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谁的皇后-第4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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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然又问:“那做妹夫呢?”
昭诩:……
昭诩悻悻道:“这由得了我?”
谢云然忍不住一笑:“陛下既然知道——”
“阿冉……”忽听昭诩问,“能带兵吗?”
回洛阳之后,嘉言便不再带兵,昭诩让任九接手了她的人。任九那么个聪明人儿,在洛阳城里如鱼得水,打仗却不见了这些灵性,昭诩颇觉得可惜,到底把人调了回来,仍管着羽林卫。
如今嘉言的人暂且就由方觉晓先带着。
嘉言几个都心照不宣地没提过方觉晓的来头,但是人多嘴杂的也瞒不住,昭诩倒不是不放心他,总觉得该有个信得过的人握住这支兵。
可惜了嘉言不是男儿。
“那得问阿冉。”谢云然道。她知道昭诩是要找人与周城分庭抗礼,但是原本嘉言的人马就不及周城人马多,如今又走马换将,再练起来,非朝夕之功——当然好在他们也不争朝夕。
“陛下……”她看了昭诩一眼。
自被救出来之后,又经了年余的调养,至少从表面上,他已经恢复到从前,但是她知道不一样了,他没有这么快恢复。如果是从前,他只会欣喜手下能干,哪里会生出这样的踌躇与疑虑。
虽然他极力掩饰——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受过伤,因此而软弱。
“云娘有话要说?”
谢云然最终只叹了口气,将头靠在他肩上:“陛下不必这样急……”
“我没有急。”
“周将军为人如何我虽然不很清楚,但是他舍不得三娘为难。陛下就算是不放心他,还不放心三娘吗?”
“我这是为他好……”昭诩侧目看她,“云娘不信么?”
“我信。”他当然是为他好。
无论周城有没有、或者会不会生出别的心思,有人能够制衡他,便能阻止他走最后一步。昭诩不愿意以三娘作这个牵制,当然还是心疼这个妹子的缘故。他只是……谢云然心酸地想,他只是曾经对这个世界失去力量。她伸手环抱住他,她的夫君,因为她的缘故,吃了这许多苦头。
昭诩并不知道她想了这许多,只道是妻子意动,不由心情大好,说道:“我们是该给玉郎添个弟弟了。”
谢云然:……
嘉敏到家问过,周城还没醒,便不叫人相扰,自个儿去客房歇了。
次日到中午,许佳人过来禀报,说大将军醒了,索水要沐浴。嘉敏便打发了安平、安康去服侍。
到吃饭时候,那货穿了件才过膝的袍子过来,一路婢子无不捂嘴轻笑,周城抱怨道:“三娘哪里找来这么短的袍子给我——”
嘉敏哼了一声:“有得穿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面上却有些发红。她总不好说她府里没有别的男子衣物,只有她穿的男装——她身量原不及他高,又比他纤细,衣物自然短小了一截。
周城瞧见她脸红,便猜到了七八分,喜孜孜拉开衣襟闻了闻。
嘉敏:……
“都一日一夜没有进食了,不饿?”
“饱了。”周城笑嘻嘻地道。
坐下来方才问:“你阿兄找你没什么事吧?”话音落,就有人进来禀报道:“大将军!外头有人……找大将军。”
周城奇道:“什么人,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她说……”那婢子看了一眼嘉敏,嘉敏心里简直了!这特么是公主府,不是大将军府好吗!她这些婢子,怎么能一个两个的都向着外人呢?登时喝道:“说什么?”
“说她姓韩……是、是大将军的表妹。”
嘉敏:……
应该说周城发达了,有亲戚、乡人找上门来不奇怪,但是这洛阳城里还好端端的有座大将军府呢,怎么就找到她的公主府来了!
她看周城,周城也看她,末了干咳一声:“烦劳公主打发人送她去我府上,我阿姐会接待她。”
那婢子犹豫了一下,没走。
周城问:“还有事?”
那婢子犹犹豫豫地道:“那个小娘子……像是情况不太好。”
周城:……
嘉敏抚额道:“佳人,你去看看。”
许佳人领命去了。
周城气焰都短了三分:“三娘?”
“嗯?”
“你、你知道她?”
