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贵娇-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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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孙贵妃多年无所出,孙家这般,又是为了给谁铺路?”北凉将宫中形势想了一番。
“难不成是宁王?”晏如意想了想,接道。若是孙贵妃无所出,孙家嫡长女嫁入宁王府,如此看来,为宁王做事到时说的过去。
卓夷葭听着两人的分析,摇了摇头,“怕不是宁王。我之前去孙家时,同在骑射场的,还有孙云舟和二皇子。”
北凉听着卓夷葭说到孙云舟,目光定定的看着她。
“二皇子?”晏如意眉梢间带着惊讶。“那孙家长女合该嫁给二皇子啊。”
“那是我设计的,我想,孙家大概是准备将孙雨若嫁给二皇子的。”卓夷葭想到之前在宫中,孙云舟对自己的态度,因为她设计将他嫡亲的妹妹嫁给宁王时,他问她,为何要害孙雨若。一想到孙云舟那日反常的一言一行,她心中不由得翻起一阵厌恶。
北凉看着卓夷葭,眉间一闪而过的阴郁也被他捕捉到。北凉的手掌攥了一下装着热茶的杯子,复而伸手为卓夷葭理了理鬓发。“你这到时好计谋。一石也不知打了多少鸟。”
卓夷葭失笑,看着北凉,“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只是巧合罢了。”
“巧合?”北凉见卓夷葭回过了神,放下了手。
卓夷葭点点头,“那会儿她想设计我,偏偏技不如人。被我顺道治了一下。只是不曾想,歪打正着,偏偏坏了孙家的好事。”
“若孙家真的跟二皇子合谋,出了孙雨若这事儿,他们之间,也就没有那么牢靠了。”一旁的晏如意分析道。
卓夷葭点点头,“正是如此。”
有小厮进来,递给了晏如意手炉。
“话说回来,那你暗道准备在哪个方向?”北凉接过晏如意的手炉,塞进卓夷葭的手里。
卓夷葭拿着手炉,摸了摸,“南城外。”
金平城东边是官家权贵之地,因为孙家,不能挖。北边是皇城,皇城地下暗道奇多,若是不小心冲了,那就糟了。西边多平民,能挖,但是隔卓家太远,这样算下来,的确只有南边开道,最佳。
北凉听着点点头,“不过从南边挖,大概也要耗上两年。”
“恩。”卓夷葭应声,转头看向晏如意,“现在你就去找三娘,跟她商议此事,回头我将卓家的地图送过来,部署好了,便尽快动工,此事宜早不宜迟。”挖地道她只需吩咐便可,大概要求告知,其他的,便由三娘她们来实施。
晏如意点头应声,推门而出。
地龙烘的整个屋子都暖烘烘的,屋外冬风阵阵,刮得窗纸呼呼作响。
北凉坐在卓夷葭对面,静静的看着她的眉眼。
卓夷葭微微低垂着头,摸着手里的手炉。其实屋中很暖,这手炉,要不要都可。
第二百十一章 再提横公鱼
“我来找你,还有另一件事。”卓夷葭抬起头,看着北凉说道。
“我知道。”若是无事,她不会专程出门找他。
卓夷葭脸色温和,看着北凉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又知道了。那你可知我找你所为何事?”
若是平常有人这样问他,他定然不会理会,如今坐在卓夷葭面前,北凉微微偏过头,略作思虑状,“可是,因为朝中之事?”
卓夷葭笑着摇摇头,“关于兵营的事。”她不知为何,跟北凉在一起时,似乎褪去了全身的紧绷和习惯性的防备。变得轻松惬意,连说这般重要的事,都少了几分严肃。
“兵营?”北凉做端了身子,肃容相对。他想让她轻松一些,但是他自己,可是轻松不了。特别还是听到这样的话。
手中的手炉翻了一面,卓夷葭将掌心放在髀间,隔着衣裳的热意顿时传到腿上。
“父皇留下了一枚虎符给我,左右两块皆全,但是虎符上的纹饰我未曾见过。”卓夷葭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北凉。
屋中除了卓夷葭和北凉,只有一个知画,垂手一直恭敬的站在卓夷葭旁边。卓夷葭话音一落,猛地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卓夷葭。
她一直唯命是从的听着主子的吩咐,卓夷葭身往何处也一直带着她。纵使她心中有百般疑惑。从元日的暗杀惊动的暗卫相护,到桃花山三娘的禀告,再到如今晏掌柜和黑鬼的态度。,也从不曾问过。
她们一直忠于的,是先皇。先皇薨殁之后,她们听陈三娘令。效忠卓夷葭之后,她怎么不会有疑问?一个将府小姐,为何会被先皇党羽如此对待?
