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他不想弯-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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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上……林玦摩挲着手中茶盏,若有所思。今上着意为恭仪伯迎正妃?这是什么缘故?这两人是死对头,原先做皇子时,今上没少受左太贵人磋磨。这帐自然也算到恭仪伯头上……现如今今上授意太皇太后赐婚,赐的还是薛宝钗……
林黛玉已走,林玦仍是疑惑不已。吃了一口茶,不经意间却想到,薛宝钗父亲去世后,因有着薛蟠这个哥哥,他们薛家早渐渐败了!
若是存|着这份心思……若是赐婚的念头便是为着叫薛家拖垮恭仪伯,叫他再无来日可言呢?!林玦心头一阵寒凉升起,不由打了个激灵,面色可怖,竟觉毛骨悚然。
若真是如此,今上之心肠,未免太毒辣了些。若是他未记岔,薛蟠身上是负了人命官司的!赶尽杀绝,果然是能越过众位兄弟,登上皇位的人。
第108章 。0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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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将晚,夏季里的日头却不肯太早下去,还斜斜挂在天上;不遗余力发光发热。
林府正房里一早放下了隔绝热气的冰绞纱,朦朦胧胧的;视线有些影绰。碧纱橱里一片寂静;唯有贾敏强行压抑的哭声低低传来。
床|上睡着一个瘦弱的女|童,一截手腕宛若嫩葱,贾敏握着她的手;却不说话,只一味地哭。
外头有轻声打帘子的声音,却进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尚未长成,却已能看出其父风姿。正是贾敏长子林玦。
林玦才进了正房,就听见有哭声从碧纱橱里传来;不由皱眉。
引他进屋的是贾敏身旁伺候的琉璃,琉璃小声道:“大|爷好歹劝夫人吃些东西,只这样哭,恐身子撑不住。”
林玦略颔首;琉璃撩|开碧纱橱口的门帘;道:“太太;大|爷来了。”
贾敏这才抬头,眼泪却仍旧止不住往下滚。林玦看得揪心,上前作了辑,唤道:“母亲。”
贾敏喊他起来,立时有人搬了凳子上来,正在贾敏边上。
林玦坐了,握住贾敏的手劝她:“娘,你这样伤心又是何必?我这妹妹虽然自小体弱,看着却自有福泽。让娘伤心,却是做儿女的不是。娘这样哭,何尝不是在折损黛玉的福气。”
“话虽这样说,我却又哪里忍得住。”贾敏好歹止住了眼泪。如今林海不在府里,能劝得住她的恐怕也唯有林玦。她取了帕子擦泪,又道:“你妹妹好一日坏一日,我这心都不能放下来。只怕她像你弟弟……”
“娘,”林玦道,“慎言。”
琉璃命外头的小丫头取了水来,亲自端着送到贾敏面前。贾敏才要伸手,林玦摆手阻止她,却是命人挽起衣袖,自绞了帕子递与贾敏。
长子这样贴心,总算能让贾敏心里好受一些。
“总算还有你在,娘才能撑住。”
“妹妹也还在。”林玦道,“妹妹会一直陪着咱们的。”
贾敏总算脸上露出笑来:“你妹妹哪能一直陪着咱们,她总是要嫁人的。”
两人正说着话,却听见琉璃惊喜道:“太太、大|爷,姐儿醒了。”
两人看过去,果然看见床|上的黛玉已经睁开眼睛。她睁了眼睛就要咳嗽,林玦忙上前扶了她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贾敏上前给她拍背,连声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黛玉靠在林玦怀里,咳了一时才停住,抽泣着道:“娘……大哥……”
“哎……”贾敏一叠声应了,险些忍不住眼中的泪,“娘的宝贝,娘的心尖尖。”
林玦心中也是一揪一揪地痛,握住黛玉的小手,只觉她瘦得出奇,握在手里一点肉都没有。“哥哥在这里。”
早听见碧纱橱里说大姑娘醒了,外面有侍婢送了一直煎着的药来。
琉璃接过来,“太太,大夫说了,姑娘醒了就该吃药的。”她才想喂,药碗已被贾敏接过去。
“黛玉来,把药吃了好得快,娘喂你。”
“我不。”黛玉把脸朝林玦怀里一埋,“黛玉不吃药……”
“黛玉,听娘的话……”
黛玉就缩在林玦怀里,小小软软的一团。林玦抱着她,只觉她有些发抖。黛玉先天不足,自小不能离药。这时急病了一场,才醒来就又叫她吃药,委实有些作孽。
林玦心中不忍,想到另一茬,才开口劝道:“妹妹不肯吃,娘就别叫她吃了。自小吃到大,可曾有过什么效用?妹妹这才醒来,娘好歹饶她一回,别叫再吃了。”
这药黛玉吃了这样久,的确没有什么大用处,不过是补气益脾之用。贾敏看看小女儿这般模样,也十分心疼。将药碗给了琉璃:“那就不吃了。”
黛玉听见能不吃药,小心翼翼从林玦怀里探出头:“真的吗?”
