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谁的皇后-第4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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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个儿子……他想不出他的儿子是什么样儿,和他一模一样的小人,或者像三娘?但是男孩儿长这么精致当真没问题吗?那他可舍不得带他上战场。他就该像京里的贵公子一样,满腹翰墨。
像谢冉?他迅速找到了一个标准模板。
远远近近想了一通,方才回到嘉敏的问题上来——如果都没有,唔,那三娘就是他一个人的,不会有讨厌的小东西来与他抢人——就像豆奴与他抢阿姐。那小孩儿哭嚎起来,简直能翻天。
他有无数次想要掐死他——如果他能够的话。
“三娘是不想生吗?”他问。
嘉敏不安地道:“我不知道。”大概这个问题是很奇怪罢,她想。她从前也没有问过萧南,当然那时候萧南并不想要她的孩子。但或者是她杞人忧天——这个问题谢云然会碰到,不等于她会碰到。
“我只想要你。”他说。
嘉敏:……
她还是不要和这个……说什么正经话了,他这会儿……满脑子就没什么正经事。
“我前儿不过信口胡说,三娘不要放在心上,”他细致地吻她,嘉敏却想不起他说的前儿是哪桩,“三娘要是不想生,就让阿琛多生几个……”
嘉敏:……
她错了她不该考验他的脑回路……
嘉敏留谢云然晚饭,谢云然哪里肯:如今公主府的主子就这夫妻二人,保不定进食都在床上。
只叮嘱道:“这三五日的,还是让驸马先回大将军府吧。”
嘉敏忸怩道:“他、他不肯回去。”那货说被赶出家门太惨了,以后没法带兵。
谢云然:……
“要不,让阿兄宣他上朝?”嘉敏道,“待忙起来,兴许就、就——”忽又想道,他从前也是很忙,但是并没有耽误他生孩子。
谢云然深深觉得她这个小姑是没救了——她以前怎么会错觉他怕了三娘呢?分明那家伙对付起三娘来有的是法子。
谢云然回宫的时候,嘉言正和太后吵得厉害。
自得知嘉言出宫是去了云州,太后这心就没有放下来过。到她受伤归来,太后更是真恨不得把澹台如愿劈了当柴烧——她的女儿,晋阳长公主,他竟然忍心让她去冲锋陷阵!谁家女儿能受这个委屈!
不说身份,光这容色,在洛阳都是有数的,安安分分呆在宫里,如今也出了孝,提亲的人能从建春门排到正阳门去。
只要她点头,哪个男儿不折腰!
她就是想不通女儿为何执意如此,执意——要到千里万里之外去,教她这个做娘的不能够安心。
嘉言却只冷笑道:“当初阿爷被害,这满京里,可有谁敢收留我!”
莫说洛阳,这天下又有几个人肯为她们姐妹出头——如果当真只剩了她们姐妹的话。至亲,不是没有,至交,也不是没有,她父亲在时,麾下千军万马,一朝散如云烟,如果她们缺一点运气——
如果她阿姐没有碰上周城,如果她没有碰上如愿,如今这昭阳殿里坐的,恐怕还是元明修吧。
太后被她怼得哑口无言。其实她也知道,如今的嘉言已经不同于从前,就像她不同于从前。从前她阿姐是太后的时候,她阿姐固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她这个做妹子的,也跟着沾了不少光。
但是她阿姐已经没了,连她父亲、兄长、她爱的人……所有人都没了。她如今就只得膝下这一双儿女。而嘉言的心早就野了。从胡嘉子用命换了她开始——她后来才听说,嘉言竟然寻人给她开了棺。
这等骇人听闻的事,莫说是个小姑娘,更莫说是个金尊玉贵的小姑娘,就是一般男子也做不出来。
但是她做了。
她当时的心情,她想不出来——即便是母女连心,这样的亲近,也有不能替代。她心疼这个女儿,更舍不得她远嫁。何况还那样危险——她可知道,她要是没了,她娘会活活疼死?
嘉言见母亲真伤心,便说道:“如愿哥哥也不会一直在边镇……阿兄说了,待那边情况好转,寻了人接手,就让他进京。”
“这话你也信!”她不说还好,一说太后实在火冒三丈!元昭诩这是拿她们母女当无知妇孺么!洛阳繁华,又近天子,这世人有几个肯去边镇吃这个苦头!澹台如愿是个傻子也就罢了,嘉言怎么也这么傻!
