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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和春与景明-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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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他爹还在路上。
  正面杠苦着脸把手机还回来:“那等等呗。”
  和春和曲景明倒不在意等一会儿,三人又闲聊起来——主要是正面杠叽叽咕咕说起话来。然而还没聊热上,一辆从山脚下开到校门口的车便停在他们身边,车窗上还缠着红布条,可见是新车。
  车窗降下来,驾驶座上赫然探出顾剑锋的脸:“上车吧,小子们!”
  和春惊喜地叫出来:“小顾哥哥!你的腿能开车了!”
  顾剑锋挑挑眉梢:“可不是吗?感谢你姐。上后座吧。”
  和春这才注意到副驾座上是和容。自打顾尚维跟他商量撮合顾剑锋跟和容起,他们的工作就一直没有实质进展。目标人物虽然来往密切、非同一般,其中和容方面由于那个“照顾”的承诺,更是对顾剑锋的复健和日常起居多有操心,可就是看不出什么不纯洁来……唯有眼下顾剑锋这句话,非要分析的话,好像有点戏。
  和春大感喜上加喜。
  立刻拉着曲景明抛弃了正面杠,开门爬车里了。上车前不忘看看本车品牌标志,看到四个圈,暗里惊呼一声,小顾哥哥真有钱,按照他妈莫淑芳曾灌输过的观念衡量,他觉得和容真跟顾剑锋好,会轻松一点。
  这撮合计划得拿出点实际行动来了!
  两个孩子上了车,和容对顾剑锋建议:“要不我来吧,你的腿今天活动够多了。”
  顾剑锋摆摆手:“没关系的,我有分寸,开慢点就行,你开我才担心的,你那驾照才拿几天?”
  和容抿抿唇,和他对视一眼,心里并不感到放心,可又不愿意打击他复健的心。如医生所言,物理复健已经差不多,两条腿总算没瘫掉,还能用一用,但更重要的是心理复健,要积极去面对自己的恐惧和后怕……好死不死,她今天提了新车,于是这车就这样成了他“积极面对”的第一项实践工具。
  顾剑锋眼见她不赞成,恬不知耻地半撒娇起来:“你就让我玩一下你的新车嘛,万一没控制好弄出点刮花碰坏,全算我的。”
  和容受不了一个大男人撒娇,转回头去,不情愿地退了一步:“开到出城收费站之后给我。”
  顾剑锋:“好好,你说了算。”
  后排的和春从以上对话中得出两条信息。一,这辆车是和容的。二,顾剑锋要去他们家。这两条要是只接收到其中一条,不管哪一条,他都会嗷嗷叫出来,但两条一起输入脑子里,他那颗大脑就产生了衡量,抑制了他的激动,嗷嗷叫变成暗里思忖。
  他在想自己的撮合大计,并用短信和远在千里之外旅游的顾尚维商量起来。
  曲景明和他坐得近,一眼就能瞟到他打字的屏幕。站在不赞同这项撮合的立场上,他揪了揪和春的手,和春立即触电似的弹开,抬头盯着他:“干嘛?”
  曲景明淡淡地指指他的手机:“你干嘛非得掺和别人的事啊?”
  和春心虚地瞄了瞄和容的座位,见她和顾剑锋又谈起了公司生意,压根不注意他们,心下稍安,挪挪屁股,把刚才弹开的距离填回去,压低声音说:“试试嘛,我姐这么大了,一个人养我们很累的,你忍心看她无依无靠的吗?而且他们俩这么配。”
  曲景明看着他:“我看你和叶婉莹也很配。”
  和春一听叶婉莹就急:“你说什么呢,我又不喜欢她!”