林玦伸手抚上她的脸,轻声道:“自然是真的,没人会骗咱们黛玉。”
她这才欢喜起来。
在林玦怀里赖了一时,又道:“娘,我有些饿了。”
已经酉时,也是用饭的时候。黛玉不能起身,贾敏只叫人把饭端进来,母子三人一同用了就是。
黛玉肠胃孱弱,又才醒来,贾敏只叫人盛了碧粳粥来。黛玉的乳|母王嬷嬷才端了粥上前,贾敏就道:“不必你了,给我吧。”
王嬷嬷离得林玦近些,林玦却先把那粥碗拿到手里,笑吟吟地说:“娘只管吃自己的,妹妹这里有我。眼见着娘也瘦了些,如今妹妹大好了,娘总该放心。务必多用一些,免叫爹回来见了心疼。”
贾敏也不拦他,只夹了一筷子炖的酥烂的乳鸽吃了,又喝了汤,更觉不错。“黛玉吃了粥,这乳鸽汤也能用一些,我吃着却不油腻。”
“妹妹也该多用一些,才能长得敦实些。”林玦喂黛玉吃粥,却是喂得极慢。黛玉小口吃了,配着苏州带来的肉松,倒也用了大半碗。
林玦又喂她用了一碗鸽子汤,才命人端水来给黛玉漱口。自己净手后才落座用膳。
林玦才用了几口,就听黛玉问贾敏道:“娘,怎么没见着爹?”
“你爹出门去了,再过几日就回来。”说着,又命人给林玦夹了个虾球,道:“也不知是什么事,火急火燎召你爹进京。又正是黛玉身上不好的时候,只怕他在路上也不能安心。”
林玦吃了那虾球,才道:“爹前几日才寄了家书回来,说过两日就回来。算算时候,也该近了。”
“我只担忧他这回去是为着什么。”林玦长到这样大,许多事情也不必避讳着他说。
“等爹回来,一切自然清楚。”林玦用过饭,漱过口。又在碧纱橱里陪着贾敏和黛玉说了一时话,吃了一盏茶才起身回东厢房。
临走前还交代贾敏:“妹妹就在碧纱橱里,能有什么事。娘千万宽心,儿子瞧着,娘近些时候憔悴不少。如今妹妹醒了,还请娘好好休息。碧纱橱里有雪雀和王嬷嬷伺候,不会有事。”
见贾敏应了,他才起身离开。
走到正房外,又回头望去。天色昏暗,整个正房纵然一片灯火通明,到底有些隐在夜色里,模样看不真切。
站了一刻,林玦才转身往东厢房去了。
东厢房也放了冰绞纱,四处放着散碎冰块降温。
这一日下来,实在累了。林玦身旁伺候的婢女采意道:“已命人预备了水,大|爷现在可用?”
他点头,摆手示意众人退下。
林玦沐浴的时候不爱有人伺候,这规矩屋里的都已经知道,因此并无异议,鸦雀无声地退了下去。
林玦松了发髻,才感觉稍微松快一些。自除了衣裳往浴桶内去,坐在热水之中,一整日高高提起的心才终于放下。
他长长叹息,靠在桶壁上,呢喃道:“十四年了……”
他竟然已经来这里……十四年了……
林玦摊开掌心看自己手心的纹路,倘若现在有人同他说这不过是黄粱一梦,他倒要怀疑,究竟什么才是真假了。
他原本……只是21世纪一个最普通的学生而已。才考上大学,还没来得及高呼万岁为解脱狂欢,回到家里一觉睡过去,再醒来就已经成了刚出生的林玦。
他在21世纪的时候最不喜欢看书,自认自己和文学无缘。谁知道到最后竟然会穿进《红楼梦》这本文学巨著,并且还成了林海的嫡长子,女主角林黛玉的亲|哥哥。
林玦那时候为了高考不得不看了几回《红楼梦》的梗概,照理说按他的记忆,林玦这个角色并不存在。可是他一天天在这里生活下去,就越觉得一切真实。他甚至怀疑自己看红楼的时候,是不是把什么关键部分遗漏掉了,难道林黛玉真有这么一个哥哥?
