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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彼岸繁花-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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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夫人揽着黛玉的肩膀,给她拭泪“好孩子,我们都知道你的孝心,治丧本就是磨人的,你万不能再哭了。”
  张家表嫂们也跟着劝,黛玉才慢慢地止住了泪。
  吴新登家的进来问晚饭的事儿,黛玉和程夫人张家表嫂告罪,坐回去理事。只管按着凤姐和贾琏的手则办,然后又吩咐小厮告诉吴管家,去把西面预定的酒宴都取消了,好好和人家说,要退双倍的定金。若有为难不想退的,可以在出殡以后,免费送预定的酒席。明日开始,男客祭拜之后都领去西院的各个院子,把府里和西院之间的大门打开。又吩咐人找了来旺家里的来。“旺儿嫂子,从今儿晚,你管着巡夜的事务可就要加倍小心了。内外院之间的门一定要管好了。”
  旺儿家的赶紧应了,带着人自去督促各处看门的婆子。
  辛夷从后面过来,对着几人先施礼,然后说:“我家二奶奶听说亲家太太和舅奶奶们到了,直说帮手来了,一颗心总算是落底了。二奶奶打发辛夷来,请亲家太太和舅奶奶们,去二奶奶那儿用饭歇息。”
  几人略说几句,就和黛玉一起跟着辛夷去凤姐的院子。
  凤姐站在二进的院门口迎众人,几人见凤姐满身缟素,气色不佳,都为凤姐担心。凤姐请了众人入座,略带愧意地说,“原本早上那顿,还好好的,中午看见吃的就不成。这晚饭,还是让表妹陪着用,我去西间略躲躲,一会儿回来陪婶娘和表嫂、弟妹。”
  程夫人等都是生育过的,自然理解凤姐,遂几人摆手让凤姐躲自在,由着黛玉陪着一起用了素餐。
  一时饭毕,凤姐过来和几人慢慢喝茶,说着来祭拜的女眷接待安排。最后议定,宗室内眷由张旵妻子接待,看在皇后娘娘的面子上不会有人找事;三品以上的官员家眷由程夫人接待,程荫眼看着要接了吏部尚书了,也不会有人闲得这时候来得罪程夫人;翰林院及六部官员的内眷,就由张家大表嫂、二表嫂出面;而贾家的宗亲,还是由凤姐自己陪客的好。府里的诸般事务,都托付给黛玉在花厅主事,又让莹姐和黛玉轮流去灵前答礼来祭拜的女眷。
  一时商议妥当,又把接待的院子分配了。凤姐就把自己的几个得力丫鬟,分到个人处,帮着里外管事。对几人再三地道谢,方送了人回去,约了明日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  暗搓搓的小心思,贾琏醒过来,真的想给换个灵魂,呵呵
昨天被这二段伤着了,禁不住想恶搞一番。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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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128

  128
  贾琏在程荫和张钰到了以后,由二人帮着,将贾赦入殓。
  虽然张钰早料到贾赦将走到他的前面,但面对时,还是老泪纵横、悲痛欲绝。拍着贾赦的棺木,捶胸顿足,痛哭失声。“妹夫,妹夫啊,你怎么就舍得抛下儿女,舍得抛下我们这些人啊?!” 
  程荫站在张钰的身侧,扶着棺木,看着棺里微笑的贾赦,泪落千行,“恩侯,恩侯,昨夜还说今晚再来看你呢,恩侯,你怎么就如此撒手了?”
