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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悲秋-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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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他们去酒吧放心吧,各个都精得要死,不会喝到假酒的。”安昊说,视线回到了那歌词上。
  他们在听一首叫《Quite like you》的歌。图春说:“我被人拉到厕所里。”他看着安昊的侧脸,继续道,“也没发生什么……酒吧里蛮混乱的。”
  安昊吃了口烟,吐出个烟圈,笑眯眯地看图春:“你不会又流鼻血了吧?”
  图春笑了,又是摆手,又是挠头的。安昊跟着笑,咬住香烟拍了拍图春的头发,抓着他的头发亲他,坐到了他腿上去。他脱掉了背心捧住图春的脸和他接吻。图春非要把那晚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他,硬推开了他,说:“没有流鼻血,就是,我吐了,把那个人吓跑了。”
  安昊大笑,抱着图春揉搓他的脑袋,问:“谁?我猜猜,老狗啊?还是……陈伯吧?”
  图春苦笑,自己理了理头发,不响。
  安昊说:“那肯定是他了。”
  图春一慌:“你……”
  安昊又亲他,堵住了他的嘴巴,嘴唇贴着图春的嘴唇,和他说:“图春……你真的蛮好玩的。”
  安昊的手伸进了图春的衣服里,他的腰往前顶着,屁股磨蹭着图春的大腿。他稍直起些身子,比图春高了些,视线低垂,瞅着图春,笑得很开心地说:“出去玩的时候还是要玩得畅。”
  图春懵懵地眨了眨眼睛,安昊轻轻吻他的额头和眼皮,说:“其实你告不告诉我都没关系。”
  图春抬起胳膊抚上了安昊的后颈,他的短头发从他的指缝里钻出来,往外挤。图春说:“还在厕所里遇到老狗了,他说不会和你说……”
  安昊哈哈笑,他的轻吻游走到了图春耳边,挠得图春浑身发痒。图春缩起肩膀,仍在说话:“他还和说了句什么,记不太清了,好像意思是,反正也不会怎么样。”
  安昊没有响,没有接话。
  图春喃喃自语:“反正不会怎么样呢……”
  安昊的脸靠在图春肩头,抬起眼皮看他,图春恰好在寻找他的视线,两人看到了一块儿去,安昊跌坐回图春身旁,靠着图春吃了几口香烟,才说:”你家里人啊有点知道?”
  图春想了想:“应该不知道。”
  安昊笑着,拍拍图春的手背,不响了。图春摸到了安昊的手,抓在手里按摩他的虎口,唱片的A面早就放完了,仓库里静悄悄的。图春能清楚地听到烟草燃烧的声音。他还听到了平稳而缓慢的心跳声,不知是谁的,他看了看安昊。安昊仰头望着天花板。
  安昊的手机忽然响了。
  安昊接了电话,边吃烟边讲话,讲着讲着眼睛又笑弯起来,看着水泥地笑,对着图春笑,偷亲他一两口,嘴里说着苏州话。
  “好格好格,格么等歇我帮嗯倷一来过来。”(好的好的,那等会儿我和他一起过来。)
  “嗯多先白相。”(你们先玩。)
  安昊给图春比眼色,做嘴型:“大头。”
  还有……
  “老狗。”
  还有。
  “陈伯。”
  安昊挂了电话,穿好上衣,从沙发缝里抓出来一串钥匙在空中甩了甩,站了起来。图春还坐着,问他:“要出去吗?”
  安昊说:“你不一起去吗?大头找我们踢球,老狗啊陈伯啊都在,你都认识的。”
  图春想了想,说:“我就不去了吧。”他搓搓手指,叫苦不迭,“我还要回去翻译那个什么本子,我表姐夫天天催我,让我一个星期给他翻译好,我又不是日语专业的,看了点就头大了。”
  安昊的眼神一闪,但依旧是笑笑的样子,他拍了下图春的手臂,说:“那我送你回去。”
  图春点了点头,安昊把那张黑胶唱片收进包装里,递给图春:“你拿回去吧,放在这里估计要被别人顺手牵羊拿走的。”
  图春抱着那唱片,说:“这几首,我还蛮喜欢的。”
  安昊道:“我也蛮喜欢的。”
  两人往外走,图春关了灯,安昊锁上了卷帘门,到了他车上,他又用车内的音响听歌,听的也是他这次去广州淘来的cd。
  他说:“这张碟我也蛮喜欢的。“
  歌手是个女歌手,唱的是八十年代流行的迪斯科曲风。
  安昊说:“啊是很有年代感?”