林玦头疼地抚额,这可真是……纵然穿书,剧情是什么他仍然不知道。
过程不清晰,但是所有人的结局,在考试之前老师都让他们死记硬背过。林玦记得,贾敏和林海都死了,不仅如此,最后林黛玉也死了……
不管林玦这个人存不存在,要是按照原著走,到最后估计也是个死的命。
林玦不想死,他非常想活下去。不仅是自己,还有自己叫了十四年的爹娘,以及才出生六年的妹妹,他想要他们也活着。
他咬了咬牙,不知道事情究竟在什么时候发生,也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他对这个世界所知道的,实在太过匮乏。
浴桶里的水有些冷了,林玦起身穿上中衣,才喊人进来。
今日守夜的是采意,床榻一早铺好,伺候林玦睡下去,又细细放好床帐。和采心把灯拿出去,这才在外间睡了。
第109章 。0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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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昭华同恬昭仪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唇角带了轻蔑的笑意。果然是过忧则乱!天下间的百姓信那位遐洉国君后是安邻郡主;她难不成也信?皇上心内一直放着的无非是先皇后一人,她若回宫,于姝贤妃百利而无一害。如今贞妃病急乱投医,姝贤妃又是为着什么,要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后宫里后|进来的不知道;难不成她也不知道?只消宋笙妤一句话;莫说是贞妃一人,便是这整个嘉盛后宫,皇上也会送了她,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姝贤妃取雪梨一片;放到口中尝了,待到尽数咽下去;方才用帕子擦干净手。而后漫不经心的道:“今日我撂一句话在这里,宫里头的脏东西我见多了,小打小闹并不放在心上。但是闹腾归闹腾,若是谁伤了皇上的心尖子,我可护不住你们;且自己掂量着办!”
宋笙妤何人?那是皇上一早许了后位的定懿公主;便是同皇上青梅竹马的苏星月也没能争过她。得亏她心气高,一直同皇上闹着吵着,后来终于和亲去了。谁也没料到,皇上竟然这样喜欢她,喜欢到纵然她已为人妇,杀了她丈夫也要夺回她。姝贤妃如今手段狠辣,六宫无人不敬,却又谁知,姝贤妃也是宋笙妤手底下出来的人。
让贞妃忧心的并非宋笙妤那一份狠辣,而是皇上对她那一份情意。都说天子无情,只因情未至深处。眼见着姝贤妃这里没有门路,贞妃心中念头一转,却又想起一个人来。
姝贤妃见她面色有异,但笑不语。
果然,一盏茶不到,贞妃便起身道:“我身子有些不好,先行一步。”
约昭华同恬昭仪皆起身送她,姝贤妃坐在软榻上看她离去的背影,唇角是讽刺的冷笑。
“看贞妃这步伐匆匆,想必是又有什么好去处了。”
“嗤,”恬昭仪听了,嗤笑道:“约姐姐这话说得好新鲜,宫里头也就那几个说得上话的。姝贤妃这里容不得,自然是去茹妃宫里头了。”
“真是蠢货!”约昭华不屑道,“难怪给了她这得天独厚的身份,如今也不过仍旧是个妃。也不擦亮眼睛看一看,茹妃是靠着什么才登了妃位。”
“她未必会输,”姝贤妃叹了口气,幽幽道:“临伊宫里那位,错就错在太骄傲。只是若是她不骄傲,又哪里有咱们的活路呢。”
约昭华一不留神掐断了一枚指甲,黏|腻的鲜血沾在手心,难以拭净。
姝贤妃又道:“论聪明,你们谁比能过先皇后?还是装装傻,也像一些。”
言至此处,二人哪有不明白的道理。恬昭仪立时微笑道:“娘娘说的是,临伊宫一直空闲着,什么时候住进去了人,嫔妾从未听闻。”
宋笙妤站在临伊宫里,神色冰冷。她今日传了一袭右衽素服,鬓上白绒花一朵,素面朝天,同这华美的宫殿格格不入。
临伊宫|内仍旧是同样的摆设,连她走时梳头的篦子都好好地摆在梳妆台上。还有一根她曾遗留的发丝,纠缠在梳齿上。
匆匆而过数年,一切竟然还像是她刚刚离去一般。那样熟悉,却又那样陌生。这奢华贵重的临伊宫,竟然已经恍如隔世。像是隔着一层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