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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霸官-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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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节南暗眯了眼,心道这会儿还有闲情讨酒喝?
    她哪里容得,“是啊,老舍头老好人,还得大镖头亲自出马,方能震得住那群无拘无束游方人。”
    张镖头得一句谄媚捧赞,飘飘然,和老舍头忙不迭去了。
    张镖头听不出的马屁,王楚风却了然,但见长发随意扎成一束,一身伙计短衫打扮的节南,这才想起她是何人。
    他缓缓道,“你是瀚霖铺子的伙计,还整理了县志,绘了大王岭地经的那一位。”
    嘿,这算是贵人多忘事,亦或是她相貌太不起眼,连名字都不唤一声?
    节南垂眸,摆袖要走。
    “想来小山姑娘对大王岭熟悉非常,一路还请帮忙当着心。”
    声音不愠不火,恰似和煦,轻轻追到节南耳中。
    她脚步不由一顿,忽而转身看去,见那位十二公子温润淡笑,已同林先生说话。
    再瞧马车周围,似散漫似漠然的数名王家卫士,其实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否则也不会她这里一回头,他们就齐齐冲她射出惕冷目光。
    节南装作没在意,再经十里亭往回走,听到刘老爷让众仆快快收拾,心想总算有人长着点智慧。
    “桑……”
    一声惊,几声疾步。
    节南不理,脚下略略提劲,无声将刘家二公子的影子甩远了,跳上瀚霖的货车,翻帘子钻进去。
    “古怪……”她合紧门帘,暗掀窗帘,一瞬不瞬,密瞅着不远处的两驾王氏马车。

☆、第24引 林畔水清

感觉身后震动,再感觉一股热力贴上背脊,节南要笑不笑,“柒小柒,你这张嘴若再不节制,真会压死人。”
    柒小柒趴窗缝,学节南往外瞄,“你偷偷摸摸瞧什么呢?哪里有古怪?”随即眼一亮,“有位公子,立洛水畔,如玉如琅,流风流云,正是南边吹来的风否?”
    节南从庞大的身躯下挤到角落去,“正是楚风,王家十二郎。”
    柒小柒目不转睛,“长得真好看,就是瘦弱了些,不似呼儿纳一臂擎天,仪表堂堂。”
    “楚风公子是文人,呼儿纳那厮是野人。”节南忽然神情挑剔之极,“根本比不得。”
    柒小柒反身坐下来,嬉笑连连,“你这是输人还输公允,眼高于顶的沉香师妹都甘愿倾心献身的大今第一儿郎,怎生到你嘴里就成野人了?”
    节南蔑之,“小人倾心野人,这才般配。柒小柒,爱看俊哥儿不妨事,但不可失了自身气节。”
    柒小柒吐舌,“我的名字里没有气,也没有节,自然不怕弄丢。倒是你,一定管好自身之名,丢一个,就真成了小山。”
    节南笑过了才正经颜色,“今晚你进山探风,小心莫惊动王家卫士,他们个个身手不浅,且十分警觉。”
    柒小柒但奇道,“我探我的风,他们守他们的车,你又想到什么常人想不到的?”
    “就是觉着有些古怪罢了。”节南也说不上来。
    忽然,马车动起来,秦江在车外喊出发了。
    车队行得笃悠悠,走一个时辰歇半个时辰,似乎是抱定了三日两夜的主意,不出三十里地,太阳才落山,居然就停在一处山坳里,生火架锅,准备过夜。刘府家丁还来请陈掌柜,说他们一行人少,老爷夫人照顾,让他们一道过去用些热汤热食。
    陈掌柜乐得说好,一个也不落,都叫着要带上。
    节南的心,躁到极致也疲了,而且对王家卫士那般警觉的守车模样既生好奇,就不介意再去一探究竟。
    刘老爷刘夫人似与陈掌柜很熟,并不止疏远的客气,还请他和两位制版师傅坐在他们身旁。
    刘老爷刘夫人看到了节南,大概早知她会同行,神情十分自然。反倒是刘家那对宝兄妹,一见她就避之唯恐不及的嫌弃神色,让她装模做样收敛一下,挑了离这些人远的位置坐。
    但这个位置,其实,离王家那两辆马车近,才正中她的下怀。
    节南心不在焉吃了点东西,就开始往马车那边挪动,眼瞅着接近无碍,一伸手便能挑起窗帘——
    她忽然转身,背手在后,望见了一道影子。她的眼那么沉,知道那道影子一直在,但她的神情却惊,似被它的凭空出现吓到。
    “姑娘何事?”那人一身灰衣劲装,火光映着他的腰牌,图案隐隐同那些王家卫士一样。
    “脚突然扭了一下,伸手扶车而已。”节南不慌不忙,反问,“倒是你,跟冤鬼似的,吓去我半条命。”
    那人背着光,五官不清,但似乎把眉毛扭了,对冤鬼之说并不满,“我一直在这里,只是姑娘没留心。”
    “我只能说你要是希望别人留心自己,就绝不会装神弄鬼了。”节南从车旁走过去,直上官道。
    那人又被骂了一回鬼,脑袋就低得有些懊丧,掀车帘,张嘴正想抱怨几句,却诧异得合不上了。
    这,这,这,人呢?
