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繁花-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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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尊夫人和令公子的不同,可不要煎错了药。”
贾政见一张方子是当归身、川芎、白芍、生地、黄连、陈皮、白术、茯神、酸枣仁、柏子仁、炙甘草,另一张方子是生耆、人参、当归身、川芎、茯神、贝母、麦冬、法夏、橘红、石菖蒲、乌梅、五味子,甘草。方子上标着使用的人。
贾政将宝玉的递给麝月,王夫人的递给彩霞,贾母的递给鸳鸯,吩咐道:“各自去煎药,不要混淆了。”对王太医是千恩万谢,亲自奉上了诊金,送出门去。
贾政出门送太医了,宝玉就由袭人扶着,跟王夫人给老太太请安,见老太太躺在炕上不能动,吃力地转头看他,就上炕跪在贾母跟前哭,鸳鸯拦住宝玉,“宝玉,可不能再刺激老太太。”
贾母伸出手,抓住宝玉的手,望着鸳鸯,鸳鸯知道老太太想问什么。就问道:“宝玉,袭人说叫不醒你,你是怎么了?”
宝玉吱吱唔唔,贾母握紧宝玉的手,宝玉看老太太又紧张了,就说道:“老祖宗放心,我就是今天累了,困的,不想起来。”
鸳鸯接着问:“你在琮哥儿那里没歇晌吗?”
“歇了,我没睡着。我就想着……想着……”
宝玉吞吞吐吐的,鸳鸯看贾母拽自己的手,没法子,就只好继续问,“宝玉,你想什么?”
“琮哥儿说将来要当将军,自己去见圣人;兰儿说将来要考探花,骑马游街,尚公主;环哥说他将来要学大老爷文武双全,娶太子太傅的孙女。老太太说我将来是有大造化的,我不知道自己的大造化是什么,就一直在想,想得就没睡着。回来就睡沉了。”
贾政送了王太医回来,正听到这番话,却也不好再说宝玉什么。见贾母已经从门板上,移到宝玉外间的大炕上躺好了,就上前对贾母说:“母亲,你可还好?”
贾母眨眨眼,说了一个清晰的“好”。
贾政放心了。经这么一遭,贾政对王夫人说:“刚才多亏了这鸳鸯,过后好好赏她。”
王夫人已经看过宝玉,心神安宁许多,点头说:“按老爷说的办。”
鸳鸯福身行礼,“当不得老爷太太赏,是奴婢该做的。”
王夫人就拉着鸳鸯的手,“好孩子,我知道你的,老太太这屋子里还就得有你的。”
王夫人搂了宝玉,心里满满是失而复得的喜悦,“我的儿,怎么好好说起这个考探花、做将军的事?”
宝玉不语,贾兰就替宝玉说:“太太,我们一起玩拼图,琮三叔说他就能再玩二天,就得起来练武背书。还说琏二叔每天都要练武背书。大祖父只给琏二叔二天休息,初一还起了大早伺候大祖父进宫见圣人。然后我们问琮三叔,等他大了是不是大祖父也带他进宫见圣人,他说他要当将军的,还说大祖父是太子伴读,太子太傅看大祖父文武双全,才把孙女嫁给大祖父的。”
贾兰咽了口水,继续说:“我们都知道将来要干什么,宝二叔不说话,谁也不知道他干什么啊。我们都睡觉了,不知道宝二叔和我们躺一起没睡着的。”
王夫人听了也不好说贾兰、贾环什么,看屋里立着的这许多人,心里升起不耐烦来,“姑娘们都回去吧。”
宝钗领头,黛玉、探春、惜春跟着行礼,退了出去。
复又对贾政说,“这里乱,老爷,您回院子吧。”
贾政看自己帮不上什么,就说:“辛苦夫人,夫人也多注意自己的身子。”告辞走了。
“珠儿媳妇,你带兰哥儿也回去,好好读书,以后考探花。”李纨张张嘴,看了一眼贾母,贾母也没什么表示,李纨就拉着贾兰行礼,告辞了。
“环哥儿,你也大了,有文武双全的好志向,老太太病了,你去抄金刚经给老太太祈福。”
贾环应声退出。
王夫人搂着宝玉,“我的儿,你还小呢,等长大了自然就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
宝玉想说贾琮、贾环、贾兰都比他小了几岁的,看躺着的老太太,到底把话咽了回去。
袭人端了宝玉的药上来,王夫人说:“宝玉,喝了药去里间睡觉,睡醒了老太太就好了。”