嘉敏“嗯”了一声。
这位韩氏娘子是周城舅舅的女儿,他舅舅过世早,剩了孤儿寡母。长到成人,尉周氏为周城上门求娶过——姑表成亲原是旧俗。被他舅母拒绝了。韩氏另许他人,后来周城再娶的芈氏。
又过几年,韩氏的丈夫病逝,韩氏没有着落,再进京,周城便纳了她,是个谨小慎微的小妇人——反正周城这么说,嘉敏是没见过。
周城苦着脸道:“……那是我阿姐的意思。”
是正光五年时候的事了。他不在家,阿姐寻思他也到了年纪,不过是试探一下口风,舅母嫌他没有家底——原本也没哪个做娘的舍得宝贝女儿吃苦。其实也是实诚人家,只求个门当户对。
嘉敏道:“她后来给你生了个儿子。”
周城:……
嘉敏见他脸都皱了起来,到底没忍住,噗嗤笑了。
周城松了口气:“三娘你又诈我!”他是记得这个表妹,白白净净一个小丫头,梳的两只冲天羊角,怯生生站在门槛上,话也不多。但那都好多年前了,他舅舅家规矩得很,不让女儿见外男——当然也包括他。
嘉敏笑道:“我没诈你,他生了你的第七子——我还记得你说她有个很能干的哥哥。”
周城:……
“还是让人送了她去见我阿姐吧,”周城倒吸了一口凉气,觉得这事儿惊悚,“阿姐会妥善照顾她的。”
嘉敏道:“将军怎么就想不明白,昨儿你前脚进的公主府,后脚我阿兄就知道了;你表妹从朔州千里迢迢的来洛阳城,又谁指点的她直接找到我这里来呢?”
周城:……
第571章 身份
素娘跪在地上,也不敢抬头。
她从前在南平王府,虽然同是王侯之家,但是王府里人口简单,她是嘉敏的人,府里人没必要跟个即将出阁的姑娘过不去。
后来萧南不管内闱中事,苏仲雪虽然没有格外针对她,底下自有爪牙走狗,她日子便不好过;到江陵,萧南不知怎地想起,让她跑了宛城,众人知道主子还没忘了这个人,方才又好一点。
再后来……
所有人都忘了她。日子里堆的全是灰,她有时候想,没准她什么时候死了,也没人知道。偶尔懊悔,当时贪图安稳,没咬牙跟姑娘回去,但是当时如何料得到——半夏都是将军夫人了。
这是个机会——也许是最后的机会,但是吴主问的这句话,她着实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姑娘当初拒绝宋王,自然是有苏娘子的缘故,如果周城身边也来一个类似于苏娘子身份的女子,姑娘会不会离开他?
她不知道。
她想,也许她从来就没有摸清楚过姑娘的心思。周城出现在青州之前,她根本想不出姑娘还有别的路可走。
她底层出身,不识多少字,也没有听说过心有灵犀这回事,只是周城来得实在太巧,巧到她怀疑,这许多年里,他们之间,其实是一直都有联系。但是那怎么可能?那怎么可能瞒过她的耳目?
年轻的君主就坐在她面前,等着。她不能不答。
汗水一滴一滴落下来,滴落在金砖上,瞬间渗进去,就只留下淡淡的痕迹。
这位主子不比姑娘好糊弄,她怕他——虽然并不知其由,但是这种没有缘故的惧怕才是最致命的。
萧南终于耗尽了耐心:“你不知道?”
“我……”素娘道,“陛下容奴婢再想想。”
萧南便不说话。
秋风萧杀,南北都一样。有些事,他找不到人给他建议。阿雪不愿意听到三娘的消息,十七郎亦不明白三娘有什么值得他执迷不悟,更别说徐遇安了。徐遇安如今在金陵娶妻生子,可比他快活。
有人容易满足,有人不。
如今想起洛阳繁华,明明那不是他的故乡,却起了乡愁。就连与贺兰氏相遇,都如故人重逢。在贺兰氏的定义里,他当然是故人中的故人,他对于这个女子,唯一记得就只是三娘忌惮她。
她敢来见他,虽然意料之外,也不算太出奇。昭诩和周城都是老于行伍,选四月出发,七月开战,打的是关中无粮——最好不但今年荒,明年再接着荒。贺兰氏希望他在南边出兵牵制。
相见是在宏觉寺,那还是五月。
距离上次在金陵馆相见,已经过去五年,五年前娇怯怯如诗如画的少女,如今换了青衫小袖,也不再戴面纱,更无月下朦胧,大大方方地给他斟一盏茶,却低声问:“陛下还记得我吗?”
