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不改-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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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拯的思绪被打断,就顺着顾青的话往下想,这是指即便是权倾朝野的太师也会是纸做的老虎,再如何大不过金銮殿里坐着的官家吗?这话儿仔细想想不无道理,可不等包大人继续往下想,他的思路又被人给打断了:“元英,你过来。”
庞太师到底出声叫了儿子,顾青还是要给他爹面子的,当即就朝包拯一拱手,就朝庞太师那边走了过去。
包拯不由得皱起了眉,虽然因为天黑他脸也黑,所以这皱皱眉的也叫他人看不真切,可反过来说这衬得他目光如炬,毫不客气地盯上庞太师。
然后,顾青他对着庞太师叫了一声:“爹。”
包拯:“……”
说好的权臣打压年轻后生呢?
又在顾青开口叫了庞太师一声爹后,包拯在语塞后就反应过来他是谁了,大理寺卿庞昱,字元英,明道年间探花及第,历任大理寺丞,大理寺少卿,去年三月累迁至大理寺卿,也怪不得他会说庞太师是纸糊的老虎。
这么一想后,素来清正严明的包拯就意识到,他刚才关于庞太师排除异己的揣测,自然而然就是站不住脚的。这让包拯略有几分不自在,当即就把疑为怒视庞太师的目光给收了回来。
不愧是刚正不阿的包大人!
顾青将包拯的反应尽收眼底,他收回视线来后就对庞太师小声说:“爹,我还是喜欢您。”
庞太师咳嗽一声,这倒霉孩子干嘛这么直白,可他嘴上倒是很正直地问:“那你不妨说说你喜欢爹哪里?”
顾青无情又冷酷道:“心黑脸皮厚。”
庞太师:“……”
如果不是在大庆殿外,庞太师都要给这不孝子一……爆栗了!
好在这时候有内侍从大庆殿鱼贯而出,迎百官入金銮殿,等候官家上早朝,有效地避免了权倾朝野的庞太师憋屈到呕血的场面。
值得一提的是,在列队进大庆殿时,顾青还若无其事的对着包拯包大人,露出个人畜无害的笑脸,包拯则回了个干巴巴的笑,让顾青再次在心里感叹:‘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先不说顾青怎么就那么好意思这么感叹,还是来说他从常州府回来的第一个早朝吧。顾青是没什么事要上奏的,他就津津有味的看朝中派系之争,朝臣间的唇枪舌剑,顺便更新下满朝文武的状态,毕竟他前前后后有一个月没在汴梁。
不过并没什么新鲜事发生就是了,或是新得了个小妾,上演着一树梨花压海棠,或是儿子娶了妻,做公公的对儿媳不甚满意,再或是在外面养了外室,昨日没归家就去了那外室处等等不一而足。
顾青收回目光来眨眨眼睛,便只管垂首看手中笏板,如此过了半个时辰,内侍尖声道:“退朝。”
坐在上首的官家随后来了句:“元英,你随朕来。”
被点名的顾青只得跟着威仪越发雍隆的官家,从大庆殿来到官家平日里批阅奏折,稍作休憩用的文德殿。等到了文德殿,官家叫人上了茶与早膳后,便挥手让内侍们退下,然后目光灼灼的盯着顾青,神情高深莫测道:“庞爱卿,你有什么要跟朕说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顶锅盖,这两天更新彻底垮掉了,果然还是太松懈了,差7000+明天努力补上/(ㄒoㄒ)/~~
小剧场:
“狸猫换太子”案后:
小庞大人:人是由猴子变的。
官家:胡说,朕就是狸猫变的。
朝臣:嗯……我们是由人变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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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七五(5)
天威难测,在大庆殿内还叫人家元英; 现在到了文德殿反而叫上了庞爱卿。
咳。
顾青对此在眼皮底下翻了个白眼; 道:“韩大人有了外室。”
官家也就是赵祯挑了挑眉:“嗯?”
顾青又慢吞吞道:“齐大人昨日夜御两女。”
赵祯不由得道:“真的假的?”
