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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霸官-第1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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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木秀也瞪了眼,“快给我说实话,不然军法伺候!”
    小吏软跪,哭丧着脸,“少将军饶命!下官方才所言并无虚假,只是船被借走后,营官始终不安,觉得没瞧清那块铁蟠龙,但又觉冒充水寨将领这事实在不大可能。正好听说少将军护送鞠英社过来比赛,就派下官来探一探,若少将军也知晓这事,那便皆大欢喜。”
    玉木秀看看崔衍知,“五哥,你看呢?”
    崔衍知剑眉拢川,“我看不对劲。密差之说虽不能无端怀疑,但如今朝廷正为友好盟约欢欣不已,有何密差要你们水寨去办?甚至连你这个帐下前锋也不知道?再者,不是说没看清铁蟠龙么?若是真物,为何虚头八脑不让人看个清楚?”
    玉木秀倒也不是不动脑子,“五哥说得不错,不过就算有人冒充玉家军偷了一艘我们的船,顶着掉脑袋的危险,要干什么用?”
    崔衍知再厉害,也猜不出来,但道,“无论作何用处,这可是老虎脸上拔须,胆子够大。”
    玉木秀一拍脑袋,“五哥提醒我了,哪怕对方偷着玩儿,那也是向咱挑衅,不能放过他们。我这就派人去问我爹!”
    崔衍知又出主意,“等你爹传消息过来,几日过去了。不如同时以你的名义,下令这一带的水师巡船暗里寻找对方行踪,一旦找到也不要惊动对方,咱们看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玉木秀大觉这主意好,立刻吩咐下去,也让苦瓜脸的小吏通知营官见自家老爹去。
    崔衍知还和玉木秀说定,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暂不对任何人提起。
    崔衍知换上比赛的短衫扎裤往场地走,正逢延昱和林温走出观帐,后面跟着月娥和仙荷。两女子年龄相当,气质皆娴静成稳,温言温语,听不出聊什么,神情但欢喜,一看就是好姐妹。
    林温今日歇场,闲得没事干,只能动嘴,“最新消息,桑姑娘就快到了,应能赶上明日的总赛,衍知兄可以安心。”
    崔衍知被屡屡调侃,到如今已能面不改色,说声“那就好”,便抱拳下场去了。
    反而是林温自己,说笑的意味更多,见崔衍知这般自然,不由正经颜色,“昱兄可知,我只是同他说笑。”
    延昱微笑,“我知。”
    林温叹息,“那位桑姑娘也许真得很不错,但她的身份也的确配不上崔相五子,尤其在长辈眼里。”
    延昱看着场下热身的崔衍知,“的确不相配,而你我认识的崔相五子对父母极孝,即便喜欢一个姑娘,若家中反对,十之**会放弃,无需你我帮着操心。”
    林温想想也是,“昱兄和衍知一样,皆是大孝子。”
    延昱目光朗朗,“若能娶自己心爱的,又让父母喜欢的女子,就可以孝爱两全。”
    林温望空摇头,“两全其美谈何容易?”
    “不容易,所以遇到就绝不能放手,卑鄙也无妨。”
    林温听了这话,怔了怔,但看延昱突然眨眨眼,便当成玩笑,全没放在心上。

☆、第284引 狮吼七杀

节南的眼泪哗哗流。
    请注意,不是伤心,而是被烟熏得。
    不过,看到那些假农夫如鸟兽散,让王九作坊里的失败品弄得头破血流吱哇乱叫,以及坡下往这儿来的大队人马,节南心里感觉非常爽。
    总结自古的发明,多有一个无心插柳柳成荫的开头,而她自从看到木筒炸得让书童躲在盾后,就一直有个念头——
    这玩意儿肯定能找到适合它发挥的地方。
    这不,动静吓人,再以不轻的皮外伤衬托,意外营造出一大片死伤的假象,简直太适合声东击西了!
    坐在大树上,节南一边抹泪,一边大叹自己没问江杰要些地老鼠。
    能炸沉两条船的地老鼠啊!
    她在库房里翻了半天也没找着,只能怀疑某九表面大方,其实把真正的好东西都藏了起来,防她败光呢。
    节南承认,她花钱如流水,赚得不够花得,远不及她爹开源的本事,时常就觉着要吃老本了。
    想到这儿,也不怪别人小气,蹬足上了唯一的大树,一口气攀至树顶,坐下来,冷淡睨着地面,看巴奇毫无章法地乱叫乱骂,再看老头冷静道破这场雷声大雨点小的虚势,并且对上自己的视线。
    老头仰望,眼中当然不会有敬意,隐隐嚣横,语气却和缓,“阁下何人?”
