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雪-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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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羽喘着气握着竹剑,这到底是怎么了?寒光乍现,如同神兵利器?
黑猫发出尖锐的叫声,只等着水猴子的下一次进攻。
水猴子再次扑上来的时候,一道白光快速掠过,直接将水猴子甩了出去。锐利的五爪狠狠的刮过去,梓桐已经站在了楚羽跟前。冷剑出鞘,直逼水猴子而去。
这只已经成精,此刻不除将后患无穷。
梓桐的道行在它之上,所以想杀了它也不是什么难事。已然威胁到了楚羽的周全,她不得不出手。
黑猫已经落回楚羽的膝上,压根不在乎梓桐的死活,连看都不看一眼这战局,便合上眼睛趴在楚羽的膝上睡着。
楚羽紧张的望着斗法,梓桐道行高,终是一剑将那水猴子劈成两截。漆黑的戾气从水猴子身上散开,快速腾上半空消失不见。
“夫人没事?”梓桐还系着围裙,看上去有些滑稽。
楚羽面色苍白的笑了笑,“没什么事,就是有些吓着了,没想到这东西竟然找到这儿来。这便是那天夜里,我在外头荷塘边遇见的。”
梓桐转身去检查了一下女孩的尸身,五脏六腑都被掏空了,就剩个空架子。而这水猴子便是钻在这孩子的身子里,吸引岸边的无辜之人。
“梓桐?”楚羽顿了顿,“你方才现了原形。”
如果不是事急从权,她不会现原形,可楚羽有危险,她也只能……回过头来,梓桐长长吐出一口气,“夫人觉得害怕吗?”
“水猴子都不怕,还怕你作甚?”楚羽抿唇,“你……是龙?”
梓桐摇头,“不是”她抬步离开,收走了水猴子的尸身。
楚羽还坐在木轮车上,抱着黑猫发愣,“不是龙?”可她明明看到了龙爪,看到了龙身,但是梓桐的样子又好像不是在谎。
这不是龙,又是什么呢?
难道自己方才看错了?
还有就是手里的这把竹剑细细的摸上去,的确是竹剑,这材质一点都没错的。何况铁军也没有道行,所以不可能在竹剑上动手脚。
她试着用竹剑去砍院子里的那棵树,然则却没了方才的锋利。竹剑还是竹剑,压根没有杀伤力,在树干上也就留下了一道道痕迹而已。
“这是怎么回事?”她心头讶异,难道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除了幽冥血,她想不出第二个理由。
狐步还在庄子外头盯着,莲花庄的百姓是轮换着干活的,所以一波休息了,第二波就赶着接上,免得到时候夜长梦多又出乱子。
楚羽和梓桐去给狐步送饭,这子趴在高台上睡得正熟,最后是被梓桐一脚踹醒的。
疼得狐步龇牙咧嘴,一脸怨愤的盯着梓桐,“身为女子这么凶悍,以后绝对嫁不出去”
这话似乎戳中了梓桐的心窝,她当即变了脸色,随手便把饭篮子丢了出去。所幸狐步反应快,当即飞扑出去接住,否则只能饿着。
楚羽道,“你们两个一天不吵架都做不到吗?”
狐步狼吞虎咽,“让她温柔点,她若是能做到,我就能做到。”
这似乎有些困难。
“有动静吗?”楚羽问。
狐步扫一眼,“这荷塘里至少还有几个,不过没什么关系,只要人不下水就没事。”他嚼着饭菜,“等着把这一片填好,那些东西估计就得跑路了。”
语罢,他看了一眼梓桐,“首领都让悍妇除了,我这里自然省事。”
楚羽无奈的笑了笑,这两人真是天生的冤家。
莲花庄的事情很快便能解决,楚羽的腿也好得神速。临走前还是王大夫找了机会,和楚羽单独聊了聊。
王大夫,“多谢楚姑娘的仗义出手,否则咱们莲花庄还得陷在这无止境的恐惧之中。钱财虽好,却不及家人平安喜。”
楚羽一笑,“出力的是梓桐和步,跟我没什么关系,王大夫客气,我这厢还得谢过救命之恩呢”
长长吐出一口气,王大夫摆了摆手,“罢了,不这些。老夫单独找了楚姑娘,其实是有事相告。”他望着楚羽腿上的伤,“楚姑娘似乎与常人有些不太一样。”
楚羽心头一紧,抱紧了怀中的懒猫,没有吭声。
