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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小狐妻-第2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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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日传遍京城,兰猗声名远播,几乎家喻户晓。
  还有,卫沉渔也知道了兰猗产子,她呆呆的站在庭中看着晴朗朗的天,仿佛因为兰猗产子,天都格外的晴,好像兰猗产子,老天都非常高兴似的,她就盼着下雪,盼着宇文佑来,盼着宇文佑来了之后醉生梦死一回,她离开侯府摘掉卫姨娘的身份,终于接纳了宇文佑,两个人最近可真是如胶似漆,好的很,当然,她有她不可告人的目的,可是盼到最后没盼来宇文佑,却听说宇文佑因为兰猗产子而赏赐了无数奇珍异宝,胜过宫里头嫔妃的产子,卫沉渔就再也没有什么可期盼的了。
  孩子满月,按例要办满月酒,然后兰猗还要往宫中谢恩。
  满月酒公输拓办的大肆铺张,一来他是有了自己的儿子高兴,二来他是想用儿子满月酒的喜庆冲淡公输家以往的晦气,三来,他也想利用儿子的满月酒邀集众位同道,共谋大计。
  这一天,那个刚生下来便是大名鼎鼎的小老虎满月了,侯府上下,张灯结彩,男用女仆来回穿梭,为了满月酒的席面而忙活。
  兰猗终于可以不必卧床了,当然,也只能是在门口略站一站,天虽然暖和了很多,也还没有到春风拂面的时刻,母亲贺兰氏是过来人,要女儿坐月子至少在四十天以上。
  秋落陪着兰猗,两个人闲闲的交谈着,有了儿子以后,兰猗的目光更加坚定,公输家同宇文家的事是破不开的冰,她就只能为儿子筹谋出一个好的未来。
  正此时,管家茂生来了,手中拿着礼单,见了她把礼单奉上,说公输拓忙着接待宾客,请兰猗过目一下,这些礼物该如何安置。
  兰猗没等看呢,淡淡一笑:“你啊,做事就太谨小慎微,这种事完全可以自己做主的,这些物事分门别类放到库房就可以了,想用时我自然会让人去取。”
  茂生屈身道:“别个还好说,皇上赏赐的,可不能放在库房,我怕给别有用心之人说咱们大不敬。”
  兰猗蹙眉:“皇上和太后赏赐的我不是叮嘱你空置出来一间房专门放吗,把那些不当吃不当喝的东西像供奉祖宗似的放着,还怕?”
  茂生指着礼单:“少夫人没看呢,皇上又赏了。”
  又赏了?兰猗略有吃惊,垂头看礼单,这才发现礼单上赫然写着“御赐”字样,后面罗列着很多诸如翡翠、珍珠、珊瑚等等珍贵之物,而最后头,还有这样一条:册封才出生的小老虎为燕王。
  所有亲王,除了是宇文佑的叔伯、兄弟便是他儿子,封小老虎为燕王,于规制不符,宇文佑就钦定小老虎为八皇子,也就是说,宇文佑认了小老虎做干儿子。


第341章 我承认是我是妇人之仁,以至于手软。
  宇文佑是皇上,有特权——
  皇上想娶哪个女人,只需抬进宫来便可。
  皇上想杀谁,只需个莫须有的理由便可。
  皇上想赏赐谁,只需金口一开便可。
  皇上想认谁做干儿子,也不必同谁的父母商量。
  所以,对于宇文佑封小老虎为燕王一事,公输家只能接受,还必须是高高兴兴山呼万岁的接受。
  其实这事挺让外人羡慕的,但兰猗知道公输拓一准不愿意,等前面的酒席散了,公输拓回到倚兰苑,人已经半醉,还不忘捧起儿子咿咿呀呀的逗弄一番。
  乳母和保姆赶紧从他手里把小老虎抢了过来:“哎呦我的侯爷,这是小少爷不是刀枪剑戟,可不能这样舞来舞去。”
  乳母和保姆把小老虎抱走了,公输拓哈哈大笑:“瞧瞧,我自己的儿子都不准我看了。”
  说完发现兰猗神色肃然的坐在炕上吃着茶,他凑过去坐在对面道:“你有心事?”
  兰猗就把那份礼单递过来给他看。
  公输拓接了,看到最后发现玄机,盯着那礼单良久,随即礼单丢在炕几上道:“宇文佑是想用我的儿子来挟制我。”
  宇文佑或许别有用心,但不知这挟制从何谈起,兰猗拉过礼单重又看了遍,然后茫然的望着他。
  公输拓与之对望:“就像宇文佑不肯要宜贵妃给他生儿育女,是怕你我为宜贵妃的亲眷,容易接触到宜贵妃所生的皇子皇女,他怕我挟制他的儿女,同样,他封了咱们的儿子为亲王,就是想更方便的见到小老虎,也不过是想挟制小老虎来威胁我。”
  他这样一说,兰猗瞿然一惊:“这可如何是好?”
