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生歌-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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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大少爷有发暗号给他让守在府里等他回来,人虽然没事,但这几日他提着不安的心,连觉都没睡好,如今看到人回来了,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略思了片刻,便道:“当日少夫人身处陷境,大少爷可是有把握救少夫人的?”
印象里,大少爷做事一向运筹帷幄,基本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向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他相信这次也是如此。
顾以澂手一顿,沉吟了一会,继而幽幽道:“如果我说,当时没有想那么多呢。”
在流云还在回味这句话时,已然传到了门外站着的笙歌的耳里。
没想那么多,言外之意就是无法预测到凶险。
笙歌只觉得心下一股暖流缓缓飘过,一路暖至心底处。
她稍敛了神色,迈着步子进了屋。
“奴婢见过姑爷。”
随着两个丫鬟柔和的声音响起,流云随即打住思绪,朝笙歌恭敬的行了一礼。
“奴才见过少夫人。”
笙歌轻点了下头,示意他起来。
笙歌的出现,顾以澂是意外的,他忙停了笔,走了过来。
流云见状,暗自叹了一口气,心道,果然还是少夫人的面子大,他站了这里半天,大少爷都没反应,更别说理他了。
顾以澂温声言道:“你怎么过来了?”
笙歌唇角微微牵起一丝笑意,用眼神指了指两个丫鬟手里的食盒,说道:“良药难免味苦,大少爷既然喝不惯苦药,便去厨房给你做了几道药膳来。”
顾以澂看了看天色,夜色渐渐压了下来,不知不觉竟在这坐了半日时光。
笙歌抬眼朝身后示意了一下,两个丫鬟便心领神会的将食盒里的药膳摆了上。
看着一道道精致的膳食,虽然夹杂一股淡淡的药味,却难隐食物的香味,流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站在一边,眼巴巴的瞅着,心里却喃喃念着他家主子当真好口福。
她的手艺,顾以澂早就领略到了,看着眼前这般场景,他忽然想起了在崖底的那几日,虽然不比在府上过得舒坦,却是他最美好的回忆。那个时候,笙歌也是这般给他做吃的,每一样出自她手的食物,没有不好吃的,好似她那双手能化腐朽为神奇一样。
“怎么了?大少爷是不是不喜欢?”叫他迟迟不动筷,笙歌犹豫问了起。
顾以澂摇了摇头,嘴角微微扬起:“夫人这般用心为我着想,我哪有不喜欢的道理,只是厨房油烟大,倒是辛苦你了。”声音听着再温柔不过了。
他想要伸手拉她一道坐下,谁知却被她下意识躲开了。他并未在意,似乎已经习惯了被她拒绝,若是应了他,倒不像她了。
笙歌却道:“大少爷何时这般客气了,不过是做几道药膳而已,笙歌没那么娇贵,大少爷既是喜欢,就多吃些,身上的伤势也能好得快。”
拾锦在一旁笑着说:“姑爷,咱们大小姐不光女红做的好,手艺也是不错的。”
笙歌暼了一眼身旁的拾锦,试图让她打住,没什么说这些做什么,弄得跟人炫耀似的。
顾以澂嘴角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说了句:“这个,我知道。”
说完,便坐下拿起筷子吃了起来,脸上不时洋溢满足的神情。若是能天天吃到她做的饭,自然是好,只是总不能让她天天去厨房,那与府上的厨娘有何区别。
笙歌想起一事,便与他说道:“大少爷在这慢慢吃,我先回去了。”
药膳已经送到,心意也达成了,这时候就没必要再待下去了。而且眼下她还有事要去做,出去了许久,于礼,她也该先去看看张氏,否则不合了规矩。
正要出门,却听到顾以澂淡淡的声音传来:“既然人来了,难道连坐一会的功夫也没有吗?”
原以为这次回来,两人可以无话不谈,谁知才说几句话就要离开,这是又在疏离他吗?脸上的笑意渐渐敛了去。
笙歌一愣,犹豫了下,最后才吐出两个字来:“有事。”
顾以澂语气微沉:“到底是真有事,还是不想待在这里?”
