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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悲秋-第65章

小说: 悲秋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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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蓁道:“不会不想去啊。”他往水槽里抖烟灰,问图春:“多少钱啊?”
  “没多少钱。”
  邵蓁看着图春:“我是不是该出一半?”
  图春说:“我们要是离婚了,婚姻法里,这个锅该怎么判啊?”
  邵蓁笑道:“都没结过婚!”
  “那现在我们算事实婚姻吧?”
  邵蓁失声笑:“你都哪里学来的词啊?电视剧还是电影啊?”
  图春又问他:“你妹妹的火车票买好了吗?”
  “买好了。”
  图春想了想,说:“那我的东西要不要收一收?”
  “没关系啊,都是男的用的东西。”邵蓁望着餐桌,喷出道烟来,再度说:“没关系的。”
  他伸出手摸了摸图春的手背。图春没响,低头吞云吐雾。
  邵蓁道:“到时候一起吃个饭吧。”
  他握住了图春的手,两人都把烟放下了,抱着接吻,边吻边往外走。图春把邵蓁压在了穿衣镜上吻他,很用力,咬到了邵蓁的嘴唇。邵蓁说:“门口有点冷,去沙发上吧。”
  他们便去到了沙发上,图春坐下了,邵蓁也坐下,图春看看他,邵蓁脱了衣服裤子,躺在了沙发上。图春俯身过去,摸他,亲他,抱住他。邵蓁扭了下身子,图春问他:“还冷?还是不舒服?“
  邵蓁摇头,图春便把他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腿上,邵蓁还是有些别扭,不太适应这个姿势,后来他跪在沙发上,图春从后面干他的时候,他才舒爽了,他们用这个姿势干了一次,出了身汗,轮流淴过浴,邵蓁先睡下了,图春去厨房又点了支烟,吃完才躺到了床上。
  茉莉花书法得奖加上生日,可谓双喜临门,她一天里组织了两场饭局庆祝,白天,她和邵蓁,还有图春一起去外面吃苏帮菜,晚上,她和小姊妹们去吃意大利菜,据说主厨是个高鼻子老外,还会讲几句中文,上过电视,做过专访,餐厅位子特别难订。为了这顿晚饭,茉莉花新烫了头发,做了手指甲,一双手摆出来,指甲上的水钻晶光闪亮。
  图春便说:“刚才进来还以为是哪个大明星坐在里面呢,下次和你出来吃饭估计要出出场费了。”
  茉莉花捣浆糊:“我的出场费你是出不起的。”
  说着,她翘起兰花指,小心地用指甲尖戳戳手机,屏幕亮起来,她拿起手机,哼着小曲用右手给左手拍照。一只白净的手,先和松鼠鳜鱼合照,再和响油鳝糊合照,又和窗外的湖光山色合照。
  图春给邵蓁夹了点樱桃肉,说:“我们现在是拼桌吃饭,我们管我们吃。”
  邵蓁笑笑,问茉莉花:“阿姨,要不要帮你拍张照啊?这边拍出去,外头风景不错。”
  茉莉花拍拍手,当即站了起来,走到了落地玻璃前摆姿势,邵蓁稍往后仰,人矮下去些拍茉莉花,他靠着图春了。图春扶住他的肩膀,和茉莉花竖拇指:“专业的,这个角度腿长一米八。”
  茉莉花看着他们,眼神一闪,忽而收起了双手摆在身前,昂首挺胸的站姿,垂着手走了回来,图春还奇怪:“不多拍几张啊?”
  茉莉花坐下了,眼帘低垂,喝了口茶,才牵牵嘴角,说:“相信小邵的技术。”
  邵蓁把她的手机还了回去,悄悄和图春交换了眼神,图春摇摇头,讲不出什么。这会儿茉莉花又一拍邵蓁,热情地说:“小邵,给你看看阿姨的一等奖作品!”
  图春拷了勺河虾仁,道:“朋友圈不是都发过了吗?”
  茉莉花不睬他,拉着邵蓁,把手机举在桌上,一边划一边和邵蓁解说:“喏,这个么就是那个书法协会的会长,这个是他题的字,这个是阿姨写的,颜体,你知道的吧?就是那个颜真卿发明的字体。这个么是二等奖,二等奖有五个人呢!奖金才一百块。”
  邵蓁一头听一头应声,偶尔还瞟瞟图春,图春在桌下面拍他的手,脸上堆笑,没出声。
  茉莉花又是一划,先是哦喲了声,接着笑道:“这个不是了。”
  邵蓁往图春那里看,迟疑地说:“这个小男孩儿是……”
  闻言,图春伸长脖子瞅过去,一看到茉莉花手机上的照片,他道:“怎么把我小时候的照片拿出来了?”