“是真的,”嘉言道,“谢侍中上给阿兄的奏折我看了,他说边镇苦寒,守边的有功之臣不该老死边疆,无人问津,想要建立轮换制度——方觉晓这些日子就在与如愿哥哥套近乎,想去守边。”
“方觉晓?”太后冷笑,“方觉晓什么出身,要他——要你阿兄舍得谢小郎去守边,那才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
“谢侍中也有主动请缨,是阿兄不肯放人。”
“他还要守边几年?”太后听到这里,方才稍稍意动,却到底不甘心。
“至多……至多五年。”嘉言道。
太后沉默了一会儿,如果只是五年,也许未尝不能接受,就是、就是——“你不在京中,谁来教导三郎?”
嘉言奇道:“我能教三郎什么,教他拈针呢还拿线?”
太后气恼道:“你自个儿也不会拈针拿线,还教人?——如果你阿爷还在的话……阿娘也不指望你!”如果景浩还在,自然有人教他,从文习武,排兵布阵……可怜昭询三岁而孤,她一个寡妇,能怎么教他。
嘉言道:“阿兄不是请了人教他么?”
昭诩请的多是名家大儒,也有年轻人陪他骑马射箭,嘉言见过一次,那个姓卢的老师,颇有风神。
“他、他怎么能尽心。”太后道。
嘉言更奇:“阿娘这是怎么了,怎么阿娘连、连哥哥都信不过了?”
太后到:“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知道什——”嘉言忽地住了嘴,她忽然想起来,三郎从前,也是登过基,称过帝的人,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三郎称帝不过几日就出了动乱,如今谁还记得这个,昭诩就更加不会惦记这个了。
“阿娘怎么会这么想,”她矮下身来,看着母亲的眼睛,“我家人少,就只有兄妹四人,阿爷遇害,是我们兄妹胼手胝足,方才有今日光景,阿兄虽然是为君,身边可靠之人却是不多——三郎是他的亲弟弟,还有谁能比他更可靠?阿兄盼着三郎出息,恐怕比阿娘还盼得厉害。”
“谁说不是呢。”太后涩然道。
谁说不是呢,这个天下是昭诩自个儿挣来的吗?不,至少有一多半是她的女儿给他挣来的,然而如今这个位置上的是他。她并不是不喜欢昭诩,昭诩也是景浩的儿子,也是她看着长大。
但是看着长大是一回事,骨肉是另外一回事。昭询才是她的儿子,昭询才是她终身能靠。他如今还小,还什么都不知道,要昭诩想起这件事,对他有个不利,暗地里使绊子,嘉言不在,谁能保护他?
“阿娘是不是、阿娘是不是想……”嘉言的声音低下去,“垂帘?”
第590章 出宫
太后几乎是慌乱地看了看四周,摇头道:“怎么会……我只是、只是想你们姐弟……”
“不是就好。”嘉言道,“从前姨母做下的事……就是到如今,仍然有人记恨……”
弑君这样的事做出来,罪过够得上株连,何况以母鸩子这样骇人听闻。世人往往能够接受君主处死皇子,却没有办法接受一个母亲毒害自己的儿子,那也许是因为,母子之间少有利益冲突——君主可能有很多孩子,多到他可能记不清数目,但是母亲膝下能承欢的孩子总是有限的。
洛阳城里提防太后比提防大将军还紧。就更别说李十一郎这等有灭门之恨的人了——以嘉言看来,这个人始终像是周城的私人,而不像是朝廷的臣子——虽然他位居尚书之高。
始终会面对这些……嘉言也是权力中心长大的孩子,虽然不曾像她阿姐那样生死几回,敏锐度并不会比她差多少。往往人不过是不愿意面对,但是她不会不明白兄长对澹台如愿委以重任的原因。
澹台如愿进京,并无府邸,昭诩安置他暂住潜邸,这其中的意义,恐怕少有人不明白。
反而她的母亲,从前也曾干预政事,自父亲过世之后,大约是灰了心,或者如惊弓之鸟,竟然会去担心这些。昭询才多大,虚岁不过八岁,到他成人,昭诩位置早已稳固,又何须虑他。
除非是——
“我不是你姨母。”太后道。胡太后的教训对她也是惨痛的,如果不是——她并不想做这个太后,她做南平王妃够了,她愿意拿如今有的,换南平王活过来——当然她没有这个机会。
嘉言道:“阿娘要实在担心,就让三郎从文……”太平时节或有文人篡位,譬如王莽,乱世三百年,哪个上位的不是武将。
太后闻言却苦笑道:“前儿韩博士责他字写得不工整,阿言猜猜他怎么说?”
