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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犹似深宫梦里人-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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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愿与他过多接触,是因为害怕自己会忍不住想直接取他性命,可现如今,她似乎已没有更多的选择。

    若是俞婧婉再失手,恐怕,这世上再找不出第二位牵动他心之人。

    思绪翻飞间,她离萧翊的寝宫仅剩一步,正犹豫着要不要踏足入内,却听得内殿又传来那熟悉而温厚的声音:“皇兄,你又输了。”

    晚歌的脚,霎时便如同生了根一般钉在了原地,如今的她,要坦然面对萧湛,似乎要比面对萧翊还要难。

    倚在殿门前,她心内酸楚……

    自出役房那日,她便告诉自己,对于萧湛来说,她不过只是一枚棋子,而对于自己来说,他亦只能是救命的恩人。

    他与她,只是债主与欠债人的关系,再无其它。

    可是,当她再听到他的声音,她的心,仍旧在颤抖,用了好长的时间,她才努力让自己平复心境,再不想见,亦不可不见,他与她之间,除非交易完成,否则,永远都不会有结束的一天。

    不自觉的轻叹出声,待得惊醒之时,却已听到殿内声音:“谁在外面?”

    躲是躲不过了,也不能再躲,晚歌轻轻应道:“奴婢是贺佳期,特来向皇上汇报婉姑娘的病情。”

    “进来吧。”

    萧翊的声音,听上去心情还不错,但晚歌却不相信他真的开心,那十三位美人他会想尽办法的除去,不可能一点也不知道与萧湛有关系。

    不过,他开不开心,与自己并无任何关系。

    事实上,她更希望看到他痛苦的一面,只是,他是个太会演戏的人,没有人知道他内心真实的想法,正如,没有人知道他哪一次的笑,才是真的发自内心。

    入得殿内,晚歌仍旧低首而行,虽未抬眸,但亦能感受那两人灼灼的目光,行得近了,微微一个福身跪了下去,云晚歌恭敬而语:“奴婢参见皇上,参见佑亲王。”

    萧翊并不抬眸,亦不说平身,只指了棋盘某一处问萧湛:“若是朕方才,在此处落子,你可否还能赢朕?”

    “皇兄,不兴毁棋的,臣弟赢了便是赢了。”

    萧湛连连摆手,毫不惧其天威,仿佛在他眼中,萧翊真的只是他的亲哥哥,而无关君臣。

    若不是晚歌心中有数,恐怕真的会认为他们兄弟情深了。

    “那,再下一盘如何?朕一定要赢你一次才行。”萧翊笑得像个孩子,不待萧湛回答,便自发的开始清理棋盘。

    仿佛是被忽略了的某个物件,云晚歌无声无息的跪在那里,低垂着头,却仿佛比他们还要淡定。

    她早已习惯了他的冷漠,连雪地也都跪过了,还有什么能吓到她呢?

    等,一直等,直到过去了一柱香的时间,她终于听到萧翊大笑着开口:“卿欢,服了吧?朕赢了。”

    手中还执着一粒白子的萧湛,这一次却是真的愣到了,看着一子不留的棋盘,他突然开始怀疑,他曾赢过萧翊的每一次,可能都是他故意输给她的?

    他的棋艺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根本不可能还会输给他一子半子。

    将手中棋子放下,萧湛也开了口:“皇兄,你今夜好生厉害,臣弟真是输得心服口服。”

    “是真服才好,就怕你是口服心不服,还总想着要跟朕比试比试。”

    一语双关的话语,让萧湛的心漏跳了一拍,更让跪在地上的云晚歌也心里打起了鼓。

    他发现什么了吗?难道俞婧婉又暴露了?

    这样的萧翊真是太可怕了,让人有种防不胜防的感觉。

    “皇兄说笑了,哪一次不是皇兄硬拉着臣弟比试啊?”

    不怕死的开口,同样的一语双关,只是,这一次的萧湛,脸上的笑,似乎也终于挂不住了……

正文 第34章 留她,在他身边

    萧翊一愊恍然的模样,面上却仍旧是笑:“如此吗?那便一直如此下去好了,朕不拉着你比,你便不要在心里天天记挂着和朕比便行了,也省得劳神费力的,伤了身体。”

    闻声,萧湛的身子更僵,但脸上却仍旧笑的如沐春风:“谢皇兄关心,臣弟记下了。”

    “嗯,既然卿欢记下了,那么……你也可以起来。”

    明明是对着萧湛在说话,却又不知为何又转到了晚歌这里,晚歌的心沉了又沉,原来,那些话都是说给自己的听的。

    那个不许天天在心里记挂着和他比的人,指的原来是自己。

    双腿已开始发麻,晚歌强撑着站了起来,任脚下如虫蚁般刺痛的麻痛,嘴上却依然恭敬:“谢皇上。”

    “你刚才说,你是来干嘛的?”

