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生歌-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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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木致远从书架上抓了一本书,只翻了几页,便没了心思看下去。
他将书随手往桌上一放起了身,双手背在身后,一时静不下心来,心烦意乱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他每次心里有事的时候,心里面就很不淡定。
齐哥哥对长姐的好,他都是一一看在眼里的,当初他一心看好他们二人能够结为夫妻,要不是木嘉婉,说不定长姐嫁的人就并非顾家大少爷了。其实他也并非不喜欢顾家的少爷,只是他心中早已认定了长姐夫的人选了。
想到木嘉婉连这种自毁清白,有辱家门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那么,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她本来就嫉妒长姐,处处总想抢长姐的风头,背地里估摸没少打坏主意。
木致远脊背一阵发凉,眉头皱了皱,他暗暗道,自己怎么会有这样心机颇深、自私自利的二姐。说出去,他都怕别人笑话。更让他无奈的是,母亲居然还帮着她隐瞒,帮她出主意。其实说来二姐会变成今日这样,最终的根由,跟母亲是脱不了关系的,要不是母亲平日的宠溺和放纵,二姐又怎么会做事不顾一切,事事由着性子来,也不管后果,哪怕给别人带来的伤害。
木家就他这么一个独子,除了上面两个姐姐,没有长兄,一直以来,因为长姐的关系,那个时候齐家二公子常到府上走动,年幼的他总爱跟着齐志昊后面,像个跟屁虫似的跟着人家,他心底里是把对方当做长兄一样看待的。如今自己亲姐姐做了这样的事情,以后再见面,他拿什么脸面面对这个他视为长兄的人。还有长姐,她之所以不喜欢自己,除了母亲之外,只怕还跟二姐多少有些关系吧。
木致远环顾了四周,只觉得心上莫名的难受,往常来这里要待上一两个时辰甚至半日时光,今日还没坐上一会便出门而去了。
菱衣此刻正忙着修剪盆栽,看到三少爷进了屋很快就出来了,当下觉得甚为奇怪。
奇怪归奇怪,不过她倒是没有多想,毕竟是主子的私事,还不是她一个小小奴婢就可以随意打听的。木致远走远后,她又继续开始忙活了。
……
自那日赏菊之后,顾以澂总是没事有事的往她这里来。不是找她下棋,就是与她讨论诗词歌赋,或者在院子里品茶观景。
从前在木家,她屋子里收集了不少古书,但都是她一个人静静的待着翻看、研究,这种独自的孤独感,渐渐地,她也习惯了这种孤寂感。只是令她想不到的是,两个人一起也别有一番风趣。顾以澂见解独到、新颖、精辟,往往让她耳目一新。
久而久之,她似乎快忘了孤独的感觉是什么样子了。
她回了回神,抬眸朝外面望了望,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拾锦瞧见了后,立马会意,笑着说:“小姐,奴婢帮您看着呢,姑爷来了的话,第一时间告诉您。”
木笙歌顿时红了脸,抿着嘴装作不甚在意道:“说什么呢,谁说我在等他了,他来不来的关我何事。”
拾锦见自家小姐不好意思了,脸上依旧带着笑意,应道:“好好好,小姐不在等姑爷,是奴婢乱猜了心思,说错了话,您别放在心上。”
木笙歌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别过脸,不再看她。
过了一会儿,顾以澂果然一如往常过来了。
笙歌心中一喜,正要张口出声时,只见从他身后走出来一个人,定睛一看,笙歌瞬时愣住了。
木致远怎么来了,他不是应该在吴州木家吗。她有些想不透。
两姐弟见面,按理应该有说不完的话,气氛应该很融洽才是,但是此刻并不是这样,反而多了几分不自然和别扭。
顾以澂瞧了眼前的景,心下自是明白的,他领着木致远进了屋,对他说:“难得来府上探望你长姐,笙歌心里肯定是高兴的。”然后又转向愣在一边的笙歌,“你应该同你这个弟弟有很多体己的话要说,今日就不找你下棋了,该日吧,我还有事,就不扰你们说话了。”
笙歌心中微动,心道,顾以澂一定是知道自己在这里,她和木致远都会不自然,所以才借故离开吧。
笙歌只看了顾以澂一看,并未说话,直到对方离开后,她才将目光移到木致远的身上。
她用眼神指着椅子,示意他坐下说话,又命了拾锦和素织准备茶水和点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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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置身
“你这次是特地一个人过来的吗?”笙歌端起茶杯,徐徐吹着杯里的茶沫,缓缓问道。
木致远看着她道:“听说大都的青山书院里教书先生学识渊博,我自个想在这边读书,前些日子便去和父亲说了此事,父亲欣然同意了。这次是和吴州处的要好的同伴一道过来的,想着长姐也在这里,许久未见长姐,就顺道过来顾家看看你。”
闻言,笙歌不紧不慢的抿了口茶,才说道:“父亲知你好学,同意不说,心里免不了欣慰。不过你只身过来,身边怎么也不多带点人陪同?还有,你过来求学,所备需的用品是否都已经准备妥当?可有要长姐帮忙打点的?”