原本好好的气氛,转瞬变得紧张了起来。
笙歌身子一怔,却没再解释下去,转身走出了屋子,两个丫鬟也默默的跟了上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停住了脚步。
“我准备去韵云居看看母亲,大少爷要一起吗?不过,我想大少爷应该是不会去的。”
流云望着人走远了,才道:“大少爷,您这是在闹哪门子情绪?说这些气话做什么?少夫人知道您跟大夫人的关系才没有点破。”
顾以澂没有言声,看着眼前的食物,暗暗发愣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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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后院
笙歌陪张氏说了会话,从韵云居出来,夜色正浓,将她的身影拉得老长。
素织在前面提着灯,照亮前方的路,好让主子能走得顺当一些。一路下来,身后的人却在一处地方停了下来。
素织抬眸看去,是姑爷的书房。房门紧闭着,屋里的灯却还亮着。透过灯火的照明,隐隐约约可到一个人影。
“小姐,要不要奴婢去给你敲门?”素织低声问道。
笙歌抬手打了住。
“不用,之前看到他案桌上挤压如山的公文,想必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处理,咱们还是别去打扰了。”
“是。”素织应了一声,再抬头时,小姐神情低落的模样落在了她的眼里,看上去似乎不大开心。今天白天在厨房做药膳的时候,小姐的心情还是不错的。素织努力的想了想,又顺着小姐的目光望去,下意识明白了过来。
素织微微的叹了叹气,小姐的脾气,她们这些随她多年的丫鬟,怎么会不清楚,既打定了一件事情,便不会轻易改变,而且又不愿多做解释。若是早点跟姑爷说清楚,也不会堵了气,不过姑爷也是,既是说了有事,还要追问个彻底。也难怪小姐临走之前会说那些气话。
“回去吧。”
素织的思绪被笙歌淡淡的声音给拉了回来,她忙回了神,将灯往前提了提,又伸出一只手来。
“天黑,奴婢扶着您走。”
回到住处,笙歌却没有进屋,而是独自在院子里。
“你先进屋去吧。”她对素织吩咐道,目光却盯着两颗红梅的方向,又好似在望着半空,今夜天上的星星寥寥无几,没有繁星的闪烁,天空顿时黯然失了色一样。
素织劝不住她,便提着的灯吹灭,先进了屋。
屋里,拾锦刚好将床铺好,见素织一个人回来了,问道:“小姐人呢?”
素织指了指外面:“在院子里呢。”
拾锦神色一怔,不无责怪道:“天色这般晚了,外面湿气重,你也是,怎么能由着小姐在外面呢。”
话音刚落定,转身去取了一件披风。
素织觉得有些委屈:“我劝了,没劝动……”声音一时低了下来,她知道拾锦一心为小姐着想,在拾锦心里,天大的事,也没有小姐重要,甚至看小姐比自己还重要。她有什么办法,小姐的话,她一个奴婢哪有不听的道理。
拾锦取了件披风,正要出门,却暼见素织低着头搓着衣角,一双水灵的眼睛满是泪意。拾锦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得有些重了,略带歉意的走了过来。
拾锦伸手扶了扶素织的肩,轻声道:“我也是关心则乱才说了那样的话,若是伤了你,我给你道歉,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素织将眼中的泪意抑制了回去,摇头道:“拾锦姐放心,我没事。小姐看上去似乎不大开心,一路回来都没怎么说话,经过姑爷书房的时候,只远远的望了一会就走了。我只是怪自己好没用,帮不上什么忙。外面凉,你快去将披风给小姐披上,免得着了凉。”
拾锦点了点,拖去了身上的一件衣裳递给了素织,便出去了。
素织看了看手里的衣服,微微有些明白过来,心想可真是个傻姑娘。
看着院子里的那抹孤影,拾锦深吸了一口气,快步走了过去。
“小姐,天气渐渐转凉,你又畏冷,得注意着身子才是。”她将披风轻轻披在了笙歌的身上。
想起素织说的话,她虽然不知道两人在崖底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回来后,她能感觉到姑爷和小姐之间有些微妙的变化。
她侍奉小姐多年,有一点,她很清楚,小姐性子寡淡,待人却真诚。姑爷此番为了救小姐,连性命都可以不顾,这非一般人能做到的。若不是心里在乎对方,又怎会如此,对小姐这般重情之人而言,自然不是一句感激就可以带过。
拾锦思索了片刻,温言劝慰道:“姑爷也是想和你拉近距离,你又顾及到他的感受,才迟迟不愿在他面前点破,眼下既已说开,奴婢觉得姑爷应该是懊悔了,不然也不会过来找您。”
笙歌一听,眸光微抬,语气却添了几分平静:“你说,他来过?”