嘉言:……
她和她阿姐字都不错,尤其她阿姐一笔簪花小楷,不知从何学来,她工的隶书,虽然比不得谢云然各项皆能,昭诩的字却是麻麻,看得过去而已,想不到昭询也——却好奇问:“三郎怎么说?”
“三郎说,我听说甘罗十二为丞相,却不曾听他擅书,博士倒是擅书,却怎么不曾位居三公?”
嘉言:……
这孩子是专捡人痛处戳。
却笑道:“三郎从前淘气,后来……是畏缩了些,如今又好了,母亲该欢喜才是——要没有阿兄纵着,他敢这样放肆?”
又安抚再三,无非是一面打消她母亲对三郎的指望,一面让她相信,帝后并没有薄待这个唯一的弟弟——还能怎么着呢,昭诩登基就封了他彭城王,只是年岁尚小,没放他出宫开牙建府。
这时候放他出宫才是害了他……想到这里,嘉言心思一转。
母女俩都没有留意到屏风后,两小儿蜷作一团,胡小郎不安地问:“阿舅……可以出去了吗?”
昭询恶狠狠瞪了他一眼:“闭嘴!”
胡小郎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不知道舅舅为什么要凶他。昭询心里更混乱一些,他知道母亲是在和姐姐说他,母亲很担心他,担心皇兄对他不好——皇兄怎么会对他不好,他模模糊糊地想。
她们提到的姨母……是谁?他努力搜寻自己的记忆,他记忆里没有这个人。他的亲人很少,他甚至记不得父亲的样子,虽然母亲一再与他说父亲在世时候怎样疼爱他……他对此毫无印象。
但是那些混乱的日子……他记得有那么一段时间,母亲像是总哭,食物也不合意,服侍他的人换了好几茬,他们还去过很远的地方,母亲说那是武川镇——他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去那里。
他想知道那些。
嘉言召了服侍母亲的宫人来问,果然最近有人进宫探望,“胡仙童!”她咬着牙笑,那小子是真不记得一家子怎么死的了。
胡家如今就剩了这个表弟。昭诩的外祖父只有两个女儿,当初温姨娘被贺兰氏扣留刁难,无人出头,昭诩记恨这个,因并不曾封赏温氏族人,反而让胡嘉子的弟弟胡仙童继承了镇国公的爵位。
胡仙童今年不过十四,家人死了个干净,唯一还在世的母亲长安县主也早已改适他人,并不太方便时时管他,胡氏族人良莠不齐,京中又自有一帮子浮浪子弟,成日在他耳中灌输从前胡太后在时的好处——其实不须灌输,他心里也是怀念的,虽然胡太后没有让他的父祖享有权力,但是权势二字,胡家占了个“势”字,这种东西,手里有的时候不觉得,一旦失去——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失去了什么。
他如今也就关起门来做做大爷,一旦出门去,谁还理会他这个过期的镇国公——
门“砰”地一声被踢开,胡仙童尚未反应过来,就只觉得丝竹忽然止了,身边莺莺燕燕好像也都住了嘴,然后一盆冷水从头泼到脚,不由破口大骂:“哪里来的王八羔子,敢在你家太岁头上——”
这句话没有说完,看见他表姐杀气腾腾的脸。
胡仙童:……
“表、表姐——”他心里暗暗叫苦,他这个表姐可不是什么寻常女子,虽然进京之后收敛了,也听说上次有不长眼的凑上去找死,被他表姐一口气赏了十七八个耳光,在菜市口吊了半个月。
但是她这些日子……不是听说受了伤,被姑母拘在宫里吗,怎么又出来了,出来也就罢了,怎么、怎么会来找他的麻烦?
他又哪里惹她了?他这心里滴溜溜转个不停,嘉言目光冷冷扫过室中半裸的美婢,帮闲的清客,只说了一句:“都带下去,交给洛阳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