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雪-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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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远山站起身来,“胡言乱语,本官怎么会认识你这样的人呢?证据呢?就凭你这三言两语就能蒙蔽两位大人,定我死罪吗?你这老头是不是疯了?我不认识你,更不认识你的女儿。”
在渊插着腰站在屋顶上,气得咬牙切齿。
没想到还有人比自己更不要脸,这睁眼瞎话的功夫,可比他这个蛇妖强多了,这一次若不能把这方远山弄半死,他就不是蛇君在渊。
且听得方远山继续道,“我虽然出身寒门,可我身家清白,一直都是靠自力更生活下来的。我并不认识你们,你们到底是受了何人指使来污蔑本官?”
着,他冷眼看着楚羽。
楚羽冲他翻个白眼,没有吭声。就是受她指示怎么了?她的是事实,行得正坐得端,怕什么?
“你”方家老爹跪在那里老泪纵横,“大人,青天大老爷,你一定要为草民做主啊草民的女儿冤枉,冤枉啊”
王敬冷眼看着方远山,俄而问杜城,“杜大人以为呢?”
“下官……”杜城深吸一口气,“下官真的不知道远山早前之事。”
“识人不明,还以为是乘龙快婿,谁知竟是这般杀妻灭子的恶徒。”王敬嗤冷,“方远山,你你不认识他们是吗?那也容易,本官让你见几个你认识的。”
何轩一声喊,“把人带上来”
语罢,果真进来几个方远山认识的人。
阿六被五花大绑的送到了大厅内,连同所有的黑衣杀手,虽然被饿得面黄肌瘦,但是面目清晰可见,着实是方远山派去刺杀楚羽等人的杀手。
楚羽不紧不慢的上前,“大人”
“霍夫人,这是你送本官的大礼。”王敬道。
杜城不解,“这是怎么回事?”
连胡娟也跟着不敢置信的瞪大眸子,“羽?这是怎么了?这些人,都是什么人?”
楚羽笑道,“姨娘有所不知,当日柳姨娘故去,方远山便以家中需要办丧事,外人不便在场为缘由赶我们离开杜家离开睦州。他亲自送了我们出城,转过头来就让人来杀我们。”
“为何?”胡娟瞪着方远山,“羽何曾得罪过你,你为何要杀了他们?”想起楚羽来了杜家,虽然没能捉住鬼神,但鹤鸣的身子却好转了不少,有楚羽给的舍利防身,夜里不再哭闹不休也能好好睡一觉了。
就凭这点,胡娟和杜晓慧对楚羽都是感激的。
“因为我知道得太多。”楚羽站在那里,“且不提方远山跟杜慧的事情,单从府中闹鬼之事来,我和狐步已经快要查出鬼怪所在,这方远山便着急了。这人在外头有了新欢,可又不能像杀死方秀这般杀死杜晓慧和方鹤鸣,所以这杜家就出了鬼。”
“此行歹毒,可想而知。就因为我们快要查出来了,方远山这才急了,赶紧把我们弄走,又紧赶着让人来杀死我们。若是诸位不信,可让这位名唤阿六的杀手,跟大家好好的解一番。”
着,梓桐扯出了阿六口中的布条,阿六当即冲着方远山喊,“大人,大人救我。”
方远山面色铁青,“混账,本官何时要你去杀人?只是让你护送他们一程,你却擅作主张要杀了他们,这是要将本官置于何地啊?本官一片好心,却教你这奴才给坏了事,你本官留着你有何用?”
着,方远山突然拿起了桌案上的茶盏,作势要砸向阿六。
梓桐身形一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在方远山身边,当下夺走了他手中的杯盏,“方大人急着杀人灭口吗?这杯盏是杀不死人的,不如试试我这柄剑?”
何轩厉喝,“方远山你想干什么?”
