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越观-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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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面面相觑,本以为他们就是来大战一场,分出胜负后,挨个地将降头师们弄醒,让一个会说两句泰语的外门道士去问。
这名道士的泰语其实也不太好,不过是赶鸭子上架,毕竟学道的有几个还会八国语言的,会个英语就已经很不错了。
道士磕磕绊绊地问道:“你们就是那些不守规矩,在我们中国胡搞瞎搞的降头师?你们怎么弄成这样的?”
降头师们大多没听懂道士在说什么,有两个勉强听懂了,说了几句。
“雾,雾……”
问话的道士一头雾水,跟旁边的师长汇报了一声后,没人理解,就又开始向降头师们发问:“你们遇到了什么人?”
这个他们倒是说的清楚。
“阿赞帝因!”
“王…追?”
后面一个是什么,道士不解,不过前头的阿赞帝因,他倒是听懂了。
阿赞帝因这个名字,在中国玄门之中,还是有些知名度的,危险级别属于玄门档案簿里,中等偏高的一类。
阿赞帝因是马拉西亚的降头师,最近名声越来越大,生意已经扩展到中国的地盘上来了,那个玩笑似的妇女之友称号让阿赞帝因广为人知,但他最厉害的还是降头术,算是挺有名气的一人。
降头师们说得比较含糊,术语生僻词又多,还多是带着地方口音,翻译的道士听得一个头两个大,不禁问道:“你们中有没有人会中文?”
降头师们一听,也不再为难,立刻将手指向了被方善水威胁过的那个降头师。
那个装作自己不存在降头师也看向了他们,不尴不尬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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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友,你的朋友回家了吗?】
方善水:“回来了,我想要去你说的地方时,半路碰到了他,就送他回来了。你们那边怎么样?”
【这件事说来也巧,那些泰国的降头师和一个马来西亚的降头师斗,真人们去的时候,问题已经解决了,人也放走了,根本没有出手。】
方善水:“那挺好。”
【确实。不过这些泰国人之前的行为太过分了,既然落到我们手里,绝对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们!这次听说,真人他们要将泰国巫师协会的人找来,和他们谈过赔偿条件后,再将人遣返。作为受害者,你们也是可以得到赔偿的,我已经帮你们记名争取了。】
方善水道谢。
【那个,还要和你道个歉。你也知道我师父让我跟着你们,我不能不听他的话,你别介意啊。不过我师父现在失踪了,我解完毒降就得赶紧去找他,最近都不会去跟踪你了。】
方善水意外:“……余道长失踪了?”
【是啊,自从那天说要回派后,就没人见过他了,已经好几天了。好了不说了,我得继续解毒去了。】
听着电话挂断,方善水皱起眉,突然看了眼坐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办师父。
方善水问:“师父,你是不是对余道长做了什么?”
它正抱着个比原先瘦了一圈的鱿鱼条慢慢啃着,听到方善水叫他,回头用绯红地眼睛看向方善水,表情很无辜懵懂,一副我吃东西的时候,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样子。
方善水抚额:“师父,这个事很重要。”
见方善水为难,手办师父做出了一个揪头发吹的姿势,表示自己就做了这么一件小事。
方善水脸色顿时有些发黑。
现在只能希望余道长不是太倒霉,没有在被师父的煞气附体之时,又遇到什么倒霉的事吧,不然估计真的凶多吉少……
方善水的心情急迫了起来,甚至想着现在手中的钱也够了,要不要先回去掩饰一下家门口的那片鬼爪桃林?
不过方善水又担心还有暗中的视线盯着自己,怕多做多错,成了掩耳盗铃反而不美。
方善水出了房门,客厅里元沛正翘着二郎腿玩手机,见他脸色不好,不禁慰问道:“方方,怎么了?一脸严肃的样子。开心点,我们店里的生意可是越来越好了。不过……最近有不少来自学校内部,我有点怀疑我们是不是暴露了,早知道当初你申请微博的时候,我就不让你用本名了。”
“没事。”方善水对这个不怎么在意,倒是关心起了另外一件事,“我们的钱够电视剧用了吗?褚韩什么时候回来?”