  二人不管不顾哭得悲痛,贾琏更是跪在一边嚎啕得如摧心剖肝一般。张昭张旭的儿子都已经成人,见张钰如此痛哭,赶紧上前将张钰扶开,张沐嘴里劝着:“叔祖,你可不能哭伤了自己,快收了悲声,莫让姑祖父不得安息。”
  张旭的长子张准也来劝:“祖父,祖父,且收悲声,莫哭伤了身体。”
  张旵三年前殿试后,没像张昭、张旭那样进翰林院,而是被派到吏部观政。程荫来荣国侯府,就带了张旵一起。他见二叔张钰那儿,已经有他的大侄子、二侄子去劝,就和程荫的长子程岳一起上前,架开了程荫好生地劝慰了一番。
  剩下的程泰,去劝贾琏,不仅没劝动贾琏,还被贾琏带得哭起来。虽他和贾赦接触不多,每次见面,贾赦都是把他当自己晚辈看待,毫不掩饰对自己的喜爱。从第一次给他的见面礼,那块朱砂红的寿山石印章,就看出是精心准备的礼物。那盘踞的猛虎,通透的青底,他常常拿在手里把玩,润泽的石质,已渐渐形成了玉冻。去年他得了秀才,贾赦更是比自己的父亲都激动,不仅为他在西院准备了庆贺的酒宴,还把外甥女许配给他。他见过那叫黛玉的女孩子,芳姿仙容,美得不像是人间女孩儿。当父亲告诉他这门婚事,他简直是眩晕的、兴奋的、不知道是不是天上掉馅饼了。
  而后来父母亲说起要过继儿子给林家,程泰是连连点头,姓林无妨,无须次子,长子都可,反正怎么都是他的儿子。只要想到黛玉,程泰就觉得把自己所有的、都捧到黛玉跟前也不为过。妹妹每次见了黛玉,都要和他念叨几句。为了多听妹妹说几句,程泰在家里是处处讨好妹妹,时常买些小东西,一式二份的,就盼着妹妹能明白自己的心意,能送了给黛玉。
  昨晚程泰和父母亲过来,回府的时候,父亲说他的婚事要等贾家出孝以后了。又告诫他好好学习,他已逝的岳丈可是江南的少年解元,又是探花郎。做夫婿的要差岳父太多,被放到一起比的时候未免要太丢人了。他暗自下了决心,三年,他专心读书,考不了解元,中举还是可以的。只是心疼那单薄的女孩子,父母双亡,寄人篱下,就是舅舅、表哥、表嫂待她再好,哪里会比得过他——他将来定要将她捧在手心的。
  程岳回头看自己的弟弟陪着贾琏再哭,看那哭的伤心劲,估计是死了亲爹也就是如此了。暗啐自己一句,再看看自己的亲爹,哭的比弟弟还悲伤,忍不住叹气,“父亲,多少大事还要你给琏二哥哥拿主意呢,你可不能再哭了。”反复劝说着亲爹止住悲声,又去提溜亲弟,“二弟啊,是要你劝劝琏二哥哥的,你怎么自己还哭的更凶了。”
  程岳的一句话就止了程泰的哭泣,哥俩开始一起劝贾琏,“琏二哥哥,这里外多少事儿都等你的主意呢。”
  三劝二劝的,把贾琏劝了起来,这些人团团围坐到待客的侧厅,商议起丧事的操办来。
  贾琏就把早准备好的丧事操作手则,拿给舅舅和程荫看,二人仔细看了,见贾琏做事如此有章程,都感到欣慰。
  贾琏看着程岳,还有张家的二个表侄张沐张准,说道:“二舅舅,程叔父,下月就是会试,依琏二看,岳兄弟和沐侄儿、准侄儿,就不必再过来了。”
  张钰和程荫思量一下,就点头允了,然后说起对吊唁的客人接待,程荫说,“有我和张兄,那些朝里的老家伙就由我们来了。宗室、勋贵还是让史家兄弟出面,至于其他人就由张家三兄弟负责。贾家族人由贾琏贾芸了。”
  众人商议得当,用了素餐,又陪着贾琏说会儿话,张家的张昭、张旭到了,贾琏出去做孝子答礼,然后引了二位表兄到张钰和程荫的休息处。二人听了安排连连赞许,又问了史家兄弟那处可落实了?程荫说到,“无妨,今晚他二人定会来的。”
  贾芸过来请张昭张旭用晚饭,张钰摆手让二人过去。贾琏看天色已晚,就说:“二舅舅是回府还是在这里歇了?”
  张钰说:“繁森,你先回去歇息了吧。明天你还要去吏部看看。我无差事,就在这里等等史家兄弟,然后就歇在这里了。”
  程荫想想也是的,贾琏就让小厮传话给程夫人,夫妻二人带着长子程岳回家,把次子留在侯府,陪贾琏守夜。
  贾琏送走程氏夫妻,又把张沐张准撵过去,陪着张家表嫂回府。前面报史家兄弟过府吊唁,贾琏去出去,陪着史侯二兄弟又一顿哭。然后引了史侯兄弟到侧厅见张钰。
  张钰和二人说了明日接待吊唁客人的安排,二人连连称道,在妥帖不过了,已请好了假,明日可早早过来。张钰看宵禁快到了,也不留他们,只说明日再见。
  贾琏送了史家兄弟出门,回来就安排张家几人早些歇息。又让贾琮回自己的院子去睡,“琮弟,二哥知道你的心思,这不是一夜二夜的事儿,你熬倒了更添哥哥的麻烦。明日早早起来帮哥哥就是了。”又同样的一番话,打发了程泰和贾琮一起去休息了。
  贾琏自己去灵堂守夜,到了灵堂吓了一跳,见贾政跪在贾赦的灵前呜呜咽咽,不知在述说什么。贾琏拧眉,问值守灵堂的人,“二老爷来了怎么不禀报?”
