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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蜜里调油-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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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题那么一带歪,虽然席慕面上是生气的,但车中的气氛却松快了许多。
  对于席慕来说,大概没有人比他亲爹更影响他心情的了。
  马车进了城行了将近半个时辰,到了伯府二门才缓缓停下,下人摆了方凳,打着帘子迎主子下车。
  伯爷下了马车往后一望,见席慕下了马车,还伸着手从马车里牵出一个女人。
  这情形让伯爷眉头深深的皱起,身上腾地多了一股勃发的怒气,看架势竟是儿子刚进门就要风风火火的闹一场。
  老伯爷斜眼瞧到他的模样,不等他迈步便开口道:“我有话与你说,跟我去书房。”
  见到自己父亲同样怒气冲冲的表情,席金盛愣了愣:“此刻便去?父亲风尘仆仆要不要先歇息片刻。”
  老伯爷瞪了他一眼:“难不成我还叫不动你了!跟我去书房!”
  老伯爷声音没有收敛,尤妙他们这边都能清楚的听到,尤妙有所感知的去瞧席慕,见他的神色冷冷,面色阴沉。
  席金盛跟老伯爷去了书房,其他席家人便都留在了原地。
  席慕的大哥席华见状,走到席慕面前,面色严肃:“回来了就先去跟娘请安,等到下午无事,我们兄弟俩说说话。”
  席华是席慕的嫡亲大哥,虽然两人同父同母,但因为席华是嫡长子,性子跟席慕的性子可谓是天差地别。
  两人的五官有几分相似,但丹凤眼落在席慕脸上就是似笑非笑,看人带了丝调侃,而落在席华面上。就是严肃刻板,难以亲近。
  比起席慕,席华更像席金盛。
  “大哥是不是漏了二弟,三弟好不容易回来了,我也有满肚子的关怀想说给他听。”席文听到席华的话,笑嘻嘻的上前,上下打量席慕,“这一年三弟看起来过得不错,这脸都圆了不少。”
  席文的生母是南方女子,长得小巧玲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的个子不高。
  跟席慕站在一起,矮了半个头有余。
  席慕从上往下斜睨着打量他:“你过得也不差,脸虽然没长肉,肚子却鼓了一圈。”
  “三弟说话还是一如往常的心直口快,”席文的目光扫到一旁的尤妙,眉毛挑了挑,“这就是三弟那爱妾……”
  “围在门口说话像是什么样子!”不等席文说完,席华眉头一蹙,“二弟若闲,就与三弟一同去给母亲请安。”
  虽然是开口为席慕解围,但席华却警告地看了席慕,对他行事颇有微词,只是不好当众训斥。
  尤妙在一旁虽然低着头,但却感觉到了许多东西,从来一世,还是那么个熟悉的地方,但是感触完全就不一样了。
  原来席慕跟他大哥的关系,竟然也有隔阂。
  几兄弟去伯夫人的荣锦院请安,席慕嘱咐了徐妈妈把尤妙送回院子,面上虽然带着笑,但尤妙看的出他眼中的冷意。
  看来这回府没多久,就让他心情低沉了几个度。
  ……
  跟兴安伯府比起来,越县的席宅就只是个茅舍。
  徐妈妈在尤妙身边,每走一步便仔细的给尤妙介绍周围的景致。
  垂花门过后就是嶙峋石壁充当屏障挡住外面的光景,路道两侧摆列看不到边的花石小景,因为气候冷,连抄手游廊都挂上了彩幔来遮风。
  这帐幔的用的布料,是寻常百姓做衣服都不舍的,但是在伯府里只能拿来了走道上遮风,连屋都入不得。
  游廊时不时有绑着双髻的丫头走过,见尤妙打扮贵气,有徐妈妈陪着,但却是陌生面孔,行了礼不知道叫什么就犹犹豫豫的都称她为夫人。
  见徐妈妈不阻拦,尤妙也就含笑,没点头没反驳。
  等着尤妙走过,丫头们还不住回头瞧她。
  “不知道是哪家的夫人,她身上的珠宝戴的不多,但样样都不是普通货色,我在二少夫人那儿伺候都没见过那么好的。”
  “看着就不像是普通人,只是没听说今天会来什么客人,难不成是大少夫人娘家的亲戚?”