“你在关心这个啊。”元沛还真没想到方善水会对这个事情积极,一开始他还以为是他剃头担子一头热呢。
元沛:“说来也奇怪,褚韩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上次跟我联系了一下,匆匆就挂断了,我再打电话问问他。”
方善水并没有提前说什么,自己要为剧组准备真实道具的事,也没有说要多找几个古文字专家研究他提供的道具,一切都还没准备就绪,要求太多反而惹人怀疑,方善水只能压下一时的心浮气躁。
最近,方善水总觉得有事要发生,虽然解决了时东锦和阿赞丹之后,那种冥冥中的不祥感减轻了些,但是并没有消散,仿佛始终有个利剑悬在头顶一样。
如果是方善水自己,他倒是能洒脱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但他怕的是这预感是针对师父和青越观的。
沉吟了片刻,方善水突然开口对正要打电话的元沛道:“元子,你能不能帮我算一下,我最近会发生什么事?我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
难得听方善水有求,元沛立刻严肃了起来,让方善水跟着他进了自己的屋子,找出了自己卜卦的物什。
元沛先是仔细洗了手,然后又在屋里焚了檀香,等彻底静心下来后,元沛才开始给方善水占卜,以前元沛占卜都是写个字扔扔铜钱较多,这次,他费事地烧起了一个珍藏的龟甲。
烧了大概一个小时,元沛才拧着眉头道:“有大运当头,发现宝物,但得而复失,失又或复得,周折较多,中吉。……大概,不是很坏,至少结果是好的。”这么说着,元沛点了点头,肯定自己的观点。
听到中吉两字,方善水好像突然放心了些。
尤其元沛说发现宝物,得而复失,这让方善水感觉,危险和预感可能并不是针对他师父,毕竟有发现二字,而师父一直在他身边。
第九十七章 师叔祖
元沛帮忙占卜过后; 方善水难得浮躁的心情平复下来; 回屋打坐,很快入定。
这几天方善水由于心不静; 每天早晚课修行打坐,总是事倍功半; 体内先天之气增长极其缓慢。
今天入定后,这种状况却猛地一变; 仿佛心中的尘埃被抚去; 静脉间的滞涩尽去,体内的真气瞬间畅通无阻; 仿佛久被压抑后的忽然爆发一样; 顿时如江口决堤,汹涌而来。
方善水安静地盘腿打坐,对于体内的情况不喜不惧; 只是按着口诀一点点运行周天,不急不躁。
窗台上的仙女提篮,在月光下幽幽地散发着清香,花骨朵上渐渐蒙了一层光晕; 缓缓吐露出一股朦朦的白气; 不断朝着方善水涌去。
屋内仿佛有气流运转,地上仿佛有轻风随着微尘而起,几不可见的风卷漩涡,在方善水身边形成。
汹涌的真气被有规律地疏导进入经脉,在周天内被有规律地束缚着。
经脉一开始有些胀痛; 但是在不断的洗礼下慢慢适应了。
坐在方善水肩上的手办师父,被方善水周围几乎形成场的气流包含在内,似乎也被那气场影响,突然觉得有点困。
手办师父小手打了个哈欠,努力将手中还剩下一小块的鱿鱼条吞下,擦擦嘴,歪头看了闭目的方善水一眼,就抄起小手将脑袋一斜,靠在方善水脖子上。
不过片刻,它就垂首睡着了。
房间里很是宁静安详,已经减了一圈肥肉的黑猫,似乎也习惯了现在的情况,每天有肉吃,它也懒得管那可怕的怪物总是缠着寄主秀恩爱了,反正它还有它的鱼,喵!
乌龟漫不经心地看了愤愤地黑猫一眼,黑豆眼又朝窗台的兰花望,脑袋爪子缩回壳里,也没有收回视线。
一切都安静下来的时候,方善水颈间的玄鸟卵突然发起微光,仿佛一个活物的心脏一样,在气场的冲刷下,突然轻微而有节奏地鼓动了起来,一胀一收,一胀一收……
动静很小,几不可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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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善水回了房,元沛想想方善水刚刚提起褚韩和电视的事,意识到方善水可能本意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有别的什么需要,要通过拍电视的过程来实现。
方善水不明说,元沛也不想多问,不过对这个本意只是打广告的事,却开始认真了起来。
元沛很快就连打了褚韩几通电话,直到和褚韩联系上。
元沛:“老褚,最近怎么了?还没补拍完镜头回来吗?”
