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不可挡-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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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第一次进宫的命妇们神色极为严肃,脸上虽带着笑,可那紧绷的嘴角和僵硬的身子无不说明她们的紧张。
甄婉怡抱着珩哥儿进了大殿找到瑜亲王妃等几个常见的公候夫人,因着珩哥儿在,大家都逗了一会,只不过玩了一下午的珩哥儿这会精神乏了,怏怏地靠在甄婉怡肩膀上,半眯着眼,要睡不睡的。
甄婉怡抱不住人寻了位置坐下,将珩哥儿打横抱着,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哄着睡觉。待珩哥儿睡着后便递给了身后的奶娘,让红鹦虎妞陪着去了偏殿休息。安置好后便见帝后相携进入大殿,太子与太子妃跟在后头,一路走过众人便齐齐矮了一截。
行过礼后,在宗帝的示意下众人入座。太子与太子妃也坐在了高台之上,分座于帝后的下首,所以祁荣与甄婉怡的位置也往前移了,就在距高台最近的左手位置,甄婉怡记得上次进宫参加夜宴时,她和祁荣坐在第三席的位置上,如今竟往前移了这么多,这是不是也代表着祁荣在这权力山峰上更往顶峰上去了呢?
近看高台上的宗帝,才发现短短一年时间,以前略显老态的宗帝如今更显龙钟,花白的头发腊黄的脸上一道道的皱痕都表明着一位帝王的迟暮,年老体衰四个字是如今宗帝的写照,与他右手边一袭盛妆的皇后形成明显的对比。
如今的皇后起比一年前甚至要显得更为年青些,这种年青不在相貌上,而在于精气神上面。以前的皇后眉眼间藏有深深的郁色,眼神也多为沉凝,现在的她就像一株老树重新焕发新芽,树干依旧斑驳,可生机无限。
万寿宴的耗时能比得上年夜宴,原因就在于献礼的时间过长。也许是大家都知道宗帝身体欠安,这只怕是宗帝最后一个万寿节了,所以都挖尽了心思去备礼。
从珠玉玛瑙到山水字画,从百年人参到千年何首乌,从仙鹤活禽到乌龟水珍不一而足,你想得到想不到的在这里都可以看到。
而祁荣捧上的是甄婉怡养了近十年的一盆帝王之松,当遮挡的红绸取下,展露出这株帝王之松的真面目时,四株皆传来一声惊叹,祁荣清冷的声间传来,“臣弟恭祝陛下万寿无疆,一如此松年愈数百而精神不靡。”
本已视觉疲劳的宗帝见到这样一株形态祥瑞的植株时,正了正身子,“荣王,你献的这,这是一棵树?”
祁荣长身而立在大殿正中,“禀陛下,正是,据臣估计这棵松树至少有三百年的树龄,因其形态似龙,所以臣弟为其命名为帝王之松,愿陛下身体康健。”
这时礼部尚书起身道贺,“恭喜陛下,这株形似蛟龙,躯干虬健而叶翠茂盛,正是祥瑞大吉之兆,天佑我大周,天佑陛下,陛下万寿无疆。”
有了领头的人,其他的人自然跟着唱喝,“天佑大周,天佑陛下,陛下鸿福,万寿无疆。”
宗帝亦是喜于颜表,大笑道:“众卿平身。荣王有心,赏。”
☆、第三九八章 报 丧
回到王府的甄婉怡看到映月递上来的长长的赏赐单子,眨了眨眼,抿着嘴对着一旁的养神的祁荣道:“没想到我养的盆景这般值钱。”
祁荣睁开眼,温柔的目光罩在甄婉怡身上,笑道:“所以娘子要好好珍惜才是,为夫可是发现暖房里的盆景越来越少了。”
甄婉怡抿嘴笑道:“看不出王爷竟这般守财呢。”
祁荣挥退房里众人,抱起甄婉怡往内室走去,“娘子亲手养的东西为夫自然要好好守着才是。若不是那植株形态过于独特,为夫也不会答应送进宫里去。”
祁荣早先准备的是一对百年山参,后来甄婉怡听到瑜亲王妃说开山候府准备的也是人参,所以才把主意打到盆景上去。
