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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他从夜色深处来-第97章

小说: 他从夜色深处来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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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造成这样的结果只会有三种可能,第一便是他是天道眷顾身怀大气运的人; 第二是他力量在她之上。第三是这个人完全游离在三界之外,过去和未来完全一片模糊无法窥探,就像他们之前流放的匡玉一样。
  她觉得这三种可能都有些可怕,于是一脸严肃的问,“你是什么人?”
  “我?”男子的眼波忽闪了一下,“一个没人听过的方士罢了。”
  这便说得通了,也许他是那三种人中的第一种?
  但方士们对神向来是很敬畏的,对待神像尚且恭敬谦卑,更不必说见到本尊了。对比之下,他的态度便很让她觉得诡异。
  怎么说呢,礼貌客气是有的,但总感觉是长辈对待晚辈的善意,要说‘敬意’,那是一点没有的。
  但也有可能是因为他想轻生了,毕竟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有些不得志。
  “现在不代表以后,也许几年后你就会成为天下最有名的大方士也说不定呢?”她有些生涩的拍拍他的肩,“要是现在死在这,以后可就什么可能都没了。”
  男子轻笑出声,“是这样吗?”
  太阴点了下头,“我是神,相信我,你是有大气运的人。”
  男子眯了下眼,唇角依旧挂着笑意,瞥了眼远处的天空,“那么伟大的神明啊,我要提醒你一句——这只妖龙,你可不是他的对手。”
  说完这句话,他如她所愿离开了。
  结界撑了一个时辰,当这里所有的人都退到百里之外的安全地方后,她才撤了结界飞身而上,穿过那些水浪来到那只妖龙身前。
  这只妖龙有一个名字,叫赤繁。
  太阴之所以知道这只妖龙的事迹,是因为西方燃灯佛座前有一盏青莲佛灯化为了一个叫做归荑的神女,赤繁就是被她养大的。
  那位神女当年爱上了善见城的一位神君,但那位神君却为了救另一个神女而将她重创,后来她伤重坠入下界的西荒蛮地时,遇见了赤繁。
  赤繁本是龙族的少主,降生于自己的父亲——龙皇平定北海的妖龙族那一年冬天。
  那一年,妖龙的血染遍了整个北海。因为杀孽太重,赤繁一出生就背负了父亲的罪孽,化为了妖龙。
  龙皇为了证明自己铁面无私,于是在赤繁六岁暴戾性情初显时选择大义灭亲,结果却被从天而降的归荑阻拦。
  归荑本在佛前耳濡目染修了一副凡事都看得开的性子,但一个无辜的孩子因为父亲犯下的罪孽而被自己的父亲杀,她又怎么看得下去?
  于是她当着四海水族的面将龙皇批得满脸通红下不了台,最后逼得龙皇将自己的儿子逐出海域,流放到西荒的蛮地之中。
  赤繁捡回了一条命,从此跟在归荑身边。
  归荑觉得既然捡了他,便要对这条赤红色的小妖龙负责,于是她悉心教化他,传授他佛理和术法,希望能洗去他身上的原罪,把他未来的路正回来。
  但赤繁却从一开始就顺从异常,他在她面前总是藏得很好,半点也叫她琢磨不透。
  他就像个乖巧懂事的孩子让她无从下手。
  归荑以为自己的教授有了成效,便慢慢放了心。
  她当初被打落凡间,伤到了根基,不得不常常去闭关,而且一闭关便是几十年的光景。
  所以完全不知道这个孩子在其他人面前会是另一个模样。
  归荑闭关了多久,赤繁就在西荒蛮地杀了多久的兽灵,他在练习,在学着怎么复仇。
  几十年的光景,西荒已经被他杀的没有多少生灵了,少年那一双漂亮的凤目里,回眸转眼都是浸了血般的冷笑和讥诮,眼神寒若刀锋。
  妖龙的成长周期很慢,几十年过去,他依旧只是个少年的模样。
  归荑出关后就看见赤繁在外面等着她,他个子高了一点,人瘦了一点,脸上是她熟悉的沉默和乖巧。
  她闭关之后伤势还是不见好,似乎已经没有可能再回到神界了,赤繁忽然问她,“那个人是善见城的时音神君吗?”
