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狮记-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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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我们还是进去吧”
凌安诺捂嘴笑,现世报啊现世报,你沈玉谦也有害怕的人。
“沈玉谦!”小姑娘惊喜叫道,像抢食的野猫一样跑过来。
“你是来看我的吗?”凌安静满脸笑容,一把抓着他的袖子问,沈玉谦简直不敢相信她能跑这么快?自己已经反应够快的了,还是被她一把扯住了袖子,她属老鼠还是马啊。
“不是,不是”沈玉谦挣脱她慌不择路躲进屋去。
凌安诺在帘子下拦住妹妹,好生好气道:“小静别去打扰他,今天是有要紧事要谈,他是外男,你不方便见的!”
凌安静撅着嘴道:“我就想见他,我要跟他学作诗!”
不行,原本一直笑嘻嘻没个正形的二哥突然严肃起来。
他当然知道妹妹的心思,他和沈玉谦都是十岁,如果妹妹这么不知检点,一旦传出什么不好的传闻,不但毁了沈玉谦的前途,也毁了妹妹的名声,他是哥哥,不能眼看着这事发生。
“回去!”他不笑的时候突然就像个大人了。
凌安静咬着牙执意去拉帘子,凌安诺板着脸箍住她的手腕。
“沈玉谦又不是你一个人的!”
“他是我朋友,你是我妹妹!”凌安诺清清楚楚的说。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终究是凌安静跺了跺脚涨红了脸扭身跑了。
书房的槅扇内,沈荞对着凌安许说:“是不是你母亲不同意你娶我二姐?”
“她说,你们府里传出来的消息,她身体弱……”
嗯,看来就是这个谣言,凌安许这么说自然是留了余地的。
“你怎么看?”沈荞突然很想试探一下他?如果沈萝真的不能生孩子,凌安许还会不会坚定的要娶她。
“我当然希望正妻能生下嫡子嫡女,她若是寻常体弱,我不遗余力为她请医看病;若是真看不好……”
他低头思索了片刻,取了半干的毛笔在铺着毡子的宣纸上认真写下一个“定”字。
“我虽有遗憾,但不能舍弃她,伯雅,是真心爱慕于她的……”
他放下笔,笑着看着沈荞。
“怎么是你和五少爷跑出来?她知道么?”
沈荞摇摇头:“不是我,还能是沈茵么?她若来了你也会见?”
凌安许脸色微寒道:“我决计不会要一个算计自己姊姊的女人!我那日出耳房门的时候正巧看见刮坏我衣裳的刺桂了,我又试着刮了几次,都只能抽出点丝来……”
“所以,你怀疑是有人用刀剪……”
他缓缓点头,“那日若不是三小姐撞见,只怕我既不会识破她的诡计,还得糊里糊涂娶了她过门。”
“还是要谢谢你……”
他语气里有几分怜惜之意,这么好的女孩子为什么偏偏眼睛不好呢。
“如果你有什么困难或麻烦,尽管告诉我,我会尽全力帮你,……”
沈荞却淡淡道:“我自己都可以应付。”
第50节 认罚
“沈萝的身体到底有没有你听说的那种病,吉庆坊的小车胡同有一位齐大夫,多年来一直给她看病,有什么疑问尽管去问问他。
至于她鼻子上的青斑,可巧了正是拜沈茵所赐,就在宴请的前两天……”
“接下来的事情要怎么做,我看到二公子举重若轻的就把下人管的服服帖帖,想来大公子就更有办法了……”
凌安许微笑着摇头“安诺还有些孩子气,不过人是很通透的……呵呵,虽然说出来很俗,可是伯雅还是要说一声谢谢……至少是为这份心。”
送姐弟两出门的时候,凌安诺明显有点来路不明的恋恋不舍,凌安许用眼角扫才发现,这不舍竟然不是对沈玉谦,而是对沈荞?
不禁心里一跳。
这不是添乱吗?自己和沈萝的事还没理顺,二弟竟会看上沈萝的盲妹?
这大概是更加没谱的事了,赶紧抓着凌安诺的细胳膊往回走。
“沈玉谦的三姐不是看上你吧?”凌安诺不安的问着,细瘦的少年也有了点小心思。
“胡闹,她“看”得见我吗?”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这种事是在心里看的。”
“她心里也没有看上我,她是帮她二姐来递话的……”本来还想点一点这家伙的,转念一想,也许他不再会遇见沈荞了吧,自己何必这么急躁,倒有点小题大做了。
少年人容易躁动,也容易被新的事物吸引,过几天也许就忘了……
“沈玉谦你想过我怎么回去吗?”
