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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小狐妻-第2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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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输家人,见兰猗如此襟怀,个个汗颜。
  可是梧桐大街的安远侯府何其大也,这里根本住不下,茂生同兰猗商量,横竖现在天暖和,搭建几个木屋,这样快。
  兰猗摇头:“我怎能让公输家人住那种房子,公输家人个个都尊贵无比,这样,等下我们出去看一看,重新购置一宅院,要大,要好,必不能委屈了公输家人。”
  茂生为难道:“皇上抄没了公输家的所有家财,还把公输家人赶了出来,哪里有银子买房子。”
  兰猗淡淡一笑:“莫慌,我有。”
  她说有真就有,谁都不知她从哪里鼓捣出来的,上千两银子,购置了另外一座大宅,足够安顿下所有人,并且,她亲自书写了门口的匾额,那就是——公输世家,匾额挂起的那天,她带着大家站在门口仰头看,凌然一笑道:“公输世家,永世尊贵!”


第442章 比如……卖到妓院。
  不成想和离之后,再次同公输家人合并为一家,不知为何,兰猗突然有种归属感和踏实感,仿佛浮萍有了可以生存的水域,飘蓬有了可以依附的土地。
  这事传到了大理寺的监牢,公输拓听后怔怔的伫立,良久方悠然一叹,自言自语道:“想我公输拓何德何能,得此贤妻,兰猗,他日大业可成,我若负你,天诛地灭!”
  即便是大理寺的监牢,也是晦暗无光,白日里也只能是借助走廊墙上的一盏油灯来视物,眼下是晚上,牢房更黑,所幸狱吏狱卒皆敬重他平日为人还算仗义,其中某个还受过他的恩惠,所以在他的这间牢房里特别放置了一盏油灯,公输拓负手而立,看着监牢的墙壁上,不知是哪一位留下的字,墙壁黢黑,字迹深红:“天理昭昭!”
  不用问,这定是满含冤屈之人愤然而书的,且那红色的大字分明是血书,公输拓甚至能感受到浓浓的血腥味穿过岁月至今犹在,他声音低沉,抚壁而叹:“天理昭昭,天理昭昭!”
  宇文佑暴虐成性,而官府昏暗,以至于民不聊生,公输拓的心志早已逾越了公输家的私仇,而想为天下百姓讨个公道。
  大理寺卿张纯年他是了解的,此人两袖清风刚直不阿,可是他很多时候都受着朝廷的摆布,查案不能断案,断案不能判案,判案不能决定一个罪犯的生死,张纯年无奈做了傀儡,他曾经对公输拓透漏过,虽然这个官做的窝囊,至少还可以偶尔的挽救一个冤屈的人,救一个他也不枉做一回大理寺卿。
  由此公输拓忽然想到,假如上天眷顾自己可以成就大业,该如何做一个有道明君呢?
  这个问题,使得他侧夜难眠。
  至天微明时分,他刚想睡一觉,人是躺在稻草上的,耳朵是贴在地上的,耳听有脚步声传来,很轻,仔细辨别下,此人会功夫,他怀疑不是狱卒,因为狱卒的功夫都是皮毛功夫,而此人的轻功还算不错,他顿时清醒了很多,且做好了防备,防备什么?防备宇文佑等的不耐烦暗下杀手。
  只等那脚步声到了他这间牢房门口,他还在装睡。
  “公输拓!”
  有人轻声唤他,如此耳熟,他侧头看来,门口站着个狱卒打扮的人,果然是图娜假扮,他重又懒懒的合目而睡。
  图娜虽然制服了一个狱卒得以换了人家的衣裳,但她没在那狱卒身上找到公输拓这间牢房的钥匙,所以只能隔着木栅栏说话,且是极力压低声音。
  “你可好?”
  图娜语气中都是重逢的欢喜。
  公输恍若未闻,且故意起了鼾声。
  图娜气道:“你少跟我装,快起来,我救你出去。”
  这女人好麻烦,自从她那次离开侯府,倒是再没见她出现过,原来她并没有回瓦剌,一直留在京城不知为了何事,不用问,她哥哥苏赫也一定在京城呢,他该听闻兰猗同自己和离的事,也该听闻自己给下入大牢的事,那么他是不是欢天喜地的去找兰猗了呢?
  公输拓思绪开叉,想了以上那些,见图娜不肯离开,只好坐起道:“你觉着我的功夫好还是你的功夫好?”
  图娜不假思索:“当然是你的功夫好。”
  公输拓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你既然知道我的功夫好,你觉着我还用得着你来救么。”
  图娜给他一顿抢白,气得小脸通红:“你别不识好人心,我救你是真心实意,这与功夫好坏无关,你快跟我走。”
  公输拓挑眉看她一眼:“走?往哪里走?”