“您吩咐奴婢回来将药渣尽快处理了,正巧碰见姑爷过来,听说您在韵云居陪大夫人说话,就回去了。”拾锦答道。
“他可说什么了?”笙歌又问。
拾锦摇头道:“并未说什么话,既然过来找小姐您的,可能是想当面与你说。”
笙歌没再继续问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其实她也没真的生气,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心里,一时舒畅不快。
人已经主动过来了,她还有什么不能释怀的,何况本就是小事,若真纠着不放,岂不成了心眼小之人。
一阵微风拂过,拾锦冷不丁的打了个哆嗦。
笙歌见状,这才瞧见她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裳,忍不住嗔怪道:“方才还说我,自己却还穿得这般少。”
拾锦笑笑:“小姐看在奴婢穿得少的份上,咱们就回屋去吧,万一奴婢明儿真生了病,可就没法服侍您了呢。”
笙歌鼻子一酸,对着拾锦摇了摇头:“生病了才好,也让你以后长长记性,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了。”
笙歌又如何看不出拾锦是故意穿得少,好劝说她能容易些。
笙歌嘴上虽然这么说,脚步却已经往屋里迈了。
素织见两人没多久就回来了,一时看拾锦的眼神都分外的崇拜了些,果然还是拾锦有办法,素织随将衣服拿给她穿上。
“倒杯热茶给她暖暖身子。”笙歌看了一眼素织,吩咐到,陪她在外面说了会话,肯定吹了不少的风。
待拾锦喝了口热,缓了缓,笙歌才问道:“交代你把药渣处理掉,没什么问题吧?”
拾锦放下杯子,回道:“奴婢是特意选在天黑的时候,将药渣埋在了后院,当时埋的时候,奴婢瞧了瞧四周,并无他人。”
后院一般很少人会去,若是拿出去扔掉,又太显眼,难免惹人怀疑,埋在土里,却是个不错的法子。
笙歌正要放下心来,拾锦却出声道:“不过有一点,奴婢觉得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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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依仗
笙歌并未说话,一双纤长的手揭了茶盏,徐徐的吹着热气,一张娇美的脸上自带了几分平静,目光落在拾锦身上,意在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拾锦既而道:“奴婢埋完药渣回来的时候,一个身影从眼前闪过。”
闻言,笙歌神色一怔,看向她问道:“瞧见是什么人了吗?”
她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鬼神之说,要有,那也是装神弄鬼罢了。况且后院偏僻,府里的人也只有白天的时候会过去清扫,其他时间基本上是没人的,大晚上乌起码黑的,不用说,那肯定是人在作祟。
拾锦手拖腮,想了想,答道:“回小姐的话,奴婢虽未正面瞧见对方长什么样,不过看那身形,倒有些像蓉淳。”
“你可瞧仔细了?”说话之间,笙歌脸上已没了笑意,反而渐渐严肃了起来。
拾锦心中若是没有几分把握,她也不会在大小姐面前说出蓉淳的名字,那可是二夫人身边的红人,二夫人护这丫头护的紧,旁人惹都不敢惹的人。
拾锦点点头,道:“当时天虽然有些黑,奴婢却瞧得很清楚,那人的身行与蓉淳一般无二,如果不是她,奴婢实在想不出还有谁。”
笙歌听后,低眉沉吟了片刻,拾锦是服侍她多年的丫鬟,向来不说没把握的事,看她说的这般肯定,心下的疑惑顺带一扫而过。
素织却谨慎的开口道:“小姐,如果拾锦姐说的都是真的,那个蓉淳这次又存得是什么坏心思?”
上次的事,素织丝毫没敢忘记。对这个蓉淳,不管她做什么,总觉得肯定没好事。难不成上次陷害完她不够,这次又要想什么坏心思陷害拾锦姐不成?想到这里,她倒吸了一口气,心底有些不安。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