敏才往宫中报喜。帝后未尝不为她欢喜,然而念及自身,不免黯然。各种赏赐又流水一般送过来。
周城起了心要取名字,嘉敏正吐得天昏地暗,闻言骂道:“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取什么取!”周城于是十分委屈:“到知道了再取,岂不是来不及?”也不顾他娘子反对,自个儿唧唧咕咕上了。
到晚上回来一个一个念给嘉敏听,嘉敏捂住耳朵不听,这人也不气,只俯身道:“我念给我孩儿听,孩儿喜欢哪个,就踢我一下。”
嘉敏:……
“谢姐姐生玉郎的时候,也没见阿兄这么疯。”
周城冷静地指出:“那会儿你阿兄不在,要在家里,没准比我还疯!”
嘉敏操起枕头打他。
周城硬生生挨了,看着纸条念道:“俊卿……这是十一郎给取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