    身后传来一些骚动,走在官道上的节南往回瞧瞧,见火光急晃,十几条人影迅速汇集中,却没引发更远的不安。
    她笑了笑,从官道走下去,转进山脚林子。
    刚才就站在车窗旁,听不到任何声音,她已经知道里面无人。如果是她,她会穿官道,入密林,更多机会躲藏。
    当她在林中溪道边,看见大石上侧躺着一人晒月光,就知道自己找对了方向。
    不过,对方的悠然自得,让她觉得又猜错了。
    “你也姓王?”她在石下,望溪水,淡问。
    他翻了个身,借月光瞧她,“小山姑娘。”
    王家公子,原来,一直,是两位。
    一位楚风,排行十二,叫不出她的小名,只知道她是伙计,因此说话总是淡淡和气。另一位不知名,在林先生那里就这般没骨头躺着,赖看虎狼雪景,故而知道她叫小山。他还特地让楚风来问县志的事,后来又借王楚风,在马车里直接跟她对话。
    她觉得楚风公子性情不一,人前温文有礼,人后傲慢不羁,但又觉得哪里不对,直到今日才突然想明白了。
    节南仰头望去。
    月出云,风矫捷,颜如玉雕,眸若星辰,眉似墨山,半唇艳莲色,青发未梳,披一肩雪瀑。他的双目,比月光还明亮,比溪水还清澈。不是俊或美能形容的男子,那般高远,如冬山之云,可望,不可及。
    这人怎能是王楚风?
    不能是王楚风!
    她惊得倒抽气,蹬退两步,看清那张脸,却如同看清了鬼!
    “王……王……”她发不出第二个音。
    “在下确实姓王,字泮林,家中排行第九。”他见她眼神这般惊恐,玉色的面颜反露出一丝淡然笑意,“小山姑娘将我和楚风当作同一人,而他人将桑六娘与桑小山当作不同的两人,其实皆是误会,何必如此惊惶失措?”
    “王……泮林……”她呓语,一开始盯着他的脸,慢慢垂下视线,左手捉了僵冷的右手,再抬头却眯紧眸子,“……只是你同楚风公子的声音实在太像……”
    她不再惊,只是脚下悄然再退几步,转身要走,又似不甘,半转了头回来,“泮林公子贵庚?”
    王泮林并不习惯看人背影回话,漠然反问,“不如小山姑娘先报芳龄?”
    节南没再说话,匆匆往林外走去,与领着王家那群卫士的灰衣人擦肩而过,也不多望一眼。
    她受到的惊吓,远比她自己以为的,还要大。
    连灰衣来拍她,她都没当心,直接闪开去,那么得失魂落魄。
    灰衣看看自己的手掌,再往远去的身影深深望一眼,听得手下喊找到公子了,这才大步奔到溪边,见石上盘膝而坐的男子,方敢松口气。

☆、第25引 王氏九郎

等王泮林随卫士们回到宿地,见火光仍盛,却已经分成好几堆,而前头的人跑到后头来,听着更加吵闹。
    刘老爷和陈掌柜就星空下棋,林先生观战。刘云谦同王楚风一道,听张总镖头说什么,面似专心,目光却有些游离。女眷们围坐一堆,除了刘夫人和她的女儿侄女,居然还有春金楼的燕子姑娘,正拨一张凤尾琴。
    王楚风已得卫士通报,就怕某人又跑成功,在自己手里弄丢了,回家不好跟长辈交差。这会儿瞧见了那人,哪肯再放回马车,张手就唤他过去。
    “九哥,今夜不冷,一同烤火观星如何?”
    王泮林岂会不知堂弟心思,但凉笑着走过去,“烤火就烤火,观星就观星,火色冲星色,如何一同法?”