王大夫继续道,“从老夫救下楚姑娘,这心头就有些疑问。楚姑娘来的时候腿上有伤,可这伤口上的血却有股不知名的香气。哦,当然不排除楚姑娘天赋异禀,生来奇香。原本这也没什么,左不过在我本家的士录之中却有一笔记载与此有关。”
“上书我家祖上本是武夫出身,后遇盗匪而身负重伤,身中奇毒,遇见过与姑娘一般血带奇香的女子。那女子以自身血救过他一命,至此他便教育后人弃武从医。到了我这一代更是连半点武功都不会了,只是再也没有遇见过身有奇香之人。”
到这儿,楚羽微微凝了眉头,“我并非生来就带着奇香,左不过是因缘际会,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所以暂时有了这般症状。其实我这是病,也因为这个病我才会离开东平郡,不远千里的四处求医。”
“原来如此”王大夫恍然大悟,“那是老夫误会了。”
楚羽颔首,“是只不过我这病有些吓人,是以王大夫切莫……”
“我懂”王大夫慌忙点头,“你放心,我不会乱嚼舌头之人,不会四处乱的。”
“那就好”楚羽笑了笑,“如今莲花庄的事情业已解决,希望王大夫还能医者仁心造福这一方乡里。我这厢不便多留,还得赶紧离开才是。”
王大夫笑道,“一路顺风。”
马车已经备下,是梓桐去了城里一趟给招来的。上车的时候,那黑猫也跟着来了,仍是跟着楚羽不放。
“你不是莲花庄的猫吗?为何还要跟着我呢?”楚羽笑了笑,“乖乖回家去我身有要事,可不能一路再带着你。”
猫叫了一声,伏在她身边没有要走的意思。
梓桐道,“许是这猫认了夫人为主子,不愿离开。你瞧它前两次如此拼命护主的模样,约莫与夫人有缘分,夫人还是留着反正……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
楚羽想着,好像也对。
既然是缘分,猫也愿意跟着她,那便带着,权当是给自己解解闷
黑猫很是依赖她,不管什么时候要腻在她身边,谁都抱不走。更奇怪的是,不管是梓桐还是狐步,都离这猫远远的,谁都没有要抱它的意思。即便睡觉的时候,她把猫递出去也无人敢接。
所以这猫,就没日没夜的赖着楚羽不放。
“我们现在去哪?”楚羽抚着黑猫问。
梓桐深吸一口气,“往西北方向去,走到哪儿算哪。”
楚羽眉心微蹙,“那我娘……”
“楚家大娘已经用术法镇住,所以七七四十九日之内,尸身不会**。但如果我们没有回去,术法就会消失,你娘便再也回不来了。”狐步驱车。
“上哪儿去找不留人客栈?”楚羽眸色微暗。
猫舔了舔她的手指,有些痒痒的,把她给逗笑了。
梓桐轻叹一声,“诚意足够,兴许就在脚下,若是……”也有的人终其一生都在找寻,始终未果。但这话她是不敢告诉楚羽的,毕竟太过残忍。
一路上走走停停的,倒也还算安稳,没有再出什么幺蛾子。许是白姬丢得太远,以至于竹子精和扇娘一时间也摸不着楚羽的具体位置,这才没有追来。
马车停在河边,狐步去装水。
十五月圆,一年之中也就是这个月的月圆是最讨人嫌的。七月十五是鬼门关大开的日子,一年之中阴气最盛的时候。
楚羽坐在河岸边,黑猫在旁边陪她。
“这是柳州下属县镇。”梓桐瞧着平静的湖面,仰头喝着葫芦里的盐水,“去怀州还有一段时间,据不留人客栈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就是怀州,咱们去碰碰运气。”
楚羽点点头,轻轻抚过腿上的伤。
这伤好得飞速,出了莲花庄不久她竟然可以站起来行走了,只是不能用力奔跑而已。狐步这是得益于她体内的幽冥血,自带修复能力。
不远处好像有东西在浮浮沉沉的,楚羽眉头微蹙,“那是什么东西?”
黑猫瞬时站起身来。
梓桐眯了眯眼眸,狐步突然道,“快退开”
闻言,楚羽快速退开河岸边,站在了一旁的树后,心翼翼的探出脑袋望着。东西被狐步捞了上来,竟然是一张蛇皮。
“好大啊”楚羽震惊,“我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这么大的蛇皮,这蛇怕是有好些年头了?”
狐步瞧着铺开来的蛇皮,粗略丈量了一下,足足数丈之长,腰身有大腿这般粗。
梓桐眯了眯眸子,“怕是有些修为的蛇族,看上去不像是渡劫失败。”
“好家伙,这要是煮熟了一锅都炖不下。”狐步打趣,“这么大的东西一般都藏在山里,怎么会有蛇皮漂在水面上?”
