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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何处惹帝皇-第2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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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捏着干净纱布的手指捏紧了,江梧桐开口,“你确定要问这么多?”

    “我现在也动不了,不缠着你问清楚,我心难平。”

    她直面对江梧桐出手,只有让她喝下迷幻药的时候。

    基本上都是怂恿伍淑华在闹事。

    如果不是江梧桐根本不怕普通的迷幻粉,后期的事情她也不至于事情败露。

    最重要的事,她实在难以理解江梧桐的心思。

    曲漓强要了她,这事不是秘密,江梧桐既然能安分的,心甘情愿的留在曲漓的身边,说明心中还是有他的。

    但幻境中,江梧桐能顺着她的心意,看到她所想要让她看见的。

    更是能配合她,去伤害曲漓。

    难以理解,这究竟是因为什么。

    分明是喜欢他的,却又做着伤害他的事情……

    她如此天衣无缝的安排,若不是江梧桐故意配合她,到最后给她来个重重一击,曲漓说不定已经死了。

    细长浓密的睫毛抖了抖,江梧桐没有应话。

    默了一瞬,她却又清清凉凉的出声,“因为我们不该在一起。”

    因为不该在一起,所以在他再次要她的时候,她的反应才有些失控。

    伤他重了些。

    “难怪你之前赐他一剑,等于没刺……”

    江梧桐的剑术分明已经到了六重天,稍稍施展点剑气,都能瞬间夺人性命。

    可剑刺进了那么危险的位置,曲漓却只是稍稍留了点血,竟无大碍。

    起初她还以为是江梧桐女人心软,下不去手,没想到……

    叶朗心皱着眉头在心里分析,又是不能理解的看她,“你们郎有情妾有意,何为不能在一起?”

    说完,她用力的咳了两声,胸口那边火辣辣的疼痛起来。

    江梧桐终于没和她再聊曲漓。

    她淡着声音转移话题,“你没有内力护体,方才我一时情急给了你一掌,眼下你的内伤怕是有些重。”

    她抽空倪了她一眼,“看在我们一同救助过百姓的份上,我不取你性命,等下次再见,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叶朗心摆了摆手,就这样躺在地面上,双眸望着悬梁处,“你配合我,只是因为想要利用我,替你赶走曲漓……”

    “呵,”她痴痴的笑了声,不知是笑自己,还是笑他人,“我却以为,你只是单纯的被我控住,故而去伤他。”

    “曲漓爱上你,在你身边委曲求全,男扮女装两年,到后期我以为,他的女人被我毁了,而他栽在我手里已经够惨的……没想到,他是真的,栽在你的手上。”

    江梧桐的脸色更是惨白了不少。

    她看着叶朗心的目光冷静,“你竟还能替他鸣不平,为何方才想要杀他?”

    叶朗心闭了闭眼,声音飘渺到近乎没有,“朝廷里的事情,你不懂……”

    江梧桐替男人包扎好伤口,她站起身来,光洁的额头上已经沁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叶朗心看她一幅随时会晕厥的模样,也学着她淡淡的笑起来。

    “你刚来月事,可他过于愤怒,将你伤了对罢?”

    江梧桐不奇怪她会知道,毕竟在她喝下迷幻药之后,季悟还是找过她,帮她把脉过的。

    那儿火辣辣的难受,小腹更是作痛的厉害,她单手撑在一侧的椅子上,朝叶朗心走前,呼吸有些困难。

    叶朗心见她的脸色愈发的苍白,却还强忍着,保持镇定。

    心下忽就有些说不清的情愫涌上。

    像是能明白,何以曲漓……会对这样一个女人动情。

    胸口处也是火烧火燎的灼痛,她动不了,只能等江梧桐取过绳索,将她的身子拖起,利用绳索将她的双手绑在柱子上。

    年轻女人颇有感慨的叹了句,“我突然想知道,我和曲漓说话,抹黑你说你并不值得他喜欢的时候,你在不在门外?”

    江梧桐手里的动作微滞,湛黑的眸里神色闪过一抹悲呦。

    她抿着逐渐褪去颜色的唇,叶朗心同样脸色发白,只是没做她不想要做的事情,便是心下再不甘,她也认了。

    对自己的老朋友……她还真未必下得去手。

    现在她也活不长,倒不如与自己的夫君阴间相会,女人的笑容畅快,故意激江梧桐,“因为你够狠够配合,所以他信了我的话,你,知道么?”

