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繁花-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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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迷惑。摒弃物欲诱惑,保持安定知足的生活。
经文解释的一般,但讲经的道士声音很好听,有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林一平的内心是崩溃的,还圣人追求简朴宁静的生活呢!老娘现在连人都不是了啊。林一平很想对天比中指,大声地叫喊几句,可一想自己发声就是幼狐的吱吱,跟耗子似的,只能在小道士的胸口安静地呆着,听着那讲经的道士絮絮念叨,不管讲的怎样,声音好听啊!好听的能让人耳朵怀孕的。想起这话,林一平认为用这句来形容讲经的声音,再贴切不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休息三天,可回来发现不会打字了。果然还是劳作命,得拳不离手曲不离口地练习。就先这么些了,明天继续。
可能开始是每天一章,周一回去工作的不在状态,希望亲们能理解。
——
谢谢亲们看文,谢谢追文的亲们。
☆、白狐独立成文
晚课后,白云真人去太乙宫后面观主的院子。
观主的院子和前面弟子的院子都是一样的木质结构,甚至因为跟随的人少,还更简单更小一点。
在静室门前的小道童见了白云道长,稽首施礼道:“真人,请。观主在等真人。”
白云道长笑笑回礼,自去静室。
“师尊,唤弟子可是有事?”白云恭谨地对观主行礼。
观主须发皆白,端肃地跪在案几一侧,案几上摆着一卦。
观主伸手示意白云跪在案几另一侧,“白云,这是为师酉正卜卦所得。”
白云谦恭跪下,探头仔细去看,观主修道不知多少岁月,听说最初跟随观主的人都已经离世很多年了,而他跟随观主也快一甲子了。在易经占卜方面,观主有着极深的造诣。
“师尊,这是异卦相叠的天雷无妄啊。”
“是啊。无妄卦,乃下下卦。无妄:元、亨、利、贞,其匪正有眚,不利有攸往。”观主沉吟一会儿,继续说:“自从你选了青山做你的真传弟子,为师就想为你们二人好好卜一次。”
白云直身致谢,“谢师尊爱护。”
观主每次欲占卜必先沐浴斋戒三日,若是要好好占卜一次,必是沐浴斋戒九日了。
“师尊,青山虽十二岁,入观中已经有十年。弟子观其日常为人中正、怜悯弱小、处事谨慎,是以选其欲传授药草所得。至于道法,怕弟子也没参透精髓。”
“白云,为师也是看得青山的秉性,虽中正却含耿直。刚自外来,而为主於内。”观主叹气,“白云,你看这卦像,倒让人不知该如何引导青山了。这太乙观以后是要由你交给他,耿直中介可为大事,却难在道法上精进。平和、温顿……”
“师尊,我师徒二人选了三十年,方选中青山一人的秉性。若其道法无精进与师尊,能延绵太乙观传承,日后不枉祖师一番心血,自有后来者发扬光大祖师道法。得这无妄卦,恰合青山心性之纯正,大亨以正,天之命也。无妄必有获,必可致福。”
“为师担忧的是,若其转了心性,则天命不佑。”
师徒二人就卦象商议一番,定下对青山心性之策。
而伴随青山生生世世的则都是这无妄卦的“刚自外来,而为主于内。大亨以正,天之命也。其匪正有眚,不利有攸往。”而跟随着青山一卦上下颠簸的天下人,得利于青山,也未念青山的恩德,唯独谤者绵延了千年之久,也不得止。
青山捧着胸口的白狐出了晚课的大殿,与白云道长一礼作别,回了自己的房间。屋内空荡,一榻一几,几个蒲团,内室是用麻布帘子隔开。青山找出一件穿小的旧袍,洗的发白的麻布,柔暖地给白狐围在了一个蒲团上。
“你乖乖不要动啊。我去去就来。”
林一平被禁锢在白狐的体内,反复揣摩,找不出头绪。《聊斋》是看得最少的一本书,还是童年的时候偶尔翻了一遍,后来看电影《画皮》,吓得很长时间里,做梦都是那个鬼在画那张皮,而后看过白话版《红玉》……林一平打住,对《红玉》也没说什么吧?事情太久远,想不起来了,也不敢再往下想了。
林一平强迫自己不去想为何到了小白狐体内,迎着皎洁的月光,慢慢呼吸,缓缓地念着牢记在心的经文。
……
月色晦暗,白狐凝固在月色里,迎着月光浅慢地呼吸,看起来是在吞噬月光。
青山再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幅暗月白狐修炼图。
青山静静地看着,也不去打扰白狐,林一平自是不屑理会小道士。一人一狐,在月色里就这样一站一卧,直到残月东坠。
青山抱着白狐沉沉睡去。白天在山里奔跑了一天,对半大的孩子来说,真是累到了。林一平却觉得刚刚那一起的吐纳,身体多了不少力气,也不理小道士禁锢的手臂,兀自继续吐纳,体会体内缓缓流转的如针尖般细弱的气息。
旭日东升,晨光甫显,青山就起来收拾自己的房间,洗漱后小心地把小白狐揣在胸前,带着去参加早课、然后喂她喝粟米粥;再把白狐放在案几上,对着白狐朗读、背诵白云真人交代的经文,而林一平则偶尔看一眼小道士。更多的时候,眯着眼睡觉,不管小道士念叨的什么,都当成催眠曲来听。
晚课还是昨天讲经的道士讲《道德经》,林一平在小道士的胸口探出头,合目细细享受那道士比拟天籁的声音。“夫佳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君子居则贵左,用兵则贵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为上,胜而不美,而美之者,是乐杀人。夫乐杀人者,则不可得志于天下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将军居左,上将军居右。言以丧礼处之。杀人之众,以悲哀莅之,战胜以丧礼处之。”
待《道德经》这一段讲解完,林一平深有感触地赞叹,这个该做帝王的必修课才好。凡是喜欢杀人的人,就不可能得志于天下长久。若天下执掌兵事的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当可减少点儿好战的帝王吧?