  值守的人吓得磕磕巴巴地说:“二老爷来了就不让禀报给二爷的,说是想和自己的哥哥好好再说几句话。”
  贾琏一听,这也是情理中的事情。摆手让值夜的下去,自己悄悄跪倒了孝子的位置。
  夜深了,也越发地静。静谧的夜里,贾政的声音,慢慢在贾琏的耳边,越来越清晰了。
  “大哥啊,大哥,是做弟弟的不好,是弟弟这些年只顾着奉承母亲,只顾着要在朝廷谋权位,让大哥生受了委屈。从老千岁出事,弟弟也是日夜担心,能不招人眼,弟弟也不想出头招人眼啊。可贾家也不能没一点儿人在朝堂。真的要是一代没人,不出三代,贾家就是做一般富户也不成了啊。”
  贾政絮絮叨叨说着和王家的事儿,说起兄弟二人小时候,自己是那么地盼望入宫陪读的大哥回家,看着大哥成为京城年青一代的文武双全的骄骄领头者,自己是多么、多么地羡慕大哥,多么地以大哥为骄傲……
  贾政慢慢说道贾赦的亲事,说道张家,说道王氏才该是大哥娶的,说道父亲对二人的安排……
  贾琏悄悄起身,离开灵堂,把所有的人都赶的远远的,独留贾政一人对着贾赦的棺木哭诉。
  贾芸悄悄走过来,“二叔,才二婶过来看你。”
  “这么晚,她双身子怎么能来这里!人呢?”
  “侄儿没敢让二婶到灵堂附近,二婶在隔壁院子里呢。”
  贾琏叹息一声,吩咐贾芸照看灵堂,莫让人靠近,也看着贾政别出事儿了。自己去看看凤姐,唉,凤姐是不放心自己啊!也幸好前些日子,凤姐拉着自己,把那治理丧事的手则弄出来,不然今天还不定是怎么乱呢。想想自己那几天的不愿意,今日得舅舅、程叔叔夸赞,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也怪不得父亲要自己多听听凤丫头的意思了。
  贾琏进了院,见好几个婆子丫鬟围着凤姐,屋里燃了几个火盆,凤姐又捧着手炉,知道凤姐不会亏待自己,还忍不住说:“你看你,这么晚了,跑过来做什么?有个磕磕碰碰的怎办好。你好好在后面养着,父亲也能安心不是。”说道后来,贾琏禁不住哽咽起来。
  凤姐上前握住贾琏的手,“二爷,我就是来看看你。给你送点素面做宵夜。不看你一眼,我也是睡不安稳的。”
  随凤姐过来的丫鬟摆了食盒,贾琏洗洗手,狼吐虎咽地把一碗面倒了进去。
  “二爷,你慢点吃。”凤姐怜惜地劝贾琏,又给贾琏送过去一杯白水。
  “凤儿,我怕慢一点点吃,就吃不下去了。”
  凤姐怜惜地拍拍贾琏的手,“二爷,我懂。所以你要保重身体。”
  “凤儿放心。”
  夫妻俩相互关心着,又说起明日的吊唁客人安排,贾琏看已经过了二更,就把凤姐送到二门,叮嘱了凤姐和随行的丫鬟、婆子,目送凤姐回了后院。
作者有话要说:  写着写着,发现快不起来。有点抓狂——果然是环境、人物性格定了,后面的事不由写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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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129

  129
  贾琏就那么站在寒夜里的灵堂外,看着贾政在贾赦的灵前,哭哭说说,说说再哭哭地跪了大半夜,最后晕了过去。
  贾琏招呼值夜的,把贾政抬到灵堂的侧院的屋子里,几个人又捏又掐的把贾政弄醒了,给贾政灌了碗参汤。贾琏吩咐人多放几个碳盆,又留了二个小厮守着。自己回到灵堂,给父亲上了三炷香,跪在灵前,百感交集,不知和父亲说什么好。原来自己濡沫多年的二老爷,竟是羡慕了父亲一辈子。要是父亲还没有离开,有灵听到二老爷半宿的肺腑之言,当会欢笑的吧。
  贾琏孤零零在灵前跪着,想着从前在荣国府的日子,想着这些年经过的事儿,见过的人,不知不觉地天就快亮了。
  贾琮和程泰过来,换贾琏去休息一会儿。贾琏已是疲惫不堪,吩咐二人几句,就自去休息。
  贾芸也在天亮的时候,为贾政请了高供奉过来。高供奉给贾政把了脉,开了一幅去风寒的方子。贾政说什么也不肯在侯府多留,贾芸只好随他心意,将贾政送上在侯府门外等了一夜的马车。看贾政一行人,在早春凛冽的晨风里、在寂寂无人的街道,默默地离开了荣国侯府。
  贾政回到荣国侯府,才下马车,就晃悠悠的差点栽倒,吓得跟随贾政去了侯府的人,赶紧把贾政架回到书房。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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