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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顾盼生歌-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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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地方,毕竟之前约定过要在那里会合。

    虽是这样想,笙歌不是完全不担心她那个才十五岁的表妹,眼下,她也只好挨个去寻找,尽力一试,碰碰运气了。

    笙歌对大都不是很熟,找起来有些费力。从她身边经过的路人,基本上带着一副悠闲的心态来赏花灯,唯独面具下的她,一脸焦虑和不安。

    木笙歌穿过来来往往的人群,找了好些个地方,也不见苏璃陌的身影。

    木笙歌站在桥上,盯着眼前来往的路人,心想这丫头会去哪了呢?早知道,她就不应该单独和这丫头一起,又或者寸步不离的拉着苏璃陌,这会也不必着急的到处找这丫头了。

    正寻思去下一处看看,突然被三个男子挡住了去路。

    为首的一个长得浑身肥肉,胖得像个陀螺,穿着一身华服,但是笑的十分猥琐。身后的两个中等身材,一身仆人打扮,不用猜也知道是这个肥胖男子的跟班。

    木笙歌不想与他们有牵扯,于是绕道而行。谁知为首的男子却也跟着从一侧继续挡她的路,看样子是找麻烦来的。

    “小娘子怎么一个人来这花灯会?这是要打哪去呀?”

    肥胖的男子说话十分轻浮,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谦谦君子,那双在笙歌身上上下打量的色眯眯眼神倒像是个十足的淫棍。

    木笙歌眉头一皱,生出几分嫌弃和厌恶。

    没想到原本美好的花灯会,这几个登徒浪子的出现,还真是大煞风景。

    肥胖男子见木笙歌不说话,又言道:“小娘子怎么戴着一副面具,难不成是羞于示人?”

    身后的两个奴才闻言,凑上前各自插起了嘴。

    一说:“少爷,依奴才看这姑娘一定是长的奇丑无比,才在花灯会上用面具遮住面貌。”

    另一说:“奴才也觉得像,你看她孤身一人,身边也没个亲近之人陪同,想必她的容貌一定吓人的很,所以旁人都不与她一道。”

    笙歌十分佩服这两人的想象力,一人一句,描述的跟真的似的。不过她向来对容貌这事不是很在意,所以别人说她奇丑无比,她也懒得去计较。

    都说男子一般是以貌取人,既然说她奇丑无比,正好让眼前这肥胖男子能知而难退,省的她再去费口舌。

    谁想,她这次猜错了。

    胖男子被两个仆人的话说得十分好奇,想要一探究竟,看看是否如他们说的那样。

    正要伸手去拿开笙歌的面具,笙歌随即躲开他的咸猪手,厉声言道:“放肆。”

    登徒浪子四字一向在书中提过,如今切切实实的摆在了她面前,对方三人,而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如此悬殊的力量,笙歌的心陡然一动,她瞧了瞧周围,桥上边的行人很少,硬碰硬,她只有吃亏的份。此刻她只想赶紧离开,不想与这些人纠缠下去。

    胖男子并没有因为木笙歌的这一声怒声而停止纠缠,反而越发的放肆起来:“小娘子的脾气可真是烈的很,不过本少爷喜欢,今日我倒要看看这面具下究竟长着一张什么样的容貌!”

    说完,那双硕大的爪牙便往笙歌这里伸开,吓得她连连后退。

    她一个闺中女子,爱惜名节超过自己的性命,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自然受不得此侮辱。

    “你若再胆敢往前一步,我便跳入这湖中。”她冷言道。

    胖男子先是一怔,但并未被笙歌的话吓到,只当她是威胁之言,不会真的不顾性命跳下去。所以他继续步步紧逼,势要把她的面具给摘下来。

    然而对笙歌来说,这并非一句玩笑,因为她一向说到做到。在胖男子离她一步之遥时,她微闭着眼纵身一跃,突然一双有力的手将她拉入怀中。

    笙歌缓缓睁开眼,看向眼前的人。

    只见那人眉目清澈、面如水墨,深邃的眼眸淡雅如雾,似而冷峻,又隐隐约约透露出一丝温暖,一身华丽的深紫,玄纹云袖,仿佛如画中走来……

 第二十一章相邀

    待落定后,笙歌缓过神从男子怀抱里睁开,她自小久居深闺,不曾与男子如此近距离的亲近,一时心跳加速,羞得脸微微的发烫,好在面具遮面,对方并未看见。

    正要向对方道谢出手相救之恩,谁知那个胖男子恶狠狠的扬言道:“本少爷奉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否则我要你好看。”

    那个救自己的男子却一副淡定自若,面不改色,他嘴角轻轻上扬:“若是今日这事我管定了呢?”