若引申一点儿呢——喜欢做的事儿,不管不顾地按欢喜的心情去做,又会如何?怕是也不能长久了。
林一平在道观过了十天。这十天里,她听了《道德经》的大部分,已经能纯熟地运行体内的气息,可以从小道士的怀里跳下来,自己在屋子里跑来跑去。每当她在屋子里活动的时候,青山就跟在一边笑,嘴里念叨“阿夕,阿夕,跑慢一点儿。”
林夕是小道士青山给取的名字,意思是夕阳西下的时候,他在林子边得到了小白狐。白云道长笑,“还是阿夕比林夕叫起来亲昵顺口些。”
于是小白狐现在的大名是林夕,阿夕是白云道长和青山道士私下的称呼。至于要阿夕跑慢一点,是小白狐第一次下地跑了没二步,就一头跄倒。可见之前猎户所说,怕养不活了,被狐狸爹娘抛弃是真的了。
第十天晚课后,观主派了小道士请白云师徒带林夕过去。青山抱着阿夕进了观主的静室,就见静室里坐了一个冠冕峨带、宽袍长袖的须发皆白的男子。观主已经很多年不见外来访客。连白云也好奇来的是什么人,竟然叫他们师徒来见。
师徒二人给观主见礼,又给客人施礼,然后在下手跪坐。
那人仔细打量了林夕,然后对观主施礼:“这正是某家晚辈,劳太乙观护持、照顾了。”
观主捻须一笑,“护持、照顾贵晚辈的都是青山。”
那长者直身对青山施礼,青山懵懂间赶紧回避还礼。那长者说:“青山道长,可否将某家晚辈交我带回去?”
观主看着呆愣的白云、青山师徒,解释说:“胡先生说林夕是他的晚辈,特意过来接她的,青山将林夕交胡先生带回去吧。”
“可林夕是白狐,胡先生是人啊?”青山隔了好久才迸了这么一句。
那胡先生也不以青山的话为恼,轻轻一晃,观主的对面坐着一个如人高的白狐,七八条白尾巴甩了一甩,俄而又恢复了胡先生的冠冕峨带、宽袍长袖、须发皆白的模样。
“某在太乙山修炼已久,才发现某家这出生未已半月的晚辈,已经开了神志,故来接她回族。青山道长若是喜欢某家孩儿,可再送道长一个陪你玩耍。”
青山摇头,他不是喜欢狐狸,他只是喜欢阿夕,喜欢阿夕什么也不用说,眼睛就把千言万语都说出来了。
青山把小白狐捧到眼前,轻声问:“阿夕,你要和你家长辈回去吗?”
林一平看看胡先生,胡先生又摆出了他的八条狐尾,长长的、白白的、蓬松的狐尾,在空中缓缓晃动着。
“林夕,你开了神志,就跟某回去修炼吧。以后有所成,自有和青山见面的日子。”
小白狐的尾巴蹭着青山的脸颊,眼睛看着青山,一人一狐对视良久,胡先生伸手从青山手心捧过林夕。对青山说:“青山,你护持林夕十日,待林夕修炼有成,陪你十年。”又对观主、白云道谢,抱着林夕,化作一股白烟,在观主的房间里消失了。
留下白云和青山师徒面面相觑,半晌儿,青山弱弱地问观主:“师祖,我以后还能见到阿夕吗?”
“能。胡先生说能就是能的。”观主好言劝慰青山一阵,才让白云带着徒弟回去了。
隔了几日,观主召白云道长过去说话:“我大限将至,这太乙观就交给你了。青山得了胡先生的人情,百年内太乙观都不虞有失。你们要好好发扬光大祖师道义。”一番叮嘱白云道长,交托了太乙观后事不提。
……
明道二年,王益因父王用之辞世,从韶州离职回临川奔丧守孝。随行的家眷中就有年仅13岁的獾郎——转世的青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