如今听闻卓夷葭一声‘父皇’,知画整个身子都颤栗了一下。心中惊骇无比。
卓夷葭察觉知画的异样,回头看了一眼知画。知画触及卓夷葭的视线,低下了头,恢复如常的恭顺,心中却依旧难以平复。
北凉看着卓夷葭递过来的纸,细细的看着,良久,声音带着不确定,“有些熟悉,但是想不起来见过。还有有关的吗?”
卓夷葭看着北凉认真看的图纸,上面虎符是她按照父皇留下来那块画的,连大小都是一模一样。跟这个虎符有关的,有关的,她也不知晓了。盒子里就这一块虎符。
对了,横公鱼!
“横公鱼!横公鱼你可见过?”卓夷葭看着北凉,两眼雪亮的看着北凉。
“横公鱼?横公鱼……横公鱼……”北凉眼睛落在画着的虎符上,突然抬头看向卓夷葭:“我想起来了,青州!我在青州见过!从辽北到京城的路上,有一坐城,叫青州。青州多山水,途经那处,我和鬼园的人,在里面驻扎过几日。在青州的山上,我在一棵树下见过横公鱼的刻印,刻的很深,我记得也深。那树皮又在刻印之下长了一层新皮,想来时间是很久的了。”
“很久?约莫多久?”
“或许又六七年了。”
六七年,这样算来,时间倒跟宫变之时对上了。
卓夷葭听得垂下了头,口中轻喃“青州。”,一时忘了手中的暖炉,烫的手背上起了红印才感觉到。
这横公鱼竟然真的出现在了外面。若是之前她觉得横公鱼有父皇一时兴起画上去的可能,但如今在外面却有横公鱼的踪迹,而刻在树上,一般多为标记。这样看来,横公鱼的确不简单。
最有可能的,便是和横公鱼盒子中的某个物什有关联。
“三娘可知晓此事?”卓夷葭从暖炉中抽出手。
“应该是不知的。”这些事连他都不知晓,三娘应当也是不知晓的。
卓夷葭从北凉手中拿过图纸,细细的看着虎符上面的纹饰。父皇留给她的盒子里,只有三件物什,命令三娘的玉佩跟盒子上的横公鱼无关,辽北虎符跟横公鱼无关。那只有这块不知出处的虎符跟横公鱼有关了。
“要不要我去青州查一番?”有虎符的军队定然不是小规模。
卓夷葭点头,“只能这样了。去青州将此事查出来。”如今她已经确信横公鱼跟那虎符有关了。跟虎符有关,等等,为何云姨娘留下的琴上会有那个符号?
卓夷葭猛地站起身,髀间放着的手炉‘砰’的一下掉在地上。
北凉眉头微微一皱,弯身捡起地上的手炉,拍了拍,“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嗯。”卓夷葭眉头皱着点点头,“我想我该回去了。”
“那我今夜便启程去青州。”北凉也跟着起身,将手炉塞回卓夷葭的手里。
卓夷葭拿好手炉,带上大氅,转身离去。
跟来时一般,回去的时候依旧冷。东风呼啸,卓夷葭靠着壁养神。旁边放着两匹今年时兴的蜀锦。
知画坐在另一侧,不同来时的无声无息。她是不是看一下卓夷葭,眼里带着难以决断的犹豫。
“有什么就问吧。”卓夷葭轻轻摩挲着手里的暖炉,依旧闭着眼睛。开口问道。
知画张了张嘴,什么也没问出来,只是唤了声“主子。”
虽然知画她们一直忠于自己,但都是听令,并不曾知晓她的身份,就连去桃花扇跟三娘她们谈事,都是将知画遣到亭子外。
一是嫌麻烦,二是觉得越少人知晓越好。如今知画常伴身侧,有些事早晚都是要知晓的。
卓夷葭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知画,“我是先皇嫡公主。”
知画瞳孔猛地一张。在她看来,最过得,便是眼前人是先皇的私。生女。可一个嫡字,是随便一个人都能安的?