顾青似笑非笑的看向赵祯; 赵祯假咳一声:“齐爱卿倒是龙精虎猛,也不怕白日里精神不济; 致使无心为朕办差!”如果这话儿是搁在刚才那句之前说,还有想知道更多的神情不那么明显,那官家这番表态就更具有说服力了。
顾青半垂下眼帘:“陛下说得是。”
赵祯可一点都没感受到这句话的诚意; 他也不觉得尴尬; 很自然而然的转移了话题:“看来元英与朕的默契不够; 朕方才只是想暗示元英你说一说你在常州府的事,可不是想知道朝臣们私下里都做了什么。”
顾青由衷道:“陛下之言简意不简; 是臣等所不及的。”
赵祯:“……”
赵祯不想跟他这小舅子打嘴上机锋; 当即清了清嗓子道:“行了行了; 咱们俩就不必这般见外了。”随后又指了座位让顾青过来坐; 他则是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不跟自己客气的往嘴里塞了块点心; 上早朝前他不是没功夫吃点早点垫肚子吗?这又上了大半个时辰的早朝; 肚子早就饿了。
顾青只端起茶杯来; 喝了口茶。
“朕收到了常州知府呈上来的折子; ”赵祯吃完点心喝了口茶后道; 见顾青并没有立时搭话,就多盯着他看了两眼,“在折子里提到元英你为了能破案; 不惜扮作女子打入潭拓寺,言明元英你这般不拘小节的精神,实在是叫他敬佩不已。元英你对此有什么要说的?”
“臣觉得,”顾青沉吟下又接道,“常州知府说得很对。”
赵祯:“……”
“臣扮作女子自是为了破案,早日抓到为祸常州府的采花贼,叫受害者有所宽慰,叫百姓不再心惶惶,这一点常州知府说得很对。”顾青慢条斯理的说着,尔后话音又一转道:“谢大人能够不为外在所困扰,直击臣这么做的本质,实在非寻常人,陛下您说呢?”
赵祯还能说不是吗?
在又往肚子里垫了块糕点后,赵祯才把出师不利的郁闷给丢开——他饶了那么大弯子,就是想在顾青扮红妆上找点乐子,结果呢?乐子没找着不说,反而还把自己绕进去了。
“咱们还是来说正事吧,谢志远没在折子上把你破得案子说个清楚明白,朕想来想去还是直接问你最为恰当。朕想想啊,第一个问题元英你是怎么知道其中一个采花贼,他是糕点铺子的伙计的?”赵祯说完往椅背上一靠,姿态看上去十分轻松惬意,再加上他面前满满当当的摆了一桌子茶点,看上去就像是在茶馆里等着说书先生说书的客人,就差拿一把瓜子“咔嚓”“咔嚓”的嗑了,和在外人面前天威难测的矜贵雍容模样,根本就是大相径庭。
反观顾青呢,他还穿着朱衣朱裳的朝服,戴三梁冠,正襟危坐着喝茶,姿容雅致,令文德殿蓬荜生辉。
赵祯不由得想起容貌明媚的庞妃,又想了想如今身宽体胖的庞太师,心想早逝的庞夫人一定是个大美人。
先不说赵祯这么想是几个意思,就是顾青已放下茶杯,要跟赵祯说案件的来龙去脉了。
说起来顾青去常州府,一开始并不是为了采花贼案去的,毕竟这个案件还没有结案,仍归是常州知府的职责。
他之所以会在常州府,还是因为另外一桩由常州府下安庆县的旧案,看案宗的时候顾青有两个疑点,所以他就跟赵祯告了假大老远的跑去安庆县进行了实地考察,等解答了他的疑点后,从安庆县回汴梁城时经过了常州府,正好遇见了采花贼案。
常州知府谢志远不是个不会变通之人,他并没有因为若大理寺卿插手进来破了案,就会显得他这个知府庸碌而拒绝让顾青插手,到底当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抓到猖獗至极,又害人不浅的采花贼——不管是哪个朝代姑娘们的名节都是头等重要的,更不用说时下民风已不如前朝开放,那被采花贼毁了名节的姑娘,其中已有一个乘着嫁人不注意自尽了。
再有那高门大户的更注重名节,他们在自家姑娘遭遇了这等祸事后,有的都没有报官,直接送了他家姑娘去了家庙,常州知府谢志远还是因为名声好,才有受害人家属来私下里报官的。这无疑是非常令人痛心的,明明该千刀万剐的是那采花贼,可最终受伤害最深的还是无辜的姑娘们。
顾青接手后先看了案宗,首先将被谢志远归为一人所做的案件,根据受害人不同拆分成两个犯人。严格来讲除了是小门小户和高门大户的区别外,前者的受害人都是在最近定亲的姑娘家。
在分门别类后,顾青又花了两个时辰走访了受害人家,发现第一个受害人与其他受害人的不同。她家养了一只狗,但在案发当晚那只狗被下了药,但另外几家受害人中其中有一家养狗的,可那只狗却没有药倒,反而是被惊醒吓跑了犯人。还有其中一家放在墙下的菜坛子被压碎……这说明犯人要么是认识第一个受害人,对她家的情况很熟悉,要么是只对第一个受害人家做了踩点。
总而言之,第一个受害人对犯人来说是与众不同的,只第一个受害人虽近来定亲,但在这之前她没和他人定过亲,并不存在前未婚夫的情况。
再来说受害人们都是近期定亲这一点,常州府虽不如开封府繁华,可作为一府它自是占地颇广,而受害人们的地理分布毫无规矩而言,那么犯人到底是如何知道她们近来定亲的呢?