“有啊!你穿上祥生的衣裳拎着我的书箱跟着我进去,谁还会盯着你的脸看不成?”
“三姐姐你这人吧,做事勇猛有余,智谋不足……”
“所以呢?”沈荞发现他还真是聪明,一句就道破自己的不足,她想到这一段时间里自己犯的大大小小的错,心里很是服气。
“所以你有大动作前最好先来问问我……我给你把把关!”那口气像个家长似的。
沈荞觉得自己犯不上怼他,“先看看我用你的法子能不能安然溜回去再说吧……五爷,其实你也勇猛的很……”
一切都还算顺利,直到沈荞进了自己的小院。
阮妈妈和小秦氏身边的冯妈妈像黑白无常一样目无表情的站在门口,“太太请小姐去一趟,奴婢已经等了小姐快一个时辰了……”
两个婆子架着她去望霞阁,怎么今天总有人被架过来架过去的?沈荞腹诽着沈玉谦这个破小孩顾头不顾尾的计策。
他倒是平平安安回去了?也难说,说不定三婶婶也正堵着他呢!呵呵。
这队形一路上引得内院仆妇们窃窃私语。
“这个样子,三小姐是要罚了!”有人在大胆预言。
“跪下”小秦氏神情清淡的说,这次就是玉帝降临也没办法给沈荞脱罪,所以她赢定了。
“巳时便出去了,申时才回来,既没有告诉管事妈妈一声,也没有得到我的允许,这事搁在哪儿都没有被原谅的道理。”她都不看着她。
“外面冰天雪地的你和五少爷去了哪里?他身子弱,万一累病倒了,你三婶婶吃了你的心都有,你知道不知道这事的后果?”
她字字在理,沈荞也不能辩驳。
逮不到海阔天空,逮到了就只好认栽。
“母亲就说怎么罚好了。”费什么话?沈荞只求快点尘埃落定。
“先别急着了事,我还没弄明白呢,一个眼睛看不见一个动不动就喘不上气儿,这么冷的天跑出去做了什么?不说明白是不行的……”
她端坐着,看着第一次跪的规规矩矩的女儿。
沈荞当然不能说实话“出去逛了逛,陪五弟买了两本书。”
“就这样?你五弟没上学堂吗?你觉得我要不要把你三婶婶请过来问问?”
沈荞敏锐的听出这话里并不实在的威胁:“随母亲的意思,我确实不该求了五弟带我出去,只是,三婶婶若真来了,错虽在我也少不得连累您,先在这里向您赔不是了……”她淡笑着,看不出有内疚感。
沈玉谦说过,小秦氏“怕”他娘亲。
一来是嫌弃三房的孤寡气,二来是忌惮刘氏的那套看家本领。
刘氏只要自觉受到了欺负,就会跑遍南北两府各房去哭诉,不分对象,逮到谁就跟谁哭,穿一身像极了孝衣的白衫子带一条刺眼的白帕子,阴魂不散不哭到闭气翻白眼绝不罢休!
她不说脏话也没有过激行为,就用连绵不绝的眼泪和对往日苦难的倾诉来膈应人。
有一回小秦氏克扣了长房送过来的好颜色料子,四房的她不敢少,想着三房没有姑娘刘氏又是寡居,二房姑娘又多就没给刘氏,刘氏知道后第二天便在两府里扶着墙一面面的哭,弄的全府上下看小秦氏的眼光都像刮墙腻子似的……最后她不得送了好几匹上造的浮光锦送过去才算勉强平息。
还有一次是夏天,吕家送岭南的荔枝来,那可是真正的时鲜货!三房得的少了些,又是脱了枝的,刘氏便跨个小篮子里面放了十几粒又青又小的,逢人边说二太太叫人分过来的,肿着核桃眼哭遍两府,结果大太太和四太太实在看不下去,每人又补了她一小筐,小秦氏却恶心的整整一天没敢出房门!
吃了几次亏之后,你说,她还敢不敢惹刘氏?
果然,她眼光游移闪烁起来,口气却依然镇定道:“你五弟年纪小身体弱,动辄要生病吃药的,跑了一天也累了,既然是你的错你又是姊姊,我怎好再去惊动他?原以为你还算是个懂事的,谁知竟也这么贪玩!”
