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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嫡妻不贤-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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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不大了解。
  那公子哥儿一说,立刻引起众人的好奇,纷纷要他仔细说来。
  那公子哥儿得意地晃着脑袋,又看了眼擂台上的情形,见虎奴打了那一拳后便丝毫未停,一拳又一拳地往老虎头上招呼去,不出片刻,那老虎便被打地蔫头耷脑,似乎全无反抗之力。
  几个之前就见过虎奴搏斗的人便唾沫横飞地讲了起来,从虎奴的来历,到其战绩,到其曾经数次九死一生的惊险局面,说起来简直如数家珍。
  随着几人的讲解,人群中不时爆发出一阵有一阵的惊呼,连矜持的夫人们都不由被吸引,小声议论着。


  ☆、52|3。20

  “说起来,这虎奴跟今儿伯府那位新小姐还能扯上些关系呢”宜生听到一位夫人大着嗓门说着,其余不知情的夫人纷纷好奇起来,忙追问那位夫人。
  那夫人带着些得意地道:“不是说那位青叶小姐正是多亏了孙义庆孙大人的照拂么,这虎奴啊,就跟孙大人有关系……当年那些海匪屠了孙大人满门,先皇雷霆震怒,下令陈玄朗将军彻底剿了海匪老巢,为孙大人满门上下四十七口人报仇。陈将军虽不如陆将军名声响亮,但也是难得的骁勇猛将,陈将军一出马,海匪就被剿灭地七七八八,几乎没有一人生还。”
  陈玄朗,乃是当朝武将中除西北大将军陆临沧外的第一人,同时也是陈二和睿王妃的父亲。
  相比镇国公府陆家,陈家可以说是后起之秀,根基底蕴都不如陆家,但陈家出了个睿王妃,跟皇家攀上了亲,陈玄朗也越来越受圣上器重宠爱,因此真论起来,陈家也不差陆家多少。
  这也是沈承斌巴结陈二的原因。沈承斌不想去西北大营苦熬资历,便只能在京城下工夫,而在京城,京畿守备乃至御林军都可以说是陈家的势力范围。
  听到那夫人说起陈玄朗,陈二那边的公子哥儿也接话儿似的说了起来。
  “……陈将军抄了海匪老巢,将海匪全部诛灭,谁知道千算万算,居然还是剩下条漏网之鱼,后来陈将军班师回朝,这条漏网之鱼居然跟着到了京城,意图刺杀陈将军”说到最后一句,那公子哥儿拔高了声音,说书似的,让人心跳陡然一紧。
  “难不成,这虎奴就是那条漏网之鱼?”立刻便有人接道。
  “可不是。”公子哥儿笑着点头,“当时他乔装混进陈府做了马夫,然后趁机刺杀,幸好陈将军功夫高强反应灵敏,才躲过了这贼子的一刀。陈将军擒了这贼子,启禀圣上,圣上震怒不已,本打算剐了他,还是陈将军请求饶他一命,让他为陈府为奴为仆好洗刷罪孽,皇上这才应允,还特意说了,这奴才不同一般的奴才,陈家人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奴仆命贱,但当朝律令不可罔夺人命,就是奴仆的命也一样,虽然大多时候主杀仆都不会有什么事儿,顶多训斥罚银,但若遇上有人非要揪你小辫儿,那打杀仆人也多多少少算得上是个污名。
  可那虎奴不一样,他不同于一般的奴仆,而是犯下死罪的戴罪之身,更有皇帝金口玉言,哪怕陈家人把他活剐了,也是白死。
  所以陈二敢肆无忌惮地将虎奴带出陈家,敢让人虎相斗,敢以人命下注,因为这虎奴,根本就算不得一条人命。
  早在五年前,这条命就就捏在陈家手里,陈家让他生他便生,陈家让他死他便死。
  至于怎样死,什么时候死,就端看陈家人高兴了。
  听那公子哥儿讲完,原先不了解的人也明了,看向台上的人时,目光便更高高在上了一些。
  竟是连个最卑贱的奴仆都不如啊……
  “他叫什么啊?”突然有人问道。
  那是个年纪还不算大的小公子,只十四五岁的样子,他也看向台上的人,目光里有些不忍。
  “叫虎奴啊,”有公子哥儿笑嘻嘻地道,“据说起初是让他跟人斗的,陈将军嫌没趣儿,便弄了头老虎跟他斗,结果,简直精彩绝伦尤其是饿极了的老虎,斗起来可比人勇猛多了,据说第一次相斗时,那老虎差点撕了他一条胳膊,修养两个月才好。后来陈将军便专门养了十几头老虎跟他斗,久而久之的,大家便唤他虎奴了。”
  那小公子忙摆摆手,红着脸道:“不是不是,我是说,他真正的名字叫什么?”