婚嫁之事,消息最灵通的当属媒人。
可等顾青询问过常州府的一个媒人后,得知媒人们自有他们常活动的地界,比如说东城的媒人们往往只在东城给人保媒,很少会跨城区的,更不用说谁还能在整个常州府活动。
这么一来媒人以及媒人相关者就排除了嫌疑,不过顾青却在和媒人交谈过后,另有了线索。原来常州府的风俗是在女儿家定亲后,她家会或买或做喜饼送给亲朋好友,而常州府卖喜饼的糕点铺多是多,可几个受害人家该当是在同一家糕点铺订做的喜饼。这么一来糕点铺的相关人等自就可以知道他们家的近况,还有地址。
有了这一线索后,再交叉第一家受害人的信息,最后就排查到了和芳斋的伙计身上。
“原来如此,”赵祯听完顾青讲述后恍然大悟道,想了想又说:“至于另一个采花贼,朕想其余的受害人是在近期内去过潭拓寺上香,适才被那贼人盯上的,而谁能想到采花贼会是六根清净的出家人呢?”
顾青煞有介事的说道:“官家已然学会了举一反三,很好很棒。”
赵祯可一点都不开心,这波夸奖仍旧没什么诚意,一听就是在敷衍人,不,这次是夸幼童的语气,就跟谁稀罕似的。可是吧,赵祯腹诽归腹诽,嘴里却说道:“哪里哪里,朕这不过是马后炮罢了。对了元英啊,你知道展昭不?”
顾青这会儿没有再坐得很端正了,他也往后靠在椅背上,眉目舒展开来,听了赵祯这话儿,也只是稍微挑了挑上扬的眼尾:“南侠展昭?”
赵祯颔首道:“好似是叫这么个名。”
顾青:“哦。”
然后,没了然后。
赵祯等了半晌也没听他接茬,就只有自己自力更生道:“元英怎么不问问朕,作何要提起这么个草莽之臣?”展昭虽在江湖中有南侠之称,可他身上并没有功名,赵祯说他是草野之人,自是无可厚非的。
顾青露出个略浮夸的惊讶表情,“臣不过离开月余,陛下对臣下的要求已经到了不仅要从陛下简洁的话中,听出不简洁的意思,还得听出陛下下一步要表达的用意了吗?这是不是有点太难为臣下了?”
赵祯:“……”
这问一句“陛下怎么好端端的提起展昭了”,不是很正常的吗?怎么到他嘴里就成了他这作官家的无理取闹了?
说好的心细如发,明察秋毫呢?
赵祯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来道:“其实是包拯跟朕举荐的,道展昭数次于危急之时解救了他。朕听包卿家说展昭如何如何勇武,如何如何武艺高强,就起了爱才之心,欲特许他入朝为官。”
顾青聆听完蹙起了眉:“恕臣愚钝,臣想不出此事和臣有何关系。”
好像确实没什么关系,赵祯就是把这件事当新鲜事跟顾青提一提,但现在看来他们好似把天给聊死了。
赵祯有点无力,生硬的开了个新话题:“你要不要去见见你姐姐?”
庞飞燕如今身为贵妃,且上面有皇后等同于没皇后,赵祯实在是不怎么待见他的皇后,再者庞飞燕可是庞太师手把手教出来的姑娘,且赵祯对她很有几分真情实意,在后宫里还没有谁能让她吃得了亏。
而顾青和庞飞燕姐弟俩历来关系就好,并没因为庞飞燕入宫不常见面而生疏,顾青离开京师的这段时间里,庞飞燕就没少在赵祯跟前说起,适才赵祯就有这么一问。不过赵祯问完就后悔了,顾青还没说什么呢,他就忙道:“朕和你姐姐昨日什么都没做。”
好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