几句寒暄之语,木致远的心里瞬时暖和了起来,目光恰迎上对方投来的眼神,他下意识的将视线收了回来,低头饮茶,似是有些害羞了。
他合上茶盏,温声答道:“本来祖母不放心,倒是让父亲安排了好几个陪同的随从,不过想着我既是来读书的,身边要那么多伺候做什么。最后都被我拒绝了,只带了一个书童过来。父亲是个明事理的人,也随我的意思了。至于平时所需之物,母亲都一一为我备齐了。”提到自己的母亲陈氏,木致远忽然想起了什么,看了看笙歌的表情,打住没再说了。
笙歌神色如常,一副并未在意的样子,仔细一想,觉得刚才的话问得有些多余,他是木家唯一的儿子,祖母的心头宝,别说是对他疼爱有加的祖母,身为他母亲的陈氏自然会帮他准备好一切。
笙歌放下茶杯,朝他淡淡点头道:“你难得来看我,若是不急着走,就留下来用午膳吧,我记得你最喜欢吃碧螺虾仁,这道菜正好府上厨子的拿手的,不如到时尝尝看可合你的口味。”
木致远听了一愣,他以为长姐对他的事从来不会关注,更不会上心,想不到长姐居然连他喜欢吃什么都说得出来。可能,他也并不没有十分了解她的。
笙歌看他神情有些异样,唇角微动,轻轻询问道:“怎么?”
木致远回了回神,忙敛了诧异的表情,冲她微微一笑,略微默了片刻才道:“没……没什么,我只是见到长姐太高兴了。”他想,看似寡言冷淡的长姐,其实也不是不关心他的。
关于二姐的事情,才是他今日过来的主要目的,只是在面对长姐的时候,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一边是自己同父同母的亲姐姐,一边又是自己最敬重的长姐,确实有些为难。
笙歌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猜想他应该是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但迟迟未开口言说,只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她向来不爱打听闲事,如果木致远愿意告诉她的话,那她倒是乐意当个听众随时帮他出出主意。如若不是,她也不会追根问底逼着他说出来的。
木致远犹豫再三之后,决定还是把真相告诉长姐。毕竟以长姐和齐志昊的关系,她理应知道这些。
“长姐……”木致远抬起眼眸,轻声喊了她一声。
笙歌随即看向他,没有说话,似乎在等他开口说下去。她心想,究竟是什么样的事,让他这般难开口的。
既然打定了主意,木致远便干脆的说道:“长姐,有一事我思前想后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你可知当初齐哥哥之所以会娶二姐,其实是二姐一手策划的,才逼得齐哥哥不得不娶了她……”说话间,木致远羞愧的脸涨得通红,手也紧握成了拳头。
今日是当着他敬重的长姐的面,如果换成别人,恐怕他是说不出来这些话的。
笙歌心里一沉,脸上的笑意已敛了去,她微皱着眉问道:“这件事,你是如何得知的?”