  公输拓温润一笑,安慰道:“莫怕,我怎么会让儿子有事呢。”
  说是这样说,兰猗也信得过他,可是宇文佑的深邃和狡诈不输他,唯独欠缺的,大概也就是公输拓尚未泯灭的良知,越是这样丧尽天良的人行事才会不择手段,也就越可怕,所以兰猗无不担心:“倘或哪天他想见儿子,咱们又不能抗旨,哎,这可真是愁人。”
  公输拓手中哒哒的敲着炕几,似乎在思索什么,转瞬想好了,想开口又似乎在忌惮什么,翕动下嘴唇就缄默不语了。
  兰猗看在眼里,问:“侯爷有话想说?”
  公输拓迟疑下,深深的点头:“兰猗啊,是这回事,就是之前我跟你说过的,唯有我身陷大牢才能摆脱宇文佑的注意……”
  没等他说完,兰猗立即抢过话道:“绝对不行,这事可大可小,我们根本掌握不好分寸,一旦搞不好宇文佑借此机会砍了你的脑袋,不行,不能冒险。”
  公输拓看她脸色铁青,知道是很难说服她了,顿了顿,退一步的又道:“还有个法子可行。”
  兰猗脸色缓和些:“只要没风险就行。”
  公输拓难以启齿的样子,半晌方道:“我们和离。”
  兰猗一怔。
  公输拓忙解释:“假的,我们和离后,宇文佑虽然会注意到我,但不会注意到你,那个时候你就可以调兵遣将了。”
  为了公输家的这百年耻辱百年仇恨,公输拓卧薪尝胆十多年,兰猗晓得自己不能阻止他报仇,更何况公输拓说过,他已经超越私人仇恨,想救天下苍生于水深火热,兰猗没有严词拒绝,但也不十分情愿,嘟囔着:“我说过我不懂带兵打仗的那些事,另外,即便是我能行,为何非得和离呢,你尽管陪着宇文佑,我这里偷偷进行便好了。”
  公输拓缓缓的晃着脑袋:“你没有明白,宇文佑盯着的不仅仅是我,而是整个公输家族,你离开侯府,或许能躲开他的视线,即便他还是对你不放心,只要我们做的像真的,总比现在这样被囿于现状好。”
  兰猗想着儿子才满月父母就和离,这实在残忍,不情愿道:“我说过,可以兵不血刃的。”
  公输拓立即道:“连你都杀不了他,何况别人。”
  兰猗脸上有些挂不住,带着三分怒气道:“我承认是我是妇人之仁,以至于手软。”
  公输拓见她误会自己的意思,忙不迭的解释:“我不是说你妇人之仁,我是说你那样聪明都办不到的,别人就更难。”
  兰猗觑了他一眼,然后长久的沉默,好久好久,才慢慢道:“我还可以试试。”
  她固执的不肯和离,公输拓也不想逼迫她,于是此事再次不了了之。
  次日,兰猗要往宫里谢恩,不舍半日见不到宝贝儿子,让乳母抱着小老虎过来,亲了又亲,满月之后,小家伙愈发的虎头虎脑了,活生生就是缩小版的公输拓,眼珠子叽里咕噜的看着兰猗,仿佛知道这是他的母亲,是给了他生命的那个伟大的女人。
  母子对望,兰猗心头软的就像春风拂过,虽则年轻,丝毫不逊于年长的母亲对孩儿的爱,这样的时刻她突然感激起姐姐来,感谢自己曾经有过的磨难,若没有姐姐的自私自利,若没有那场耗损她心力的私奔,父母怎么会把她嫁给丑名远播的公输拓作续弦,若不嫁给公输拓,哪来这么可爱的儿子呢。
  于此一想,所有的仇怨如浮云慢慢游走,留下一天一地的灿烂,心里就像悬挂着一颗大大的太阳,那样的明媚,那样暖,照亮心底每一块阴暗的角落,从此人生的每一天都是万物复苏,从此那些痛都是快乐,那些苦都是甜。
  感谢上苍。
  穿戴齐整,她叮嘱好乳母和保姆细心照顾小老虎,然后带着秋落还有春喜几个丫头,坐车进了宫。
  谢恩只需谢太后便可,她就径直来到寿康宫。
  这样的规矩太后是熟谙的,所以不曾挪出寿康宫半步,静静的等着兰猗的到来,耳听外头有急促的脚步声,她知道这一准不是行止有礼出言有矩的兰猗,而在寿康宫敢这样放肆的,唯有高阳长公主。
  “母后,我来了!”