    笙歌怔了怔,遇事冷静的男子她见得虽不多,可眼前这位未免太过于冷静,要知道对方可是三个人!

    在她处于险境之中,能有一个人对她伸出援助之手,她已是很感激,但是若因此事给别人添上了麻烦,她心里过不去。毕竟,这个男子对自己来说,只是萍水相逢,她不想牵累到他。

    “公子刚才出手相救,心里已很感激,不过敌众寡弱,实在没有必要为了我这个素不相识的人,祸及自身。”笙歌歉意的说。

    顾以澂莫名的看了一眼带着面具的女子,有些不懂。刚才要不是他在远处无意间看到,及时出手拦住了她,此刻想必她应跳入到这湖中。这份不惧生死的气节,倒是让他刮目相看。

    只是面对这三个无赖,如果这时有个人站出来,她不应该死死的抓住求救吗?为何却比平常女子多了一份平静?

    不过,他一向看不惯这种恃强凌弱之徒,既然被他遇上了,不给点颜色瞧瞧,难保以后不会再出来危害他人。

    顾以澂朝笙歌微微一笑,那一抹笑容如和煦的阳光,温暖无比,他言道:“既然不巧被我撞见了,如此不平之事,又岂有置之不顾的道理。姑娘若是担心我不敌这三人,那大可放心。”

    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笙歌便不再多言。静静站在一旁,且看着这个男子是如何击退这三个无赖。

    胖男子见顾以澂压根没有心生退意,反而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似的,心里大为不快,嘲讽道:“说了半天,原来是想英雄救美,但也要看看她的长相。她戴着一副面具示人,想必是奇丑无比,模样难以入眼。既然你不识趣,一心要护着这个丑女,那本少爷也不是吃素的,今日非得好好教训你一顿,让你知道惹怒本少爷的下场。”

    话音刚落,胖男子顺势抬手一扬,紧接着他身后的两个仆人立马领命向顾以澂冲了上来。

    一旁的木笙歌将目光从顾以澂那边移开,不敢看那个打斗画面,此时,手心已捏出了汗,心里却暗暗祈祷。

    待她再重新看过去时,两个仆人已倒在地上,被他抓住手腕的胖男子直喊求饶:“好汉,饶命,饶命。”

    看着眼前这一画面,笙歌一下子惊住了。

    就这么……把对方收拾了?

    她有些不可思议,这未免也太快了吧!

    顾以澂本想好好教训他们一顿,谁知对方丝毫不经打,才一两下就给制服了。也难怪,他自小随父亲习武,平日里与他切磋的人又何止三个。

    他指着木笙歌,说道:“要我放了你也可以,但你得先跟这位姑娘道歉。”

    刚才说那些难听的言语来诋毁她,自然是要道歉的。

    胖男子又转向笙歌,连连认错:“姑娘,是我出言不逊,不该冒犯姑娘,你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一般见识,我保证下次再也不敢了。”

    笙歌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虽然气这些人,既然得了教训,而且今日是来逛花灯会的,没必要为了不相干的人败了兴致,再说她也没什么损失,就不打算再继续追究下去。

    笙歌摆了摆手,淡淡道:“让他们走吧。”

    顾以澂随即松开了手,那三人连滚带爬从笙歌眼前消失不见。

    “刚才多谢公子出手相救。”待那三人走后,笙歌这才找了个机会上前好好言谢。要是早知道这个人身手很好,她刚才也不用那么担心了。

    顾以澂理了理衣服,看向笙歌,心中却有一疑问:“他们刚才那样对你,你就这样把他们放走了?还是说因为他们说的那些话?”

    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会在意那些恶意中伤的言语吗?

    笙歌当然听出了他话中之意,原来他也当自己是丑女。

    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反问道:“那么请问公子是如何看待美貌与丑陋一说呢?”

    都说世间男子以貌取人,如果自己真的是一个丑女,那么这个人还会义无反顾的出手相救吗?

