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谁的皇后-第2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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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个计划。
毕竟他们眼下是在合作中。
但是她不敢。她总觉得,没准说了,萧南不会放她走。他离开之前没说完的第三件他没有料到的事,让她莫名有种心惊肉跳的恐惧感——如果连萧南都恐惧的话,他没有料到的那件事,到底是什么?
她不知道这时候也没有必要再去多想了。时间并不太多。嘉敏只静然站了片刻,便低声道:“好了。”
青衣人转身来,冲她一抱拳,说道:“希望公主再回洛阳时候,还记得穆郎。”
“不敢不记得。”嘉敏微微一笑。其实在这之前,她也没有想过,竟然是穆昭亲自前来。然而细想却是极——他原本就是宋王府的座上嘉宾,不过离开片刻,只要脱下这身仆役的衣裳,转身就是华服公子,谁想得到。
第405章图谋
青庐中发生的一切,萧南浑然不知。
他已经走到了骚动发生的地点。嘉宾和仆从自动让出路来,让他看到横卧在当中七窍流血的安溪。
“怎么回事?”萧南环顾四周。
“建安王!”一个跪在地上的亲兵抬头来,横眉怒目,“这句话该小人问建安王才对!承蒙建安王盛情,我家将军不惧朝野流言,不顾陛下责怪,为建安王大婚作傧相,是信任建安王为人,却不料——”
“却不料建安王狼子野心!这个人、还请建安王给小人解释,为什么我家将军喝了这个人敬的酒就、就——”
那亲兵一把从同伴手中揪出一个人来,掷到萧南面前。
瘫在地上的是个四十余岁的中年人,面团团一张脸,萧南自然认得他——是王府长史王惠。他是王府的老人,当年跟着萧永年北上,伺候萧家父子两代人。他资历老,处事公道,在府中颇得人心。
如果不是闹出了人命——而且是贵人的命,恐怕府中早有人出面回护。这时候匍匐于地,战战叫道:“王爷、王爷救命!”
他心里清楚,能救他的就只有萧南。其余人都不够格开口。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惠叔起来慢慢说。”萧南温声道。王惠是他父亲留给他的人,往日里也是当长辈敬的。
“属、属下——”王惠挣扎了一下,没有能够站起来。
萧南皱了皱眉,估计他是被制住有一会儿了,手足麻痹。然而多等片刻,他还在挣扎。萧南终是不忍心自己人这样狼狈,于是伸手去扶他起来——“多谢王爷。”王惠抬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萧南心里一动,手上陡然加重:“惠叔、惠叔!”萧南叫了起来。
王惠的脖子已经歪了,涎水牵成线流淌下来。()
一瞬间,所有光影都褪去了颜色。鸦雀无声。围观的所有人——包括宋王府的下人,心里都不由自主看往萧南的手,萧南的手优美如玉雕,却令人不由自主地战栗:这是灭口么?更何况前来观礼的嘉宾!
不知道多少人默默然退了半步,伸手往腰间探去——却摸了个空:进宋王府的那会儿,兵器就已经被解去。是早有预谋?他是要夺取安溪的兵权,还是想顺手将他们一网打尽?不知道多少人这样想。
看向萧南的目光,有惊恐,有不屑,也有难以置信:这个丰姿如神仙的男子,竟然会在自己的婚礼上策划谋杀——那是将兰陵公主置于何地?将婚姻大事置于何地?将圣人、彭城长公主置于何地?
又将燕朝收留他父子两代的恩情置于何地!
那亲兵更是怒不可遏,大步逼到萧南面前来:“建安王!”
萧南看了他一眼,却慢慢将王惠平放在地上,伸手抚过他的脸——把他圆睁的双目合上。然后起身往前走。
“建安王哪里去!”那亲兵大声问。
萧南再走了一步,那亲兵不由自主退了一步,他忽然意识到他原是不该退的,赶紧挺起胸膛挡住萧南的去向:“建安王——”
“拿下!”萧南终于开口,简单明了。
左右怔了怔,到底一向积威,不敢不听,登时抢上前来,任那亲兵怎么怒吼、踢打,都扭住了他。
围绕在萧南和安溪身边的嘉宾又退了一圈。
萧南走到安溪跟前,先伸手探了探鼻息,并无鼻息,再伸手探脉,并无脉搏。萧南垂首沉默,那亲兵骂道:“建安王何必惺惺作态!”