  茉莉花的手机上是张柜子的照片,那柜子上摆着三个相框,每个相框里都是个白皮肤的瘦男孩儿。
  茉莉花道:“我么,在家里理理东西,理出来的,你还记得这个是你啊?”
  图春好笑地说:“自己我总归认得出来的。”
  邵蓁道:“刚才中间那张,图春是在扮孙悟空吗?”
  茉莉花笑开了怀,道:“小邵眼睛尖的!是的呀!少年宫表演,浩浩扮孙悟空!孙悟空最适合他了!”茉莉花拷鸡汤,眉飞色舞,语速飞快,“他么小时候真是皮得要死!在家拿个梧出当金箍棒,家里不知道多少玻璃,多少花瓶被他敲烂了!”
  “啊?”邵蓁惊讶,打量图春,“现在完全看不出来他这么能闹。”
  图春给他拷汤,说:“人么总会长大的。”
  茉莉花还在噜皂地回忆往昔:“幼儿园么啊有什么第一天去就咬了人家小朋友,我都差点给人家家长跪下来了,没人要和他一起玩的,强王(霸道)得要死,就只有我们隔壁的田静,他咬她么,她就咬回来,天天跑我们家门口喊,阿姨阿姨,鬼见愁啊在家啊?我说鬼见愁是谁啊。田静就说,就是图春呀,老师都喊他鬼见愁。”
  邵蓁噗嗤笑,图春摇摇头,说:“小时候的事没什么好讲的了吧。”
  可茉莉花根本拦不住,还在继续讲:“小学么,我想想看啊,踢足球踢破教室窗户玻璃这种事是不要去讲了,剪了人家小朋友的校服么也不去说了……”
  图春插嘴说:“不是啊,是老师说夏天就要穿短袖的校服,他那天穿个长袖过来,我那天当值日生,有责任统一规范的好不好。”
  邵蓁笑道:“没看出来你这么有责任感。”
  茉莉花还帮腔:“就是就是,你这么有责任感么怎么不去选班长呐?”
  “你们连打模子,一唱一和,我说不过你们。”图春重重叹息,吃菜,喝茶,不响了。
  茉莉花接着说:“初中好一点了,主要是初中么,他的班主任他奶奶认识的,他奶奶一板面孔,他就知道要被收作了,谁知道到了高中,又不行了,假冒我的签名就算了,还帮别的同学假冒签名,签试卷,签假条,一张假签名十块钱,倒是蛮有生意头脑的,”茉莉花看着图春,帮他盘算,“欸,你小时候么又有责任感,又有生意头脑,怎么现在全没有了呐?”
  图春说:“啊要点个芥菜年糕吃吃啊,没有主食哇。”
  茉莉花冷哼了声,看向邵蓁,道:“不过么,他们老师也拿他没办法,他成绩好呀,最多说两句,写写检讨,主要也没犯什么大错误。”
  茉莉花说完,邵蓁重新将图春上上下下一阵研究,感慨道:“真的看不出来。”
  图春斯文地喝汤,无声地咀嚼,说:“坏过了么,就只剩下好了。”他给茉莉花倒茶:“嘴巴说得都干了吧,喝点水吧。”
  茉莉花一拍脑门,道:“我又想起来了!他还去偷过试卷!!”
  茶壶里没水了,图春起身道:“这个故事有点长,你慢慢讲吧,我去加点水。”
  他出去找服务员加热水,一路找去了前台,拿了个满水的热水壶往回走的时候,路过间包厢,正好看到图庆从里面出来。父子俩打了个照面,都怔住了,图庆的头发白了些,样子更富态,人比过年的时候黑了。他身后的包厢里还坐着另外一个男人,另外两个女人,年纪都不轻了,坐姿端正,衣着素淡。图春没看到璐璐。
  图庆合上了包厢的门,和图春道:“倷馕啊来欸搭吃饭?”(你怎么也在这里吃饭啊?)
  图春说:“帮姆妈一道。”(和妈妈一起。)
  图庆清清喉咙,往走廊上看,说:“哦,格两个噻是厂里请格法语翻译。”(那两个都是厂里请的法语翻译。)
  图春点了点头,说:“哦,格么应该帮倷蛮与共同语言格。”(哦,那应该和你蛮有共同语言的。)
  图庆笑笑,掏出烟:“啊吃根香烟?”(要不要抽根烟?)
  图春拒绝了,说:“姆妈书法比赛得呲只奖,出来庆祝庆祝。”(妈妈书法比赛得了个奖,出来庆祝庆祝。)
  图庆一眨眼睛,诧异道:“啊?啥么什?书法?写毛笔字格种啊?”(啊?什么?书法?写毛笔字那种啊?)