十月的京城秋高气爽,各府举办的赏花品蟹宴举不胜举,甄婉怡一如既往地推了绝大多数的请帖,每日要府陪着珩哥儿,偶尔接待前来串门的甄氏姐妹。
月底,来自清河城的一封家书由祁荣带回了王府,“这是走驿站送过来的。”
看着祁荣沉重的脸色,甄婉怡心里咯噔了一下,握了握手,接过信快速打开看了一起来,半晌才放下,长叹一口气,自从四太太回清河城后,几乎每个月都会有书信送到京城来,每次都提到甄老太爷的身子时都不大乐观,上个月老爷子甚至闭过一次气,幸得大夫就在身边及时施针才救了回来,那时甄婉怡心里就有些担心,没想到爷老子还是没撑过去。
祁荣对甄老太爷印象不错,当年在甄府暂住时也得老太爷几次指点,所以心中也不大好受,却安慰甄婉怡道:“别伤心了,祖父已近古稀之年是长寿的了。明天我会让吴过去一趟清河城,你看要派谁回去?再问问甄三老爷,他什么时候回去?还有齐宅贾府有没有人回,到时好一起安排。”自从胡大海走后,祁荣提了吴过做王府长史。
甄婉怡叹了一口气,对于这位祖父她打交道不多,要说有多深的感情到不至于,说不上伤心但伤感还是有的。“嗯,我这里就派映月回一趟吧,至于三伯父、七姐、八姐那里我让人去问一下,若是可以大家一起回去路上也有个照应。”
甄婉怡派去送信的人回来时还带了人回来。喜乐胡同三房那边派了一个婆子回来,正是甄三太太身边的老妈妈。
甄婉怡换了一件碧青色云锦褙子月白留仙裙去前厅见人,头饰只简单地簪了对翡翠簪子,不招摇却暗藏奢华。
“奴婢见过王妃,王妃万安。”
甄婉怡坐在主位后叫起,“起身吧,你家太太怎么说?”
那妈妈起身后腆着笑道:“太太说老爷要先去吏部告假,所以问王妃能不能推两天再一起回清河城,必竟府里人多,一时半会收拾不完。”
甄婉怡揉了揉眉头,想起三房那屋子的大大小小确实是人多事杂,再有三老爷国子助教的差事也得与人接首。“那这样吧,你回去与你家太太说,三日后从江陵上船回去。再多等过了七七就不好了。”
那妈妈笑首嘴角都咧到耳朵根上去了,可想起主人家是来报丧的,又忙收了笑,一扬一收之间显得脸色格外怪异,“太太也正是这样想的,那奴婢就代我家太太多谢王妃了。”
甄婉怡也无心说什么,挥了挥手让人退下去了。
第二日甄文怡找上门来,穿的一身水绿色的团花纹褙子牙白色褶裙,与平日惯穿的红色极为不同,十分的淡雅。在西侧室见了甄婉怡直接说道:“我打算亲自回一趟清河城,你是派谁去的?需不需要我准备别的?”
甄婉怡惊讶道:“你要亲自回去?”
甄文怡点点头,“我得亲自回去一趟见见祖父,皓哥儿被我婆婆带到河西快一年了,这样总不是个方法。”
甄婉怡听了才明白甄文怡要见有祖父原来是贾老太爷。“我派了映月回去一趟,王爷让府里的长史回去,直接包了艘官船,两天后起程。”
甄文怡一听长松一口气,“那行,我回去准备准备,说不得这次我得在清河城待上一些时日了。”
“那过年前你总得赶回来吧?八姐夫如今可是身居要职你得早些回去帮他打点打点才行呀。”六月份时祁荣替贾珍谋了中书主书的职位,虽只是从七品可在中书省行走比起一般的正七品的官职都要显贵一些。
听了甄婉怡的话,甄文怡笑道:“有你和王爷在,我就是一个子儿的礼都不送也不打紧呀。”
甄婉怡抿嘴笑道:“那你不送好了,反正最后发愁的又不是我。”
甄文怡忙道:“行了行了,我等祖父过了七七就回,不会误了四爷的事的。”
送走了甄文怡又得了甄茹怡带来的消息,她竟然派莲香回去。听到张婆子的回话,甄婉怡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好不容易才把那句“那让莲香自己回去好了”给咽下。想了一天也没想明白甄茹怡为什么会派莲香回去,齐昌明既然收莲香做通房丫鬟了,那还能这样四处奔走吗?