方远山冷着脸坐了回去,阿六道,“大人,奴才可都是照着你的吩咐办事,是你的要杀了他们永绝后患,免得你与二姐的事情被外人知晓,到时候传扬出去会误了你与赵姐的感情。”
“赵姐是谁?”杜城问。
到了这个时候,阿六自然是瞒不住的,“就是大司马府的千金姐。”
“赵月茹?”王敬一怔,回头望着何轩。
大司马和大将军算是同等官阶,不是他们能得罪得起的,所以楚羽方才也尽量避开了赵月茹的存在。没有了赵家的存在,对付方远山就轻松多了。
一旦有赵家的羁绊,这些当官的就会投鼠忌器。
听得有赵家的搀和,王敬和何轩没有吭声。
阿六又道,“大人,都是方远山让我们干的,求大人饶命。”
“带下去”何轩摆摆手。
阿六等人被带下去,而方远山的脸上再也没能恢复血色。
这些当官的忌惮着大司马府,不代表楚羽也会害怕,她惯来性子倔强,继而又道,“方远山,你派人杀我,这算不算杀人未遂呢?如不是我命大,此刻该得意的就是你了。”
语罢,楚羽望着默不作声的王敬和何轩,含笑问道,“两位大人,这案子虽然涉及了大司马府,可是大姐受了伤,也都是拜这方远山所赐。若是大司马府要兴师问罪,这方远山也是难逃一劫的。”
这是定心丸,王敬眉心一皱,“霍夫人,此话何解啊?”
“那就请二姐自己上来”楚羽笑道。
王敬点头,何轩道,“让杜慧上来”
杜城的身子骇然扳直,这贱人怎么还敢回来丢人现眼。
杜慧穿着斗篷一瘸一拐的进门,面色惨白,一身狼狈。她的脸上还残留着被水草刮伤的痕迹,眼睛里泛着冷光,直凝眼前的方远山。
她在笑,笑得寒意阵阵,“方远山,你没想到我还能回来?我就是你丢在江中都淹不死的杜慧啊你杀了一个又一个,可惜你时数已尽,老天爷不会再帮你了。” 语罢,杜慧跪了下来,朝着杜城和上头两位大人行了礼,“罪女杜慧,愿意坦诚一切,愿意出所有的事情。”
方远山方才已经站起了身子,这会突然无力的跌坐在凳子上,面白如纸。
杜慧娓娓道来,“那时候杜晓慧刚有了身孕,这方远山便把主意打到了我的头上。他杜晓慧何其无趣,而且心里存着别的男人,还敢婚前私奔,他们之间早就没感情了。如果不是为了这个孩子,他一定会跟杜晓慧和离。”
“那时候我年少,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经不起他的三言两语诱惑。他借着酒劲与我有了肌肤之亲,此后便一而再再而三,我们就成了沟渠里再也见不得光的老鼠。”
“我爱上了他,所以不管他什么我都愿意为他去做。他让我等,等杜晓慧下一次的红杏出墙,马上休了她与我成亲。”
“我是庶女,我娘只是个姨娘是个妾室,所以我不想当妾,并且从到大我都被杜晓慧这个嫡女压着,我真的想赢她一回,看着她痛哭流涕失败的模样。”
“后来方远山交给我一样东西,是这东西能让人悄无声息的死去,但是得用鲜血灌养。用给我的血,养着一个死胎的怨灵,用这个怨灵折腾杜晓慧母子,让他们在折磨中死去。”
到这儿,杜晓慧一步一颤的朝着方远山走去,“慧的话,可是真的?是你要杀了我和鹤鸣?是你吗?”
杜慧朝着杜晓慧磕头,“姐姐,是慧瞎了眼蒙了心,被方远山利用。姐姐,我知道错了,求姐姐能原谅我”
杜晓慧的手高高抬起,怒目圆睁的盯着杜慧,“你可知道就因为这些,鹤鸣从身子不好,一直以来都过得好苦。是你们,害苦了我”
可这一巴掌终究没能落下,而是反手落在了方远山的脸上。
杜城心惊,方远山也被打蒙了。
杜晓慧从不动手,并且跟方远山成亲以后都是温顺贤惠,这一次却是眦目欲裂,“你要杀我,我无话可。男人喜新厌旧本是司空见惯,可鹤鸣是你的儿子,亲生的儿子,你怎么能忍心杀了自己的亲骨肉?”