  曲景明不语,但和春从他脸上读出了三个字:所以啊。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真喜欢的,也不一定能在一起啊,有些事情没有办法的。”和春老成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等你长大你就知道了。”话是这么犟着,手机还是收起来了。
  这话极其没有说服力,因为曲景明认为他根本不是什么长大了的人。古人说话时,稍年长的常常会谦虚说“虚长几岁”,在曲景明眼里,和春长他的那两岁,就是“虚”的。
  然而和春刚才面对他的每一丝举动、每一个表情和眼神,从后视镜落到真正年长的和容眼里,都是切实而有重量的“孩子长大了”的感慨。过去半年太忙,她早先想的要跟和春谈一谈,已经一拖再拖。
  从她的视角看去,两个孩子已经在新的环境里经历了疏离淡漠,有些东西会在这当中消弭。如果真的消弭就好了。但刚刚和春的表现告诉她,波折可能让他更泥足深陷了。
  “谈一谈”这件事,要马上进行。


第30章 放下
  陈老太从态度上基本默认顾剑锋是自己未来的女婿了,她这两年心态渐呈柔软,早年那种动不动骂和容不愿意跑走私挣钱的嘴脸几乎见不到了,变得跟个慈祥老太似的。慈祥老太在面对心中准女婿的飞来横祸,不仅没有避之不及,反而在最初督促过和容“一定要多去看看小顾”。
  这份态度,和容自己当然不会跟顾剑锋传达,好在和春从中做了不少传播工作。因此小顾知道,自己深受陈老太认可,如今拖着勉强能用的腿上门,也自信满满,手拎十几斤水果不用人帮,一溜儿进了堂屋。
  院子里年迈的老鹅都没反应过来,未能及早执行扑啄陌生人的工作任务,只得去扑自己不待见的小主人和春,然后被小主人名正言顺揍了一顿。
  回程的司机是新任马路杀手和容,新人,尤其是自信的新人,总是不容易刹住自己的速度,因此在和容的飞速驾驶下,他们回到家的时间,比两个孩子正常搭城际快班的时间早了半个小时。陈老太还没做好饭。
  顾剑锋狗腿地去帮准丈母娘打下手,曲景明照例帮陈老太整理蛋糕店一周的账目。和春本来一抬腿就要跟去的,不料抬起的腿还没落下,就听到和容说:“和春,你跟我来一下,跟你说点事。”
  和春疑惑地扭头看自家大姐,只见她的目光正缓缓从曲景明那边回落到自己身上,眼神相触,她还笑了笑。可和春忽然被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一颤。
  和容招招手:“到你房间。”
  和春心跳如擂鼓,忐忑不安,默不作声跟着和容上了楼。
  打开房门,和容站在门边扫视了一眼房间,一张床,一个大衣柜,两张书桌,两台电脑。桌上、地上、床上都零落着两个孩子的东西。曲景明是喜欢整齐的人,但有时候也会随和春的潦草,把东西弄得到处都是;和春是乱七八糟没有章法的人,但重要的东西都整整齐齐被曲景明叠好放在桌上。
  他们互相嵌入得有点深了,在学校或许有所隔阂,可毕竟在一个家里,有什么是不能在这个房间里回温的。
  “和春,你看我们家是不是有点窄了,换一个地方怎么样?”她没进去,就站在门边看着和春,语气中带着商量的意思。
  和春没有直接听到预想中的质问,反而听到换房子的事儿,以为自己的预感是想多了,有点茫然地接话:“换哪儿?我们家也不窄啊,大妈都习惯这里了。”
  和容轻叹一声,走进房间,顺手把门掩上,坐在曲景明的课桌前,并示意和春也坐。姐弟两生平第一次这样相对而坐,一个斟酌,一个惶惑。
  和容捋了捋他刚才的疑问,从最后一个问题回起:“大妈是习惯这里了,但这里不是大妈心里的家。你可能能理解,大妈以前也是住在城北别墅里的,她原来是那里的女主人,现在她年纪大了,也想回家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和春懂这句话的意思,点点头:“你想搬回别墅吗?”
  和容问:“你愿意吗?”
  那房子也不是什么禁忌,每年清明他们除了去和永联莫淑芳的墓前扫墓,还会回别墅烧香打扫。平时和容有空了,也会去打扫。她的金花茶公司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办公地点时,甚至用过那个房子暂时办公。所以,和春对这个提议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他“嗯”了一声。
  和容接下来放柔了声音,道:“回别墅以后,你跟明明也可以拥有各自独立的房间了。”
  闻言,和春刚刚不明所以落下去的紧张又提起来了,眼睛不可自抑地闪烁出慌乱,张了张口,下意识想反对,可又认为这个提法合情合理,反对起来太心虚,遮掩不过去——更重要的是,他领悟到,和容找他来拐弯抹角了这么大一圈,目的其实是分开他们,他真的被发现了。
  这个认知令他什么也说不出来,在他看重的家长面前,医院那对年轻人的坦荡、顾尚维室友的平常,都无法再给他力量,他不得不被迫看到自己这份心思的另一面,既不冠冕堂皇,也不理直气壮……它被人歧视得抬不起头。
  更严重的是,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在接受这份歧视,他心思所系的对象曲景明一无所知,不会站在他旁边与他一同面对;而且他面对的歧视者是他最重要的亲人。
  和容说完上一句话,只沉默了两秒钟,这两秒钟在和春的世界里却无比漫长和煎熬,他感觉自己快喘不上气,终于听到和容再度开口:“你对明明有点意思,是吗?”