这句话无疑喊出了大多数人的心声。
“何谓惺惺作态?”萧南站起来,心平气和地环视四周,这些人,这些平日里仰慕他风度的,争相与他结交的,有少年公子,有朝中亲贵,有附庸风雅的宗室,到出了事,立时就能看出——他和他们,不是同路人。
他是外人,他自始至终都是外人,没有家族庇护,没有根。他的根在金陵。
他走到安溪的那名亲兵面前,说道:“也许在阁下看来,惠叔是个不配与安将军并提的小人物;也许在各位看来,我萧南是个利欲熏心,为权势不择手段的小人;即便这些都是真的,那容我问一句,我在我大喜的日子里杀了安将军,又在众目睽睽之下神不知鬼不觉杀了惠叔,图的是什么?”
“自然是图我们将军麾下兵马!”有人大声道。
一众人寻声望去,但见全副武装一队人马大步走来,领头的那个不过二十出头,生得清秀儒雅一副好相貌。“姜主簿!”安溪的亲兵叫了起来,声音里充满了惊喜。原来是江淮军中主簿姜舒。
“原来是姜主簿,”萧南不假思索,但问,“我杀了安将军,我就能拿下江淮军么?”
“单凭建安王当然不行,但是如果加上济阴王呢?”姜舒等的就是这句,当下冷笑一声,右手扬起一卷软帛,露出鲜红的玺印,“建安王,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你和济阴王勾结阴谋造反,已经败露了,这是圣旨!可惜某来迟一步——将军!”他大叫一声,声同哭号,已经跪到在安溪面前。
全场哗然。
人尽皆知,先帝驾崩之后,济阴王与城阳王不顾性命之危,向高阳王揭露了太后扶持公主假冒储君登基的阴谋,几乎被灭口。因而汝阳县公进京之后,以羽林卫统领之职酬赏他的功劳,怎么竟然——
这时候再看萧南,萧南原本就肤白,在灯火中,竟白得有了几分森然。
“原来是济阴王”
“说起来也是高祖子孙,可叹、可叹!”
“如今圣上名位已定”话这么说,其实人人心里都有一账,汝阳县公这位置坐得有多不安。
“多半许了宋王带江淮军南下”有人这样猜测。
只要萧南带走江淮军,洛阳立刻就会陷入混战中。这让人不由自主想起当初晋室的八王之乱。有人打了个寒战——他也知道这样想,太过夸张了。晋室八王之乱,规模可不仅仅是一个洛阳混战可比。
“建安王还有什么话说?”问这句话的是安溪的副手岳同。
萧南看了看他,说道:“我——”
“王惠将军!”又一人站出来,像是才看清楚倒在地上的另外一个人,半是吃惊,半是义愤填膺,“是王惠将军!建安王连王惠将军都不放过么?想当年太子殿下北狩,众叛亲离,唯有王将军不离不弃——”
萧南:
说话的虬髯大汉,一看就是军中老兵。倒是分得好工,能说会道的姜舒出来定了调子,性情鲁直的岳同跟进,再加上老兵补刀。萧南的目光朝他们身后望去,近百人的一队人马,人人面上都是悲愤之色。
有多少人知道真相?有多少人在窃喜?有多少人不过随波逐流?
将士们对上萧南的视线,有咬牙切齿回瞪过来的,有目色黯然大为失望的,也有目光闪烁不定的。
不知道是谁带头,挥着拳头喝问:“建安王还有什么话可说?”
“建安王还有什么话可说?”
“住口!”突然传来的呵斥声,声音虽然不高,却威势十足,不容置疑。讶然回头的不仅仅是江淮将士,连萧南也忍不住变了颜色,他略略侧转了身子,躬身道:“母亲!”余光里看的仍是江淮军。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彭城长公主。
相对于姜舒身后,彭城长公主并没有带太多人。但是目光扫过全场,从洛阳亲贵到江淮将士,几乎人人都被她压得低头去——果然是高祖的女儿;果然不是敢夜驰军营,抗旨不婚的彭城长公主。
十余年过去,当年的老人在的已经不多,如今的洛阳少年,又几人记得公主当年的威名。
“放肆!”这是彭城长公主说的第二句话,“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长公主殿下!”姜舒的话才起了个头,就被彭城长公主挡了回去,彭城长公主看他的目光,就像看脚底一堆虫豸,“你又是什么人?”