    江梧桐凉透的指尖有些发颤,沉默了半晌才微微扯动了唇角,“那恭喜你,离间成功。”

正文 第333章 番外篇 不可承受之轻

    手脚被她束缚住,叶朗心便看着眼前的女人,难受的弯了腰捂住了肚子。

    她问了句,需不需要帮忙看看。

    江梧桐只是惨白着一张脸,将唇死死的咬紧,以此来缓解疼痛。

    叶朗心见她不应话,目光不由投向一侧的曲漓身上。

    他失血过多,脸色与江梧桐的不相逞让,看模样,暂时是醒不过来的。

    叶朗心身上疼的打紧,江梧桐的掌风确实厉害,或者说,是她太弱,连江梧桐区区一掌都接不下来。

    五脏六腑俱损。

    “梧桐,”她深深的闭上了眼睛,“能遇见一个喜欢的人不不容易,我不会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是因为我有喜欢的人等着我去救,若重来一次,我怕是会更加谨慎,直至将我所要除去的人除掉,救出他来。”

    “曲漓是个不错的选择,你能得他之喜是你的福分,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好生商量的,你何苦伤他又伤己?若真错过了,你定会后悔的。”

    室内一片静寂,江梧桐额头上的冷汗连连,似乎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痛楚,她掀了掀眼眸看向叶朗心,而后又看向人事不省的男人,唇角虚弱的一勾,声音无力,“隔着深仇的相爱,会很累的……”

    ……

    一连三天。

    曲漓苏醒。

    季悟说,他是江梧桐救下的,现在叶朗心不知被她送到了哪里,只是让他大可不必再寻。

    男人沉默寡言,伤势未愈的时候,脸色总是惊人的苍白,最后才哑着声音问了季悟一句,“她就这么走了,没留给我一个解释?”

    季悟定定的望着他,想起江梧桐离开的时候的模样,也是一样的冷静,看不出情绪的外泄。

    唯独只有脸上发白的神色,才能隐约的看出他们各自的不平静。

    他静默了半晌,最终还是出了声,“她让你别再像牛皮糖一般粘着她不放,看见你便觉着恶心。”

    这话其实季悟不是很明白,抿了抿唇,最后还是忍不住的问了句,“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吵架?

    不算。

    是彻底的死心和诀别。

    只是他不明白……按照她的想法,若是她走了,季悟不是更会被他害死?

    可为何,她还是走了,而且走的干净利索。

    曲漓的眼睛里染着一片血红,像是强行压制着内心深处的暴力和疯狂,可他的眼神又是极端的冷静,没有再开口说什么话,陷入了无尽的沉默里。

    伍淑整个人缩在角落里,看了看季悟,再望向曲漓,便垂下了眼睑,不敢出声。

    用江梧桐的话说,曲漓再怎么狼心狗肺,只要没碍着他要做的事,基本上他答应的都会做到。

    更何况,季悟还是他的救命恩人。

    她和他的事情,曲漓会公私分明,不会为难季悟的。

    时隔一月,寒墨夜那边的人下来了,带着季悟前往神算子那边组装假肢。

    伍淑华陪同。

    曲漓在那个小客栈住了一个月,美名其曰养伤。

    只是最后,该回来的人没有回来,他便十分平静的收拾包袱,回到寒墨夜身边。

    有时候,人都会有执着的一面。

    当执着变得深了,久了,就会变成执念。

    江梧桐是他的执念。

    生命里的不可承受之轻。

    可当这不可承受之轻低落尘埃,教他看清这执念只是一场虚妄如烟云的东西时,似乎也就不再那么重要。

    对曲漓这反复的安慰和自欺欺人,寒墨夜眯着眼不屑的戳穿。

    “对曾经拥有过女人的男人,却失去爱情的时候,一般会选用两种做法,一是不择手段强取豪夺也要将其收为笼中物,二是选择放手但这辈子都不能再提这个女人的名字,包括这个女人所有的一切,全都视为禁忌。”

    曲漓倪了他一眼,“你连喜欢的人都没有,怎知道拥有女人,失去女人是什么滋味?”

