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他不想弯-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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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两下都为难。
林玦见人不动,又道:“愣着做什么?”
欣馥知道这位林大|爷瞧着好说话,实则最是说一不二的。只得命甘卿等去拾掇东西,再叫姣沁取外头的宝石蓝万字纹绣竹叶边斗篷来。
待取进来,亲手给林玦穿了,一面系带一面笑道:“前些时候太后才赏下来,王爷就为大|爷预备下了。说是除了大|爷,再没人配穿这个。如今却是正巧了,夜间风大,大|爷穿这个回去最适当。”
林玦才要往外走,听了这话,却又收了步子。只见他面容秀丽,眸色微沉。里头情绪翻涌,叫人猜之不透。末了却似颓败之姿,轻吁一口气,道:“罢了,取纸笔来。”
欣馥面露喜色,使人取了纸笔进来。
林玦执了笔,待要落笔,却又不知当说些什么。却正是千言万语无从起,睁眼滴墨至天明。末了狼毫一落,不过龙走蛇行的一个字,写的是小楷,笔脚却乱了些,倒显出写别样的凌|乱和不羁来。
待墨迹干了,他将纸折起,放于桌上。“不必提醒他,瞧见了是命,瞧不见……倒也罢了。”
说罢,再不逗留,径直往外去了,唬得欣馥一叠声叫人,命看门婆子并小厮提着灯笼一路送过去,待送上了车再回来复命。
林玦一路回了林府,门口竟还有人等着,见他回来便喊:“大|爷回来了。”
当下有人上前,提着灯笼引路。
林玦一路往前走,进了垂花门,又有一个人迎上来。定睛一看,正是贾敏身侧的琛琲。
琛琲道:“大|爷回来了,太太等着见大|爷呢。”
林玦跟着琛琲进了正屋,贾敏正坐在小炕上,缓缓地抚摸手里的沉香木雕如意,面色沉沉,瞧上去竟然十分不虞的模样。
他只当贾敏身子出了差错,先是心惊肉跳了一番,再是思及,若有差错,林海却不能不在这里。百般猜想,终不能解。
“母亲。”
“你回来了,坐罢。”贾敏见了他才算是露了笑,叫他在小炕另一侧坐了。“我的儿,你如今也长得这样大了。总要学着处置一些事。这里有桩事,我是内宅的妇人,又是双身子,很不能出面。你父亲公务缠身,也不得空闲。思来想去,唯有将你接回来,才是正理。”
林玦心中一凛,知道寻常事贾敏是不肯他出面的,如今将他接回来,想必这件事十分要紧。“是,都听母亲的吩咐。”
贾敏长叹一口气:“这种事,说出来倒叫人不耻。”话虽如此,却仍叫身侧琛琲原原本本与林玦说了。
林玦听了果然盛怒,面色阴沉,竟顾不得寻常的礼数,一拳击在小几子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自珠珰一事,琛琲再没见过林玦发这样大的火,不由有些心惊。暗自往贾敏脸上望过去,却见她面露不忍,闭着眼睛,竟有些落泪的模样。
“凃雨死得冤枉,我已经叫琉璃并琳琅去处置了。庄子上的事暂且不必你,赖大的那个侄子,你捆了,明儿使人送回荣国府去……”
“是……”林玦这一声是说得十分艰涩,眼中已隐约带泪:“当日我处置不了那人,今日却再不能放过这个。”
“你待如何?”
“我只恨不能活剐了他!”林玦寻常极少说重话,又最爱惜下人性命。以他之口,说出这样的话,可见他憎恶之极。“明日往荣国府去,若是舅舅秉公处置也就罢了,倘若偏护,母亲却怪不得儿子违逆舅舅。”
贾敏却道:“不必留手,我也只恨他家破人亡才好。”言及此处,泪意潸然。“凃雨此事,叫我念及珠珰……”
她当日是将珠珰当做女儿养着的,从没想过让她伺候人,也没想过叫她当林玦房里的人。她原还念着,好好地备一份嫁妆,待来日将她风光嫁出去。谁料天不假年,飞来横祸叫珠珰失了性命,也伤透了贾敏并林玦的心。
林玦死死握着拳,冷声道:“荣国府里一个总管的侄子,就敢这样辱我府里的人,舅舅很应当给下头人立立规矩。”
二人又坐着念了一回珠珰,第二日卯时一刻林玦便起了身。听温柔说犯事的人捆在柴房里,他净面洁牙后便命人将他带来。
睡了一夜柴房,那人有些萎靡,眼神却实在猖狂。见了林玦也不见礼,只说:“林大|爷,奴才可不是外人。再别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子不认识一家子人。”
第63章 。0063
。0063 闻噩耗合睿王伤心,意所向薛霸王拦路
林玦也不看他,取了茶盏吃茶,末了对着一旁的温柔冷笑道:“再没见过这样不要脸面的东西。”
温柔顺着道:“奴婢也不曾见过,倒叫人开了眼界。再没听过奴才和主子是一家的,目无尊卑,很该拉出去乱棍打死。”
“便是在林府里死了,我仍觉着他脏了府里的地。”
那人跪在地上,仍旧嘴硬,十分有恃无恐的模样:“林大|爷,我虽是奴才,到底是荣国府的奴才。”言下之意是你要处置我,尚不够格,还需请荣国府的主子来。
林玦淡笑一声,满带讥讽:“我不处置你,自然有能处置你的人。来人!”