“这个错肯定要罚的,就算老爷问起来我也是这么说!你去祠堂跪一晚吧!”
只是罚跪啊?不要紧不要紧,我就当调息练内功吧……
沈荞喜滋滋的行礼谢恩。
“那女儿这就去了?”她像领赏似的。
小秦氏捏着帕子看的愣愣的,这丫头是不是有病,听见罚跪一晚上还挺美的,她不知道到了晚上,祠堂里静悄悄黑咕隆咚的怕死人么?有你哭着讨饶的时候!
“你不要侥幸,我自会派人整晚看着你的,明天卯时方能回去!”
好,沈荞收了笑容,起身便走,阮妈妈立刻像雄鸡尾巴上竖着的翎毛一般耀武扬威带着她去了外花园西侧的沈氏祠堂。
第51节 不安静的祠堂
戌时左右,沈玉谦得了信儿带着小厮来了。
门口的护院和婆子拦着不让他进,他背着手昂着头走上台阶,“闪开,我要进去给老祖宗磕头!”
婆子皮笑肉不笑的说:“里面三小姐在罚跪,少爷不如明儿再来吧!”
沈玉谦用手指了指天道:“昨儿太爷爷托梦给我,指点了我的功课,我娘命我过来敬香磕头谢恩,明日过来岂不怠慢?”
婆子抱着肥硕的双肘不肯让,他点点头道:“不让我进?那好,我母亲随后就到……”
话音未落,几人像退潮的潮水一样迅速把路让了出来。
“我磕了头就出来,里面又没什么好玩的,你们紧张什么?”
看见他身后的小厮提着竹篮,里面香烛贡点茶水齐全,这不年不节的,老祖宗托什么梦啊?就算托也得托给大老爷和大公子吧,五少爷生的时候太爷早就驾鹤云游多年了,这不是扯淡么?
但是一想到三太太刘氏那张苦得发绿的脸,谁也不敢多说一句。
祠堂里只点了一盏黄幽幽的小灯,没有炭盆,寒风簌簌自在的穿行着,沈玉谦不由得的缩了缩脖子,看见沈荞居然真的闭目跪着,玉一般的脸庞像镀了一层柔和的釉质,像定窑白瓷一般静谧美好。
“三姐姐,我送吃的来了,你要不要紧?膝盖疼吗?”
沈荞睁开眼一笑,还是这个小家伙有良心。
沈玉谦不由分说拿了两个护膝往她腿上套。
“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我娘时不时罚我跪,没这个我早就跪烂了……”
“那也是你不听话吧!”
沈玉谦斜她一眼道:“你说呢?”那口气,仿佛不听话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你也不差,还不是把二伯母气的不轻!”
“你不怕你娘对着你哭?”沈荞一向对自己有能力解决问题的人比较感兴趣。
沈玉谦呲然一笑:“那是对付外人用的,对付我没用!……再说我是她儿子,在我这里受了委屈她也只能甘之如饴!”
沈荞白他一眼,开始吃刘氏做的点心,口味还挺好的,连渣都没剩下。
“你饭量也太大了吧?四个豆腐皮包子你都吃了?”
沈荞不好意思的抹抹嘴,“太好吃了!”
“那是我娘亲特地为你做的……”
“啊?她不怪我偷偷带你出去,还逃了课?”
“说什么呢?那是我偷偷带你出去!逃课也不是第一次了,不过挨几下板子罢了,她知道因为你方先生才收了我入学,自然还是感激你多一些!”
沈荞又喝了一碗红枣豆乳粥,身心皆很满足,“多谢你想着我,我吃好了,没事你就早点回去吧……我明天一早也回去了。”
“你一个人怕不怕?不如我陪你吧……”
沈荞断然拒绝,祠堂里这么冷沈玉谦肯定熬不住。
梆子声刚敲过,已是子时了。窗外是浓墨一般的漆黑,守祠堂的人也由四个变成了两个,由于家仆不得入内,两人只好裹着老棉袄靠着门口的影壁坐着,门外青石地上照出两个微弱的灯笼光圈,小雪轻悠悠飘下来开始蓄积。
内院除了守夜的下人屋里有零星的光,其他地方皆是一片漆黑。
有人正从祠堂后院悄无声息的走进来……
沈荞不动声色的睁开眼,从这人走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