  他跟着节拍小幅度地摇摆,图春笑了笑,没说话。之后的许多歌,许多不同的曲风,来自不同年代,不同国家,有单人歌手,有演唱组合,有乐队……多数歌曲,安昊都喜欢。他喜欢的东西太多了。
  快到图春住的小区时,图春忽然和安昊说:“我有和你说过我一个高中同学的事情吗?”
  安昊道:“什么高中同学?你最近参加高中同学聚会了?”
  图春摇摇头:“聚会是有的,不过我没有去过,和别人都不太熟,熟的两个高中同学,一个出车祸,很早就走掉了,另外一个,他是转学过来的……”
  安昊开玩笑说:“有点日本电影电视剧的味道了。”
  图春笑了:“我高中的时候,就喜欢他。”
  “那个转学生啊?”安昊兴致勃勃地怂恿图春,“讲讲看啊,讲讲看,他什么样子的,还在苏州啊?啊在街上碰到过?”
  图春吹着温热的风,说:“高中都没读完他就不见了,就是突然之间怎么都找不到他了,蛮奇怪的,我去问他家里人,他寄住在他外婆家里,他外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后来连他外婆都搬走了,找不到了,我去报警,警察问我,你是他家人吗,我说不是,是他同学,他说你这个报警没有用的,要家长来报警,报失踪,说不定他是和家里人搬家了。我说,那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呢,警察说,搬家么就搬家了,非得告诉你啊?我想想也蛮有道理的,他来的时候,一声招呼都不打,就那样走到我们教室里来,就在黑板上写自己的名字,他要走,也没必要打招呼,走出去就好了,都不用把黑板上的名字擦掉。
  “本来隔天是他做值日生,他走了,值日生都不用做了。”
  安昊吃了颗口香糖,图春也吃了一颗,说:“我有时候做梦会梦到他。”
  安昊笑着问:“春梦啊?”
  图春笑笑,不响了,安昊用口香糖吹泡泡,泡泡很容易就破了,车里弥漫着薄荷的气味。过了个十字路口,就到了图春家门口,安昊靠边停好车,图春去后面拿自行车,推着车走回前面去,和安昊说:“再会。”
  安昊也说:“再会。”他冲图春挥了挥手。
  图春稍弯着腰,看着他,轻声说:“注意安全……”
  安昊双手握住方向盘,吹出个泡泡,泡泡一下就破了,他笑出来,驱车离开了。
  今晚图庆在家,图春在客厅看到他,父子倆互相点头致意。图春指着卧室的方向,说:“格么……我进去啧啊。”(那么,我进去了啊。)
  图庆双手环在了肚子上,轻微地动了动下巴,眼睛盯着电视机,没有接话。图春问了声:“姆妈呐?”(妈妈呢?)
  图庆手一挥:“总来楼下跳舞吧,倷上来格辰光吩看见嗯倷么?”(大概在楼下跳舞吧,你上来的时候没看到她吗?)
  图春说:“噻是吩看见么问一声。”(就是因为没看到才问一问。)
  图庆点开手机鼓捣了阵,说:“哦,去暴走啧。”(哦,去暴走了。)
  “啊?弗跳舞啧啊?囔去暴走啧呐?啊是原归格点跳舞格阿姨啊?”(啊?不跳舞了啊?怎么去暴走了?还是原先那些跳舞的阿姨吗?)
  图庆把电视机音量调高了些,他在看一档纪录片节目,讲二战的,旁白抑扬顿挫,他看得目不转睛,回话时有些不耐烦了,但声音终归还是轻洞洞的,说:“弗晓得,总原归还是格点宁吧……”(不知道,应该还是原先那些人吧……)
  图春还没走开,仍看着图庆和他搭着话,问说:“倷明朝啊要去厂里?”(你明天要不要去厂里。)
  图庆拿起茶几上的酸奶喝了两口,说:“囔突然问起?”(怎么突然问起。)
  图春说:“哦,格么酸奶我明朝去拿。”(哦,那酸奶我明天去拿吧。)
  图庆说:“我早浪去之前去拿好了。”(我早上出发之前去拿好了。)
  他看了眼图春,换了个台,问道:“倷今朝啥格班?”(你今天什么班?)