可因着种种原因,最后甄婉怡只说了时间便挥退了张婆子,心里闷闷的不舒服。甄茹怡最段时间便了许多,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低迷的气压,话越来越少,而偶尔冒出的话又常常让人无从接口。若不是有个铺子转移她的注意力带动一些话题,只怕还会更糟糕。
两日后,甄家三房众多人口并一堆的物什再加上甄文怡、莲香、映月在吴过带着三十王府亲卫的护送下乘坐官船沿庆河南下,回清河城奔丧而去,等回来时去只有映月和王府众人。三老爷要守制三年,甄文怡要在贾府待一些时日,而莲香直接被她老子娘留在了清河城。
映月这一去一回便是近五十天,荣王府又开始准备年货让甄婉怡忙得没了空闲。这个时候映月的回归让甄婉怡着实高兴,经过这四十多天时间折磨她才知道映月帮了她多大的忙。
“映月,你可回来了。”
映月抿着笑道:“奴婢向王妃复命来了,幸不辱命,一切安好。”
☆、第三九九章 帝 丧
宗帝五年的冬季异常寒冷,刚进入腊月便连着下了好几场雪,一场催着一场扬扬洒洒没个间断,地面的积雪一层盖一层,放眼望去天地一片银白,呼啸的北风狂卷而来带出了几分凄冽。
从第一场雪铺白地面开始宗帝身体便大不好了,直接起不了床,乾明宫一天十二个时辰太医不断,太医院的医判自从进了乾明宫就没能离开,祁荣也开始在乾明宫宿夜,甄婉怡则收拾好几件祁荣的衣裳送进了宫。
宗帝五年的最后一天,天色阴沉,甄婉怡从听雨轩回来站在庑廊下望着如墨般晕染的天空发呆,映月在一旁说道:“王妃,又要变天了,您先回房休息会吧,明儿的年夜宴都准备得差不多了。”
甄婉怡微微皱着眉头,“王爷今天送消息回来了吗?”
映月摇摇头,“还没有呢。”
甄婉怡又看了院门口一眼,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准备进屋内,映月打起绣着红梅映雪的厚棉帘子,甄婉怡刚跨出步子便听到低沉的钟声传来。
“咚”
“咚”
“咚”
“咚”
“咚”
“咚”
“咚”
“咚”
“咚”
九声低沉的钟鸣声遥遥传来,仿佛这片天地都在悲鸣。甄婉怡呆了半晌才转过身看向北方,想要透过重重暮色看清那一片宫宇巍峨之地,不知道心中挂念的人是否安好。
映月震惊道:“王妃,是九声钟响。”
甄婉怡点点头,“嗯,是丧龙钟,吩咐下去,除帐幔挂白灵,府中所有人披麻带孝。”
说完便转身去了东跨院,急急帮着珩哥儿换下锦袍穿上麻衣孝服,接着又让虎妞换下东跨院的锦帐,然后抱着珩哥儿回了自己房间,急急换服。
麻衣孝服是宗帝病倒之时便开始准备了的,所以换起来也快,不过二个时辰,各处便来报一切都筹备好了。甄婉怡想着这是荣王府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大事,便上慕嬷嬷带着红鹦往各处走一趟,得了慕嬷嬷的回禀这才放心。
等各处都安妥之后甄婉怡才放下心来,在映月的劝说下上床眯了一会,可心中存了挂念总也睡不安稳,梦里浮浮沉沉的,被唤醒时竟蒙蒙然不知身在何处。“王妃,宫里内侍来了。”
甄婉怡忙起身穿戴好的,去了前厅,见是熟人便安下心来。“林公公。”
林公公神情悲怆,与甄婉怡见过礼后道:“奴才奉皇后娘娘口喻前来知会王妃,请王妃于三日后进宫哭丧。”
甄婉怡点点头,“臣妾领命。有劳公公了。”
林公公侧了侧身子,“奴才还要跑瑜亲王妃一趟,先告辞了。”
甄婉怡忙道:“外头天气寒冷,公公喝碗姜茶再去瑜亲王府不迟。”说着杨依便端了热茶过来,林公公笑着道谢,忙了一个晚上确实是又冷又饿,也不推迟便将碗里的姜茶饮尽。
“王爷在宫里处理丧仪,一切都安好。”
“荣烦公公了。”
林公公放了茶碗,行礼道:“奴才告退。”
红鹦直把人送到二门处,递上荷包才回来。同回锦祥院的还有卫安,见到卫安,甄婉怡提起的心才放下。
“王爷可好?”
卫安脸上虽带着浓浓的疲惫之色却神情安详,“禀王妃,王爷一切都好,昨儿陛下驾崩时王爷与太子还有六部尚书都在,一切安稳。随后太子便留王爷在乾明宫主持丧仪,王爷怕王妃担心,今早宫门一开便让奴才回来禀报。顺便带世子进宫哭丧。”
甄婉怡神色难看起来,“世子这么小也要进宫哭丧?”
卫安堆起笑,“王妃莫怪,世子爷有爵位在身自然是要进宫哭丧的,不过也就是一个过场,人到就行了,王爷都安排好了。”
甄婉怡松了一口气,叫上奶娘帮还在熟睡的珩哥儿换上厚厚的麻布孝服,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