    节南嘻嘻一笑,点一支短竹筒扔下,看老头单手挥开,“我是做烟花的,不知老人家是何人?”
    老头看那支竹筒歪开着金花,根本只是噼啪热闹,不禁失笑,对慌乱的手下吼道,“一群蠢货,烟花筒有什么好怕的?!”
    眉轻轻一跳,节南瞧这声狮吼唤回笨蛋们的神智,自己很快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巴奇,我们上了当,毕鲁班从另一边跑了,所有人赶紧原路返回。”老头看清形势之后及时作出应对,居然不打算要追究树上的节南。
    巴奇一点头,勒转缰绳,等老头一起走。
    “辛苦你们。”节南手捏一支竹筒,朝天放出五颜六色的彩球,“不知这个像不像贵帮武器堂独创的传讯筒?”
    老头原本已经背对节南的身影僵住,随即对巴奇道,“想不到这人还是个硬扎子,你带大家先去,待我解决她,随后就到。”
    巴奇十分听话,带走了主部。
    老头背手转过身来,再次抬头仰望节南,笑容可掬,“阁下又是何必呢?老朽本想看在你是女子的份上,不同你计较。”
    树下只剩八人,老头除外。巴奇带走其余人,包括原先惨叫唧唧的家伙们。水田里浮起几具半身,不知是被炸到了要害,还是自己把自己吓死的,也叫该。
    就是说,这八人是老头的亲信。
    节南不知怕,“老人家又是何必呢?放着种田的太平日子不过,非要给人当走狗,摇头摆尾图吐舌头,丑态百出。”
    老头倒退出八人的包围圈,丝毫不为节南所激,冷声问道,“横竖要死,不如说说你如何看出我们的来历?”
    节南掏掏袖子,扔下从看守身上挖到的牌子,“要是不认识长白帮的腰牌,我就有眼无珠了。”
    老头低眼扫过地上,低骂一声蠢东西,再看节南时杀气难掩,“虽然是我的人做了蠢事,却只能委屈你去死——”声音转厉,下令,“动手!”
    八人一齐翻开左腕,右手连拨腕上轮盘一样的东西,立刻飞出无数奇形怪状的暗器。暗器所到之处,削叶削枝。前头负责开路,后头不但对准节南,还封杀节南所有退路,形成很多轮收紧的锯刃圈,欲将人削成肉片。
    节南在树枝间闪来闪去,几次闪避,到最后却让一圈刃光追上,倒头栽了下来。
    老头心头一得意,正歪嘴要笑,却见节南栽向他八大手下之一的脑袋顶,然后甩出一道耀眼的光弧,看得他眼刺痛,暗道不好。
    他尖吼,“破——”
    那声吼,如狮啸山,如浪碎岩,令原本已经缺枝少叶的大树颤抖躯干,也令树下七人捂住耳朵还显得痛苦,更令节南下方那名手下口喷鲜血,倒地就滚了出去。
    光弧化为光盾,那只兔子原本速落的身子轻似一片落叶,飘然翻转落地,手中那柄翼纹薄剑泛出妖异的绿,兔子脸上恶笑的大嘴叫人份外胆寒。
    “哈哈哈,老人家果然深藏不露。”笑声压过吼声,不似银铃,但似明爽的风。
    吼声嘎然而止。
    节南对那名吐血滚地的汉子一挑眉梢,“你得谢谢你家军师救命之恩,若不是他——”手腕一翻,蜻螭森青,“岂能容你多活片刻!”
    老头喊道,“摆阵!”
