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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小狐妻-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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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一个,脾气暴得像夜叉。”
  咔擦!
  狐彦身侧的茶杯给他拨拉到地上碎为几块,随之他怒道:“岂有此理!”
  “岂有此理!”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兰猗听见了,气歪了一张樱桃小嘴。


第007章 那我就在新婚夜杀了公输拓
  公输拓不仁,兰猗誓要不义。
  “死也不嫁这种男人。”
  兰猗快扯碎绢丝帕子,晌午觉都没歇,一直鼓气着呢。
  “可是庚帖都已经送过去了,悔婚恐是不能。”秋落更为二小姐抱不平,却晓得胳膊扭不过大腿的道理。
  兰猗点头:“我知道的,我也不想爹娘为难,我已经想好,就顺顺当当的嫁过去,然后血洒新婚夜,总之死也要保住自己的身子干净。”
  听闻二小姐想再次自戕,秋落忙劝着:“可不许有这样的念头,上吊您又不是没尝试过,脖子到现在和青紫呢,想必是痛得不行。”
  兰猗下意识的摸摸脖子,触及痛处,心有余悸,突地打个寒噤。
  秋落察言观色,觉着二小姐有点怕了,于是接着恐吓:“投井可以,可是咕嘟嘟灌了一肚子水,等捞上来时,像身怀六甲似的,搞不好人家以为小姐你做下什么丑事见不得人了才死的。”
  为保贞洁却凭空惹来非议,兰猗连连摆手:“还是算了。”
  秋落眨着狡黠的大眼,又道:“动刀子倒是干净利落,可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噗!一腔子血都喷了出来,这么长的血口子翻开着。”
  她连比划带说,兰猗顿觉腹部隐隐作痛,骇然道:“不成的,我不怕死但我怕痛。”
  秋落计谋得逞,克制着不笑,继续危言耸听,把各种死法都描述一遍,最后兰猗发现那种死法都不妥,不由得愁上眉头:“你说怎样死,才不痛呢?”
  秋落顺口道:“别人死,自己不痛。”
  兰猗凝眉想了想,忽然击掌叫好:“对,别人死自己才不会痛,那我就在新婚夜杀了公输拓,这样一来,我既保住了干净身子,还不痛。”
  说完得意的咯咯娇笑。
  秋落傻了眼,方才自己不过是顺嘴胡说,却让二小姐起了这么个念头,杀公输拓,与自杀没什么区别,莫说公输拓征战过沙场,就算他不懂功夫,那么个大男人,二小姐想杀他无异于以卵击石。
  可怎么办好呢?秋落犯了愁,耳听外面欢天喜地,晓得是大家都在恭喜大小姐兰宜。
  兰宜初选顺利。
  复选成功。
  眼瞅着要皇帝亲阅钦定。
  狐家里里外外忙的都是兰宜入宫的事,重新定制衣裳打造首饰,连那辆翠缨朱轮华盖车也重新装饰过,一时间兰宜成了狐氏一族的荣耀,所有的人都围着她转,仿佛兰宜成为妃嫔只是迟早的事。
  秋落回望兰猗,无奈的晃晃脑袋,大小姐的荣耀本该是二小姐的,到底是造化弄人,还是……
  此时进来个小丫头,朝秋落道:“大小姐房里的春盛姐姐来了。”
  秋落点了下头,收拾好方才的心思过来给兰猗整整衣裳扶正发髻,然后侍立在兰猗身侧。
  春山秀水的门帘子挑起,春盛给一干丫头婆子簇拥着来到,秋落轻声嗤笑,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如今的春盛也今非昔比了,好大的排场。
  春盛也还是规规矩矩的给兰猗道了万福,然后说明来意,大小姐兰宜看中了兰猗绣的那柄银狐合欢扇,想借用下。
  银狐合欢扇,兰猗亲手制作,扇子的骨架是贵妃竹,扇面是蛟绡纱,上绣一只银狐,这银狐呼之欲出,整整耗费了兰猗近百个日夜,她自己视为珍宝,放在箱笼中珍藏并不常用,听说姐姐想借用,哪有不答应之理,兰猗遂让秋落去取。
  秋落迟疑:“二小姐,那把扇子可是……”
  兰猗打断她的话:“去罢。”
  秋落无奈进了里间,一会子拿来装着银狐合欢扇的锦匣交给春盛。
  春盛打开看了看,确定是此物,复又转交给身后的婆子,回头朝兰猗又道:“大小姐还想借用一下二小姐的烧槽琵琶。”
  秋落实在忍不住道:“大小姐是去选秀,又不是去卖艺,带着扇子可以扇风,带着琵琶何用呢。”
  春盛趾高气昂道:“我们大小姐说了,宫里沉闷,若是秀女多,住个十天半月的岂不难捱,带着琵琶解闷罢了。”
  秋落真心不舍:“大小姐自己不是有古琴么。”
  春盛很是不耐烦:“大小姐说了,古琴弹了十几年有些腻烦了。”
  秋落还有话说,兰猗挡住她道:“我的也是姐姐的,你好不聒噪,取来便是。”
  秋落怄气的去把琵琶取了来。
  春盛倨傲的娶她一眼,得意洋洋而去,回到兰宜处,将琵琶和合欢扇一一交给兰宜,颇有些幸灾乐祸道:“奴婢见那秋落可是气得不行了,您说二小姐嫁给那么个男人,以后还哪有心弹琵琶呢,用这么好的扇子也无异于焚琴煮鹤,再者,奴婢可是听说安远候嫌弃二小姐呢,说二小姐是水桶腰三角眼八字眉蜡黄脸,还说二小姐吃饭像猪说话像鸭脾气坏的像夜叉,咯咯咯……”
  兰宜正把玩着合欢扇,突然眸色一凛,斜睇春盛道:“连二小姐你也敢笑,大胆!”