  奇怪了。这分明是一句最不留面子的问话,可入耳的霎那,和春却感到获得解脱的轻松,那种紧张到血液发凉的感觉没了,他甚至敢于直视和容,屏息,但确定地点了点头。
  和容看他承认了,竟也没有太多他臆想种的反应,所谓歧视,在这位姐姐脸上只是一个无奈的微笑。她笑了,又皱眉,表情与他以往闯了小祸无异,语速缓慢。
  “那我让你们两个分开房间睡,你理解吗?现在重要的,不是你喜欢明明还是别的小男生小姑娘,而是你不还不到谈恋爱的年纪,学校也不准早恋的,对不对?何况你学习成绩还下降,我对你的早恋萌芽不管不问,这个家长是不是就做得很不合格了?”
  和春在她讲道理的态度下,状态恢复了许多,脑子开始重新转动了。但思维一如既往走着熊孩子路线,思考三秒钟后,拎出有利于自己的点反问:“那是不是说,我长大以后就可以喜欢明明。”
  和容顿了顿,神情肃然:“你可以喜欢任何人,但如果你要做什么,就得想好后果,想想自己能不能负担责任。至于我个人,我建议你把明明放一放,那样对你对他,对我们家都比较好…。。。这不是很容易,但也不是不可能,你试试看?”
  和春不做声。
  和容又道:“我这么提建议,你接受吗?”
  和春抿抿唇,低下头:“我知道了。”
  和容说的道理,是他隐隐考虑过、而未能揭开来看的内容。他原来认为,放弃是无奈、是被迫、是懦弱,他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孩子,应该像他爸一样天不怕地不怕,心里选了什么就拼什么。但和容告诉他,他还可以及时换一个选项,并且不代表退却,而是顾全大局。
  背负是很累的,他已经有所体会。放一放,他觉得也不是不能试试。
  这天晚饭热热闹闹,他却在脑中留了一隅安静角落,每看曲景明一眼,就收一分心,偷偷地把心事压实、压紧、压到心脏里最不起眼的地方。他想,一天两天是做不到和容要求的“放一放”的,但这样往深里埋,至少能做个不像叶婉莹那样简单得被曲景明一眼看穿的人。
  这一埋,就埋了三年,埋得和春几乎真的“放”了。
  成年人的三年不过一眨眼,但少年人的三年是非常漫长的,足以让他们积攒一钵又一钵的酸甜苦辣,尝遍青春和成长的滋味;可要说他们都有多少改变,一眼望去,似乎又说不出什么来。
  对曲景明而言,这三年是平静而顺遂的,唯一称得上波澜的,是薛冰冰和曲洋分别来看过他一回。
  薛冰冰纯粹是想儿子了,目的单纯,来看看而已,看罢感慨一句“明明真好”。那语气十分微妙,不太像自豪,倒像羡慕别人家有这样的孩子。她眼中的“别人家”,和容,听了这话起身就出去了。薛冰冰头也不抬,只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瞥那个背影。
  相比薛冰冰的来意,曲洋的来意就比较让大家警惕了。他依旧掐着曲景明面临升学的点来,目的还是接儿子回家。还带来了他老爹、曲景明他亲爷爷亲手写的信。
  老人家钢笔字遒劲有力,落在半张款式最简单的老信纸上,言语不多,期盼之情尽含其中,末尾提一句曲家的歉疚。
  曲洋是个花花公子,年少轻狂时没少玩姑娘,但真情实感悄悄把孩子生下的姑娘,还只有薛冰冰一个,曲洋对家里隐瞒了几年,后来也知道这种事情瞒不了一辈子,骨血是人生命中最无法剪断的东西,因此对家里和盘托出,希望能给曲景明一个正经身份。
  那的确算得上是“正经身份”。曲洋一家在当地算是有些名望的家族,出的都是文化人,一个个走出去都是有头有脸的,他们家的孙子,当然堪称“有身份”。
  上一次来的时候,曲景明还太小,曲洋没有搬出这些家庭背景。而这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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