“在下——”
“这是你说话的地方?”彭城长公主轻蔑地哼了一声,“建安王,哪里来的建安王?——都给我滚!”
姜舒:
“母亲!”萧南开口,也得到了和姜舒一样的待遇:“还有你!”彭城长公主兰花指都伸了出来,差点没点到他额头上去,“今儿什么日子,这什么时辰,你倒好,还有工夫和这些闲人撕扯——还不给我滚回青庐去!”
萧南:
合着安溪一条命,王惠一条命,牵扯到的背后谋反、朝局,在长公主眼中,都比不得他的新婚之夜重要!
但是彭城长公主这不管不顾的几句,竟奇迹般地安抚住了在场的洛阳亲贵:这是长公主的态度啊,这可是彭城长公主的态度啊!
“殿、殿下!”忽然有人跌跌撞撞跑过来,一迭声叫道,“殿、殿下!”
“慌什么、慌什么!”彭城长公主勃然大怒,一个嘴巴子抽过去,抽得来人一阵天旋地转,摔倒在地,“这什么日子,这一个两个的,都得了失心疯不成!”
“公、公主”那婢女两眼发黑,却还哭丧着脸应道,“走、走水了青庐、青庐走水了”
彭城长公主:
萧南:
第406章天算
人算不如天算。
萧南从小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万无一失。一个计划的执行过程,有无数的意外,善谋者即便不能精准地料到这些意外,也能推算个十之:比如面对彭城长公主的突然出现,他是能够应付的。
但是青庐的大火让他脑子里有瞬间的空白:谁放的火?谁这样恨他?三娘能逃出来么?瞬间涌上来所有关于以后的设想,就像是一座高楼,轰然崩塌,横梁怎样焦黑,怎样倒下,火星四溅。
但是那样的崩塌也不过片刻,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还能如此冷静,冷静地意识到毁了他的婚礼,没有人会得到好处,三娘绝非坐以待毙之人。如果她死了如果她死在这场火里,如果所有人都认为她死在这场火里
如果阿雪并没有出手。
混乱的线条都指向同一个结果,如果所有人都认为三娘死在这场火里,元明修手中就只剩下谢云然这张牌。
原来——
原来她并不信他。
原来她在昭阳殿里答应的亲事,不过是权宜之计——原本就不过是权宜之计,他还在以为会有什么呢?
但是那或者也好过她可能葬身火海,他想。
“殿下、殿下!”他微微舒出一口气,终于能听到外面的声音,下意识余光扫过,一些焦急和惊惶的面孔。
萧南看住仍横躺在地面上的安溪与王惠,沉声道:“来人,好生收敛安将军与王老。”
围观人众见他当此危急还能如此镇定,也不知道是惊讶更多还是恐惧更多。有不少人心里想道,原来宋王对于兰陵公主到底还是不上心,如若不然,青庐走水,便不至于纵身蹈火,如何还顾得到两个死人?
外人这样想,王府中人却不敢多嘴,一时各就各位,有人抬起王惠的尸体,已经凉了,有人去抬安溪,姜舒横臂挡道:“放肆!”
“小子无礼!”彭城长公主喝了一声,“安将军既是在我府中出事,我儿自然会给你们交代——如今谁敢阻拦我儿行事,是不想要这个交代了么?”
这是一脚踩在姜舒的命门上。( 。。 )
眼看着彭城长公主身后的人、宋王府的下人,一个一个围拢过来,虽然手中并无兵器,但是目色炯炯,姜舒不由自主怯了一怯,心里想道:人死在宋王府,死在萧南父子的亲信手里,还有什么可说的,横竖魏主已经答应了只要安将军一死,江淮军就由我领军尸体,他们要拿去便拿去罢。
因悻悻道:“还望宋王守诺。”让开一步。他一时嘴快,竟忘了称建安王,萧南眼睛里闪了一下。
萧南对围观人众一拱手,说道:“青庐走水,小王心急如焚,不得不先行一步,还望各位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