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邢腿-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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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的。”颜辞虽然不爱吃这种小零食,但想到能让哭包变回小乖顺还是觉得挺值,瞬间便把自己对糖果的无感变成了使命感。
总的来说,除却涂袄袄变成哭包的那段时间,这一次的康复训练相当完美。
结束训练后,颜辞蹲下身给涂袄袄把唯一的一只布鞋套回脚上,再抬头看见的便她微微皱起的小眉毛,心里做了一个打算。
颜辞从自己的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了涂袄袄最开始包给他的两颗糖果,放在手心,接着把手伸到她的眼前,语气里全是顺从小孩子宠溺:“要不要吃个糖开心一下。”
涂袄袄皱眉并不是因为康复训练有多累,她脑子里想的都是她妈早上和她说的午饭晚饭问题,可能受伤真的容易变傻,反正她现在只记得午饭在一食堂解决,而晚饭的事情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这会儿回了神,就听见颜医师说要和她吃糖,那她有什么不满意的。
两只手,一边白白净净,一边骨节分明,各自拿了一颗糖在手里。眼睛笑成月牙牙的涂袄袄拨开了糖纸,柠檬黄的立波糖看也不看就丢进了嘴里,再来就是满脸期待。
颜辞看她乖巧的样子也觉得心暖,二话没说就把手里的糖塞进了嘴巴。
“嘶…”这什么鬼东西!立波糖外层糖衣的酸度大得惊人,刚一下口,颜辞就觉得自己像是同时和十个新鲜柠檬做了亲密接触,向来俊逸的脸看上去没什么变化,可略微发颤的下颌还是让涂袄袄观察到了。
颜辞觉得自己可能要死,但脸上却还要坚持着不动如山的从容,到底什么仇什么怨要让他吃这样的东西?这一刻开始,涂袄袄小乖顺的形象在颜辞心里瞬间有了要崩塌的趋势。
涂袄袄送糖一如既往,不过是因为童爸爸做得太多。高中的时候,这个牌子的立波糖产量特别少,那时候她拿出一颗两颗都是出于很深很深的情分,生怕被人家多吃。可现在,开糖果店的童爸爸是做得积极,这会儿就不再那么舍不得了,再加上每个人不一样的表情,涂袄袄觉得简直不能太划算!
趁着看诊的间隙,安定任劳任怨地替他们康复科的国宝涂袄袄带了一食堂的午饭,再把国宝打包送回家。沾着安主任的大光,涂袄袄终于是免了步行的窘迫。
涂袄袄顺顺当当地躺在安主任的车后座,心想今天真是一点亏都没有吃,于是特别有心情地赏了安主任一颗糖,还有两句软软糯糯的小狗腿:“安主任~袄袄今天真的是谢谢你了,给你糖!”
“额,不用这么客气,这糖我不…”五月天气不热烈,但安定还是因为酸味儿惊人的立波糖冒了冷汗,回绝的话正要磕磕巴巴说出口的时候,又对上了涂袄袄向来清亮的眼睛。
“这糖我不…能不要,那就收下了。”诶,长辈真的好难做喔!
而目送涂袄袄出了康复医疗中心的颜辞,也终于从满嘴的清新酸里尝出了温和和的甜味儿。
※
回了家的小断腿异常闲,吃饭,午睡,练字,发呆,磨磨蹭蹭竟然也到了晚上的饭点。
一摔就丢智商的涂袄袄,现在正琢磨着晚饭该怎么办呢。
她妈是不是说有人会给她送饭?是隔壁邻居还是谁来的?涂袄袄第一次这么厌弃自己的记忆力,大有一种要躺在床上自生自灭的冲动。
只不过,这样的情绪在各种娱乐活动的干扰下连五分钟都没有坚持住,直到半个小时之后,半瘫在沙发上的涂袄袄才被自家玄关门的敲门声重新唤了回来。
涂袄袄支着自己的拄拐慢吞吞地往玄关走过去,心里却是快速地盘算着门外是谁。
她家是顶层,进门右手边就是上阁楼和天台的楼梯,正前方是玄关换鞋的地方,左手边就是隔着玄关和客厅的推拉门。
所以,既然这个人有钥匙进她家大门,那为什么还要做着陌生人敲人家屋门的动作?门外的是谁?