“娘子看着面生。”他故意摇头道,“是来金陵上香吗?都说宏觉寺求子灵得很。”
贺兰氏当即反唇相讥:“也不见陛下携娘子前来!”
有这句话,就知道陆扬没有过来。陆扬对她倒是放心,也难得贺兰氏肯屈身为妾。三娘总说她的这位表姐志向远大,或从前确实如此,到如今世事蹉跎,阴错阳差。每个人都在路上,无法回头。
如今东西开战,双方都怕后院起火。东边还好,人口繁盛;西边早在前些年就被云朔乱兵糟蹋得不成样子,这两年又闹饥荒,光应付洛阳都岌岌可危,要他再趁火打劫,搞不好就一命呜呼。
萧南心里清楚自己不会打这个劫:一旦长安完了,他就得正面杠洛阳,金陵他还没收拾清楚呢,哪里得这个空——占点便宜也就罢了。
当然他不会与贺兰初袖交这个底,只问:“贺兰娘子手里果然有这么个人,却为什么要我来动手?”
“是陛下想得到三娘,不是我。”贺兰初袖说这个话,眉梢眼底,还是一点怨。
萧南看得有趣。从前三娘与他透露过,贺兰初袖说,最后是他得了天下,灭了东西燕朝,然而这对姐妹却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他笑着问:“贺兰娘子为何肯在长安,却不来金陵?”
贺兰屈膝道:“妾之所以如此,无非从前以为自己可以选择。”
人并非没有选择,只是可选有限而已,而且是越来越有限。当初她在洛阳,想要进宫为后,那是要拼命;想要嫁给萧南,只需要一点运气;再往下,高门偏支,庶子,一般人家,只要她点头,都唾手可得。
但是三娘死里逃生,给了她致命一击,这时候咸阳王是她最好的选择——从表面来看,咸阳王当然胜过陆扬。
如果只是嫁给咸阳王,然后死了夫君,作为咸阳王遗孀,她可选的余地仍然很大。王妃这个身份给她抬了身价,她再嫁甚至比初嫁更容易,洛阳不忌讳这个——但是她落到了周城手里。
人就这样一步一步,被逼到没有选择。以她当时逃出魔爪时候的姿色,莫说与萧南再续前缘,就是出现在他面前,都是自取其辱。
她也是到这时候方才醒悟,周城说得没有错。从前只是从前,如今是如今。从前她能为妃为后,风光一世,不等于如今还可以;从前萧南能走马取天下,何尝不是天时地利人和?他可以,陆扬未必不能。她反复这样与自己说,既然昭诩都可以不死;既然昭诩都有登基称帝的一日。
萧南道:“不知道为什么,贺兰娘子像是总觉得我会为了美人轻掷江山。”这桩交易,他没有说可,也没有说不可,只是将她留在金陵。贺兰初袖心里便有了底。到八月,萧南再过来与她说:“如今贺兰娘子可以把人交给我了。”
贺兰初袖与他行礼道谢。
萧南笑着摇头,这场仗,是他占了便宜,他说:“贺兰娘子如果想留在金陵,也并无不可。”
贺兰初袖失笑:“陛下想为三娘南下备一份大礼么?”
萧南亦笑,他还真没这么想。
如果三娘说得没有错,贺兰初袖对于金陵所知,该是远远胜过洛阳,有她在,凡事问个一二也是好的。不过如果她不情愿,那反而不美——而且从前与如今形势不同:他这次取金陵,比上次要早上许多。
便不强求,只道:“贺兰娘子想来金陵,便是带了陆将军同来,朕也会虚席以待。”
贺兰初袖道:“陛下不须如此客气,如陛下肯来洛阳,想必陆郎也愿意虚席以待。”
萧南微微一笑,不与她作此口舌之争。
如今人是找到了,局也已经布好——当然并不如贺兰所想,只为得到三娘。这时候却突然想起,如果三娘忍了这个女人呢。掐指算来,三年孝期将满。他当时实在不该放过她。如果女人有了孩子,兴许就顾不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