  “谁知道叫什么”立刻便有人嗤笑道。
  “一个玩意儿,还管他叫什么?”
  人群顿时轰然大笑。
  ***
  台下的哄笑声一阵又一阵,海浪似的连绵起伏,但虎奴充耳未闻,哪怕台下说起他的过往,哪怕有人问起他的名字。
  他只专心地应对着身下这只猛虎,这只他面对过的不知道第几十只猛虎。
  他的力气几乎枯竭,身上无数伤口都在叫嚣着疼痛,哪怕跳上了虎背,哪怕几乎用尽全部的力气将拳头狠狠砸向虎头,但力气依旧迅速地流失。
  甚至连举起拳头的力气都快没有。
  可身下的老虎还没死。
  老虎没死,他就不能停。
  因为一旦停下,就是死亡。
  他不能死。
  “砰”又一拳狠狠地砸向虎头。
  然而,在他意识中的狠狠一拳,对老虎来说却是软弱无力的。
  “吼”老虎猛然怒吼,突然将男人从脊背上甩落。
  “哐啷”男人的身体狠狠撞上铁笼,又被反弹回来落地。
  无数伤口裂开,溅出一蓬蓬血花,向铁笼四周喷洒,甚至有些溅到了围观的公子哥儿们身上脸上。
  然而没有人因为被溅到血而生气,血腥味只会让他们更加疯狂。
  “咬死他老子可是押了二百两银子”他们面红耳赤,如同喝醉的赌徒般疯狂呐喊。
  方才被制住的疼痛,摆脱敌人后的欣喜,四处弥漫的血腥味,以及台下震天的呐喊,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初占上风的老虎更加战意勃发。
  “吼”它怒吼着,尾巴高高翘起如铁棍,硕大的身躯直扑向那落到地上又努力爬起的男人。
  男人还未爬起,又被猛虎扑倒。
  锋利的虎爪携着几百斤的重量和加速度,一起重重落在他的胸前。
  “咯啪、咯啪……”
  仿佛有什么清脆的声音密集地响起,胸口传来麻木般地痛。他立刻知道,胸骨断了。
  眼前已经模糊了。
  可是,不能死,不能死啊
  “呵呵,加油啊”台下忽然传来陈二的声音。“虎奴,今儿你要赢了,爷就饶你一条命,放你出去,以往的事儿爷既往不咎”
  虎奴恍惚了一瞬。
  这声音似近还远,像是耳边又像是在梦里。
  这不是他第一次听到这话,事实上,这话他已经听了不下几十遍。
  每当几乎撑不下去时,陈家人便会拿这样的话诱惑他,让他一次又一次撑下去,战胜本以为不可战胜的对手,一直撑过这漫长的五年。
  可是,哪怕他赢再多次,那些话也一次都没有兑现过。
  哪怕已经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哪怕觉得他就是一只蝼蚁,却依旧要戏弄,依旧要给他希望再一次次打破。
  所以,陈二的话根本就是放屁。
  可是,即便是屁话,他也要听。
  “啊——”
  男人的喉咙里忽地发出一声嘶哑的低吼,在老虎的利爪大口再一次扑来,想要将他的胸膛开个洞时,他伸出双拳,猛地挥向虎头。
  人虎正面相对,拳头直直打在老虎脆弱的鼻头和眼睛上。
  老虎痛苦地嘶吼起来。
  男人的双拳却雨点似地落下来。
  一拳又一拳,精准地落在老虎面部最脆弱的地方,原本就被打地头晕的老虎开始口鼻流血。男人最后一拳落下来,老虎庞大的身躯忽地软软一歪,随即,砰然倒地。
  台下沸腾起来
  “赢了虎奴赢了我赢了哈哈”
  “艹,没想到这老虎这么中看不中用”
  输的,赢的,欢笑的,怒骂的,喧嚣声交织在一起,完全掩盖住台上男人粗重的喘息。
  又赢了。
  又活下来了。
  真好。
  他躺在台上,眼前完全模糊一片地,心里这样想着。
  “咦,镇国公世子来了”忽然有人大声喊道。
  “是陆澹,真的是陆澹啊”
  “还有老虎,又一只老虎,怎么回事?”
  然后陈二油腔滑调的声音响起:“哟,陆大才子,真是稀客稀客啊,不过你能来真好,今儿这场戏没了你,可是失色不少啊”
  校场外,一身甲胄的陆澹踏步而来,他面容端肃,丝毫没有因为陈二暗含讽刺的话而动容失色。他只淡淡地看了陈二一眼,满身的英气和气度便将陈二比地渣渣都不剩。
  “不是你唤我来的么?”他长眉一挑,微微讽刺地看着陈二道,又看了看随着他进来,被关在一只小号铁笼子里的另一只老虎,“还有这只老虎,不也是陈二公子特意为陆某准备的么?”