  图娜一副胸有成竹的得意:“跟我去瓦剌,到了那里,我父汗一定会尊你为上宾,你想当官就当官,你想放牧就放牧,一切都由着你。”
  公输拓戏谑的笑着:“听起来不错,我比较喜欢放牧,做官还得上朝议政,太烦。”
  图娜以为他答应了,差点欢呼雀跃:“好,都依你。”
  公输拓却话锋一转:“可是,我的家人在这里,我的妻儿在这里,我哪都不能去。”
  图娜开解道:“你父母亲都没了,你的叔伯有他们自己的家,他们不算你的家人,而你的妻儿,狐兰猗不是与你和离了么,你还管她作何。”
  公输拓摇头皱眉:“不成啊,我儿子还在这里呢。”
  图娜东张西望,她是故意捡这个时辰来的,这个时辰人睡得最沉,也最容易困倦,果然她进来时那些上值的狱卒,靠着墙的,趴在桌子上的,倒在地上的,都在沉睡,可她还是担心,所以听公输拓不舍儿子,她一着急说了实话:“把令公子带走,我替你养着,谁让我喜欢你呢。”
  公输拓嗤的笑了:“抱歉,我儿子有娘亲,不用外人来养。”
  图娜可就气急了:“说到底是你对狐兰猗念念不忘,是她把你告了要与你和离的,你何必留恋她呢,并且听说你那个儿子其实是她与我哥哥的私生子,他们去的那家客栈,连伙计都认出了狐兰猗,可以证明她与我哥哥做过苟且之事,这样的女人你还当个宝贝,天下女人何其多,你没必要对这样不守妇道的女人用情太深。”
  这场和离本是假的,儿子当然是自己的,可是公输拓不便挑明,也懒得与图娜较真,只挥挥手:“你走吧,别等来了人你就走不了。”
  图娜撅着小嘴:“除非你跟我一起走,否则我不走,大不了陪你死,也让你看看哪个女人对你才是真情实意的。”
  这个女人如此难缠,公输拓再不搭理她,倒头继续睡,耳听鸡鸣之声传来,伴着他响雷般的鼾声。
  图娜急得直转圈,可是他就是不肯走,图娜突然恶狠狠道:“你舍不得妻儿,好,我现在就去把你妻儿都杀了,断了你的念想。”
  鼾声轰鸣的公输拓一个鲤鱼打挺而起,手指图娜怒道:“你敢动我的妻儿,等我出去,你就会生不如死。”
  图娜满脸不屑的神情:“行啊,到时你就杀了我,能够死在你手中,我也值得了。”
  公输拓冷哼道:“我说了,会让你生不如死,比如……卖到妓院……”
  最后四个字,像磨砺的刀子,割开了图娜的皮肉,又慢慢割开了她的心,疼,特别疼,她眼底涌出泪来,手指公输拓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最后掉头走了。
  公输拓闭目长叹:“抱歉,我若不断了你的念想,会害死你的。”


第443章 你的心思我懂,可是大驸马不一定懂。
  入了伏,天气就一天比一天的闷热,大早起来都是一身汗水。
  兰猗虽然瘦,却也不耐热,有冷水洗的脸,又擦了身子,方觉得凉快了些,她今天打算进宫去看姐姐,虽然姊妹势同水火,但想掣肘宇文佑,非姐姐出手不可。
  她还想见一见金鹰金雀麒麟,她觉着这个时候需要在外面闹出点动静,以转移宇文佑的注意力,如此才更容易算计他,可是自从公输拓出事,金鹰金雀麒麟那三人都如遁地似的,消失无踪,听闻金蟾已经转投在九王宇文偲门下,做了他的长随,亦或许是幕僚,长随不过是个表象。
  而今公输家人悉数搬来,兰猗又重回往日时光,家大了,管家仍旧由茂生来担任,李嫂子在她最困难的时候追随左右,所以李嫂子负责打理后宅事务,为此李嫂子毫无怨言,还不住的夸赞茂生聪明勤恳,行事又稳妥,言辞间颇有些喜欢的意思,兰猗已经放在了心上,准备寻个合适的机会,问问茂生,或许可以成就一段姻缘呢。
  在此期间,兰猗还为公输措办了衣冠冢,公输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郑氏没了倚靠,现在又是投奔了兰猗,有点寄人篱下的感觉,所以就老实了很多,她也同意给丈夫办衣冠冢,因为公输拓出了事,就没有大操大办,只请僧人为公输措诵经超度,然后以衣冠下葬,算是让他入土为安了。
  公输拓出事,侯爵并将军之位悉数给黜免,没了俸禄,没了封地,家里就没了进项,梧桐大街的安远侯府是敕造,所以已经充公,公输拓曾在外面还有些外宅和买卖,也都悉数给官府收了去,为了生计,兰猗让已经升为副管的茂才出去寻找合适的店面,她想开家医馆,以此糊口。
  这些个事她安排好,就决定探探宇文佑的底,所谓底,就是看看宇文佑为此做了多少准备,自己才好知道如何应对,并且,还有个九王需要防范,这些个事,非得进宫不可。
  拾掇齐整了,如今也不是一品诰命夫人了,也就不必大妆,只捡浓重华贵的衣裳穿了,特别多戴了几样首饰,她是不想给姐姐耻笑的,有贾时迁照顾小老虎,她就让秋落陪着,乘着马车来到神武门前,却给侍卫拦住:“站住,干什么的?”
