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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小狐妻-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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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过了一更天,府内各处悬着灯笼,晚风阵阵,灯笼来回摇荡,他本打算回家里睡觉的,半醉,突然来了酒劲,没回家径直去了倚兰苑,寻个丫头打听下,说公输拓在书房呢,他就拐去了书房,遥遥的即望见书房门口侍立着麒麟和金蟾。
  说起前头给宇文佑通风报信,然后公输拓无奈一把火烧了祠堂,得知是金蟾做了内奸,金鹰要手刃了金蟾的,当时公输拓给拦了下来,他只说留着金蟾有大用处。
  所以,金蟾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仍旧同麒麟一道近身服侍公输拓,前面立了大功,虽然宇文佑没能闯到祠堂抓到公输拓谋反的证据,但也给金蟾不菲的打赏,并让金蟾继续留心公输家的一切动静,且许诺他,一旦再次得到公输拓的秘密,便让他离开安远候府,授他官职,给他府邸,穷小子可以做官,所以金蟾最近春风满面,见公输措到了,先于麒麟迎上,笑嘻嘻道:“有日子不见大爷,衙门里忙的很吧,大爷官做的好,难免劳碌。”
  公输措打了个饱嗝,喷了金蟾一脸的酒气,他本能的趔趄下,仍旧是笑容满面。
  公输措没理会他的溜须拍马,指着书房问:“你们侯爷在吗?”
  大爷同侯爷不睦这也不是什么天大的秘密,金蟾忙不迭的点头:“在,来了个客人,侯爷同他说话呢。”
  公输措顺嘴问:“那客人什么来路?”
  金蟾心道我也正想知道这客人是什么来路,苦于不知,为难道:“这事小的不知。”
  公输措也不追问,只道:“你报进去,说我来了。”
  金蟾掉头就走,半路给起来拦住,麒麟过来对公输措道:“大爷是知道咱们侯爷的规矩的,他见客的时候,天塌了都不能打扰他,大爷往棋房稍作,吃杯醒酒茶,侯爷也就出来了。”
  公输措平素没什么脾气,一贯的文质彬彬,今个大概是因为可以拿捏到公输拓,能够在这位身负侯爵之位的弟弟面前扬眉吐气了,他有点激动,又加上喝了点酒,怒道:“滚开,你算什么东西,管起大爷的事。”
  他说着也不用通禀了,奔到门前自己推开了门,力气用的过大,哐当一声,里面的公输拓骂出来:“混账!”
  公输措很是忌惮公输拓的,忙赔着笑脸道:“老二,是我。”
  耳听脚步欻欻,公输拓偕同一位中年男人走了出来,公输措看了那男人一眼,登时愣住,认识,这不是两广总督高崇么,他心里琢磨,听说高崇因为其堂弟高彪造反,皇上想杀他呢,他怎么来了安远候府呢?


第228章 她是寡妇,与沈蓬庵私通按律要坐牢。
  送走高崇,公输拓把公输措请进书房,兄弟俩一个坐在书案后一个坐在书案前,公输拓问:“大哥有事?”
  公输措来时还精神百倍呢,一旦对上公输拓的目光,登时蔫了,支支吾吾半天,最后鼓足了勇气,小声道:“听说……二婶她死的不明不白。”
  公输拓挑了下眼皮:“听说?听谁说的?”
  既然开了头,公输措虽然胆怯怯的,也还是硬着头皮道:“你也甭管我听谁说的,总之有人碰到咱府里跑的那个花匠了,那花匠亲眼看见是大妹妹把二婶推下井的,还说大妹妹是为了护她肚里的孩儿。”
  果然如此,公输拓之前就是这么猜疑的,自己母亲是什么样的脾性他了解,大致是母亲想让姐姐打掉那个孩子,姐姐不肯,母女发生争执,就出了意外,公输拓低头吃着茶,淡淡道:“那花匠分明是做贼心虚跑的,那种人的话大哥也信。”
  公输措晓得他会装聋作哑,冷冷一笑道:“听说沈家来提亲了,那沈蓬庵是两江安抚使,你是瞧着人家官做得大,所以不敢大义灭亲吧。”
  他突然绕开前一个话题拐到沈蓬庵身上,公输拓斜眼瞟了他一下,没言语。
  公输措以为他理屈词穷,咄咄逼人道:“大妹妹怀了沈蓬庵的野种,按说麻溜嫁出去也省得丢人现眼,可是她是凶手,她杀了亲娘,你放任不管,我这眼里可揉不进沙子。”
  咔嚓!公输措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再看公输拓,手还呈摔杯的姿势,瞪眼看着他道:“她是我亲姐姐,也是你亲妹妹,你非得对她赶尽杀绝吗,她纵然真的害了母亲,自然会有对她的惩罚,可是她现在怀着孩子呢,你想一尸两命?”
