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哪里跑-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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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疯狂地叫着:“不要,不要出来,求你了,不要出来,不要!”
可他阻止不了!
似有烟,淡淡的烟,淡淡的白色的烟,慢慢地,透过他的身体,飘在了空中。
二老爷神魂俱丧,他爬起来,疯狂地用手去打,用脚去踢,用嘴去吹,用头去撞,他疯了似地要驱散那空中的烟。
可没用,烟从鬼牌中冒出,越来越多,渐渐地,勾勒出了一个人影,一个女人的虚影。
那就像是绝世的宗师,用笔在空中画了几下,虽是寥寥几笔,却画出了绝世的芳华!
那人影终于画成!
她闭着眼,轻轻地,飘到了密室顶。
二老爷猛地跪在地上,他拼命地磕头,头破了,血直流,都不管,只是哀求道:“求你了,不要醒来。你是夜叉,不是清妍。你是夜叉啊!不要醒来,清妍,求你不要醒来。”
可没用。
人影缓缓地向阴神那飘去,没入阴神的体内。
二老爷啊啊地叫着,他像狗一样地在地上爬,仓皇地四处找着。找到了,他捡起一块锋利的石块,将那尖端对准自己的眼睛,狠狠地,刺去。
他竟是要,刺瞎自己的眼!
夫人“啊”地一声尖叫。
尖叫声中,二老爷的手,倏地停住。
如梦初醒般,他喃喃地叫道:“清妍、清妍、清妍。”
他的声音,从一开始的恐惧,渐渐温柔,到了最后,竟是,深情无限!
二老爷起身,摸了摸自己的脸,再看了看身上的衣,一声长叹。
他转身,竟孤身一人,就那么径直走向小道士等几人。
二老爷走到铁腿李面前,一拱手,温文尔雅地说道:“兄台,可否借你腰间酒壶一用?”
铁腿李原本正紧张地防备着他,听到这话后,一愣,啊啊两声,茫然地解下酒壶,递给他。
他谢过,再转向国公爷:“弟弟,你今天穿的衣物还真是漂亮,可否借给哥哥一穿?”
国公爷呆呆地看着他,然后呆呆地脱下衣物,递给他。
他谢过,再转向夫人:“弟妹,我知你平常随身携带有一柄玉梳,可否借给哥哥一用?”
夫人傻傻地看着他,傻傻地探手进衣内,取出一柄玉梳,递给他。
他谢过,再转向小道士:“道友,这些东西我再用不着,丢了却又觉得可惜,这全给你,任你处置。”
小道士茫茫然地接过他递过来的一大把东西,有鬼牌,养魂玉,骨雕、阴沉珠等,茫茫然不知所措。
做完这些后,二老爷走到阴神面前,先解了发,用玉梳细细地梳理干净。然后撕了外衣,将酒倒在干净的布上,细细地擦去了脸上的污物,最后换上国公爷的衣物。
整理好后,二老爷转身问:“这样可好?”
其它几人呆若木鸡,只有夫人指了指自己的额头。
二老爷恍然大悟,就用手撕了块布,想做成头巾,却无奈撕得歪歪斜斜。
小道士道了声“我来吧”。他从铁腿李手上接过钢刀,走过去,小心地用刀裁了块平整的布,想系成结巾,好拢住那发,再遮住额头的那伤。
无奈他笨手笨脚,怎么也做不好。夫人看不下去,道了声“我来吧”,接过那布,细心地帮二老爷系了个大是漂亮的结巾。
国公爷和铁腿李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自己就在梦中!
系好后,二老爷再问:“这样可好?”
夫人退后几步,打量了一番,点头说道:“大好!又是那个俊逸不凡、潇洒出尘的二老爷。”
二老爷微笑,拱手谢道:“多谢了,两位请稍稍退后。”
二老爷负手而立,姿势自是潇洒,他看着那阴神,脸上神色恍惚,似陷入了无尽的回忆之中。
一会儿后,阴神忽然全身剧震,渐渐地,有黑气从它身上窜出。再渐渐地,密室中黑气纵横。到最后,似有一声轻响,阴神爆成了一团乌黑的黑云,似墨汁般静静地悬在空中!
黑云越来越淡,中间还在不停翻滚,似有什么,要从其中,孕育而生。
终于,黑气一分,出来了一个,绝色美人!
黑气一分,那全身如墨玉雕成,五官模糊的阴神,竟消失不见。出来的,竟是一个,绝色美人!
