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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双城故事-从深圳到乌鲁木齐-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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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认识快四年了吧,夏珊仍记得海潮当初刚进公司时的样子,看上去那么干净清澈,第一眼竟让自己想到了家乡的天山,她就像一弯从天山上流下来的雪水,让人一下子生出好感。相处久了,发现她不仅聪慧有才情,而且善良真诚还可爱,只是看着有些忧郁疏离,不爱交际,不了解的人会觉得她“独”。慢慢地,她们成为朋友,她也知道了陈正的存在。
  公司的男同胞曾有不少人对纪海潮动过心思。像她们这种实力雄厚的广告公司,从来就不缺优质帅哥。比如海潮那个八面威风的总监上司Max,不过这家伙精明得很,发现海潮无意于他立马抽身而退,转身就成了蓝颜知己。还有那个名校海归年轻英俊的人事高管,据说是从海潮进公司面试那天起就开始追求,可最终满腹相思付与江流,无功而返。
  记得有一次她忍不住问海潮,你不会还在等着那个陈正吧?海潮只愣了一下,回答时却并无犹疑:过去的就是过去了,我们早已没有可能。
  她又问,那你到底在等什么呢,说说看,或许我能帮你务色。海潮沉默片刻,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只是渴望那种灵魂被吸引的感觉。
  那当年你跟陈正,你们俩在一起就是这种感觉?夏珊觉得好奇。
  海潮若有所思,又慢慢摇头道,现在想起来,我们最终没能在一起,或许正因为各自还不够吸引对方吧,说不上来,那只是一种感觉,只可意会。
  当时,夏珊对海潮的回答并不以为然,认为太过玄虚近乎矫情,可今天,她只觉得惊心。
  她想起有一年秦朗回来过年,一帮朋友去唱K,第一次听到他唱那首everything i do, i do it for you。她哥夏天问他什么时候开始飚英文歌了,秦朗说在国外集训时跟一帮子老外大兵学的,说自己当时听到就跟触电似的,才明白原来自己一直渴望的是这种灵魂相吸并愿意为之而战的感觉。夏天当时还戏问他那你找着了没?秦朗开玩笑说这么理想化的东西只可遇不可求,除非上天赐给他一个奇迹。
  那么在秦朗眼里,纪海潮是上天赐予的那个奇迹吗?夏珊心里发苦,那我呢,我们二十几年的情份又算什么,不过是可有可无的风景?
  有的人相识一生仍不过平凡路人,而有的人初次相遇便已沧海桑田。
  这个道理她不是不懂,可落在自己头上却怎么也不甘心,怎么能甘心呢,我爱了你这么多年,我的青春记忆里全是你,我从小最大的心愿就是嫁给你。
  秦朗去了特种部队后,回家的机会越来越少,有时候一年都见不着一次。可是,只要他回来,不管自己当时身在何处,无论如何都会赶回来见他。
  有时候她庆幸,还好有个青梅竹马的朋友圈子,秦朗的任何动态,她都能第一时间掌握,不会错过任何一次。有时候她又想,就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他们各自过着自己的生活,隔一段时间见一次面,谈谈近况,聊聊过往,他们共同的、美好的过往,属于他和她的童年、少年、青春记忆,没有人可以取代。
  即便以后各自结婚、成家,他们仍然可以一直这样相处下去,她会是秦朗独一无二的小珊,而秦朗,则是她心上那颗永远的朱砂痣。
  可是,为什么忽然就失掉了从容。这些年来,她可以不在乎他身边那些走马灯似的光彩耀眼的女朋友,为什么竟忍受不了那个人是纪海潮?
  或许就像爱情一样,有些事情也是没有什么道理可言的。
  夏珊甩掉这些可能永远无解的问题,决定去趟商场,晚上该去秦朗家看看秦伯伯和傅伯母了。

  ☆、不想放手

  此时,秦朗和武警三中队的兄弟们正蹲守在乌鲁木齐火车站的各个哨位点,他自己身着便装,作为快反组的领队巡视在车站前的广场上。
  他的视线如红外扫描仪一般扫过一个个与他擦身而过的人们,男女老少,肤色各异,可能来自五湖四海世界各地,他们汇聚在这座西北重镇,可能为名来为利往,也可能走亲访友,还可能同纪海潮一样,单纯只为了新疆的美景和风情而来。
  想到那个姑娘,想到昨天那些又甜蜜又苦涩的瞬间,秦朗眼里浮起一丝复杂的笑意,这笑意被离他十米之外的队员吴忧神奇地捕捉到,自家队长永远鹰隼一般锐利的眼神竟然柔情似水,那简直是迷一样的微笑!他不能置信地眯了眯眼再次定睛望去,没错,队长的确在笑!