    除开被震得七荤八素的那位不能动弹,另七人突然摆开一个阵形。
    “贵帮真喜欢摆七人阵,是照北斗七星摆,还是照着蛇头七寸摆得?”节南想起和王泮林去云茶岛的那回,守门的也是七名长白人。
    老头不理节南嘲讽,食指中指竖嘴前,不停发出唿哨声。七人步法似醉似飘,将节南包围,并随唿哨长短频率变换位置,一边近身攻击若是失手,另一边就用暗器相补,一边暗器发上盘,另一边暗器发下盘,四面八方天上地下,攻防全方位。
    节南一时找不到阵法的破绽,亏得她天赋异禀,功夫还挺不错,将一柄蜻螭使得好似游龙藏云,攻防亦无破绽,令七人也讨不到便宜。
    她还继续嘲接着笑,“我知道了,这是照着七仙女织布摆出来的,不然你们一个个扭腰踩莲步,脚下功夫如此妖娆?堂堂七个大男人,用女人的本事打女人,啧啧!不过你们实在装不像仙女,不如到海烟巷,没准有客人瞧得上。”
    海烟巷是三都出名的烟花地,不过里面皆男姐儿,好男风者为客。
    一个大汉本来打算虚晃一招就撤回去,好死不死知道海烟巷,气不打一处来,虚招变实招,想趁节南分心挡暗器时,打得她一佛出世。
    哪知节南就等着谁不听老头唿哨呢,不用往回看,就觉后头来风,而且由虚化实,终于要按她心意来啦——

☆、第285引 一剑擎天

蜻螭尖划出漂亮的圆,嗡嗡轻振,将最后一枚暗器往旁边拍开,便化作一道碧波,荡漾,却又凌厉,往那个“有主见”的大汉涌去。
    不管这个阵有多大的名堂,实质就是以多打少,七人经过不断磨合达到动作默契,让她顾头难顾尾,观前难观后。绝顶高手,遇到还算好手的车轮战,即便一开始游刃有余,进入持久战后势必不利,体力终究有限。节南也一样,更何况她右手还不能发力,一旦让七人发现这个弱点,专攻右翼,将十分堪虑。
    所以,必须在那之前,破坏阵形。
    节南听身后劲风化实,回身这一剑已经凝聚她十成功力。
    碧海千层雷音劫,梵唱非歌消魂孽。此招共三式,乃柒珍剑法大乘,唯有蜻螭独有的破空,天才的内力,幻妙的身法,才能发挥出极致。
    大汉只见眼前青云蒸腾,莲花与雷光交杂,诵经声声打击他的耳鼓,心中才觉空灵,一朵及其耀眼的青莲开出来,又渐渐从视线中消失,沉入无边黄泉——
    对其他人而言,大汉之死不过瞬间,死于一式快剑而已,怎能不惊!
    他们八个,自小接受军师严格的训练,比不得江湖榜上有名的侠邪,也绝对是一等一的好手,尤其合阵起来从未输过。而那汉子虽说冲动,那也是八人中功夫最好的一个,让人一剑就干掉了?
    六名汉子面面相觑。
    节南沉敛双眸,抽出刺入大汉胸口的蜻螭,不看鲜血滴答,突觉哪里不对!
    唿哨何时停得?
    节南一扫眼,不见老头。
    早已气绝的大汉直挺挺立在那儿,胸口陡现一只五指戴铁爪的手,向节南恶狠狠袭来。
    节南大吃一惊,蜻螭不及出,只能向后折腰。铁爪扫了个空,但削掉她几根头发丝儿,已经让她大感愤怒。
    娘的,她的头发受之她爹,可以随便她自己拔,怎么能让一糟老头削掉?
    节南一上火,折腰也照样出剑,快狠地削向老头脚踝。
    老头铁爪本要压下,让节南匪夷所思的一剑逼退,骂道,“好你一个毒丫头!”
    节南趁势跃起,骂回去,“你才是又毒又糟的臭老头,六亲不认,都不给自己人留全尸,刨心挖肚肠,还在铁爪上涂毒!”呼——
    好险好险!
    老头张大口,冲节南一声绵绵长长狮子咆哮。
    节南一直警醒,即便如此,丹田内气仍不受抑制,直接震到五脏六腑,一股血泉突破胸臆,连咽回去的机会都不给,喷了出来。
    死了,离老头太近!
    然而站得近的,又何止她一个?半包围着她的六大汉,比她还惨,让老头那记几十年修为的终极狮子吼震得七窍流血,一下子全倒,捧着脑瓜昏滚。
    双膝撞地,蜻螭软弱点地,节南却紧握剑柄不放,袖子缓缓擦过嘴角,抬眼看向神情狰狞跋扈,眼中杀气腾腾的老头,淡然笑得好不可恶,“你吃的盐比我吃的米还多,有何得意?”
    语气那般轻松,心中却叹,不是她功夫不到家,实在是老头厉害,她打算步步攻克,才吃了对方一子,对方却能弃掉自己所有的棋子,攻杀她一人。
    “而且——”节南死要面子来也,撑着软剑欲起身,“一对一了。”
    一动却咳,咳得她替老头着想,觉着这是结束她性命的最佳时机。
    哪知,老头动也不动,只是眯冷了眼,凝在节南身后。
    节南才想转头跟望,却惊见一道青影,如同大鹏,从自己头上飞过,并落在她身前。
    大风起兮云飞扬,衣袂簌簌拍万涛,两只青袖盛战鼓,一杖锈剑擎半空。
    青衫人低眼回眺节南,兔面半张,似笑非笑,大掌突然轻按她的脑瓜顶。
    节南愕然坐回地上,这人掌心的暖意,仿佛能令她体内难以抑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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