带着小疑惑,涂袄袄朝那敲门声回应了一句:“我动作有点慢,麻烦等一下啊。”
下一分钟,玄关门就被涂袄袄拉开了一道口,口子适宜地正巧能把她自己的脑袋从屋内送出去,因为拄拐而四十五度低头看路的涂袄袄见着了这么一个清隽的身影。
门外的男人穿了一身休闲西装,但显然因为回到家的缘故,西装外套早已不在,熨帖的白色衬衫只领口处有领带纹样的设计,而他的皮鞋也早换成了简洁款式的家居拖鞋,使得清冷禁欲的气质有了点儿温馨的味道。
原先还有些退缩的涂袄袄在看见对方手里利落的三层饭盒之后,不自觉就勾起了笑,眨巴眼正要抬头讨食的时候,两边却都是双双怔住。
眼前的景象让涂袄袄错以为现在还是白天康复医疗中心,因为现在在门口出现的那个人和她上午推门在安主任办公室看见的人一模一样。
正是颜辞。
还未等涂袄袄表达一番缘分巧合的论调,颜辞早已经抑制不住了自己的烦躁。
“涂袄袄,怎么又是你!”
他不过是受了房东拜托顺便给她家姑娘送个晚饭,要不要这么巧合!
☆、第4章
“啊…我也没怎么的。”涂袄袄说话很慢,音调拖拖拉拉,她深知自个儿白天瞎闹的的小毛病,最多再算上立波糖超额度的使坏加成,这会儿再见着颜辞,涂袄袄还真有点儿羞愧的意思,话刚到嘴边立马变得有气无力起来。
又见着对方温吞吞模样的颜辞,这会儿可不会被乖顺的假象迷惑了,他觉得自个儿之前就是欠教训,欠经验,才会把那么闹人又哭包的丫头想成小乖顺。
颜辞伸出右手揉了揉眉角,万分不情愿地把手中的三层盒饭递了过去:“你妈托我给你带的晚饭,你吃完了放在玄关的鞋柜上就行,我等会下来拿。”
下来拿?涂袄袄突然想起来,她家阁楼并天台的客房单间好像被她妈租出去了,还是租给她同窗的关门弟子来着。
涂妈妈是从黎安医科大学毕的业,那个年代的黎安医科大规模也就是个普高的水平,一个班不过十几二十个同学,系别也是屈指可数,整一届的同学借着一些聚会活动差不多都是互相认识。
黎安医科大康复医学院现任院长励建平教授就是涂妈那时候的校友,那她妈说的那个关门弟子就是颜辞咯?想到这儿,涂袄袄依稀找回了点儿她妈和她爸瞎炫耀的印象…
…
“咱们厉建平院长,多大学术和实践成就的一个人呐,现在他最最得意的门生就住在我家,随便上校友群里说道两句,那些个老同学的女儿侄女的,可不都得羡慕死我家袄袄了!”涂妈妈说这话的时候,神色龙飞凤舞地连眉毛都能跳起来,大有指点江山的意思。
涂爸爸一向含蓄,只以为涂妈在开玩笑,也跟着附和了两句:“咱们袄袄有什么好羡慕的?难不成摔个腿还要被人家羡慕能休息啊?”
“涂徐之,你是不是傻啊?这多好的小伙子,放咱们家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早逢春呀!”
…
“啪”,颜辞手里的饭盒在鞋柜上不轻不响地磕了一声,涂袄袄懵逼地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再抬头看的时候,颜辞的眉眼已经微微挑起了一些小小的不耐烦,仿佛在无声嫌弃着某个不在对话频道上的人。
涂袄袄默默地睨了人家一眼,这才怪不好意思地朝颜辞赧赧一笑。和人家说话走神也就算了,这还不走心,不走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还被人家发现了,真是大写的尴尬。
涂袄袄撑着自己的右拐,伸手去接放在鞋柜上的饭盒,末了朝着颜辞点头致谢:“谢谢颜医师的晚饭,我等下吃完把饭盒洗干净了给你放在外头。”所以你现在赶紧上去,不要让我再出现在你的视线里了,不然我们都好尴尬哒。
颜辞自涂袄袄接过他的饭盒之后就懒散地倚在玄关的门墙上,双手环抱在胸前,除却温和有礼的形式表情外,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直到他接收到涂袄袄那种催促着你赶快走的小表情信号的时候才弯了弯嘴角,可饶是如此,在涂袄袄眼里,颜医师依旧是群岭之上不可攀越的月亮。
楼台有了,冷月也有了,可她涂袄袄这朵大俗大雅的向阳花估计是不能逢春了。
※
早期康复训练最多只持续两周,除却复查当天,涂袄袄又再去了两次康复医疗中心。
说来也巧,每一回抱着丐帮二塑料袋弟子出门办公迷之氛围心态的涂袄袄,总能在单元楼门口碰上正要去上班的颜辞,虽然她已经比之前提前很多,可颜医师上班怎么也这么早?好吧,不管怎样,被颜辞顺带捎往康复医疗中心怎么看都比她自己挪过去要方便一点。
如果不是自个儿在康复中心太哭包,如果不是立波糖给的那么多,如果不是她涂袄袄对自己的小厌烦那么自觉,她还真有点儿颜辞是在特意等她的错觉呢。
涂袄袄刚完成第一阶段初期康复训练之后,涂爸爸就接到了杂志社的外派任务。作为《国家地理》的签约摄影师兼作者,涂爸这次要和同事们前往新疆拍摄伊犁的冰川河和伊宁县的黑环罂粟。
得了消息的涂爸爸并不太过激动,毕竟是要做一辈子的工作,凡事都得抱着平常心不是,可这些经历看在童辛妙的眼里就是相当羡慕了。
童辛妙笑眼弯弯,表情让人舒服的不得了:“叔叔这次要去新疆?哇,又能出去玩了呢!”
