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繁花-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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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宝钗,想到宝钗那细腻的莹白,自己是再不得一摸,宝玉开始为自己垂泪,就是娶宝姐姐也比娶湘云好。
琥珀看宝玉开始哭,就不得不去哄,“宝玉,你莫哭了,小心一会儿老爷回来问你书。”
宝玉听了琥珀的话,赶紧收拾了心神背书,老爷今天要是考校他背书背不出,估计就不止是打手板了。
鸳鸯进了宝玉的院子,先去看袭人、麝月,自从老嬷嬷给一院子的丫头验看,袭人就知道自己得不了好了,就是有老太太的话,太太也有那意思,毕竟没过了明路。见鸳鸯来看她,拉着鸳鸯的手,哭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鸳鸯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唉”,鸳鸯叹气,把怀里的荷包给袭人,“你收好了,或许能有派用场的时候。”
“鸳鸯,要是我不得活了,你打发茗烟去我家,告诉我妈和我哥吧。本来过年的时候,我妈和我哥要接了我出去的。是我自己舍不得宝玉。”
麝月一向是跟着袭人,见袭人如此,只吓得默默流泪。见鸳鸯要走了,抓住鸳鸯的裙子说:“鸳鸯姐姐,你和宝玉说,让他求求老太太吧,我不想不想被赶出去了。”
鸳鸯看着哭的不像的麝月,傻子,哪里是仅仅赶出去啊。那小爷遇到事儿,除了哭还是哭,可就是如此,府里也就只余这么个了。鸳鸯点头,算是答应了麝月,才脱得身出去。
晴雯咬牙躲在屋角,不用看都知道,这一院子的丫鬟都恨得她什么似的。可笑这些人,平日里兜揽宝玉,生怕自己落在人后,现在怕起来了,哼!早知道有今日,何必当初啊。
鸳鸯看着晴雯这祸头子,自己就不该和老太太提她,留着给太太收拾了才好。原本以为老太太会厌了赖嬷嬷,对挑事的晴雯也会一起厌弃了,没想到老太太还念着赖嬷嬷。以后是再不能在老太太跟前提了。
“晴雯,老太太要回荣庆堂那里,以后专做针线。”
晴雯听了不以为意,在哪里不是做针线,自己在宝玉这屋子里,看那些狐媚子争着倒茶更衣的还膈应呢。
“晴雯,你赶紧收拾了,去老太太的院子里。不然一会儿太太回来,你当惹出这么大的事儿,太太会放过你呀。还不赶紧去收拾了。”鸳鸯压低声音,在晴雯耳边说。
晴雯听鸳鸯这么说,心里咯噔一下,匆匆回了自己的屋子,把自己的东西胡乱一卷,喊二个小丫头帮着,抱去了贾母的院子。
作者有话要说: 嘴贱气急的人,遇到了有多远,躲多远吧。免遭池鱼之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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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106
106
在王夫人从史侯府被抬回来不久,太医再度上门问诊后,贾府的人,都三禁其口,默默地观望着主院的动静。
傍晚的时分,王夫人在彩云彩霞的扶持下,去了贾母的院子,一众伺候的丫鬟都被撵了出去。然后在过了晚饭点,提心吊胆等了一天的怡红院诸人,迎来了王夫人的宣判。袭人、麝月挨了三十板子,被牙婆带了出去,怡红院其他的大丫头们,甚至平时手脚不怎么干净的小丫头,都从怡红院拉了出去。
鸳鸯代表贾母进驻怡红院,替代袭人的位置,成为怡红院的第一号人物,只不过早走晚归;彩云代表王夫人进驻怡红院,成为怡红院的全天候管理者。
第二天,王夫人宣布闭门养病,家务事交代给长媳李纨暂时操持。
虽然李纨多少有老好人的做派,不肯出头规矩府里众人,但由于怡红院这一批被罚的丫头,哪怕平日里再如何的副小姐的样子,也打的打,卖的卖,震慑了一干人等。尤其是怡红院,尽管王夫人闭门不出,但因为有鸳鸯、彩云在,一时间,怡红院的丫头、婆子,日日如在贾母和王夫人的眼皮下,个个提起精神头,再不敢浑水摸鱼,打牌喝酒,也不敢嬉闹吵嘴,争分吃醋。
宝玉天天沉着脸,再不见一丝笑容。每天早晨由鸳鸯、彩云伺候了洗簌等,鸳鸯陪着去贾母那里用早饭,然后去贾政那里背书。傍晚的时候,去贾母院子里吃晚饭,再由鸳鸯陪着去王夫人的院子里问安,然后跟鸳鸯回怡红院。
大半个月的功夫,宝玉就失去神彩,如脱了水的小白菜,蔫了下去。
贾母心疼,想说什么却没说,待宝玉去书房读书了,拉着鸳鸯的手落泪,“鸳鸯,鸳鸯,你说我活这么久有什么好,老了,老了,被欺上门来。”
鸳鸯只能安慰贾母:“老太太莫伤心,等宝玉读好书,考了状元就好了。”
贾母再不愿意说话,也不耐烦召探春、迎春陪着了,宝钗过来几次,都被鸳鸯以老太太乏了、休息等摈弃门外,渐渐就不再过来。
薛姨妈带了宝钗去王夫人的院子,探视生病的王夫人。每次不是彩霞,就是金钏出来说,王夫人才喝了药在休息,就是王夫人睡了还没起。连着数日,薛姨妈就对宝钗说:“我的儿,你说这里是不是有什么古怪啊?”