  春盛立即止住笑,垂头告饶:“奴婢无心的,大小姐宽恕。”
  兰宜冷冷的:“我可是准备带你进宫的,宫里可不比咱狐家,此后你若不谨言慎行,出了什么岔子,莫说我不念主仆之情不帮你。”
  春盛忙不迭的:“是是,奴婢谨记大小姐的教诲。”
  兰宜不耐烦的摆摆手:“行了,先将扇子收起来,把琵琶拿给我看看,许久不弹,只恐生疏了。”
  春盛就恭恭敬敬的将琵琶呈给她。
  兰宜接了,端坐在绣墩上,纤细的手指轻拨,试过后,就选了首《雨打梨花》来弹。
  说起这副烧槽琵琶可是狐彦的至爱之物,因喜好音律,当年他是花了大价钱购来的,因家里有两个女儿,所以决定谁的技艺好就给谁,兰猗胜过姐姐,烧槽琵琶就归了她,为此兰猗心有不安,倒是兰宜不以为然,从此不弹琵琶该为抚琴。
  今儿再摸烧槽琵琶,感慨万千,又觑了眼旁边锦匣内的合欢扇,进宫殿选,就靠着两样物事来帮衬自己了。
  忽然想起春盛方才说的话,那安远候公输拓如此笑话妹妹,以妹妹的个性,会不会抵死不嫁呢?
  春盛听了兰宜的顾虑,却道:“奴婢觉着,二小姐既然已经答应了这门亲事,她不会随意反悔的,倒是那个安远候,像是不中意咱们二小姐,若是公输家悔婚,那才叫真正麻烦呢。”
  兰宜眉头突地一跳,心也有些慌,沉吟片刻,吩咐春盛:“去把管家请来,我修书一封让他设法送给安公公。”
  安公公,狐安是也。


第008章 我最近找了个相好的,银子都使在她身上了
  薄薄尺素,兼百两银子,摆在狐安的面前。
  该怎么玉成公输拓和兰猗,狐安毫无头绪,要想管安远候的事,那非得皇上或是太后不可,然他只是熙贵妃宫中的掌事太监,熙贵妃再得宠,也不好拐了弯的求熙贵妃出头露面,而御前自己是说不上话的,寿康宫太后那里更算不得有头脸。
  胡安挠了挠脑袋,除了掉了一堆白花花的头皮屑,什么主意都没想出,有心不管,舍不得这堆银子,嗜赌如命,技艺差手气更差,最近可是输了不少,正想翻本呢,外头就给他送来了这一百两银子,更何况外头说事成之后还有重赏,所以他想豁出命去蹚一次浑水,眼巴前能求到的,只有御前总领太监张贵玉的徒弟魏五了,魏五负责皇帝茶水上的事,与胡安有些交情,但算不上肝胆相照,是以,狐安知道求此人办事少不了打点下。
  这样想着他爬去炕柜处,从里面翻出个半新不旧的大手帕来,回到炕桌前捡了块银子包裹好,想想怕这么点钱财指使不动魏五,狠狠心又拿了块,还是觉着没有底气,最后一咬牙又拿了块,剩下的就划拉到一起塞到炕柜里藏好,出溜下了炕,准备去找魏五。
  因在直上,怕熙贵妃有事喊他,于是先往熙贵妃处告了假,说突然肚子痛,熙贵妃准了他的假,又赏了他二十两银子让他看病抓药,胡安喜不自胜,揣了银子径直去找魏五。
  今个魏五不当差,正歪在自己住处的炕上小憩,见胡安来了,忙起身招呼,说来胡安是熙贵妃面前的红人,魏五也不敢怠慢。
  胡安瞧了眼炕几上那只酒壶和一碟子腌菜,啧啧道:“兄弟可真是节省,像咱们这样没根的人,留着银子作何用呢。”
  魏五面上一红,方才迷迷糊糊的,不曾想让人觑见了他的穷困,羞赧道:“不瞒哥哥,我最近找了个相好的,银子都使在她身上了,自己只能节衣缩食了。”
  太监宫女搞对食,此风盛行,却也是偷偷摸摸的,一旦给皇上和后宫的主子们知道,可就有的饥荒闹,魏五能坦言相告,一是狗仗人势觉着自己是张贵玉的徒弟可以为所欲为,另外这狐安也算是酒肉朋友。
  狐安从怀里摸出那三十两银子拍在炕桌上,大大方方道:“咱们哥俩可真是心有灵犀,你这里缺钱,这不,哥哥我就给你送来了。”