    他又淡然吩咐身后,“堇燊,我闻着刘夫人那边的米糕甚是馋人,你帮我去讨一碟来,再请燕子姑娘奏一曲能配着下酒的,大冬日里,再听清水之音着实冻耳。”
    灰衣人堇燊,面无表情,转身就去执行。
    王楚风神情无奈,“主家便是好客,客亦不可喧宾夺主,九哥莫由着性子来。”
    王泮林却丝毫不理会,继续使唤另一卫士提水过来,洗手,烘手,“十二弟太过客气,反而辜负主家一番美意,显得生分了。”
    那边,琴音换了一曲战国词,铿锵着力,不知是弹者有气,亦或是词曲热闹,倒也真激起众人心中热意,摩拳擦掌吆喝酒来。
    堇燊一手跨刀一手托糕,箭步送来甜香,在一片新拍开的酒香中,全然不突兀。
    刘云谦怔忡,过了好半晌才反应,“十二公子,这位是你九哥?”
    原来,王楚风在刘府作客这段时日,不曾提及王泮林半点事,加之王泮林又甚少露面,刘家人只知他姓王,不知他也是王氏直系,故而没有殷勤招待。
    “正是。”王楚风略一颔首,神色泰然,既不觉得隐瞒有何不妥,也无意愿解释清楚。
    王氏子孙,贵如王孙。
    这一点傲质,不论是君子明琅的王十二,还是冷云寒水的王九,都天生具备,十成十。
    被这般傲慢对待的刘云谦,也因此不觉自己遭怠慢,还好奇十成十的,“九公子与十二公子是亲兄弟?”
    楚风傲,至少给人有问有答的面子,不似身旁用挑剔眼神捏起米糕的那一位,“非也,九哥是我二伯王沙川之子。”
    刘云谦对王氏枝枝节节恁熟,闻言忙起身作礼,“云谦失敬,见过九公子。父亲久仰中书大人之名,他若知九公子也在家中做客,定然不敢怠慢。”
    王沙川,安阳王氏嫡二子,也是中书省尚书令,官拜正一品,与宰相崔珋齐名平位。
    人人云,崔左王右,官家无忧。
    多亏崔王二人力排众议,在大今势如破竹攻克北都之前,已迁都南安,拥戴新帝,同时保住前方士气,奋力拼杀,方才阻止大今铁蹄,护得南面半刄江山。
    如今战事时消时长,仍不太平,大今亦伤元气,又要稳固新土,百废待兴,原本谈崩的和议,也在崔王努力下,重新开启,并有望开春歇战。
    不过,这些事,于王泮林无尤,他只是忽然对米糕感兴趣起来,一口一口,慢吞吞,细致吃,到最后连手指头都一根根舔了干净。
    这回,不待王泮林吩咐,自有人递上漱口金盏,洗手洁面清水盆,一条丝绢白帕子。
    刘云谦目瞪口呆。这些讲究,在家中自是应该,在野外却过于矫情吧?
    还是王楚风打圆场,“刘二公子不必在意,我九哥一向做一事专一事。别人以为他傲慢,实则不过心无旁骛罢了,且他非常好洁——”
    王泮林接过话去,“十二弟莫夸张,我不过适才爬了石头,又怕嘴里有味睡不着……”
    王楚风干咳一声,“九哥,好洁并非坏事。”
    王泮林却非要争个分明,“但十二弟急于分辨之语气,似我有难言怪癖。”
    “……”王楚风抚额,每每对着这位堂兄超过一刻时,必发头痛症,没一回逃过。
    刘云谦见状,插言道,“云谦这就去告知父亲……”
    王泮林却起了身,“我再向刘夫人讨一碟点心去,刘二公子与我十二弟自听张总镖头说江湖事,无须理会得。”
    他一去,堇燊也去,周围那群似是随时拔刀斩的卫士全都跟了去,顷刻火光黯淡。
    张总镖头粗汉子,说话不打转,嘿哟一声,“乖乖的,这位九公子好大的排场,还是十二公子好脾性。”
    王楚风淡笑,“总镖头不知,这哪里是排场,皆因我九哥滑如泥鳅,一不当心就不知会溜到何处,弄得家中长辈无奈,才派了这么些卫士寸步不离,此回是一定要带回家的。”
    刘云谦恍然大悟,“我说怎么这些人守着客居感觉戒备森严,原来是防九公子逃——”说逃跑,又觉不妥,转而问,“九公子为何不肯回家?”
    “九哥自幼离家,自在惯了,一向讨厌家里规矩多。不过,他终究为我王氏子孙,有些责任是不得不担的。”王楚风说得一派轻松。
    然而这话里的意思,明白得连张总镖头都懂,“可不是嘛。文有相,武有将,皆从天命。俺虽是老粗,一双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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