  高阳长公主仍旧不改以往的疯癫之态,蹦蹦跳跳的跑进来,窜上炕去搂住太后的脖子。
  芳艾死后,太后对高阳长公主的态度一落千丈,仿佛感觉不需要高阳这个王牌来威胁芳艾了,对高阳偶尔的慈爱,也是因为彼此以母女称呼了这么多年,可是,太后不喜欢高阳,因为高阳的容貌七分像芳艾,看见高阳就像看见当年魅惑先皇的芳艾。
  太后脸色清冷,高阳长公主表情复杂的道:“母后最近很厌烦我吗?”
  太后一愣。


第342章 听说过,还不是以色惑主的那些奴婢中的一个。
  这是高阳长公主第一次严肃的跟她说话,太后脸色一滞。
  没等她斟酌如何解释呢,高阳长公主已经换了往常的嘻哈表情:“母后怎么可能厌烦我呢,都是大驸马胡说八道。”
  太后微微松口气,虽然她不屑于高阳长公主如何如何,但这个时候,即便是高阳长公主蠢笨不堪,有一个帮手总比有一个敌人好,听说是顾纬天说起的这事,太后试探的问:“大驸马为何这样说呢?”
  高阳长公主滑下太后的怀抱,转首半伏在炕几上,食指中指夹起一块蜜饯放入口中,毫无形象的吧唧吧唧吃着,呜呜道:“大驸马说母后最近对我爱答不理的。”
  说到这里她回过头看着太后:“我明白母后身体不舒服,特别是天冷的时候,容易发喘病,精神不济,懒得说话,我才不信大驸马的话呢。”
  对于顾纬天,太后一直都觉着高阳长公主若不是金枝玉叶,怎么可能嫁给顾纬天这样风采俊逸的男人呢,她也知道顾纬天绝对不是高阳长公主的心无城府,这个傻女儿看不穿的,那个顾纬天怕是看明白了一切,特别是芳艾的死,虽然福如海说他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太后还是有所担忧,今个听高阳长公主看似随意的一问,太后猜测,难不成顾纬天了解了一切,包括高阳的身世,包括芳艾的死。
  心念一起,太后暗暗咬牙,那个顾纬天,不能留。
  她转瞬就蔼然笑道:“傻孩子,母后怎么会厌烦你你呢,没听说哪个母亲会厌烦自己的孩子的。”
  高阳长公主就嘻嘻笑着:“是了。”
  然后浑然忘记方才一切的去吃果子。
  太后看着她专注吃东西的样子,侧目对上福如海的目光,见福如海自顾自的笑着,猜不到他的用意,看着像是对高阳长公主的嘲讽,而芳蔼那厢,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忙着擦拭她那串南海珊瑚佛珠。
  一切,恢复平静。
  只等洒金的软帘掀起,走进来某个执事宫女,朝太后屈膝道:“禀太后,安远侯夫人给您请安来了。”
  太后微微颔首,宫女转身出,须臾引着兰猗复进。
  兰猗按品大妆,对太后三叩九拜,太后端庄的受了,礼罢,笑眯眯的招手对兰猗道:“来哀家身边坐。”
  头一偏,忽然发现高阳长公主早已不见,连同炕几上那盘果子也不见了,芳蔼朝里面努努嘴,示意高阳长公主躲开了。
  太后稍微一愣,不知高阳长公主躲避兰猗作何。
  兰猗发现了太后与芳蔼之间的举动,觑了眼那还在轻轻浮动的帘子,虽然不明白方才是谁由此进到里面,猜测十有八九是高阳长公主,在这寿康宫,除了她没有谁是可以随意进出,随便往太后安寝之处钻的,她既在,倒是给了自己一个绝佳的机会。
  兰猗不易察觉的一笑,问候了太后的身体,又推荐太后吃一些药膳,复说了些儿子小老虎的事,彼此间都非常高兴,一副春意融融的画面。
  待该说的差不多都说了,兰猗小心寻找着合适的话题,装着不经意的看了眼芳蔼,见她垂手于太后身侧侍立,目光安详,仿佛一切都成竹在胸,兰猗就大胆的猜测,自己委托芳蔼调查高阳长公主的生母芳艾之死,芳蔼应该是有所收获,也就是说,她查明了什么,也就是说,凶手落实,也就是说,应该是太后。
  兰猗继而想,这个时候高阳长公主可否知道此事呢?她不知道不打紧,自己应该想办法提醒她。
  “太后您看,我是不是丰腴了很多,修箬姑姑偏说我依然苗条。”
  兰猗以此切入,伸开双臂作势打量自己,啧啧感叹道,还故意提及修箬,要知道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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