宝钗揣度和那晚怡红院的吵闹有关。实在是怡红院的丫鬟经常也会吵闹一些,但像那晚似的,却从来没有过。每遇到怡红院或贾府其它地方有什么事情,宝钗都约束蘅芜苑的丫鬟、婆子,不准凑近,免得沾染了麻烦。所以对于这次贾府的诡异气氛,宝钗猜想不像往日般,很快全府的人就都知道了,必然是贾母、王夫人下了禁口令,而且是非同一般的禁口。
“妈,估计是遇到什么事儿了。有一晚,怡红院吵闹的厉害,第二天湘云就被她叔婶接回去了,宝玉的丫鬟也都被换。估计是和宝玉、湘云有关,怡红院的丫鬟也牵涉了不少,不然怎么换了这么多。我们只当不知道好了。”
“那丫鬟换不换的咱们不理会,就是那史家姑娘被接回去也正常啊,这都在贾府住了有二个多月了吧。”
宝钗点头称是。
“上个月你姨妈就说要给你和宝玉的婚事定下来,等和娘娘说说就可以了,可这进宫回来就生病。”
薛姨妈说着,见宝钗要走,忙拉住宝钗说:“我的儿,别的姑娘听了婚事要回避,你可不是那糊涂人儿,妈也只能和你商量这事。这没得了你姨妈的确信,还又不能见到人,心里就是不落底。你说,是不是娘娘哪里有什么啊?”
“应该不会是娘娘。若是娘娘有什么了,府里不会沉得住气的。妈也别心急,姨妈这也病了有大半个月了,再什么沉重的病,也拖不了多久,还是会让妈见见姨妈的。再等些日子吧。”
薛姨妈听了宝钗这泛泛的安慰话,虽一直相信女儿的执重,还是不放心。可寄居在贾府,倘使哥哥在京城,找贾政说说还好,不然硬去老太太那里问,就怕伤了情面,反而不好在贾府借住了。
薛姨妈想了又想,“我的儿,我只怕你的婚事有变故罢了。最近你可见到宝玉了?”
宝钗摇头,“宝玉最近这一个月,是日日去前院读书,晚上回怡红院也晚。况且换了彩云、鸳鸯,晚了我也不好过去。”
“我的儿,晚上不好过去,白天去啊。随便指一事,白天去问问彩云,那是你姨妈的心腹,定会问出些什么的。”
“妈,贾府把事情守的这么严实,可是以往不曾有的。要是问出来什么,是不该我们知道的,岂不是尴尬。”
“我的傻姑娘,事关你姨妈,你只问你姨妈好不好就是了。”
宝钗无奈,点头应允。
第二日,宝钗带着莺儿去怡红院,见院子里静悄悄的,守门的婆子也没聊天,见宝钗进来,就恭敬读行礼问安。彩云听了小丫头的禀报,赶紧从屋子里出来迎宝钗。
宝钗稳当当坐着,等彩云指使小丫头上了茶,宝钗给莹儿使个眼色,莺儿就拖了小丫头出去。
彩云看宝钗的笑吟吟地看自己,知道是躲不过的,就靠近宝钗的耳边,悄声说:“宝姑娘,这,还是莫问的好,这些日子,我在怡红院里,也没见到太太。”
“袭人哪儿去了?”
彩玉一脸难过,“打了板子,牙婆领走了。”
宝钗震惊地看着彩云,彩云沉重地点头。宝钗就为袭人叹息,这打了板子,再交给牙婆的,可能有什么好处去?本不想问的事儿,现在反而想问个明白了。
“那晚在为什么吵?”