祝遇并望远得令进来,林玦命他们将他绑在马车车辕上,一路拖到荣国府去。
他听了口中又有些不干不净的混着叫嚷,温柔斥道:“还不拖出去,在这里污人的耳朵做什么?”
林玦却十分平静的模样,像是昨儿夜里彻夜难眠的本不是他。他又静坐了一时,命温柔将他昨儿放在桌上的一方帕子取来。
温柔应声去了,恭恭敬敬送到林玦面前。却是一方旧帕子,雪青的颜色,边角绣了两三朵白梅花,花边绣着一个小巧的盈字。
林玦接过,挥手命温柔等都退出去,这才捧着帕子呢喃:“姐姐……”
合睿王忙了一整夜,近卯时三刻才得了空。他表姐再三留他在府里住下,他却执意要走。终究拗不过他,放他回别院去了。
一夜下来目涩露乏,他也不急着休憩,下了车便往林玦院子里去。邢季劝他回院子去休憩,他只做没听着。
一脚迈进屋内,却闻一片寂寂,他心下生疑,径直往屏风里去了,进了隔帘,却见几个扫洒丫头正静静地理东西,哪里有林玦的影子。
丫头里已经有人看见合睿王,忙放了手中的活计行礼,合睿王挥手叫他们起来,问道:“子景往哪里去了?”
几个丫头面面相觑,末了才有一个壮着胆子,战战兢兢道:“昨儿夜里林府来了人,说是有紧要的事,将林大|爷接回去了。”
此话一出,众人顿觉一窒。待合睿王转身出去,方才略觉得好一些。
合睿王迈步回了正屋,知道他回来就要问林玦的事,欣馥昨儿等了一夜。也吃不准他什么时候回来,强撑至卯时,再撑不住了,方才靠到小炕上略歪了一刻。此刻姣沁尚未起身伺候,正屋里唯有布谷并甘卿二人,陡见他进屋,不由有些慌乱。
一人领着人上前除衣冠,一人领人端茶取热水来,一时间竟忙得不可开交。
合睿王伸长了手臂任人除外裳,一面道:“叫欣馥来。”
二人一时走不开,便命一旁站着的眉烟去。眉烟忙不迭去了,幸而欣馥不曾脱衣裳,匆匆起身来,随意抚了抚头发,便往外去了。
欣馥进屋子时合睿王已除了衣冠,换了常服,坐在炕上用小食。
合睿王眼也不抬,只问:“子景昨儿回林府了?”