  陈二嘿嘿一笑,竖起大拇指:“陆兄果然聪明兄弟今儿有个新玩儿法,就想邀陆兄玩一玩儿呢,怎么,敢不敢玩儿?”
  陆澹淡然笑之:“有何不敢?”
  陈二一拍大腿:“痛快”
  随即便唤人将那装着老虎的小号铁笼子抬到擂台上,然后对陆澹道:“方才我家奴才刚打死了一只老虎,陆兄在西北几年,武艺定然长进不少,想来定比我家这不成器的奴才强上百倍吧?不如,就跟这头老虎切磋切磋?”
  “哦,对了,我家那奴才可是满身伤的情况下打死了一只老虎的,陆兄这没病没伤的,即便是同样打死了一只虎,怕是也没什么好说的,不如——”陈二拉长了音调,看了看大铁笼子里已经慢慢站起来的男人,脸上露出笑来。
  “——不如,陆兄一对二,一人对战猛虎,再加上我家那奴才如何?这才能显出陆兄的英勇嘛”陈二慢悠悠地道。

  ☆、53|3。20

  被关在一个大铁笼子里,跟老虎搏斗也就算了,还跟个卑贱肮脏的虎奴斗,让台下众人取乐,这对陆澹镇国公世子的身份来说,简直就是侮辱。
  倘若是以前自矜身份的陆澹,绝对不会答应陈二的要求。
  但是,现在的陆澹就不一定了。
  现在的陆澹,可是个有名的混不吝的主儿,都能为了花魁跟人打破头了,那么再做点儿更*份的事,似乎也不是不可能,尤其在有人相激的情况下。
  果然,陆澹先还有些犹豫,但陈二及其狐朋狗友几句话一撺掇,立马禁不住激,点头应了。
  不过,上台之前,陆澹提出要玩点儿彩头。
  若是他赢了,下注赢的钱他要分一半,此外,他还要陈二跪下叫他三声爷爷。当然,所示他输了,跪下喊爷爷的就是他陆澹。
  这话一出,顿时就把陈二惹恼了。
  只是,陆澹固然禁不住激,陈二却更禁不住激且没脑子的,陆澹几句话挖个坑,陈二立马就跳了进去。
  等到陆澹一脸轻松地上了台,并且轻蔑地瞥了眼陈二时,陈二才反应过来。
  他本来是想坑陆澹的,但现在看来,怎么像是坑了他自个儿?
  等到陆澹钻进铁笼子,面对猛虎也毫无惧色,并且开场显得十分游刃有余后,陈二更是悔地肠子都青了。
  可是,再怎么后悔也晚了,
  面对猛虎,陆澹明显比虎奴轻松数倍,老虎腾挪扑咬,却丝毫碰不到陆澹一根毫毛,而他的另一个对手虎奴,却一直小心躲闪着陆澹和老虎,显然是想做壁上观,安然捱过这场混战。
  方才笼子里只有他和老虎,除非将老虎打死,否则绝无生路,但如今笼子里多了个陆澹。
  只要活下去,输赢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陈二显然不这么想。
  眼看陆澹越来越占上风,陈二急躁起来。
  而这时候,随着陆澹的到来,也有越来越多的人群涌来。
  之前只是虎奴跟老虎斗,虽说是生死相斗,虽说刺激心跳,但终究只是场血腥的表演,跟看一场马戏猴戏也没什么区别。大多数夫人小姐都自矜身份,不愿前来。
  但现在,是镇国公世子跟老虎相搏。
  搏斗的人不同,吸引的观众自然也就不同。
  不只是那些纯粹想凑热闹的人,几乎大多数的宾客都被这消息引来:镇国公世子要以身搏虎
  这跟纨绔们之间的打架可不同,纨绔再混不吝,下手也有轻重,面对同样身份的公子哥儿,只要理智还在,一般都不会闹出人命。但是,老虎可不知道什么叫手下留情,什么叫适可而止。
  闹不好,可是要送命的
  所以,随着陆澹要跟老虎搏斗的消息一传出来,几乎整个园子的宾客都涌了过来。
  而陆澹的祖母镇国公府老夫人,更是被这消息吓地差点没晕过去,婢女们一阵拍胸捶背掐人中好不容易缓过来,立马就让人搀扶着来到了校场。
  陪着她一起来的,还有宁音公主母子、云霓郡主、勇毅侯老夫人,渠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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