彩云叹息,“晴雯那个祸胎,无事生非,掐尖要强的,引得这院子吵成一团,惊到了太太来看,就都关起来了。”
彩云不想说,宝钗就定定地看她,也不说话。彩云是知道王夫人要给宝玉定了宝钗的,而老太太和贾政都同意了,就是宫里的娘娘,那天太太回来念叨娘娘也同意了,自己还陪太太张喽着准备订亲的礼单呢。这要不说的话,以后要在宝钗手底下过活;这要是说了,老太太又下了封口令。
彩云犹豫多久,宝钗就等了她多久,也不催她,就笑吟吟地看着她。
彩云贴着宝钗的裙角跪下来,“老太太说了,那事,但有敢议论的、敢往外说的,打死勿论,家里男人卖去煤山盐场,女人送去北边的军营,不论老幼。”
“噢?你往外说了吗?”
彩云一愣,旋即快速地对宝钗说:“太太见宝玉不在怡红院,就去潇湘馆找宝玉。听到史姑娘的话,让宝玉去吃袭人的胭脂。太太就说了几句,无非是大家子,勾着爷们调笑,勾栏院的姑娘也不如她的手段。然后第二日早,史姑娘的婶娘们来接的时候,丫鬟报她投缳了。”
“噢,湘云投缳?怕是不好意思吧。”宝钗不温不火地说。”
“没多久,史姑娘的叔叔都到了,不知道在老太太屋里发生了何事。后来老爷和太太就去史侯府赔礼。回来的时候,太太是抬回来。然后我和鸳鸯被派到宝玉这里。”
宝钗拉彩云起来,“今儿我啥也没听到,就过来问问宝玉怎么都不见人影了。”
彩云点头,给宝钗换茶。
宝钗又听彩云说了一些鸳鸯每天送宝玉去贾母院子吃饭,然后白天伺候贾母,晚上再接了宝玉回怡红院,点点头。
“宝玉,倒是知道用功读书了。”
“老爷看得紧呢。日日查问功课的。还说要给宝玉请先生的。”
宝钗点点头,也不再多留,带了莺儿离了怡红院。
忠靖候和今上求了几盒舒痕胶,湘云的婶娘派了自己得力的婆子,日夜在湘云院子里守着湘云。直守了快一个月,湘云脸上的划伤,留下了淡红的印子,太医说那红痕隔年转白,就不明显了。那几个伤得深的地方,还要慢慢养。又安慰忠靖侯,姑娘小,应是能长好的。史侯兄弟无法,只得让妯娌二人仔细照料湘云,最好不要留下什么明显瘢痕。又辗转请了一个有名的、规矩严厉的教引嬷嬷,到侯府仔细教导湘云。
史二太太对丈夫叹息:“府里都省着用钱呢,湘云这又是一笔大开销。唉。”
忠靖侯也叹气,再怎么折腾王氏,如今王子腾还在,也就那样了;又不能真的把贾母除族,这老姑太太坑起自家人来,真是不手软,也不知道祖父母是怎么养的女儿。估计贾家的老祖在地下,也该这么问祖父祖母吧!
作者有话要说: 养歪了女儿也不光坑亲家,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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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107
107
端午节前,贾政在府里见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贾政与这人原就不熟,但因投的帖子是翰林院编修,贾政还是按礼节命管家迎接。
进来的是叔侄二人,年长的看起来有过六十岁,或者更多,稍年轻的也过了四十岁,那年轻一些的,向贾政行了晚辈礼,那年长之人至于贾政做平辈的客人礼节相见。
贾政很是好奇,自己与翰林院素无交集,这翰林院编修张昭,到自己府上有何事呢?
那年长之人,见贾政满面疑惑,还客气地让座,吩咐上茶,就开口说道:“多年不见,贾府二公子可还认得出老朽?”
贾政见人称呼他二公子,就往前想,可怎么也想不起来认识此人。就拱拱手说道:“还请恕政眼拙了。”
“老朽乃原户部尚书、太子太傅府上的张二。”
贾政仔细端详此人,轮廓似乎是那个人,但实在难以从这张脸上,看出当初的名满京城的张家二公子的风采。那张家二公子当初是妥妥的邻居家的孩子,自己从小开蒙就被塾师举例要学习的人物。自己也真的立志,要踏着张二的脚步,在科举上留下殷实痕迹。可惜啊,岁月荏苒几十年,自己在科举上毫无建树,张家也离京多年,再见却是这番模样。
张二老爷指着身边的年轻人道:“这是我大哥的长子,今科榜眼,现翰林院编修。”然后不再和贾政寒暄,“我们叔侄前来,是要讨回我幼妹嫁妆。”
贾政还没有从对今科榜眼的膜拜中醒过神,就被张二老爷的话击懵。“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