  伯府大少夫人的娘家是诗书世家,是伯府女人当中出身最为清贵最为好的,她本身又爱待客,所以府中有什么瞧着不一样的客人,大约是她娘家那边的。
  “看她走得方向倒是不像,而且大少夫人的客人,怎么会有徐妈妈作陪。”
  丫头们这边讨论的兴起,对尤妙的身份疑惑没多久,因为席慕的鸿珐院太过热闹,就得到了答案。

☆、第107章 吵架

  “他要考春闱?!这万万不成; 以前他是有些运气; 这些年他是什么样,父亲你并不是没瞧见,他去考春闱不就是丢我们席家的脸,让我们席家成为京城的笑话。”
  本以为老伯爷让他来书房是要说些什么,听了老伯爷说席慕的打算,席金盛反应剧烈; 干脆从紫檀太师椅站了起来; 焦躁地渡步,用行动表示了他强烈的不赞同。
  老伯爷斜眼瞧自己的大儿子:“一口他他他,难不成慕儿不是席家的子孙,不是你席金盛的亲儿子!?游方道士的话你当做金科玉律,那要是有天道士说我妨了你,你是不是要把我这个老头子整死。”
  “父亲你这话说出来不是伤儿子的心……”席金盛急切地说道; 虽然不在乎席慕这个儿子; 但他对老伯爷却是十足的孝顺。
  “你哪里晓得伤心; 你要是知道伤心就不会这些年那么对慕儿; 他是做错了什么,就因为道士的几句话你就把他当做仇人瞧。”
  也到不全是道士的话,该说席慕本来就没投席金盛的眼缘,然后道士说的话又应验了几次; 所以他就越看席慕越不顺眼。
  “父亲多想了; 儿子对席慕那小子只是恨铁不成钢; 再说春闱的事本就不能拿来玩笑; 他这些年什么都没学,去参加考试不就是去出洋相?白白浪费了卷子笔墨。”
  这话说出口也就席金盛觉得自己说的一点问题都没有了,别的人家都是鼓励小辈去参加春闱感受氛围试试手,席慕要是去参加就是出洋相。
  “你放心我孙子没你想的那么笨。”
  刚开始席慕说要参加春闱,老伯爷虽然反应没有席金盛那么剧烈,但也是劝他在温习三年再考,但他考了他几回,现在他便有信心,他孙子前三甲不说,但进士却是考的上的。
  见老伯爷信心满满,完全听不进劝告的模样,席金盛痛心地道:“父亲你这是溺爱,他这段时间做出的事,丢足了咱们家的脸,儿子已经想好了等他回来便送他去山上静思,春闱他不能去。”
  想到他刻意为难白子越,让外人看笑话,而且插手别人的家事,席金盛就一肚子的气,刚刚若不是老伯爷叫他来书房,他第一件事就是找席慕麻烦。
  什么考春闱,这种天马行空的事情,也就那个嫌弃自己脸丢的不够的席慕才想的出来。
  “有我在看谁敢让慕儿去什么静思!”听到席金盛打算把席慕往山上送,老伯爷瞪圆了眼,拍着桌子站起,“你糟践你亲儿子,却拦不住我护我的亲孙子,什么都听别人胡咧咧,你的脑子呢,宁愿相信外头的谣言,也不愿意问问慕儿,看看他是怎么说。”
  老伯爷说完,看席金盛的神情就知道他没听进去,父子俩的矛盾不是一天两天,老伯爷也没指望今天就能说通席金盛了。
  “比起这些,有件事我要问你!你是不是给慕儿的食物下了避子药?”
  说着,老伯爷仔细观察席金盛的神情,见他眉梢轻微地抖动了一下,心里就大概有谱了。
  虽然早就猜到了是他,但心中说不出的失望,席金盛这跟拿亲儿子的心往地下踩有什么区别。
  虎毒尚且不食子,席金盛根本就把席慕当做儿子看待,若是他现在还中立着,趁着还活着多帮帮自己的孙子,怕是以后他百年归去,席慕就要被席金盛折腾毁了。
  到那时候他们席家才真正的是全京城的笑话,让他百年归去也无法面对列祖列宗。
  “你怎么那么糊涂,阻拦慕儿的前程不说,这些年他都随你的意了,你竟然还想这种昏招来对付他。”老伯爷气的直抚胸口,“要是慕儿是个没出息的,你的儿子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但他是嫡子嫡孙,又天生聪慧,你把他当仇人有什么好处。”
  “我哪儿阻止过他的前程,是他自己窝囊不争气,明明与端王府说着亲,他却想着歪门邪道,惹怒了郡主生气,他自己没出息倒是跟父亲告状,把一切都怪罪在我头上了,连他没有子嗣都能扯到我头上来,这个逆子,我这就叫人把他给叫过来!”