  无利不起早,宫里混的,谁都是八面玲珑,魏五能拜在张贵玉名下,那也是猴精,所以明白狐安定是有事求自己,于是直言:“哥哥有事就说。”
  本就十万火急,狐安也不啰嗦,竖起大拇指对魏五道:“兄弟实乃痛快人,是这么档子事,我那本家,太医院院使狐彦狐大人,把二姑娘许给安远候做了续弦,但安远候好像对这位二姑娘不感兴趣,狐家担心安远候悔婚,所以求到我这里了,这事要想成非得老爷子出面管不可,兄弟你说,我又不是御前的人,老爷子那里我说不上话,所以想求兄弟你帮忙。”
  老爷子,指的当然是皇上,魏五更清楚狐安求他其实是变相求他师父张贵玉,但是管安远候的事,魏五有点打怵,没事大家都想对安远候敬而远之,生怕一句话不入他耳给生吞活剥了,倒是皇上的话安远候不能不听,但这区区三十两……魏五觑眼银子,似笑非笑的摇着脑袋:“这事难办,我也是有些日子没银子孝敬我师父了,管安远候的事,我就这么上嘴唇搭下嘴唇,连壶酒都不带,哥哥你觉着我有那么厚脸皮么。”
  嫌少。
  狐安舔了下嘴唇,此事若不成,这三十两是肉包子打狗了,外头许的事成之后的重赏也打了水漂,这样一想,狐安就掏出方才熙贵妃打赏的二十两来,赔笑道:“人多眼杂,不得不分开来放。”
  银子咚的放在炕桌上,魏五眼皮动了动,但身子没动。
  狐安心里骂了句“贪心鬼”,嘴上为难道:“兄弟你不是不晓得,哥哥好那一手,最近可是出去不了,没见回头钱呢,我找人卜了卦,说马上有大财发,到时少不了兄弟你这一份。”
  五十两可以了,魏五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狐安以为他无动于衷呢,眼珠一转道:“此次选秀,我那本家狐大人的大姑娘可是顺水顺风,按着大姑娘的品貌,谁能料到将来成为哪一宫的主子呢,按理我是她叔叔辈,大姑娘的荣华便是我的荣华,我的荣华当然也是兄弟你的荣华,谁让咱哥俩投缘呢。”
  魏五双手把银子划拉到一处,眉开眼笑道:“等我的好消息。”
  狐安开开心心的走了。
  魏五翻箱倒柜的鼓捣出一坛子珍藏许久的老酒来,放在怀里,然后又把双臂拢在胸前遮掩,就来找他师父张贵玉。
  恰逢今个皇帝宇文佑同安远候公输拓在园子里射鹄子,张贵玉带领一干内侍旁边伺候着,听说魏五来找他,瞧了眼正神采飞扬的宇文佑,他偷偷溜出来,见了魏五劈头盖脸就骂:“没眼力见的,我这里分不开身,偏这时候你有事。”
  场合不对,魏五没敢把酒拿出来,只腆着笑脸道:“我是来给师父送个机密。”
  张贵玉皱皱眉:“说来听听。”
  魏五道:“一,太医院院使狐大人的大姑娘听说成了此次选秀的大热之人。二,狐大人的二姑娘听说与安远候定了亲事,可是安远候好像不太热衷,那狐大人可是太后面前的红人,可太后又深居后宫不方便出面管,心里急的够呛,这事要是皇上给管了,太后同皇上母子间的感情,那可是……”
  太后并非宇文佑的生母,所以两个人可以说是若即若离,这也是太后许久以来的心病。
  张贵玉掂量下,讨好皇上容易,讨好太后可是非常之难,因他在皇上面前得宠,太后曾经透漏过皇上时而不听自己的话,或许就是给下面的这些阉人教坏的,张贵玉觉着这件事或许是自己讨好太后的一个机会,于是他啪的打了下魏五的脑袋:“猴崽子,成日的给我惹麻烦,行了你回去罢,皇上那里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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