“估计是修行之中遇见了意外。”梓桐冷眸,“残杀有灵性的东西,是会有因果的。”
楚羽上前,指尖轻轻拂过蛇皮,当即道,“这皮是被人用锋利的刀活剥下来的。”
“万物皆有灵性,何况修到这样的境地……也是不易。”狐步凝眉,“咱们快点走”
楚羽颔首,不敢再逗留。
前头是个县城,得找个客栈歇一歇,毕竟风餐露宿的身子受不住。狐步是个男儿,梓桐又不是常人倒也无恙,可楚羽身上还有点伤,需要好好养着。
云阳县今夜好像很热闹,一大波的人都在广场那头欢呼雀跃的,似乎有什么大喜事。
楚羽进了一家客栈,要了两间房。
伙计在前头领路,楚羽禁不住问道,“敢问二哥,方才进来的时候看到大家伙好像有些兴致高昂,不知是否有什么喜事?”
“客官有所不知,咱们云阳县早些年是以狩猎为生的,后来山上出了一些怪物,闹得咱们这儿苦不堪言的。今儿早上这怪物总算被逮住了,这会人人一杯羹,正高兴着呢”店二笑嘻嘻的推开门,“客官里边请,这位公子可住在隔壁。”
狐步点点头,店二放下了热水便退出了房间。
梓桐合上房门,楚羽才开口,“方才店二的,会不会就是那张蛇皮?该不会是在吃蛇羹?”楚羽一想起那蛇皮,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方才狐步还一锅炖不下,这下应验了。
面色僵冷,梓桐嗤冷,“真是什么都敢吃”
楚羽倒上一杯水,顾自慢慢喝着,“你们不是,有灵性的东西是不该吃的吗?那要是吃了会怎样呢?会不会……”
“蛇子性冷。”梓桐意味深长的望着楚羽,“天一亮我们就启程”
这是什么意思,自不必多。
狐步轻叹着将百宝袋拿出来,竟从里头掏出一个瓷瓶,“这里头是雄黄,睡觉的时候在窗户和门口都撒上一些。”
“为什么?”楚羽问,心头微微揪起。
“蛇的报复心是极强的。”梓桐接过瓷瓶,“这么做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楚羽抿唇,“还会有第二条吗?”
“这么大的蛇不可能只有一条在此修炼,约莫是要双修的。有雌必有雄,有雄必有雌,我们只看到一条蛇皮,很可能还有第二条蛇。”狐步面色凝重,“蛇的脾气很倔,就算剁了蛇头,临死前还能咬你一口。”
瞧着狐步出去,梓桐合上房门,“惹什么不好,惹这样的蛇仙,云阳县怕是要不得安宁了。”
楚羽没有吭声,她自然知道梓桐是不会多管闲事的,而她自己也没有时间去多管闲事。娘的命还在自己手中攥着,她已经无暇顾及其他人。
夜里睡觉的时候,梓桐将雄黄撒在了窗户和门口。她习惯性睡房梁,就好像软体动物一般,不喜床榻横卧。
“夫人放心的睡,有奴婢守着。”梓桐怀中抱剑,安然合上眉眼。
楚羽翻个身,黑猫窝在她怀中,死赖着不肯走。她瞧着屋子里明灭不定的烛火,心里隐隐有些担虑。半夜的时候,外头有犬吠之声,然后是风刮得窗户呼啦呼啦的响。
夜里安静得可怕,楚羽翻来覆去睡不着。
“夫人怎么了?”梓桐闭着眼睛问。
“总觉得心里惶惶不安,好像要出事。”楚羽干脆坐起身来,黑猫一下子窜到了她怀中,“梓桐,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梓桐轻哼,“夫人莫要担心,蛇的报复心虽然强,但不会滥杀无辜。看那张蛇皮上的孔位,应该是条雌蛇,若不是夫君来复仇就该是子女前来。我们不过是个过路之人,它若是不识好歹,咱们也不怕它。”
“倒不是怕,只是觉得不安。”楚羽轻叹一声,“当今圣上……”背后议论帝王若是教人知晓,怕是要处以极刑的,她便转了话题,“都国将动乱才会妖孽横生,以前不信这些,如今看来是真的。”
“知道为什么吗?”梓桐坐起身子,垂了一条腿在半空,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因为所造杀孽太重,以至国祚气数被阴气所侵蚀殆尽。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