    一子一子地收拾着面前残局,萧翊在问晚歌的话,但眼神却并不看向她。

    晚歌和双目平行而视,眼光,却将将落在那棋盘之上。

    不愿看萧翊,是因太恨,不原看萧湛,是因太伤,是以,不如谁也不看,这才落得清净,她说:“奴婢来向皇上汇报婉姑娘的病情。”

    “婉姑娘?”

    这一声,似是疑惑,但瞬即已是了然:“她醒了?还告诉你她的名字了吗?”

    这些日子以来,俞婧婉不是没有清醒过,只是,因落妃之故他从不肯让她说出名字。

    可现在,这名字竟由云晚歌口中得知,倒也让萧翊瞬间清醒。

    他心心念念的那人早已不再人世,而那位,只是个长得像她的女子,却并非落妃再世。

    听得萧翊如此一说,云晚歌心知自己失误,便也不再多言,只答道:“是,醒了。”

    分不清心底的感受,是失望还是坦然,萧翊收好棋盘上最好一子,淡淡又问:“说说她的病情吧,怎么样了?”

    “回皇上,疾症已控制住,精神尚好,悉心调养一阵子,便不会再复发。”

    她说得含糊,是因她无法细讲,为了让萧翊相信俞婧婉真的病得不轻,她的伤病并无一分做假,是以也真的伤了她身体。

    她只说是调养一阵子,但其实,却是得小心一辈子地将养了。

    “没事就好,这几天,朕就把她交给你了。”

    这话,听不出太多的情绪,若说她迷恋俞婧婉是因为落妃的话,但他现在的表情,却让晚歌疑惑。

    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平淡了,淡得似乎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奴婢明白,一定不负皇上所托。”

    她有信心治好她的病,虽然不能完全根治其后遗症,但,以宸宫的富庶程度,养她一辈子亦不是什么难事。

    晚歌的保证让萧翊终于抬起了头,望向她的一身打扮后,突然又转头去问萧湛:“卿欢呐,你觉得佳期如何?”

    萧湛做无知状:“皇兄,谁是佳期?”

    “喏,就是她了,宸宫里最美的宫女。”普通一语,却因那最后的一句,而让萧湛的内心瞬间雀跃。

    最美?

    稳了稳心神,萧湛暧-昧一笑:“皇兄说美,那就是美,臣弟亦不敢有别的意见。”

    “朕并不是问你她美不美,只是问你她如何?”

    这话是对着萧湛说的,但眼神却又飘向了云晚歌,她的眉头又开始微微拧起,倒不是生气,却是惊讶的成份居多。

    这样的回答,却也让萧湛一愣:“皇兄,什么如何?臣弟不明白。”

    “朕决定把她留在身边,你看如何啊?”

    这话,当然是说给云晚歌听的,只是他却扭了头来,观察萧湛的神情。

    萧湛不动声色,再度会心一笑:“皇兄想留一个人,不必问臣弟的意见,还是那句话,皇兄喜欢便好。”

    萧翊也笑,只是,那笑容之中好似又多了点什么,他悄然起身,行至晚歌的跟前,贴近了她的耳边,轻语慢问:“那,你留在朕身边做朕的贴身侍婢可好?”

    那时,他温热的气息拂面而来,晚歌下意识的退缩了一下……

    待得听清他的话,晚歌却也愣到了,他说什么?

    贴身侍婢?

    不是什么才人,美人?

    虽说正合她意,可为何她总觉得他挂在嘴边的笑容,有些危险?

    “奴婢粗手粗脚的,恐怕侍候不好皇上。”下意识的说出拒绝的话语,却又令得萧翊笑了,他指着云晚歌对萧湛道:“你看,你看,朕难得这么喜欢一个宫女,她还不乐意。”

    闻声,萧湛心中焦急,却也不便表露,只厉声道:“大胆奴婢,皇上看中你,那是你的福份,还不快快谢恩?”