方远山身子剧颤,惊恐的望着众人。
楚羽冷然,“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要杀妻灭子了,哪里还会在乎什么儿子什么骨肉血亲。”
杜晓慧一口心头血吐出,当即栽倒在地。
“墩子”楚羽疾呼。
墩子的速度倒是很快,原本在外头看热闹,这会可不敢再看热闹了,赶紧进门帮着众人把杜晓慧给抬了下去救治。
胡娟泣不成声,“造孽啊真是造孽了杜家竟然养了一头白眼狼,这狼要吃人呢”
“还有。”杜慧继续道,“霍夫人他们的到来,让事情很快变得透明起来,为了避免被狐步找到死胎怨灵的所在,方远山把一条受蛊的银环蛇交给我们,让我们放在狐步的窗外。那天夜里,狐道长受伤其实并不是我娘的意思,是我和方远山为了逃脱责任都推给了我娘。”
“我娘被衙门带走的时候,方远山跟我承诺过,只是走走过场,等着他把霍夫人赶走就可以让我娘平安无事的出来。于是我信了信了方远山的鬼话”
“方远山的话,就跟放屁一样。他不但没能救出我娘,反而让我娘死在了大牢里。他如果我娘出了实话,到时候我们都得死。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我娘永远闭嘴。”
杜城气得浑身颤抖,“那是你娘”
“是啊”杜慧笑得泪流满面,“那是我娘,我从没有父爱,可我娘却是疼我的。我带着毒饭菜去的,娘吃完就不行了。最后还被人弄成悬梁自尽的模样,还给写了一封血书。拿到血书的时候,我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那是我娘啊”
“为了一个男人,你连自己的母亲都杀,真该死”王敬冷嗤。
杜慧点点头,“我是该死,可我不把事情出来,不带着方远山下地狱,我没脸去见我娘。我不知道那个死胎后来去了哪儿,大概是被方远山销毁了,但我知道这个证据,一定可以让你们信服。”
她伸出自己的手指,解开了绷带,露出那皮包骨头的手指头。
众人骇然。
“这是最后一次我动用人血与煞缔结契约,被反噬的结果。”她拉下了斗篷,露出了自己的满头白发,“养鬼会被反噬,大概是方远山意识到了这点,所以他才把东西交给我来使唤。名义上是让我来保管,把他最大的秘密交给我,实际上是想借着我的手除去杜晓慧母子。”
“可是除去他们之后,我也会因为被反噬而不得善终。方远山的如意算盘打得好,算计了所有人,算计了我。我如今这副模样是我的报应,我活该”
满头白发的杜慧看上去格外苍老,这般早衰恐怕是要不久于世了。
“方远山,一夜夫妻百夜恩,百日夫妻似海深。我不求你恩情似海,可得饶人处且饶人,我被赶出了杜家已经准备离开睦州了,你为何还要赶尽杀绝?”杜慧哀怨的望着方远山,“你让人把我丢进江中,想杀人灭口,你的心好狠”
“我为你做了多少事?你就是这么对我的?我为了你背叛了整个杜家,为了你险些害死我的姐姐和鹤鸣,为了你杀了我娘。而你呢?你让整个杜家的奴才都来糟蹋我,你就是这么对我好的吗?”
“我爱你那么多,你却只有利用,还一门心思的想要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你踩着杜家给你的荣耀,想要攀附大司马府的姐,真是好本事啊”
方远山还能什么呢?
他想了想,“你这些都是口无凭,你自己与府中奴才不轨,如今却要是我的缘故?那天夜里我根本不可能去找你,又怎么可能给你下药,让你与这么多的奴才乱来?”
语罢,方远山回头望着面色铁青的杜城,“岳父大人,那天夜里的事情你也都调查过,我真的没有机会去跟慧厮混。而且后院也没什么死胎,一切不过是慧为了报复杜家而杜撰的故事,我是冤枉的,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楚羽冷笑,“方远山,这话的时候得捂着脸上的巴掌印,免得人家听了看了都觉得是个笑话。”
方远山望着楚羽,“霍夫人,我到底是怎么得罪你了,你要这般对我?我行得正坐得端,绝对没有对不起杜家。你们的那些事都跟我没关系,三言两语有证人又如何?没有真凭实据的证据,到了皇上跟前你们也是诬告。”
“当然,如果你想仗着大将军府的威势而杀了我,那我无话可,大将军府为所欲为,自然是理直气壮的。我官位低微,人微言轻,还能怎样呢?”
梓桐冷然,“你敢我家夫人是仗势欺人?”
楚羽笑了,“你想死,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一口棺材从天而降,重重落在院中,惊得众人四下逃窜,官军快速围了上来。
狐步就站在棺材边上,双手叉腰的望着厅内众人,“方秀到,方远山你还有什么话?是不是要我拿这副尸骸与你滴血验亲,你才会承认方秀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骨血?”
众人急急出门。
在渊站在屋顶上,长袖轻拂便有黑布挡住了院子上空的阳光。
开棺是不许曝晒的,是以得拿黑布遮着,这是对死者的尊重也是仵作这行业必须做的验尸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