  图春说:“夜班,转来淴个浴,歇歇过去。”(夜班,回来洗个澡,等会儿过去。)
  图庆说:“恩哆姆妈吃饭格辰光也嘞嘿牵记顾筠啧。”(你妈妈吃饭的时候又在惦记顾筠了。)
  图春张着嘴巴,看看图庆,没能说出什么话来,低下头,快步进了自己的房间。他匆匆淴了个浴,换了身衣服就去书桌边坐下了,他的书桌上摊开放着铃木那笔记本的复印件,边上备了两本词典,一本中日互译字典,一本汉字辞典。图春打开台灯,瞅瞅那手抄本上圆不溜秋的日文,他叹了声气,把本子和字典豆推到了边上去,打开了电脑。翻了几个在线网站,挑了几部电影,都是看了开头,图春没兴趣了,他总是忍不住去浏览别人的评论,电影的评分,分数太低的不想看,评论太好的又不对他的胃口,好不容易选到一部电影,评分不赖,开头不差,播了十来分钟,画面黑了下去,屏幕上映出了他自己的脸孔,图春按了暂停,把铃木的笔记本放到了台灯下面,随便地翻阅着。
  在后半本里,图春在一张拉面的简笔画边上发现了这样的一首诗。
  《去死诗》。
  去死吧,渡边。
  江口,去死吧。
  部长,也请给我去死,好吗?
  还有,你啊。
  铃木,你最好给我好好去死。
  图春乐不可支,在复印本上一句一句地翻译,最后在自己的本子上誊写下那段译文。他重新播放那部电影,当作背景音乐一样听着。他翻译铃木的诗歌,百元店里的牙签包装,涉谷街头的广告灯箱,陪酒女的价码,陪聊咖啡店里的英美里小姐喜欢的唇膏品牌和喜欢的唇膏颜色,拍子武的段子台词。
  他又看到了一首诗。
  《独自吃饭》
  拉面,咖喱饭,猪排便当,我已近吃腻了。
  都给我滚到一边去。
  今天,收到了妈妈做的柿饼。
  我决定今晚就吃柿饼了!
  我和妈妈都在独自吃着柿饼。
  一直来挠我窗户的那只该色的黑猫,
  为什么它今天还不来?
  图春点了支烟,把窗打开了吃香烟。外面的电视机声音戛然而止,一阵拖沓的脚步声响起,过了阵就停下了,紧接着响起的是开门的声音,然后,门关上了。人世间静悄悄的。
  图春看到了铃木潦草的手绘暹粒游览地图,也不知道铃木见到了敦煌的天女没有。她们和柬埔寨的天女,究竟孰美。
  九点多时,图春揣着铃木的本子出门了。到了派出所,看到坐在一楼的瘪子团,图春愣住,瘪子团笑了笑,上前打招呼,说:“冬冬有点事,我代个班,毛头在上面。”瘪子团还说:“你们也太照顾我了,一直不排我的夜班,说出去还以为我有什么关系的……”
  图春笑笑,不响。
  瘪子团又说:“唉,我不是那个意思……”
  图春叠声道:“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他在桌上把本子和字典一字摆开,坐下了继续翻译,瘪子团带了本书过来看,两个人都没什么话,到了巡逻的时间,图春从抽屉里拿了手电筒,戴好帽子,和瘪子团说:“我一个人去就好了,你在这里吧,不要出去喂蚊子了。”
  瘪子团道:“不好意思的。”她也拿了个手电筒,跟着图春往外走,半调侃地说:“图春,不要搞性别歧视这一套啦。”
  图春笑着:”不是这个意思,你不知道,晚上这里外面的蚊子真的很野的,搞自杀袭击的战斗机一样。”
  瘪子团听笑了,却没被劝住,最终还是两个人去巡逻。他们先绕着小区南面走了一圈,后来走进了小区深处的一条窄巷子里,那里藏着几幢独栋别墅。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刻,唯有2号别墅的二楼透露出亮光,隐隐约约地,还有音乐声从门里面传出来。
  图春停在2号门前,用手电筒上下照了番,2号的防盗护栏完好无损,他走近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又走到一扇开在门附近的窗户前往里面张望。
  瘪子团在边上拍蚊子,问图春:“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啊?”
  图春的脸贴在一楼窗户前的防盗护栏上,说:“2号很久都没人住了。”
  瘪子团说:“啊会刚租出去没几天啊?”
  图春想了想,道:”我敲门看看。”
  他笃笃笃地敲门,还试着按了按门边的门铃,铃声没有响,也没有人来开门,音乐声倒是小了,图春转身和瘪子团道:“你先回去吧,蚊子太多了。”
  瘪子团才要说话,2号的门打开来了,一个男人懒洋洋地靠着门板站在屋里,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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