    他这一句,晚歌心中又是针扎一般的痛着,却也还是直挺挺的跪了下去:“奴婢谢皇上器重,奴婢以后一定会好好服侍皇上的。”

    萧翊的笑,瞬间消失!

    这时,他突然缓缓蹲下身子,单手轻抬她下巴:“是真的怕侍候不好,还是不愿意侍候朕?”

    “皇上息怒,奴婢真的是怕侍候不好。”

    清越的声线,带着特有的冰冷,却也让萧翊的眸色越来越幽深。

    他知道她在说假话,所以,他竟然有些生气,气她的言不由衷,也气她委曲求全,她不该是这样任命之人,为何总要如此委屈自己?

    她不是不怕他吗?为何又如此的小心翼翼?

    昏黄的灯火下,晚歌晶亮的双眸中,似有无数星辰在闪耀,那样遥远,却又似乎伸手可得的美丽,让萧翊一时看得痴了,抬着他下巴的手,竟然许久不曾抽离。

    晚歌的心,嘭嘭嘭地跳得欢快,想避开他的眼,却不被他所允许。

    终于,他复而启唇:“朕准你实话实说,若你真的不愿呆在朕身边,朕绝不强留。”

    如此话语,让萧湛惊讶,却更让云晚歌迷惑。

    如果早一日,他问出如此话语,她定会肯定的告诉他,她不愿意。

    可是,自见过俞婧婉之后,晚歌已有新的打算,是以,她只犹豫了片刻便肯定的告诉了他自己的答案:“奴婢愿意!”

    这一声愿意,却仿佛咒语一般,不停的撩拨着萧翊的神经。

    他能看出来她不愿意,可他也听得出来,她的坚持,明明不愿意,却还在强留在自己身边,他真的对她越来越好奇。

    终于,他收回自己的手,晚歌也得以重新垂下头,只是,在她低头之时,却也错过了他眸中一闪而逝的点点笑意。

    从未想过,他竟然对一个宫女产生那么大的好奇,虽然明知道她有可疑,可他还是义无反顾。

    这样,是不是太不正常?

    萧翊思考着自己的行为,终于做出了另一个决定:“先照顾好那个女人吧,喔!对了,她叫什么名字来着?”

    听到这里,晚歌倒是惊得抬起了头:“皇上不知道婉姑娘的名字?”

    “很奇怪吗?只是从未问过而已。”

    他答得理所当然,却也瞬间让云晚歌明白了他的无情无心,看似那般痴恋,却其实也清醒得很,想要入得他心,俞婧婉的路,还很漫长。

    “俞婧婉。”

    “俞婧婉。”

    重复了一下她的名字,萧翊狭长的凤目,微微眯了起来,许久方才又吐出一句:“不错的名字,只是不如你!”

    如此一语双关的话,听得萧湛大喜的同时,晚歌的心又砰砰跳了起来。

    末了,她本以为他还会留她在此,可他却只是淡淡的摆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看清他的清与,晚歌心想,在俞婧婉痊愈之前他应该不会调她过来侍候,这一点,很让云晚歌安心。

    只是,看着萧湛略为失望的眼神,她的心,又疼了。

    难道,自己只有做了萧翊的妃子,他,才能真的满意么?

    ————-

    没有月的夜晚,森冷异常。

    即便如宸宫这般银瓦金砖之地,在这样浓郁的夜色映衬之下,却也再望不见几分奢华。

    宸宫之上,一名黑衣人借着暗夜的掩饰,穿行于屋檐之上,速度之快,令人乍舌。

    便是在经过那巡夜的守卫眼前,却也仿佛一阵轻风拂过,瞬即消失于前。

    那黑衣人行了好一阵,终落脚于琦轩殿内某一灯火通明处,只轻轻一推,殿门便应声而来,黑衣人身形一动,瞬间潜了进去,看清殿内等候她多时的月白身影时,直接扯下黑色面巾,露出云晚歌那张冷漠而绝艳的脸来。

    萧湛微笑着向她行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

    晚歌脸色不佳,只是从腰间摸出一支玉牌,扔到了房间内的八角桌上:“你派人给我送来这个,不就是要我来见你么?”

    “我是想见你,不过,我也很害怕你不会来。”

    下毒之事,萧湛自知理亏,是以,对云晚歌的行为并不敢保证,现在看到她终于站在自己眼前,他那悬着的半颗心,终还是落回了肚子里。

    “长话短说吧,我出来太久会引人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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