宝玉听话进里间了。
王夫人接了琥珀给老太太的药,“老太太,媳妇服伺您吃药,吃了药就好了。”
贾母捏着鸳鸯的手摇动,鸳鸯就说:“太太,老太太的意思是您不用在这里服伺,我们伺候老太太,您也回去吃药休息。”
贾母听了这话,即放松了表情,王夫人也不勉强,吩咐鸳鸯、琥珀照顾好老太太,去里间嘱咐袭人几句,看宝玉已经喝了药躺下了,老太太也喝完药,才给老太太行礼退出。
王夫人回自己的院子喝了安神汤,还是不能入睡,辗转反侧间就见张氏对她笑,口中唤着“弟妹”。大气的张氏笑得妩媚、婉转,怀里抱着的贾瑚只有几个月大,玉雪可爱。“二弟今日终于迎得弟妹进门,我这做大嫂的祝二弟和弟妹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和他并肩而立的贾赦是器宇轩昂,芝兰玉树般挺拔,含笑看着张氏,眼里都是满满的深情。
王夫人想起自己及笄前后,母亲对自己说的,父亲在和贾家议亲,四大家族彼此联络有亲多年。父亲已经选了荣国府的大公子,那贾赦以后起码有个侯爵爵位继承,况人长的好,又是太子伴读,文武兼修,两家就亲事已经通了口风,就待自己及笄了就可以谈亲事了。
哪想到呢,太子太傅通过圣上和贾代善提了亲事。听说了贾赦的亲事,自己的心在滴血,那是自己的啊,怎么张氏就可以仗势夺亲?自己关在屋里不想出门,母亲来劝,父亲来劝,最后还是不得不嫁到贾家,王家怎么能抢得过张家啊!
母亲劝说自己,那贾政幼而好学,有贾代善的依靠,将来会有出息的,未必就不是另一个太子太傅;嫡幼子的婚事,虽说委屈了自家的长女,不过母亲打听出来,贾母偏爱贾政,自己嫁过去不用操劳家事,好处却不会少,总比嫁去紫薇舍人家联姻的好。
然后自己就天天看张氏风光,看张氏管家,看她一言九诺,看她和贾赦情投意合,伉俪情深。终于给自己看到了圣人废太子,看到贾赦如寒风里的鹌鹑,看到贾代善惶惶不可终日的焦虑。那时候老太太怎么说的来:老爷说得想个法子,把大爷留家里,不能让大爷出去,再为太子、张家奔走了,不然这一大家子说不好就给拖累了……
能把贾赦拖在家里的只有张氏生病,以贾赦对张氏的情谊,张氏病重、病危就够。可张氏管家,她那院子和铁桶一样……
那又如何呢?
老太爷那天仗毙的人可真多呀!多少天了,那院子里还是血腥味冲人,晚上没人敢单独去那院子。
然后张氏怀着身子倒下去,然后是太傅自尽,张家离京。谁想到贾代善也倒了,再多几年,不,只要再多一年二年,贾代善看到太子无望翻身,就会把爵位传给贾政的。
都是老太太要自己做的,不是自己要做的,贾赦、张氏,你们的儿子,那帐该算到老太太头上,算到太子头上,算到太上头上去。
王夫人终于卸下重负,轻松入睡。
作者有话要说: 立场不同,谁就是对,谁就是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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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68
68
荣国府的这一番闹腾,贾珍得了消息的时候,正贾珍和尤氏在一起吃酒,俩人匆匆吃了饭,想着过去看看,就有消息递进来。贾珍和尤氏脱了要去见客的大衣裳,又端起酒杯。
尤氏道:“这西府是在闹腾什么啊?宝玉就是一个睡沉了,怎么会弄成这样?”
贾珍把人都赶出去,神神秘秘的对尤氏说:“老太太这是心里有鬼呢。”
“大爷,这话是怎么说来的?”
“前番,赦大叔叔坠马、昏迷的事情,你还记得吧?”
“记得啊。过后大爷想去看来着。”
“赦大叔叔那次是中毒,是老太太下的药。”
“啊?!”尤氏就捂着嘴巴,瞪大眼睛。
“看你那样!赦大叔叔还了银子,欠银子的人家就难办了。要是赦大叔叔得了侯爵就没了,大家日后谁想还银子都会斟酌一二。杀鸡骇猴,帖子到了西府,老太太也是没法子了……”
“老太太怎么下得去手。”
“老太太本就喜欢政二叔和宝玉,为了娘娘和以后,怎么会顾及赦大叔叔那一房。又分了家的。”
贾珍喝了杯中的酒,尤氏赶紧斟酒,“大爷,你说这欠银的事?最后会怎样啊?”