  吴忧用眼锋迅疾扫过目力所及范围内所有雌性雄性生物,却并未发现任何能引起队长大人兴趣的猎物,他百思不得其解,于是打算下午交班归队后将这一世纪难题抛给队里的弟兄们大家一起玩猜猜猜,他仿佛已经看见那个雄激素爆棚精力无处发泄的军营里炸锅似的兴奋,不由自主嘿嘿嘿地狞笑三声。
  秦朗完全没留意,就在这一瞬功夫,自家弟兄已用眼刀和大脑射线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从肉身到灵魂把自己给分解扫射了一遍,放在平时,别说十米,就是再远一些,他也不可能感觉不到,这早已成为他身体的本能,一个顶尖特种兵必须具备的本能。
  但此刻,他正寻思着一会儿换班吃午饭时要给纪海潮打个电话,跟她说今天下午能早些收队,你想去哪里我陪着你。
  他不想放手,他不舍得。更确切地说,他不甘心。这实在不符合他一贯的行事风格。特别是对于女孩,他还从未尝试过失败的滋味。
  他根本想不到的是,海潮此时已在某个旅行社服务点订好了去伊犁的火车票,明天一早,她将离开这里,不再回来。
  纪海潮一直在想,怎么会弄成这样呢?她一直平静的心,怎么突然就起了变化?为什么会痛,为什么难过,不是从一开始就已想得很清楚,爱他,不过是我一个人的事儿吗?
  昨晚之后,她已决定到此为止。可是,为什么夏珊几句话,又轻而易举地令她失落令她痛苦!
  原来在他心里,自己并没有那么特别,特别到不过短短两天就令他动了心。
  昨晚那一幕像做梦一般,他将她紧紧搂在怀里,疯狂地亲吻她!差一点,她就心甘情愿地陷落进去。即便她知道那一切可能不过是逢场作戏。
  而她,更可能只是个替代品,是某人的影子,甚至远远不如夏珊,是世交、兄妹亦是朋友,层层叠叠的暧昧感情,独一份儿。
  纪海潮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望天,没有一丝云彩,蓝得如宝石般通透,乌鲁木齐最好的季节。
  手机铃响了,她连看一眼的欲望都没有,还是一直响,谁如此执着,她终于打开背包拿出电话,盯着屏幕反应了一会儿,仍是那个号码。接还是不接,接通了又能跟他说什么,如果不接他会不会一直拨下去?
  纪海潮定定神,按下接听键。
  “喂,纪海潮,你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不接电话?你真是。。。。。。”秦朗在电话那头气极败坏。
  听到他连吼带叫地冲自己发火,竟然想笑,原来听见他的声音能让我这么开心。
  她本能地顶回去,“我不是在接吗?谁知道是你啊,现在骗子那么多,垃圾电话那么多……”
  秦朗更加上火,“你,在你眼里,我的电话就跟那些骗子垃圾长一个样是吧?你都不存号码的吗?还有,昨晚上为什么关机?我拨了整整半个小时,你这人,真是没心没肺!”
  纪海潮感觉自己很没出息地心跳又快了一拍。可是,秦朗,或许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吧。
  她心里叹口气,声音淡而凉,“我这人,其实真的挺没心没肺的。。。。。。秦朗,我明天就走。。。。。就不要再见面了……”
  秦朗只觉得刚刚还热切跳动的一颗心瞬间熄了火,胸腔里一片空茫,嗓子眼好像也被什么给堵住,一时竟说不出话。
  秦朗不敢相信,她说明天就走,不要再见面了?她就这样拒绝了他?他秦朗这么多年来追女孩还从未追得如此失败。她竟然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深呼吸一下让更多氧气进入身体,努力平静地问,“为什么,我要一个理由。”
  他觉得自己真傻啊,滥俗之极的台词,像那些无聊电视剧里演的一样,总问为什么,只会问为什么,却真的只能问为什么。
  纪海潮艰难地吞咽了一下,为什么?理由一个个都在那里,清晰而充分。她不能假装看不见。
  没有以后,就不该有开始。何况,她并不是他真正想要的那个人。
  秦朗,或许你也是知道的。你可以收放自如,而我怕是要万劫不复。你存心玩一场艳遇,我却不敢奉陪。
  你,还要我给你一个理由?