当初齐志昊娶木嘉婉,表面看上去是为了维护两家人的颜面,但她很清楚,这当中必然不会那么简单,肯定跟木嘉婉脱不了关系。只是当时无凭无据的,加上齐哥哥最后松口答应了这门亲事,即便她有心想要查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碍于木家的颜面,父亲势必会劝说她,以至于最后便不了了之了。
想不到有一天她会从木致远口中知晓真相。
木致远答道:“齐哥哥无意间知道了这件事,很是生气,二姐没法子,只得回来找母亲商量对策,我是不小心偷听到的。”顿了顿,他眸色微沉,带着歉意看着她,“二姐和我同出一母,即便我不想认这样的姐姐,这也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听说她私下没少找长姐你的麻烦,对此我只是略有耳闻,并未亲眼所见,如今冲着她做的这些事,想必为难长姐的事多半是真的。长姐,对不起,我替二姐对你做的那些事向你道歉。”木致远眼眶微微红了起来,下意识将头低了下来。
笙歌以前从没仔细正眼瞧过木致远,少年少有的懂事与成熟,都是她不曾看到的,也许她从未真正留意过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吧。
静默了一会儿,笙歌才开口说:“齐哥哥品行正直,当初娶木嘉婉,无非是为了责任,如今知道自己被欺骗,生气是难免的。想要得到他的谅解和原谅,绝非易事。对了,父亲是否也知道了?”
木致远摇头道:“父亲暂时还不知道此事,母亲说能瞒得了一时是一时。”
对于母亲的做法,木致远十分的不理解,明明就是二姐做错了事,整个事件中,受伤害最大的是齐哥哥,总归是木家欠齐家一个交代。
听了木致远的话,笙歌一点也不意外,冲着陈氏宠爱木嘉婉的程度,若是贸然跟父亲说了,一顿责骂是小,就怕父亲不会轻易饶了木嘉婉的。
陈氏护女儿心切,自然能瞒则瞒,想来是想事先做好准备,才不会担心父亲知道了会动怒。
木致远今日能告诉她这些,更毫无顾忌的吐露自己的心声,无疑是把她当做了信任的亲人。
她想了想,声音缓和道:“纸抱不住火的,父亲总有一天会知道的,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总归与你无关,最好还是别牵扯进去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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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多想
木致远点点头,抬头看她道:“长姐,你放心,致远知道该怎么做。二姐当初做出这般不光彩的事情,就应该想到后果,她犯的错,也应由她去承担,无论齐哥哥如何处理此事,就算……我都不会插手。”
说到底这件事是木家理亏齐家,二姐对不起齐哥哥,他又有什么理由劝说齐家人不要计较,他甚至无颜去面对他打小视为兄。长的齐志昊。
当然,他也知道长姐这么说,是为了他好,不想他被这件事影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原来他一心守护的长姐,对自己也并非是无情的。
笙歌看着眼圈微红的木致远,心下一动,抿着嘴唇,问道:“你那句未完的话是指齐哥哥会不会休了木嘉婉吧?”
木致远诧异的看着她,总觉得他心里想什么,他的长姐都知道似的。
他既没点头,也没否认,而在笙歌看来,算是一种沉默的回应。
不过,血浓于水,心里再不满木嘉婉,也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亲人落得如此凄凉的地步。一个女子倘若被夫家所休,那她的一生可能就真的毁了。
笙歌声音平静的说道:“木家和齐家向来世代交好,看在父亲的面子上,休妻还不至于,不过两人的关系算是回不去了。”这话听上去更像是安慰。
就算齐志昊没法忍受木嘉婉的这种欺骗,真的下定决心要把她休了,父亲即便不说什么,只怕陈氏也不会答应的,自己辛苦养大的女儿,如果落到被人休掉的份上,那等于直接打陈氏的脸。冲着她对木嘉婉这么多年来的宠爱,她一定会想办法帮女儿度过难关的。
所以,木致远犹豫之下的担心,不存在。
听到长姐的话,木致远想了想,也觉得是这样。突然想到了什么,眉心一动,他一字一句的问:“看长姐这不甚惊讶的神色,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笙歌依旧显得很平静,就算当初明知是木嘉婉一手设的局,又如何?众人似乎更愿意相信眼睛看到的事实,又谁像自己一样心存怀疑,哪怕一点点。然而并没有,连当事人都认定是自己的一时糊涂,她能说什么,难不成无凭无据的找木嘉婉当面对质,那样做,只会显得自己更无知罢了。事已至此,现在拿出来说,有什么用呢。木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