  席金盛越说越生气,神情没有心虚,而是被怒火充斥。
  看他这样子,老伯爷的怒气没比他少多少,真想什么都不管,毫无顾忌地教训他一顿。
  席金盛年近五十,头上虽然还是乌黑,但在屋里光线不算清晰的八角雕花灯下,隐约能看到几缕银丝泛着光。
  他的儿子也老了,脸上的固执就像是曾经的他,老伯爷叹了口气。
  “大夫是我自个见自个问的,这府里除了你还有谁有本事做手脚,这事过去就算了,以后要是被我发现你还用这些手段,反正我也一大把年纪不怕丢人,大不了去宫门外跪着,你是伯爷我管不住你,只能劳陛下来断这宗家务事。”
  “父亲!”
  “好了,”老伯爷疲惫地摆了摆手,“你要晓得慕儿有我护着,若是你不想气死亲爹,你就少玩花招,还有春闱的事,轮不到你拿主意,我只是知会你一声,慕儿会参加这次的春闱。”
  “儿子何曾跟父亲耍过花招,席慕那小子滑头,什么黑话都能被他掰成白的,父亲怎么能听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说了那么多席金盛竟然一点被劝的意思都没有,依然保持着自己的观点,席慕不是个好东西,春闱他不能参加。
  老伯爷说的又累又气,本来手指还摸着手腕上的紫檀佛珠,静不下心干脆把手链取下来重重的拍在了桌上。
  “你少给我说这些废话,若是让我晓得你又找借口为难慕儿,你现在就是伯爷了,我也打得了你!”
  老伯爷发了真脾气,人站着整个人都在颤动,白色的胡子都能在风中飘起来。席金盛还想再说,但见这情形,怕把亲爹气出病来,只能暂时的低头。
  但这低头,还是忍不住小声碎念道:“我也是为了伯府的脸面。”
  老伯爷就当做没听见。
  ……
  父子这俩这边告一段落,但席慕跟伯夫人哪儿却又不安宁了起来。
  一众女眷在花厅中说笑谈天,席慕过去了时候,打帘子的丫头一传话,席慕便听到了他二嫂大的有些尖锐的笑声。
  因为都是女眷,兄弟几个请了安,席华与席文都退下了,就剩了席慕一个。
  前院的事情李氏听到了风声,见自个儿子脸色无碍,微微放下心,拉着他不准他跑,让他陪着说话。
  李氏旁边站了个陌生小姐,那小姐见他打量他,脸上还带着些羞红,一双眸子想瞧他不敢瞧他。
  若是平时席慕少不得打趣两句,但他现在有了尤妙,见到了小姑娘也没了往常那种逗趣的心思。
  “二弟这是怎么了?怎么瞧了郑姑娘一眼就不说话。”二少夫人钱氏捂着嘴笑盈盈地打趣道。
  平常若是有个陌生姑娘,席慕定要问一问,除非是那姑娘长得一般不值得他开口。而郑怡珮的模样,他这般反常,倒让人意外。
  李氏听到二儿媳的话,觉得她把席慕说的轻浮,眉头不漏痕迹地蹙了蹙。招手把席慕叫到了跟前,给他细细介绍起郑怡珮。
  郑怡珮家中算是李氏远方亲戚,因为郑怡珮的父亲升迁到了京城,两人就有了走动,李氏瞧郑怡珮乖巧,有几分喜欢就常把人叫到家里玩。
  席慕听得心不在焉,只是朝郑怡珮微微颔首,李氏见状还为儿子说了好话打圆场。
  说了些江南的趣事,等把人都送走了,没了别人,李氏跟儿子到了内室,便横了他一眼:“怎么,没瞧上怡珮?你这魂不守舍的表情,不就是让人家小姑娘尴尬的吗?”
  席慕按着李氏的肩,让她坐在锦凳上,讨好地按着她的肩:“儿子今天过来就是想告诉娘亲一个好消息,儿子有非娶不可的人了。”
  “哦?”李氏打开了儿子的手,惊讶地看着他,用到了“非娶不可”,可见是极为认真了。
  “是哪家的姑娘,你祖父替你在江南相中的?”想起传到京城来的那些谣言,李氏皱了皱眉,“我就晓得你不是个没成算的,再者还有你祖父看着,外头的那些人就只晓得胡说八道。”
  见李氏的样,席慕就知道把尤妙说出来她少不得大动肝火,但拖着还不如早说清楚,他也早安下心考试。
  席慕声音轻柔,完全不复平常的跳脱:“她是个温柔的姑娘,对儿子极好,虽然出身算不得门当户对,但也是家世清白,娘看到她一定会喜欢。”
  李氏听着有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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