  归荑很惊讶,他明显知道她的事情——不过她本来也没想过要瞒着他,所以点了点头,也没再说什么。
  赤繁听到了她的回答,也没有接着问。
  归荑和他一起生活了一个月后,又开始了新一轮闭关,只是这次更久,久到那个模样俊俏却手段阴狠的少年已经被拥为妖龙一族的君王,并且挥军入海,替妖龙族报了当年的血仇时她还没有出来。
  几百年过去,归荑始终在闭关。
  凡世的水患开始肆虐,那些妖龙四处为祸人间,善见城终于被触怒,派遣了五位主神之一的太阴神君下界。
  太阴本来想好好和他讲道理,结果那只赤红色的妖龙直接在她身前化作了一个一身赤衣的年轻人,眼也不抬的问她,“时音在哪?他不敢下来吗?”
  太阴终于明白这只妖龙在人间作乱的原因,他要逼时音神君现身。
  作为善见城的主神之一,她当然不能这么被动。
  神和妖龙打起来,当然是神的赢面更大——于是太阴亮出了法器和他斗起来,四周海水翻腾,遮天蔽日,似乎要将整个凡世淹没,一场架打了不到半天,她就从天上一身血的摔了下来。
  而那个赤衣男子始终毫发无损的站在翻起的浪花上。
  “帮我转告时音神君,我在人间等他。”
  太阴从地上爬起来时,发现自己浑身灵脉皆断,神力暂无。
  没有神力的神,便和一个普通的凡人差不了多少。她伤的实在太重,觉得应该找个地方养养伤,等稍微恢复些神力再想办法回善见城好好和其他神商议一下怎么办。
  赤繁的力量远比他们想的还要可怕,也许羲上该派下来贪狼或者破军。
  她一步一步艰难的往外走,地上留下了一串血脚印。
  这里的城镇已经空无一人,她走了很久,久到出了城进了一片城郊,她才在一个幽密的竹林中看到一个小屋。
  那是个很漂亮的地方,竹林背靠着山,风一吹竹海翻腾,远远向山中看去,还能看见山中氤氲的雾气,竹林旁是一片开满野花的草地,过了草地就是一片湖。
  她以为不会有什么人住在这,因为除了那个小屋,这个地方根本不像是有人烟的样子。但出于谨慎,她还是扶着墙轻轻敲了敲小屋的门。
  未曾想那门竟然开了。
  而且是个不久前才见过的俊秀面孔。
  他就在门口站着,从头到脚将她打量了一遭,似乎以为她在求助,表情一点也不意外,“请进。”
  她双腿颤巍巍的打着颤,只觉得在凡人面前这幅样子实在丢善见城的脸,语气连带着也有些发烫起来,“你说的对,我确实打不过他,很丢善见城的脸吧?”
  男子好似笑了一下,“有点。”
  膝盖关节处的血渗透了她的裙子,她一下子跌倒在地上,撞翻了旁边一个药炉。
  男子两步走过来把她抱起来放到了床上,看了看她全身血迹最多的几个地方,“还能动吗?”
  她摇了摇头。
  男子沉默了一下,将她放平,在她脑袋下面又垫了个枕头道:“你休息一会,我去准备些东西。”
  她应了一声,说了句,“谢谢。”又怕自己给别人添了什么大麻烦,补充了一句,“我好一些就走。”
  男子没说什么话,起身出去了。
  她闭上眼,鼻尖传来枕上不知名的淡淡香气,她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手腕处有痛感传来时,太阴睁开了眼。
  天已经黑了,他正俯身给她包扎伤口,她的眼睛似乎没怎么适应过黑暗,有些不习惯的眯起眼看他,“这是晚上吗?”
  男子手中的动作停了停,“是啊,怎么了?”
  她摇头,“没什么,我一直呆在极昼之地的善见城,所以没见过夜晚是什么模样,看起来好像只是看不太清东西而已,别的也没什么了。”
  男子默然不语,包扎完她的伤处后起身推开了小屋的门窗。                        
作者有话要说:  好困,灯灯君要睡懒觉了,喊不起来的那种。。。

  ☆、入凡尘

  月光顺着竹叶的缝隙落下来; 洒进窗户里; 太阴看到了窗外的星星和月亮; 愣住了,再一回神时; 却见他已经倚着门框席地而坐; 身前放着他白天背的那架古琴。
  他没有说话,指尖滑动; 有琴音流泻出来。
  “神界的七音?”太阴躺在床榻上睁眼听着; 很惊讶,“你会弹奏神音?”