【嗨甭提了!最近诸事不顺,好像有什么人故意给我捣乱一样,演员吊个威亚,人跟陀螺一直在上头打转;安个聚光灯,灯莫名地就从高处砸下来;甚至念个台词,十次有八次念错NG,我都快给气炸了,不知道是得罪了哪路神仙!】
褚韩提起这个就心累,一口气吐槽完,在电话那头呼了口气,说了坏消息中的唯一一个好消息:【幸好,虽然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状况发生,但是人都平安,没有被伤到。】
元沛诧异:“怎么会那么倒霉啊?”
【我怀疑是不是我们去了趟地下宫,沾上了晦气,回头就带他们都到庙里去拜拜。】褚韩的语气疑神疑鬼,心有余悸。
元沛信口开河:“去庙里拜什么,拜我家方道长呀!你不知道我们俩合伙开了个淘宝店么,最近方方新画了一些驱邪符,你正好给你们剧组买了去去晦气。”
【那敢情好啊,快给我来一打。】
“一张十万。”
【再见!】
元沛鄙视:“喂,你别这么小家子气好不好?上次方方去救你们,虽然救你只是顺便,但人家顺便了你整剧组的人。你一个做导演的,也不说表示一下,懂不懂一点人情世故?”
褚韩闻言不好意思了,尴尬哭穷:【你也知道,我最近钱都投鬼片里去了,还没能回收成本,龙套的饭盒都快发不起了,实在是穷啊。】
元沛:“不说你了,现在方方正好需要你。他最近对拍鬼片非常感兴趣,钱的事情不说,你赶紧把你们那边的事弄好,回来帮我们拉个剧组。到时候方方要参与,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不要多问,照单全收知道不?”
褚韩:【行,你们出钱是老板,三天后我就搞定这边去找你们!】
得到褚韩的准确时间,元沛立刻满意地挂掉电话,决定明天和方善水汇报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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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经义很快在道协里解了毒降,之后就立刻赶回了丹阳派。
束经义将师父余成周失踪的事情,汇报给了师门长辈,没多久,他就收到了丹阳派掌门咎同尘的接见。
关于地下宫、脱困的龙蛇和龙蛇消失时的笛声,这些丹阳派的人也都从玄门那边接到了消息,不过束经义回来后说起余成周失踪的事,掌门咎同尘又细问了关于方善水的情况。
咎同尘:“你说成周失踪之前,遇到过那青越观方元清的徒弟?他多大年纪、修为如何,以及,他在地下宫是如何出手对付蛇妖的?你详细告诉我。”
束经义如实汇报。
见掌门似乎怀疑起了方善水,有了先入为主观念的束经义,不禁帮方善水说话,道:“掌门,那位师弟本性不坏,而且当时我们都在,以他的修为,不可能不动声色地就对师父下手,还没有任何人发现。”
咎同尘摇摇头:“你不了解邪派的手段,他们有些术法最是让人防不胜防。当然我也不是认定就是他做的,只是人没找到之前,他是一个重要的怀疑对象。”
束经义辩驳不过,只得认可了掌门的话。
咎同尘:“这样,你和你师弟一起,从失踪的地方开始寻找成周,我另外派人联系下道门同门,问问是否有人知道你师父的下落。”
束经义领命告退,很快离开了门派踏上去秦岭的路。
咎同尘沉吟片刻,去了后山。
当年方元清打上山门捣乱的时候,正逢咎同尘师叔祖闭死关,数年后师叔祖出关,达到阴神境界,此事早已时过境迁,念在方元清悔改,也将抢走的传承奉回,师叔祖也不好揪着不放,再去翻陈年旧账,和一个小辈计较。
咎同尘在一个山洞外:“宓空师叔祖,同尘有事禀报。”
咎同尘的声音在山间回荡,见无人回应,他连喊了三遍,不一会,有一只鸟儿摆翅飞来,扑棱棱地落在咎同尘身边的树枝上,对着咎同尘发出“嘁嘁~”的鸟叫声。
鸟的爪子上,抓着一枚红红的山果,见咎同尘看了过来,它把果子用喙掀住,抛给了咎同尘。
咎同尘接住山果,行礼道:“多谢师叔祖。”
鸟儿看着咎同尘的眼神,仿佛一个人一般,它爪子在树枝上挪了挪,扭头用喙梳理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