  公输措定定的看着地上瓷片,可惜了上好的青花瓷,他与妙嫦没仇怨,他是来要挟公输拓的,想了想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按你说的大妹妹杀了二婶因为她有了身子便要饶恕,那我现在也去杀个人,我没身子但我有病。”
  公输拓很想笑的,笑他最后这句话说的太幼稚,问他:“你来找我什么意思,要报官,说姐姐她杀了母亲?”
  公输措迟疑下,方道:“我不会去报官说大妹妹杀了二婶,因为我没有真凭实据,毕竟不是我亲眼所见,但我要告大妹妹另外一桩,她是寡妇,与沈蓬庵私通,罪大恶极,按律她要坐牢,那沈蓬庵身为朝廷命官同寡妇私通,革去职务,发配充军。”
  公输拓全神贯注的听他说完,手动了动,很想抽他一耳刮子,最后忍住了,这个时候可不能内忧外患,屏息静气的想了想道:“咱们先不说这事,户部侍郎孙守安重病,已经递了折子要告老还乡,因为西凌河要疏通河道重修码头,户部不能缺人,皇上要我荐个人给他,我便想荐了大哥你,只是以大哥的能力,户部我怕委屈了你。”
  户部,掌全国疆土、田地、户籍、赋税、俸饷及一切财政事宜,是个肥缺,户部侍郎正三品,四品以上便可以上朝议事,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公输措难以抑制的笑了出来,可是方才自己还针锋相对呢,所以他有点不好意思。
  公输拓知道他心里欢喜,故意道:“你如果看不上……”
  公输措立马截住他的话:“难得二弟一片好意,我当然看得上。”
  公输拓就起身道:“既然如此我现在就往宫里走一趟。”
  公输措忙也起身相送:“二弟可真是雷厉风行,那我就等二弟的好消息。”
  兄弟告辞,公输拓没有进宫,而是回了倚兰苑。
  炕上,兰猗拿着一本账簿,周嬷嬷一笔笔给她算着,炕对面坐着和地上分别坐着各房的太太奶奶们,天暖了,各房都急着换单衣,太太们奶奶们不约而同的来找兰猗,按例到了分发衣裳料子的时候。
  老夫人没了,掌家的权力顺理成章的移交到兰猗手里,谁让这个家叫安远候府呢,谁让二房世袭了侯爵之位呢,各房的太太奶奶们心有不服,也只能是放在心里。
  兰猗早已将各房的人头让周嬷嬷算给她了,看了看往年老夫人分发下去的账目,她觉着有些不妥,于是重新修改,死的不算出阁的不算,活的也按照男女老少分开计算,比如刚出生的小娃就不能按照成人的尺寸领料子。
  听她这样说,各房太太奶奶们互相交换下目光,分明是不高兴,大太太临来给大老爷叮嘱了,不准她倚老卖老,所以她没言语,三太太老实巴交的,逆来顺受惯了,四太太鬼精灵,才不会做出头鸟呢,五太太六太太不疼不痒的说了几句,七太太偷偷捅了下八太太,八太太才不傻呢,知道七太太要她先开口,她就故意回头同其他奶奶们闲聊把话岔开。
  郑氏不在,没人愿意得罪兰猗,也就领了各自的衣裳料子回了去。
  她们离开,刚好公输拓进来,兰猗见他脸色阴沉,推开账簿又让周嬷嬷下去,下来炕给公输拓倒了杯茶,递上来时问:“侯爷不舒服么?”
  公输拓接过茶就放在炕几上,拉着兰猗隔着炕几相对坐了,神色凛然道:“今个大哥找了我,说他已经知道姐姐怀了身孕,还扬言要告上去,按律姐姐会坐牢,沈蓬庵必然会被革职,甚至充军发配。”
  他刻意隐瞒了公输措知道妙嫦推老夫人落井的事,不是不信兰猗,而是说不出口,一头是母亲一头是姐姐,进退失据,唯有逃避。
  兰猗一惊:“大爷知道了这可就麻烦。”
  公输拓宽慰她道:“我先稳住了大哥,回来找你问问,你觉着此事该怎么办好?”