  善见城的很多音律都有疗伤的作用,她只是听着; 便觉得全身的疼痛减弱了很多。
  “我说过我是方士。”男子低垂着眼帘; 目光落在琴弦上,似乎弹琴只是他日常的一件雅事,和医治她并没什么多大的关系,“最厉害的方士往往并不是名满天下的,你说是么?”
  太阴一直耿耿于怀他之前说自己是个没人听过的方士,以为他怀才不遇; 当下便点头肯定道:“是,你比我见过的所有方士都厉害; 会弹奏神音的人找遍天下也找不出几个。其实名满天下也是一种苦恼,名不见经传也有名不见经传的好处。”
  这话是真的,她说的认真,那男子闻言却唇角微微翘起; 似乎笑了。
  就好像她误会了什么,他又懒得解释似的。
  笑容里好像还带了点长者的宽容。
  真是很诡异的错觉。
  琴音像泉水一样从这间小屋流淌出去,穿过了竹林,缥缈在这片静谧的夜色里。
  太阴侧躺着看他,月光照在他的身上,晕染他的眉眼,有什么东西迷惑了她的眼睛,她忽然觉得夜晚比白昼要美。
  男子的十指修长,他熟稔优雅的抚琴,好似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光暗交织的脸上表情始终平静专注。
  他弹了一晚上,她就听了一晚上,第二日便觉得伤势好了一些,只是仍旧不能动。
  天亮后她打量了一下这间小屋,很干净,虽然空间并不大,但该有的东西都有。
  她随意的问他,“你一直都是一个人住的吗?”
  男子一边帮她换药一边点头,“我这间屋子,容不下两个人。”
  太阴闻言一阵心虚,心道自己占了别人的床,他嘴上虽然不说但是心里肯定不舒服,当下便说,“今晚我睡地上就行。”
  男子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不用。”
  太阴没有过过凡人的生活,但来到这里的第二天,她便觉得自己已经在心态上从一个悲悯的神变成了一个人。
  他白天不在,帮她换完药就出去了,不知道去做什么。
  她百无聊赖的躺着,因为不能动,只好安静的等着他回来。
  好在神是不用吃饭的。
  等到夜色降临的时候,他才从外面推门而入,带回一路月光。
  太阴在黑暗中一下子睁开眼,就看见他靠在门边席地坐下来,问她,“今天换个曲子,山鬼谣怎么样?”
  她点点头,说:“好。”
  心里想的却是,凡人都可以这样不眠不休吗?
  他十指拨动琴弦,琴音缥缈,太阴静静听着,忽然自言自语道:“早知道夜晚是这样美的模样,我当初就在永夜之地的边境盖一座小房子了。”
  男子的指尖停顿了一下,“永夜之地?”
  太阴向他解释,“你们应该没有听过永夜之地,那里是黑暗之神羌无的管辖之地,凡人去不了的地方。”
  琴音又流畅的响起,男子眼也不抬的问她,“羌无,你见过他吗?”
  “听说那位神明是天地间最先诞生的双神之一,他管恶不管善,喜欢在人间做个历史看客,很少插手人间事,必要时才会以恶制恶。”她摇头,“善见城里,除了羲上,没有谁见过羌无。再说他幻化众生,千人千面,无人能识,可能就算羲上有一天见到他了,也未必能认出他来。”
  男子的眼中带了点兴味,抬眼问她,“如果有天你见到他了会怎么样?”
  太阴想了想,半开玩笑道:“可能会行个大礼,求他老人家在永夜之地给我划块小地方。怎么说我也是他的后辈,这点请求他应该会答应吧?”
  男子的唇角翘起,眼底的余光落在琴弦上,表情淡淡的,“就冲你说的老人家这三个字,他应该会打死你。”
  “他活了那么久,境界比我高了不止一倍,应该不会在意这些吧……”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思索,“其实真见了羌无大人,我大概紧张的也说不出那几个字。”
  男子没再说什么,他专心的弹琴,目光跟随指尖跳跃在琴弦上。
  太阴就在这样婉转的琴音里睡过去,梦里都是山鬼谣的音律。
  ……
  他每天白天都会出去,琴声会在卯时戛然而止,然后他帮她换药,接着辰时出门,从没有一天例外。
  她从辰时醒来就会一直等他回来,一等就是一天。
  他照顾了她七天,连续七晚给她抚琴,她的伤势慢慢好起来,神音带来的治愈力量将她的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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