    笙歌的话,说的十分坦然,倒不像是心生介意,反而有种多此一问的感觉。不过对方问了,他也不能不答。

    他回道:“我所认识的美不仅仅局限于容貌,一个人的内心美才是关键。所以那些人的话,不过是浮浅一说,姑娘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虽是安慰,笙歌听着心上却是一暖,难道这人不以貌取人。

    她缓缓道:“若是放在了心上,就不会轻易放他们离开。今日本就是过来赏花灯,我又何必把精力放在这些不相干的人上,扫了一时的兴致。”

    倒是个看得开的女子!

    顾以澂再次打量起木笙歌,难得碰上一聊得来的人,目光扫了一眼湖边漂着的花灯,便相邀道:“相逢既是有缘,不知姑娘可否一起放花灯?”他也是第一次邀请女孩子,语气不免有几分羞意。

    笙歌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湖上一盏盏花灯带着他人的寄托漂向远方,她忽然想起了过世的母亲。瞬间眼眸低垂,有些失落。

    一时沉默无语,顾以澂以为她不想放花灯,半晌缓缓开口:“无妨,既然姑娘没有这个打算,便当我随口一说。”

    笙歌缓过神,为刚才的失礼感到抱歉:“公子误会了,方才想起了一些事走了神。”她四周望了望,指着前方,“前处正好有卖花灯的,我们这就去买些。”

    她好久没放花灯了,以前总盼着等母亲的病好了,能跟着她一块来放花灯,到底只是个期盼罢了。

    身后的顾以澂望着木笙歌徐步而行的背影,莫名的觉得这是个有故事的姑娘。不过他一向没有八卦之心,别人的私事,他看在眼里并不道出。

 第二十二章惊眸

    木笙歌和顾以澂买好了花灯,一起来到了湖边。

    顾以澂将点好的花灯递给了木笙歌。

    “谢谢。”笙歌轻声说道,她蹲下身子,将手里的花灯缓缓放入水里,顺着水势渐渐飘远。

    她望着那盏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花灯,心不由的抽搐了一下,而后,她双手合十开始祈愿,明知道这个心愿是遥遥无期的,就当自欺欺人好了。

    一旁的顾以澂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一时的恍惚。

    木笙歌许完心愿,抬眸对上顾以澂的目光,问道:“公子没什么心愿可许吗?”

    他是当朝镇国大将军独子,自小便荣耀一生,别人羡慕不已的身份、地位,他却并不看重。若是可以,他宁愿拿这些荣华富贵去换取他一心期盼的人。可惜,不可换,也换不得。

    良久,他默然道:“我向来不信这些东西,毕竟我所期盼的太难了,不是放几只花灯就可以实现。”

    原来他也堆满了心事,看来同病相怜。

    其实她也并非迷信之人,母亲走了这事,她比任何再清楚不过,今生母女缘分在她四岁的时候就已经而止。只不过有个期盼,总好过心里空落落的。

    总归是个盼头,木笙歌随手拿起身旁的花灯,递给了他,柔声低道:“你也放一个吧,不为其他,权当是作为我们今日相识一场,以后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

    这话听来有些感伤。

    顾以澂一贯看透了别离,竟不由得心微微一动,不过是个萍水相逢的人,何故感觉如此之怪?

    他默默地接过笙歌手里的花灯,随之也蹲了下来,于是湖中又多出了一个花灯,慢慢飘远了去。

    不一会,买来的花灯竟被他们一一都放入了水中,一时将愁绪也随之带走,忽然间整个心仿佛松了一口闷气,再不气似先前的沉闷。

    木笙歌拍了拍手,起身望了下周围,夜色已浓,人依旧很多,闹热与来时丝毫不减,便随口自语道:“没想到大都的花灯会竟如此的热闹,这个时候了人还是这么多。”

    吴州就不比大都,元宵节虽也有灯会,只是大家玩闹了一阵,放完了灯,就早早散了去,各自回家,并不久作停留。

    反而大都灯火通明,越到后面越是闹热非常,不知这份闹劲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随口一说,顾以澂却听得仔细。

    “姑娘莫不是从外地过来,并非大都本地之人。”

    如果是外地过来的,怎么会孤身一人,一个女儿家的,再遇到像之前那些人,岂不是更危险?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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