  兰猗想都不想:“马上要大姐姐同沈大人成亲,成亲后他们便是夫妻,也就没有私通一说。”
  公输拓为难的皱着眉:“按理,娘故去百日家里才能办喜事,严格的说,一般人家是需要三年的,总归大姐姐是女儿家,可怎么也要百日的。”
  这样一来,兰猗也犯了愁,夫妻相对默然,屋子里一时间阒然无声,良久,兰猗忽然拍手欢喜道:“我想到一个法子。”


第229章 可惜了好年华,还俗吧。
  公输拓正剥橙子,去年秋上储存至今,橙子依旧是水分饱满,怎奈他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惯了,不会做这等活计,力气倒是蛮大,几下子把个好好的橙子剥个稀巴烂。
  兰猗的话让他为之一振:“快说说。”
  顺手把橙肉塞入兰猗口中。
  兰猗边吃边道:“让大姐姐回张家。”
  张家,妙嫦的夫家。
  未知是兰猗吐字不清还是公输拓不敢相信,问她:“你说什么?”
  兰猗咽下橙肉道:“我说让大姐姐回张家,离开侯府,她又是出阁的女儿,大可不必遵循公输家的规矩。”
  公输拓凝目想着,觉着不妥,担忧道:“这倒是个法子,姐姐在张家就算改嫁,在公输家就像出嫁,只是不知姐姐肯不肯回去,另外也不知张家肯不肯接纳,毕竟姐姐离开张家许多年了。”
  兰猗笑盈盈的望着他:“侯爷可是越来越温顺了,与那个市井无赖相去甚远。”
  公输拓刮了下她的鼻子:“怎么,你不喜欢。”
  兰猗噘着小嘴:“我喜欢侯爷时而放纵时而乖顺,对张家,侯爷就该拿出安远候的气势来,也该拿出人尽皆知的那个公输拓的浑脾气来,如此,张家还该不接纳大姐姐么。”
  公输拓专注的看着她,听她说完,哈哈大笑,笑声带风,吹动烛火,他捏了捏兰猗的脸颊道:“小狐狸,行,听你的,明个我就送姐姐回张家。”
  事不宜迟,防的是公输措从中捣乱,既然明天就送走,兰猗下了炕道:“需同大姐姐商量下,我这就去。”
  公输拓见她匆匆忙忙的,叮嘱着:“外头黑,小心走路。”
  说完高喊秋落和春喜冬喜等丫头:“还不滚进来伺候少夫人。”
  他一嗓子,哗啦啦跑进来好几个丫头,连上夜的婆子也跟了进来,个个小心谨慎的服侍兰猗穿上披风,又拿了两盏灯笼,簇拥着兰猗往漏月庵去了。
  到漏月庵时,瞧进禅房内灯火融融,晓得妙嫦还没歇着,兰猗让秋落过去叩门。
  不多时里头出来了净凡,问:“谁呀?”
  秋落答:“少夫人来看大小姐。”
  净凡吱呀把门推开,朝兰猗合十道:“这么晚夫人还没歇着呢。”
  兰猗嗯了声,一壁往里走一壁看了看净凡,小尼姑眉清目秀,年龄也就在十六七,感叹道:“可惜了好年华,还俗吧。”
  净凡一愣,不知兰猗的用意,心里去突然七上八下的不安分起来,就像枯草遇到春天来了。
  兰猗没有多说,进了里面,妙嫦已经从榻上下来迎候呢,几番相处,她很是喜欢兰猗,更因为有了身孕人也变得开朗起来,拉着兰猗往榻上同坐,指使净尘去给兰猗倒茶。
  兰猗摆手道:“茶就不吃了,我略坐坐就走,是这么桩事……”
  她说着,给秋落递个眼色,秋落会意,过去拦着净凡净尘道:“我有事找二位师父说说。”
  都出去了,屋里只余兰猗和妙嫦,兰猗方道:“侯爷同我商量,为了姐姐腹中的孩子考虑,想让姐姐同沈大人立即成亲。”
  能够嫁给沈蓬庵这是妙嫦求之不得的,所以她没有言语,只羞涩的笑着,情不自禁抚上小腹。
  兰猗接着道:“只是有一桩,婆婆尸骨未寒,大姐姐现在出嫁于理不合,所以侯爷同我说,想让大姐姐回去张家,在张家那就算张家的媳妇改嫁,不必遵循公输家的规矩。”
  妙嫦突然僵住,愣愣的看着兰猗,慢慢的她的脸像一朵鲜花突然遭遇了冷霜般,萎顿不堪,显然是不想回张家,那里是她的噩梦。
  兰猗明白她的心思,轻拍她的手安慰:“大姐姐放心,一切都有侯爷出面,料张家人不会为难你,再说,咱们只是为了尽快嫁给沈大人,在张家也就几天光景。”
  张家虽然可怕,但为了嫁给沈蓬庵,妙嫦道:“我听你们安排。”
  既然说好了,兰猗见夜深,也就不多耽搁时间,起身告辞,又叮嘱妙嫦一个孕妇需要注意的事项,便出了禅房的门,秋落和丫头们都过来了,灯火幽幽,兰猗突然发现院子里有一处黑,像是烧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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