果然要问。欣馥不由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回话:“是,昨儿林府急急派了人来请,奴婢细细看了牌子,确是林府的。恐夜间路上不太平,又命几个护卫在后头远远地跟着,待林大|爷进了林府,方才有人回来回话。”
合睿王这才放心,点头道:“是,应当如此。林府想必有很要紧的事,才会夜间命子景回府。”他唤来邢季:“你派两个身手好的,日夜跟着子景。再叫人细细将事情查清楚,不许惊动子景。”
“是。”
他又转头交代欣馥:“子景的屋子不许动,原是什么模样,今后也须是什么模样。往后若再有人来,也别安排到那里去。”
欣馥领了命,合睿王将这些都交代罢了,又吃了一盏粥,更觉困顿。起身往内屋去,命人除了衣裳,笼了锦被睡下。
服侍他睡下,欣馥仍退出来。甘卿捧着衣裳过来,哭丧着脸道:“好姐姐,你快看看。”
摊开衣裳一看,却见上头破了好大一块,也不知是在那里擦到的,丝丝缕缕都有些化开的模样,竟是连修补都不能了。
甘卿道:“皇后娘娘才赏的料子,做了衣裳昨儿才上身的,今就这样了。”
“我当是什么,也值当你这样。”欣馥笑道:“王爷最不在意身外之物,好好坏坏也就这样地穿着,管什么贵重不贵重呢。”
“姐姐,这是皇后娘娘赏下的料子!”甘卿到底是才提上来的大丫头,见着事便慌了。
邢季自外头进来,却将这些话听了个原原本本,口中笑:“好丫头,别说是叫姐姐,便是叫奶奶,该坏的也还是坏了。王府里什么不是御赐,便是你眼前的欣馥姐姐,也还是皇上御前出来的。不过一件衣裳,坏就坏了罢。”
一番话说得甘卿再没可说,咬咬唇仍捧着衣裳出去了。
邢季看得摇头:“到底年纪小,做事不牢靠也不稳重。”
“谁不是慢慢地练上来的。总管来得巧,我正有些事要问总管。”欣馥含笑倒了一盏茶与他:“总管坐下吃盏茶。”
邢季捧着热茶,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昨儿忙了一夜,也是为着这个。”说着,他不由地叹了口气:“咱们苏大姑娘已经没了。”
“什么?!”欣馥瞠目结舌,脱口而出:“确信了?”
“舒郡王亲自查出来的消息,咱们表姑娘哭天抹泪,得亏王爷在旁劝着……”
欣馥眼带不忍:“查了这样多年,还以为总能回来。”
“谁说不是呢,千辛万苦等来这样的消息,倒真不如没查着,到底能偏偏自个儿。”
“怪道王爷回来一脸疲惫,到底是伤了心……”
合睿王亲近的人寥寥,那位表姑娘就是一个。后来出了那样的事,虽表姑娘救回来了,到底失了苏大姑娘。寻了这样多年,陡然寻着了,却是个死讯,却叫人怎么承这一层苦痛。
邢季四下扫了一眼,见无人方才凑近了与欣馥低声道:“顺藤摸瓜查下去才叫人心惊,你道与什么人有干系?却和林大|爷他们林家有些斩不断的联系。只是仍未查清,尚有些影绰,一时竟不能言明,你略听一听也就罢了。”
只这一句,便听得欣馥心惊肉跳。她再想不到,苏大姑娘的死还能和林府牵扯上关系。本就是一团乱麻了,如今再添上这个,实在难以理清。
此间揣度猜测,暂且不表。另自一茬起,却又说到薛蟠。
薛蟠自入京来,见了林玦后念念不忘,便偶炽龙阳之心。偏林玦又回了林府,不能常常见着了。因见贾府义学中有少年生得斯文俊秀的,便起了心思。往学里去了不过两三日,因他不惜花费银子,浓情蜜|意时又什么都肯依,竟已上手了好几个。
偏上手时有趣味,待入手了,他们离不得他了,又觉索然无味,索性撂开手,想着略清净一些,今日便不曾往学里去。
在屋里静躺半日,念及当日初见林玦之如冰似雪,风姿出众,深感其不俗之骨。闭上双眼,又念及学中上手那几个少年,虽不及林玦出彩,到底叫他尝着了滋味,竟不由得将面容替成林玦,更觉兴味盎然,又升馥郁之火。
他又是一贯浑玩惯了的,也不肯接着想下去,起身换了衣裳,便欲往外去,寻两个人凑一席来吃酒耍乐。
偏才走至门口,便听外头一阵喧闹,扬起脖颈去看,先是瞧见了一片宝蓝的衣角,再往上看去,不是林玦又是哪个。
他如今正是面色沉沉,眸色略深,几日不见,身姿竟比先前更修长俊逸了些。
薛蟠此番望去,正与他四目相对,他却不为所动,漠然将目光移了开来。偏偏正是这样做派,只这飘忽的一瞥,更叫人心|痒难耐,恨不能动手将他拾掇了,服服帖帖地才好。
才想了这一茬,却见林玦又望了过来。只这一眼再没先前平和,竟添着深恶之感,如刀锋锐利,叫他有皮开肉绽之感。
林玦轻扯嘴角:“薛兄。”
薛蟠心中发酥,上前与他笑道:“几日不见,林兄你越发地□□出众了。”
林玦但笑不语,只随意往后看了一眼,其警醒之意味十分强烈。薛蟠这才顺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