  图春点头称是:“一等奖,还有五百块佃奖金。”(一等奖,还有五百块奖金。)
  图庆跟着点头,头低下去了些,说:“哦,蛮好……格么蛮好。”
  图春又说:“普拉提练得啊蛮好格。”
  图庆抬起头:“啥格提?“
  “普拉提,噻是……”图春要解释,图庆忙说:“哦哦,我晓得啧,晓得啧,我晓得格……”(哦哦,我知道了,知道了,我知道的……)
  他看着图春,问他:“倷最近工作馕夯架?”(你最进工作怎么样?)
  “蛮好。”
  “蛮好么蛮好,啊是原归来翻译小说啊?”(好就好,是不是还在翻译小说?)
  图春道:“书,杂志,英文格噻好翻译翻译格。”(书,杂志,英文的都能翻翻的。)
  图庆说:“蛮好,倷从小噻蛮静得下来格,格么……”他一看手表,指指包间,“辰光差往弗多啧,还要送两个翻译去机场,飞机去法国,我回进去啧啊。”(蛮好,你从小就挺静得下来的,那……)(时间差不多了谋害要送两个翻译去机场,飞机去法国,我回进去了啊。)
  图春往前走开,图庆喊住他,叮嘱道:“清明否要忘记忒一道去看阿爹哦!”(清明不要忘记一起去看爷爷!)
  “晓得啧。”图春朝他挥挥手,图庆关上了门。图春捧住那热水壶回到了自己那间包厢,茉莉花和邵蓁不知在说些什么,两人都笑得春光灿烂。
  清明节前三天,图春跟着佳安阿婆去祭拜阿爹。大姑父开了辆面包车,一车的人磕瓜子啊,吃水果啊,打牌啊,说闹啊,欢声笑语地往墓园去。
  图春和豆豆,还有方亮挤在最后一排,豆豆小声和图春八卦:“阿婆搞封建迷信,说新生儿不能祭祖的,晦气的。”
  图春说:“那新生儿的妈妈总可以来的吧?”
  但他没看到璐璐,只看到图庆在看牌,叫牌,一副八十分,叫到了一百三十分了。
  方亮说:“没这种说法的吧,那时候王茜生了孩子,第一年也带过来的,我妈还说阿爹泉下有知,看到了要开心的。”
  豆豆一拍大腿:“馕么就对了!阿爹泉下有知,看到某些小孩子要不开心的!”
  图春说:“好了啊,不说这个了啊。”
  方亮笑了笑,低头玩手机,豆豆扯扯图春的衣袖,说:“花花舅妈是阿爹帮舅舅看中的,肯定是很喜欢她的。”
  图春道:“他们的婚姻故事么我听了好几个版本了,你这个版本是谁告诉你的?”
  豆豆往前面一看:“阿婆说的。”
  方亮道:“阿婆和你说这个干什么?”
  豆豆道:“阿婆牵记舅妈呀。”
  图春纠正她:“前舅妈。”
  小妹孃孃这时转过来给他们发嘉应子吃,说:“吃点话梅吧,还是吃点水?嘴巴啊干啊?”
  豆豆吐吐舌头,靠后坐着不响了,图春接了包嘉应子,放了一颗进嘴里,豆豆还暗暗的用胳膊肘戳他,他没睬,递了颗嘉应子给方亮。
  王茜坐在前排,怀里的孩子睡了一路,到了墓园,醒了,睁开了眼睛要爸爸,两夫妻带着孩子哄着逗着走在一行人的最后。
  图春走得比他们还要慢,稍和方亮他们拉开了段距离后,图春点了支烟,边走边吃香烟。他远远地能望到豆豆在一片墓碑中间朝他挥手,图春也挥挥手,他在路边的一座凉亭里坐下了。凉亭里有块石碑,是块功德碑,刻着不少人的名字,两年前新立的,亭子也很新,朱红的支柱,水绿色的围栏。亭子后面种了杜鹃,新芽翠亮。
  “浩浩。”
  图春听到有人喊他,一转头,看到了阿婆。他忙起身说:“阿婆,坐啊。”
  阿婆站着,没动,问他:“馕弗上去架?”(怎么不上去?)
  图春笑笑,说:“吃忒根香烟。”(吃根烟。)
  阿婆说:“啊蒙呗啥看头,人啊走忒啧,看块碑还弗如转去看看照片。”(也没什么好看的,人都走了,看块碑还不如回去看看照片。)
  图春道:“碑浪啊有照片好看看格。”(碑上也有照片好看的。)
  阿婆坐下了,弹弹裤子,两只皱巴巴的手颤巍巍地搭在膝上,道:“格张照片有啥格看头?”(那张照片有什么看头?)
  图春笑了笑,不响。阿婆说:“倷坐呐。”(你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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