有名曲《出水莲》,曲调清新,静谧可人,有仙人,用仙筝,奏此曲,弹出了此美人!
有书法《唐十八学士图卷》,运笔灵动,风姿绰约,有仙人,用仙笔,写此书,写出了此美人!
有名画《双喜图》,用笔秀挺,温柔细腻,有仙人,执仙笔,画此图,画出了此美人!
有名词《如梦令·昨夜雨疏风骤》,含蓄蕴藉,情深意真,有仙人,用仙音,唱此曲,唱出了此美人!
这美人,秀雅绝俗、清新高华。她肌肤胜雪,又晶莹如玉,如新月生晕,如花树堆雪。她仪静体闲、柔情婉约,虽轻闭着眼,却也能让人自惭形秽!
她自是极美,可她容颜再美,也遮不住她身上的,跃然才气!
如果说柔儿,是钟天地之灵气而成;那这女子,就是融万古之才气而成。
小道士不由赞道:“好一个美人!”
他心中长叹:“自己真是三生有幸,才能前后得见三位美人!”
他看得发呆,而二老爷更是痴呆。
二老爷痴痴地笑着,用无尽的深情,深情款款地叫了声:“清妍!”
他脸上露出一个微笑。这微笑,就是在历尽了世间的苦难,受尽了世间的折磨,尝尽了世间的悔恨,最后终于得以彻底解脱时的微笑!
那女子幽幽一叹。
她这一叹,便叹尽了千古的幽愁!
她微抬起头,眼轻睁。
眼还未睁,便有两滴清泪,从她眼中掉落。
她伸出兰花指,接住了右边的泪。
她睁开眼。
她幽怨地说:“赵郎,你负我!”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我剖心自问
二老爷痴痴地看着她,痴痴地叫道:“清妍。”
他眼中的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两个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二老爷轻叹:“十五年过去了,清妍,你美丽依旧,便如初见时,无一丝一毫变化。而我,”他指着自己两鬓的白发,苦笑道:“而我已经老了,连白发都有了。”
清妍一叹:“我黄粱一梦,梦醒时,悠悠岁月,竟已去了十五载。这岁月如白驹过隙,而我回首往事,不过是在昨日。”
二老爷微笑:“想起当年与你初见,我也觉得,不过是在昨日。”
他微闭着眼,喃喃说道:“那年我在秋明池游玩,无意中见池边有个精致的纸鹤。我一时意动随手捞起,却见到,那鹤身中竟有蜡丸。拆开蜡丸一看,里面竟是张纸条,纸条上写的是,采莲人在绿杨津,一阕新歌声漱玉。这句话粗看平常,我正待丢去,却灵机一动,再一细看,竟发现,这是一首回环诗。”
说着,他轻声吟道:“采莲人在绿杨津,在绿杨津一阕新;一阕新歌声漱玉,歌声漱玉采莲人。”
“这回环诗好生巧妙,我一时诗兴大发,想了半晌,也提笔写了一句,赏花归去马如飞,酒力微醒时已暮,也用蜡丸封好,放入纸鹤中,还细心地用杨柳穿好纸鹤,以防它遭了风浪。”
清妍接着说道:“那日春光大好,我在闺中画莲,一时意动,写了首回环诗。写了之后觉得大好,却叹无人欣赏。”
“我一时惆怅,便用宣纸折了个纸鹤,以鹤载诗。来到后花园,将纸鹤放入水中,只希望有人一时雅兴,能发现这鹤,能赏得这诗。让这诗不至于像我般,虽然绝妙,却无人能知!”
“放了纸鹤后,我就放下了此事。不过是女儿家的一点小心思,算得了什么?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这世间的绝妙好诗、绝色佳人并不少,最后尽都寂寂无名,黯然离世!”