“天塌下来,有大个的顶着,你操心这些做什么。”贾珍败了兴致,摔了筷子。
尤氏赶紧说,“大爷,妾身就是随便说说,随便说说。”又递了筷子给贾珍,哄了一会儿,贾珍才又端起酒杯,俩人说些零七碎八的省亲院子等等杂事。
黛玉手里拿着本书,人呆呆坐着,半天也没动一下。
紫鹃心疼地说:“姑娘,姑娘,起来走动走动了。”
黛玉随紫鹃拿走她手里的书,“紫鹃,你说,宝玉的大造化是什么?”
“姑娘,宝玉这么聪明的人,以后肯定有大造化的。”
黛玉笑。“你说琮哥、环哥,还有兰儿,比他小了几岁,都有志向读书考探花,练武做将军的,宝玉以后呢?”
“姑娘,宝玉以后有娘娘啊。娘娘以后有了小皇子,大了就是王爷呢。”
“然后宝玉就靠王爷?”
紫鹃也不好说话了。让宝玉这一辈子先靠老祖宗,然后靠姐姐做娘娘,再以后靠娘娘生的小皇子,怎么也说不出口。
“紫鹃,我母亲曾说过,我父亲十三岁就是秀才,十五岁就是举人了。你看宝玉现在也是十三岁了,外祖母说他有大造化,这大造化在哪呢?”
“姑娘快别想这些了。仔细耗了神,走了困,明天身子又不好了。”
“紫鹃。你说二太太说的他来给你报仇了,说的是谁啊?”
“姑娘,我哪里知道这些。二太太平日总是念佛的人,何曾和人结下什么仇。”
黛玉笑,“不曾结仇,怎么会有他来报仇之语。只听老太太和二太太追问,在大舅舅和琏二嫂子哪里吃了什么没有的那样子,连给的荷包都仔细查看了,这个他不是大舅舅就是琏二嫂子。你说是大舅舅多些还是琏二嫂子多些?”
“姑娘,会这样吗?”
“那你说是什么呢?报仇到宝玉身上,二太太吓得立即厥过去了,必然是当初的事和二太太有直接关联,老太太也是知道那事的。那个他,该是大舅舅多一些。那个他,要是琏二嫂子,这些年琏二嫂子和老太太、二太太一直都好好的,那琏二嫂子就太可怕啦。”
荣国府就是一个筛子,第二天京城大部分人家都知道了这事,对于贾母轻微中风的事儿,都当不知道。毕竟这事儿说起来是贾母疑心生暗鬼,那疑心也是因为贾母先给贾赦下毒而来。现在上门去探病,不就成了明晃晃地看热闹打脸吗?
贾赦得了消息,嗤笑一声,对贾琏说:“你说老太太,啊?居然宝玉中毒了?她怎么想的的呢?不过,给宝玉下毒,倒是一法子!”
贾琏看着陡然认真起来的贾赦,顿时有些怕,“父亲,父亲,你不会是……”
贾赦蔑笑,“他也得值得我动手。你说老二家的说的‘他给你报仇来了’,说的谁?”
贾琏整个人都是懵的。他简单的二十几年的人生,在这三个多月,发生了太多的变化。以前他只想着弄点小钱,趁凤姐心气好或者不注意什么的,摸个丫头。最向往的事儿,就是以后和他家老爷一样,每天喝喝小酒,玩玩小妾,杂事有人跑腿,出门有人奉承。
贾赦看贾琏的蒙圈样就恼,“滚回去吧。凤姐一个顶你仨。”赶了贾琏回去。
贾琏还没从贾赦的问题里想出是谁来,一脚高一脚底回了自己的院子。凤姐和平儿一见他那样,就知道又在贾赦那里遭了打击。
凤姐指使平儿和丰儿上前去伺候贾琏更衣,又端了水给他喝,贾琏喝了二盏水,才回过神。
“你们就给爷喝白水?家里没茶叶啦?”
凤姐见贾琏回过神,就问:“二爷,老爷又怎么你啦?”凤姐对贾赦时常整贾琏已习惯,这贾琏心太善、心还软,贾赦整他好过日后同僚整他。不过这贾府也是奇怪,当年贾珠就是专心读书的人,宝玉也是没什么坏心眼儿,更不用说下面的几个更小的。莫非是坏心眼儿的都是贾府的女人?
贾琏磨叨叨地把贾赦说的‘他是谁’,说给凤姐听,然后还强调,天知道是谁!
凤姐笑,“是老爷呗,还有谁?”
贾琏……
“二爷,老太太吓得以为宝玉中毒,二太太以为是老爷在报杀子之仇呗。”
贾琏想想,还真是这样。挥手打发所有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