    “这么蠢,”寒墨夜鄙夷的看他,颇为嫌弃的道,“史书记载,被女人抛弃过的男人不止你一个,自然有先人指点。”

    曲漓,“……”

    他不打算理会寒墨夜,于是秦风之风度翩翩的给曲漓倒上杯酒。

    他笑眯眯的看着他,曲漓以为他能说出什么好话来听听,谁知――“喝罢,醉了就睡一觉,等明日醒来,你就当以前对她的好,全都喂了狗。”

    “……”

    时光匆匆一晃,年轮竟转了两周,大地走过春夏走过秋冬,再次迎来充满阳光的夏季。

    女子在热闹的茶馆里等人。

    她的眉目精致秀气,单手拿着茶杯,背脊挺得很直,连喝茶的姿势都是格外的英气。

    “师姐。”

    远远的传来一道脆亮的女声,那人穿着一袭红裳,腰间别着一条红带子,看起来也是英姿飒爽,“师姐对不住,我来晚了。”

    年轻女子柔和一笑,“无碍。”

    两人有四年没见过面,性情都大有转变。

    前者是更加的沉稳和从容,后者是伶俐和娇艳。

    红锁将手中的佩剑搁置在桌面上,自顾自的倒了杯茶水喝了起来,“方才陪我主子去处理事情了,所以有些来晚。”

    她笑了笑,故意逗江梧桐,“几年不见,师姐可真是愈发的漂亮了,可有人上门提亲?”

    江梧桐倪了她一眼,“我若说没有,你还拉一个人来向我提亲?”

    红锁哈哈一笑,“师姐说的对,师妹正有此意来着。”

    江梧桐酌了一口茶水,没理红锁的胡言乱语。

    “师姐初来乍到,想吃点什么,尽管开口。”

    京都,江梧桐确实是第一次来。

    这次来主要是为了带个小师妹下山历练,刚好路过京都,便将几年不见的师妹约出来见见。

    潋滟娇嫩的唇瓣微微勾起,女人的声音带着一股的沉静,“那我便不客气了。”

    红锁笑着应好,江梧桐点了两个茶馆的招牌菜,都是清淡的饮食。

    红锁扫了一眼,不由的拍了拍脑门,“师姐不该选在这个地方的,我们该去我主子的酒楼,那儿的东西可香口了。”

    茶馆安静一点,不像是酒楼那般吵闹。

    重要的是,茶馆离京都繁荣的地方有些距离,她也不怕撞见什么,不该撞见的人。

    “这挺好的,”江梧桐垂着眼睑倒水,而后冲她一笑,“好久不见,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可有心上人?”

    红锁瞬间面红耳赤,顿时有些娇羞起来,“有是有……”

    说着说着,她的语气却又低落了下去,“但他怎瞧得上我……”

    江梧桐还未接下她的话,就见眼前的女人霍得一下站起身来,往茶馆的小门望去。

    江梧桐轻轻的眨了眨眼,也跟着看过去。

    这一看,连流动的血液都感觉僵住了,浑身发凉起来。

    ……

    外边的场景里,一个扎着双鬓,额间配着长长流苏的俏丽女子笑容如莲,正痴痴的望着她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自称是曲漓亲属的男人。

    他生的很好看,和曲漓的阴柔娃娃脸不一样,更趋向于温文尔雅。

    但他身边站着那个女子,他对她,似乎没有多少耐心,和他的外貌极其的不符。

    也不知与那女子说了什么,只见那女子失落的垂了垂眼睑,咬着唇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男人却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另一个身穿浅蓝色长袍的男人则笑着开口,和女子不知说了什么。

    那女子顿时就对曲漓一阵拳打脚踢,不过她应该不是江湖中人,每打一下都用不上什么力气,弱的很。

    曲漓只当她是女子脾气,笑眯眯的任她打闹。

    时间长了他还打趣她,唇角上的笑容更好看,叫人寸寸难以移开。

    女人在她耳边咬牙切齿,“又是她,怎么主子每每到哪她都要跟着,简直就是跟屁虫――”

    江梧桐的视线凝定在一人身上,该是与红锁看到的不同。

    她的脑袋空白了良久,有些恍惚的想着,有些人早已放下了所有,独独没放下的,除了自己再无他人。

    她的目光在男人衣衫上边打转了好久,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当年的针线活,确实挺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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