涂袄袄断了腿不能瞎跑,妙妙老铁就非常的讲义气,周末一休息就过来串门,顺便蹭顿饭什么的,可以说是相当惬意了。
“我这和你们小年轻的短途出差也没什么两样,都是出去工作,最多比你们多待些日子罢了,不过这沿途风景,你涂叔倒是看得够本。”
童辛妙和涂袄袄一样,都是宅家的懒人一个,旅游最远没越过周边三省,出门一趟自助游,恨不得能歇上个一季半年来修养身心。
涂袄袄觉得自家老铁可能健忘,于是好心地提醒道:“童辛妙,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大三寒假在青海茶卡盐湖吹风吹到死的经历了?”
大三寒假的茶卡盐湖,真是去他妈的天空之境…
如果上天再给这对小姐妹重新选择的机会,她们宁愿是熬上半年,也千万不要放飞自我跟着涂爸爸去见识那个大冬天的茶卡盐湖了!
深深地吐槽了一番冬季旅游的弊端之后,童辛妙这才想起自己好友的日常来:“我记得涂妈这个月去外省医院交流学习了,涂爸爸要是也出差,你一个断腿要怎么过日子啊?”
童辛妙不提,涂袄袄自己都快忘了,好像真的有两周没见着她母上了呢。
涂袄袄察觉到自己好友担忧的情绪,自发地安慰起来:“没关系吧,反正除了去做康复训练,我也不怎么出门的,再说这腿都挺稳定了,在我妈回来之前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涂袄袄话一说完就对上了童辛妙“你不是在逗我”的无语表情,鼓了鼓腮帮,她还是对自己充满信心:“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涂袄袄记得她妈说月底前能回来,那最多也就半个月,就这半个月她总不至于把自己给过死吧。
童辛妙咂咂嘴,不知道该怎么教育涂袄袄,想来想去也只能随她,但还是很贴心地道:“我周末过来陪你,你只要在工作日不把自己过死就行…”
※
涂爸爸出差的那天早上正好也是涂袄袄中期第一次康复训练的时间。涂袄袄直觉还能再遇见颜辞,所以特意把自个儿之前随随便便装杂物的塑料袋换成了小清新的单侧布挎包,怎么着也得挽回点儿之前的形象不是。
不出她所料,早晨七点半的单元楼门口,果然有颜辞的身影。
只是涂袄袄还没开口打招呼,颜辞就已经越过她和涂爸爸聊了起来:“涂叔叔,您今天早上就出发去新疆了是吗?”
涂袄袄以为他爸出差最多也就是她妈和她外加来串门的童辛妙知道,怎么连颜医师也能这么容易知道了?
“是啊,袄袄这几天在家都要拜托你帮忙照顾了。”颜辞和涂家最多也就是房东和租客的关系,可叠了黎安医科大和第一人民医院之后,隔着那些个无关紧要关系的颜辞居然也能把涂爸爸攒进来。
三人在单元楼下寒暄不过几分钟,杂志社的配车就开到了门口,简单和爸爸告过别之后,满腹好奇心的涂袄袄终于是抑制不住,她凑到颜辞跟前,极度八卦:“颜医师?你怎么和我爸爸这么熟啊?还有还有啊,我接下来几天也能吃到你的饭吗?”
涂袄袄刚开始关心的只是第一个问题,但转念一想,她所有的注意力又被第二个问题吸引了过去。比起关注两个男人之间奇奇怪怪的熟悉度建设,涂袄袄觉得垂涎颜医师的饭盒更像一件正经事。
开玩笑!比医院号称最好吃的一食堂还要好吃,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