卓夷葭看着知画大惊失色的样子,又缓缓闭上了眼,口中慢慢道:“我是先皇嫡公主,名号贞慧。八年前,死于南商中宫承凤殿。魂魄被父皇余党带走,养了五年,请巫师做法,重生在了卓家庶四小姐身上。”卓夷葭的声音压得很低,几乎快被淹没在了车外呼啸的风声之中。
这些事儿,出了北凉三娘他们几个,连她自己一开始都不知晓。
知画坐在原地,听着卓夷葭的话,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
第二百十二章 蹊跷的琴
回到卓府,卓夷葭先去高氏那边,将带回来的蜀锦给了一匹给她,说是见布料好,给高氏买了一匹回来裁衣裳。剩下的一匹在回锦华院给华太君请安的时候给她了。两人都直夸卓夷葭孝顺。
好不容易回了房,已经有些晚了。冬月的天本来就比较暗,申时一过,入了屋便暗的看不清。
红珊在屋中点起蜡烛,然后抬起小板凳在烛火旁边纳起了鞋底,脚边烘着一盆炭火。烘的那一块地,都是暖暖的。
卓夷葭坐在边上,手轻轻的扶着桌上放着的琴。
吩咐了知书出去看门,卓夷葭低头看着脚下的火盆,又看了看纳着鞋底的红珊,还是没将人赶出去。
“都关上了。”知画走到卓夷葭旁边。将才卓夷葭让她将房屋窗户都关上。
卓夷葭点点头,然后看着手里扶着的那架琴。斑驳了琴面已经掉了漆,有些破旧,一看便知这琴有些年头了。
“这琴,一直跟着姨娘吗?还是别人送的?”卓夷葭低头,看着纳着鞋底的红珊问道。
红珊拿起针线挠了挠头,目光落在桌上放着的那架琴上,“反正我来的时候,姨娘就有这琴了。不过我来的时候,小姐已经出世了,所以我也不清楚这琴到底是不是一直跟着姨娘的。”红珊说着将鞋底放在髀间,看着卓夷葭眨了眨眼“小姐突然问这琴作何?”
红珊并不是卓家家生子,来时卓夷葭已经有几岁了。卓夷葭几岁的时候,将好是南商国宫变之时,算起来,的确不会知晓这琴的来历。
卓夷葭摇摇头,转头看着红珊,“你跟着云姨娘之后,可有见她跟宫中人接触?”卓夷葭边说边停下手,抬起琴开始看了起来。
红珊见卓夷葭问的慎重,偏过头略作思虑才摇摇头,“没有。”
卓夷葭低下头细细的看着琴身的纹理,上面有些模糊的描着花饰,烛光太暗,琴面又太斑驳,卓夷葭怎么都看不清楚。
红珊在一旁看着卓夷葭的样子,睁大了眼睛,语气带着惊讶,“这琴可是有古怪?”不然小姐这般看着?
卓夷葭没有回红珊的话,只的看着手中拿着的琴身。
“我也觉得这琴有问题呢。”红珊自顾自的说着,不忘看一眼卓夷葭,表示自己说的很认真。
闻言,卓夷葭偏头看着红珊,目光直直的,“什么问题?”
红珊常年跟在云姨娘和卓夷葭身边,知道她不知道的,也是很有可能的事。
“小姐不觉得这琴比平常的重一些吗?”红珊说着又用针尖儿挠了挠头皮。卓夷葭没应声,听着红珊说完,将琴往上提了提。感受着这柄琴的重量。
卓夷葭用惯了伏羲琴,偏偏伏羲琴比普通的琴重上许多。如此一来,便忽略了其他的琴的重量。现在卓夷葭提着手里的琴,似乎手中的重量的确要比一般的琴身要重上一些。
她放下琴,敲了敲琴板,里面空荡荡的声音没什么特别。卓夷葭将琴放在桌面上,看着,皱了皱眉。
知画跟在她后面,也跟着皱起了眉,“会不会是里头有东西?”
卓夷葭没应声,拿起琴晃了晃。琴身什么也没有发出。
若是里头有东西,怎么会什么声音也没有?
卓夷葭坐直身子,将耳朵紧紧贴在琴面上,然后一点一点,从琴尾开始敲击,轻轻的敲着。卓夷葭闭着眼,用耳朵细细的感受着。
红珊坐在一旁,纳着鞋底的手停了下来,静静的看着卓夷葭,一动不动,生怕发出什么声音影响了自家主子。
知画站在后头,低垂着头,屏息凝神的听着卓夷葭敲打出来的声音。
“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
……
“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