  可是,如果从此连朋友都不是,从此再不能见他,从此萧郎是路人?
  她心里隐隐作痛,低声道,“不为什么,我觉得没必要,挺没意义的,我有很多自己的事儿要做,你也很忙,所以,不必浪费彼此的时间。”
  这么一句话,秦朗一时不大理解她的意思。
  半响,他反应过来,忍不住冷笑一声,她可真够清醒的。什么都还没开始,已在计算得失。
  结果是,不值得,所以不必浪费时间了。
  或许自己的心思也并非百分百纯洁,但大家都是成年人,相互吸引就尝试一下,只要你情我愿。
  他冷静下来,声音尽量温柔却不容她反驳,“纪海潮,我们见面说吧,你还欠我一顿饭,不能耍赖。。。。。。7点,我在四海酒吧等你,我会一直等到10点,如果你不来,我就去夏珊家门口等,一直等到你为止……现在,我要去执勤,挂了。”
  秦朗干脆利落地挂断电话,他突然有些害怕再听她说出什么鬼话来。
  他想不通,这么个小丫头,竟然一次一次拒绝他。先前生出的那些忴惜、犹豫和纠结顿时烟消云散。纪海潮,我一定要让你爱上我,直到离不开我。
  “喂喂,我。。。。。。”海潮看着手机屏幕上通话结束几个字,仰天长叹。
  天气好得不像话,是个最适合旅行的季节,可我到底在这里做什么?
  她突然后悔到新疆来,至少不该跟夏珊一块儿来,那样就不会认识秦朗,不会有这些破事儿,她可以一个人在新疆玩个痛快,圆她多年来的一个梦,会在旅途中认识一些投缘的朋友,会拍回许多惊艳的照片,会有很多感触和收获,回去后可以写出一篇盅惑人心的游记,发布在空间里跟朋友们分享、讨论、回味,然后她又可以满血复活地投入到下一波激烈紧张的创作和提案中去,忙得昏天黑地,忘记时间和自己。
  她抱头抓狂不已,她有一刻的冲动想现在就冲回夏珊家去拿行李,然后不告而别,从此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可是这样做怎么都有点落荒而逃的味道。
  当年她已逃避过一次,从家乡的城市逃到深圳,不去面对,不去争取,不再触碰。
  多么怯弱的小姑娘!后来,纪海潮偶尔会想,如果当年的她如今天这般,独立一些,坚强一些,或许她和陈正还能继续下去。
  她对自己说,别再逃了,你已不是当年的小姑娘,别再害怕和恐惧,去见他吧。跟他说湥С械囊陕呛陀巧耍械男亩途炝担约阂桓鼋淮<幢阄蠢粗挥卸淘莸幕匾浜臀蘧〉乃寄睿辽俨换岷蠡冢挥幸藕丁
  下午5点,武警三中队的兄弟们交班收队赶回驻地。本来吴峥按捺不住地在车上就要把关于队长大人那神秘微笑的世纪谜题公之于众,却一不小心瞥见队座跟自个儿同一辆车,且眼含煞气,面似乌云,额头分明写着一行黑字:别烦老子!顿时吓得他浑身神经一颤,已在喉咙口滚着的流言蜚语,哦不,胡言乱语,立马硬生生吞了回去。
  他又开始百思不得其解,这是哪个丫挺的把咱队座给得罪了嘛,明明上午还春风十里,怎么转眼就黑云压顶了呢?好不容易逮着队长千载难逢的一次八卦机会可供广大群众娱乐消遣,就这么化作春泥踩到鞋底,真是郁闷呀郁闷!
  可我们的吴忧同志那骨子里的八卦因子硬是东窜西撞怎么也消停不下来,于是他忍不住捅了捅身边的小冯同学,小声问,“队长他老人家怎么了?谁招的?”
  冯同学偷眼看过去,摇摇头说,“不知道,早上出门还好好的,”
  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唉,是不是中午那个电话,队长打完电话好像就是这付要吃人的样子。”
  “啊,是吗?给谁打电话,男的女的?”吴忧兴趣大起。
  “我哪儿知道啊!不过,前天中午有个女孩在新大门口找咱队长。”小罗同学心实口实,有料立马就抖了出来。
  吴忧张大嘴,眼睛瞪得溜圆,“果然生猛!难怪,女人啊,你的名字叫祸水!”
  喃喃自语完,又猛地转头问道,“漂亮吗?”
  小冯眨了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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