“可没想到,第三天,丫环小绿拿着那纸鹤,兴冲冲地跑来说,小姐小姐,你那纸鹤还在,我在秋明池那发现了它,好像还被人动过。”
“当时我正在填词,正写到‘一分春思,三分春恼’,一听这话,手一颤,一滴墨汁就掉在纸上,慢慢地渲染开。我接过那纸鹤,拆开一看,看到了一句话,竟也是一首回环诗。”
说着,她轻声吟道:“赏花归去马如飞,去马如飞酒力微;酒力微醒时已暮,醒时已暮赏花归。”
“当时我整个人都痴了,心想,那诗比我命好,竟得人赏识。这人和得可真好,把我的可要好。”
“我不甘示弱,想了很久,写下了一句话,莺啼岸柳弄春晴夜月明,再折了个纸鹤,还在鹤翼上画上了三枝柳,放走了纸鹤。”
二老爷接着说道:“自那日在秋明池中放了纸鹤后,我便将此事放下。这不过是文人的一时雅意,乘兴而来、兴尽而归而已。只是第三日,我再去清水池游玩时,竟又发现,柳树下静静地停着一只纸鹤。”
“我大是兴奋,小心地纸鹤捞上来,见鹤翼上画了三枝杨柳,淡淡疏离,神形兼具。我拆开蜡球,见又是首回文诗。”
说着,他轻声吟道:“莺啼岸柳弄春晴,柳弄春晴夜月明。明月夜晴春弄柳,晴春弄柳岸啼莺。”
“手执纸鹤,我在池边长叹,此人是谁,如此大才竟不在我之下。若能得见,当与他抵足而眠,畅谈三日!”
“我不甘示弱,他即写了春,那我便写夏。用了整整一日,我写下句,香莲碧水动风凉夏日长。在鹤翼上,我又画了一朵莲,便放了纸鹤。”
清妍接着说道:“那纸鹤顺流飘去,我的魂便似也跟着飘去,做什么都提不起半点兴。丫环小绿明白我的心思,一天十几趟地往外跑。”
“到得第三日,小绿举着纸鹤冲进来,兴冲冲地说,小姐小姐,我躲在树后,见到那人了,那是个极好看的男子,三十来岁,生得真是好看极了。我嘴上说,他生的再好看与我何干?心却莫名地烫了。”
“我接过纸鹤,看那墨莲,画的可真好,比我要好。我再展开纸条,见上面果然和了首回文诗。”
说着,她轻声吟道:“香莲碧水动风凉,水动风凉夏日长。长日夏凉风动水,凉风动水碧莲香。”
“握着纸条,我呆呆地坐在闺房里,心里想着,此人真大才。可他再大才与我何干?如此人物,三十来岁了,妻儿定是都有了。”
“这般胡思乱想,直到第二天我才动笔。这回写得是,秋江楚雁宿沙洲浅水流,鹤翼上画的是雁。”
二老爷接着说道:“自放走了纸鹤后,我便在池边日日等着,将那池水看了千遍百遍。”
“这一回,我看到一只纸鹤慢悠悠地顺流飘来,我捞上一看,见鹤翼上画得是雁,并知写的必是秋。展开一看,果然。”
说着,他轻声吟道:“秋江楚雁宿沙洲,雁宿沙洲浅水流。流水浅洲沙宿雁,洲沙宿雁楚江秋。”
“他写了秋,我便该写冬。想了很久,我写下一句,红炉透炭炙寒风御隆冬,鹤翼上画得是梅。”
清妍接着说道:“那几日里我茶饭不思,脑里心里想得竟全是他。我想习字以静心,可曾想,写的全是‘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再不就是‘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这类哀哀怨怨的话,我看了更是心烦。”
“丫环执着纸鹤过来,我一看画的是梅,便知和的必是冬。”
说着,她轻声吟道:“红炉透炭炙寒风,炭炙寒风御隆冬。冬隆御风寒炙炭,风寒炙炭透炉红。”
“春夏秋冬都写完了,我想,这文字游戏也该结束了。不过是场文字游戏,可我的心,却似从春夏秋冬来了个轮回。”
“第二天,丫环问我,为什么不折鹤了,为什么不写诗一。我说,厌了。可我不是厌了,是深怕自己的心写没了。”
“过些时日,丫环见我消瘦了不少,就说,小姐,我把那人带过来吧。她这话吓我一跳,我想说不行,这样大违礼数。可不行这两字,我却说不出口。”
二老爷接着说道:“在秋明池那我等了六七天,每日里捧着书在那读着,心思却全不在书上。”
“那一天再等不到纸鹤,我正想返回,却听身后一个人说道,你想见纸鹤的主人吗?”
“我回身一看,见是一个丫环。我大喜,说,固所愿也。”
“夕阳下,我跟着那丫环从后门进去,进了一家大户人家的后花园,那丫环手指凉亭,向我点点头。”
“我拾阶而上,嘴里大笑着,兄台,你我神交已久,今日,然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