  兰猗下了车,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端庄施礼,道:“民妇狐兰猗,进宫拜见嘉宜皇贵妃。”
  侍卫冷眼看着她:“民妇?哦对了,公输拓已经成了死囚,你也就不是侯爷夫人了,你也就不是一品诰命了,所以可不就成了民妇,大胆民妇,你当这是草市吗,这是皇宫,岂是黎庶能够进入的,赶紧离开!”
  想着以前这些侍卫对自己的尊重和礼待,兰猗叹口气,世态炎凉,瞬间上演。
  秋落可是个火爆脾气,怒道:“我们常来常往宫中,尔等不认识么,怎么就不能进了。”
  侍卫讥讽道:“别再端着安远侯夫人的架子了,你们现在是庶民,皇宫不得庶民进入,这是规矩,更是律法,快滚!”
  愈发的出口不逊,秋落正待发作,兰猗拉住她道:“人家说的没错,咱们是庶民,律法是规定不准庶民入宫的。”
  那侍卫就有几分得意了。
  兰猗突然从身上摸出一枚金牌,递到那侍卫眼前道:“但我有这个。”
  这是宇文佑赐她的令牌,凭此她莫说进宫,在宫里亦可以畅通无阻。
  侍卫傻眼了,也不知该如何应付了,按理兰猗是庶民,不准进入皇宫,可是兰猗又有令牌,可以自由进入,这种情况亘古未有过,侍卫一时间彷徨无措。
  刚好此时从宫门内走出一个人,正是大驸马顾纬天,那侍卫赶紧施礼,并恭敬无比道:“大驸马!”
  高阳长公主杀了太后,虽然宫内之人对她颇有微词,觉着太后好歹是她的养母,所谓生娘不如养娘大,太后或许不仁,杀了芳艾,但毕竟养育了她一回,太后可以死在皇上手中,就是不该死在她手中,这些话传得沸沸扬扬,但无论怎样,高阳长公主得宇文佑重视,在宫中的地位如日中天,水涨船高,顾纬天就受到更大的礼遇,所以这些侍卫才对他敬重有加。
  顾纬天倒是往常一样,没有为此而飘飘然,但高阳长公主能与太后决裂,他还是松了口气,只是不见开心,好像是更添了忧郁,对那侍卫他嗯了声,算是回应过去,突然发现了兰猗,忙过来道:“夫人这是要进宫么?”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态度,关键时刻才能读懂人心,兰猗一笑:“是的。”
  秋落气鼓鼓的:“大驸马您来的正好,我们想进宫,可是这侍卫不让,我姐姐手里可是握着皇上亲赐的金牌,他凭什么拦阻。”
  顾纬天也没看兰猗有无金牌,转头对侍卫道:“怎么说,这位公输夫人也还是皇贵妃的妹妹,凭此,她都可以出入宫禁。”
  皇贵妃的妹妹,不就是皇上的小姨,那侍卫总算醍醐灌顶的明白过来,忙带着几分歉疚的神色看兰猗道:“夫人请。”
  还真是个识时务的,兰猗也不同他计较,与顾纬天告辞,感觉出他眉宇间萦绕着淡淡的忧愁,顺带问了句:“大驸马气色不好,身子不舒服么?”
  她能够看出来自己不对劲,顾纬天已然很开心,欲言又止,最后只道:“无妨,大概是昨晚睡的不好。”
  兰猗就说了句“保重”,迈步走进宫门。
  秋落跟在她身后,一步三回头的看去顾纬天,见顾纬天已经离开,她就追上兰猗道:“姐姐也看出大驸马不对劲是么,我觉着,大概又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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