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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苗疆蛊事Ⅱ-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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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再没有病房里面的严肃,而是笑着说哪有,这种小馆子,我以前在南方的时候经常去吃,算是一种享受,不过没想到你堂堂一大局长,居然还能够对这种苍蝇馆子甘之如饴。
  马局长一挥筷子,说毛线大局长,你别以为我们这些人怎么样,其实都是些普通人,干的活儿比别人还累,出生入死的,工资也不高。
  我说马局,你就得了吧,没必要在我面前说这些。
  马局长苦笑,说我还真的不是跟你装,情况就这样——你知道我为这事儿,为什么忙前忙后的跑么?不是我有事儿求着老张,是看他实在不容易,田坎干部出身,一辈子的心血都扑在农村和这县里,整天不归家,没日没夜的劳碌,以至于跟儿子的沟通时间都没有,现在弄成这个样子;我估计他掐死自己儿子的心都有了,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
  听到他这掏心窝子的想法,我对张家人的敌意,突然间就减轻了许多。
  张大器固然可恶,他母亲应该也不是什么好鸟,但是他父亲我现在却是想了起来,那可是一位好干部,在任交通局的时候修了好多条路,而且他还能够做到分文不贪,将所有的钱都花到了刀刃上去。
  我曾经听村里人的说过他,说要是在晋平多几个张某某这样的干部,早就甩掉了那国家级贫困县的帽子了。
  唉……
  一顿饭吃完,老马似乎死心了,绝口不提救人的事情,抢着付过帐之后,告诉我,说毒品案还在审理中,他没有时间送我,让之前接我过来的李东送我。
  回去的一路上,我都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因为在来之前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好了,那就是张大器但凡流露出了一点儿悔恨之心,我就看在马局长的面子上把他给放了,没想到事情竟然闹成这个样子,那张大器对我表露出了浓重的敌意,而我现在若是把他给救了下来,岂不是脑子进水,嫌自己麻烦不够?
  但如果我真的不救,那张父这个年纪,还要承担丧子之痛,说起来也着实可怜;至于我,心中也将背上了一个永远的枷锁。
  张大器人恶,但是却无大过,我若是依着自己的喜怒哀乐而置他于死地,多少有些过了。
  我需要用他的性命来证明自己的存在感么?
  不用,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将这枷锁给背在我的身上呢?依他的性格,迟早还会吃亏的,我就没有必要做那么一个恶人了……
  想到这里,我终于通畅了,被李东送回了亮司村,下车的时候,我告诉他,说张大器身上的蛊毒其实并不复杂,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找一个刚刚下出来的生鸡蛋,煮熟了,然后……
  我将解法告诉了李东,然后没有在停留,回到家里就睡觉。
  有的时候,在几乎没有对错的路口,人终究还是得学会如何去做妥协。
  而这似乎也是成熟的一种标志。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客厅里电话铃不断响起,过了一会儿倒是停了,接着母亲的大嗓门则响了起来,反复地喊我,说陆言,你电话,赶紧起来,别躺着了。
  母亲的话语让我心烦意乱,估摸着大概马局长又或者谁来的电话,心里就膈应,说我不接,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母亲瞧见我心情不好,跟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然后挂了电话。
  次日清晨,我起床来,呼吸着清新而美好的新鲜空气,让肺叶舒张,然后在院子里练了一套固体行功,将浑身弄得热气腾腾之后,回到了家里来,母亲做好了早餐,是一大碗的面条。
  我放了点儿老干妈辣酱,吃得呼噜噜,而这个时候,母亲盯了我半天,说陆言,昨天那女的是谁,你情绪咋那么大呢?
  我一边吃面,一边想着心思,脑子有点儿没有转过弯儿来,说什么女的啊?
  母亲说就是昨天晚上打电话过来的那女的啊,我让你起来接电话,接过你在那里使劲儿发火,把我都给吓到了,也没有再惹你……
  我愣了一下,说女的?
  母亲点头,说对啊,是女的,人指名道姓地找你呢,后来你发火,我就把电话给挂了。
  我想起了什么来,心里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问:“那个……那个女的有没有告诉你,她叫什么名字?”
  母亲思索了一下,说她啊,她好像跟我说她叫念念……
  念念?
  等等,是苗女念念?


第十章 情敌现
  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
  就在我准备离开晋平的时候,苗女念念终于打了电话过来。
  让我激动的,并非念念,而是另外一个人。
  虫虫。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华/年少的心总有些轻狂/如今已四海为家/曾让你心疼的姑娘/如今已悄然无踪影/爱情总让你渴望又感到烦恼/曾让你遍体鳞伤……
  每当想起那个让我念念不忘、日夜思念的姑娘,我的心中,总会浮响起许巍那一首《曾经的你》。
  曾几何时,我陪在她的身边,仿佛那日子能够一直走到天荒地老。
  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她身旁。
  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
  爱情并不会以时间的长短来作为积淀,在此之前,我曾觉得我与她之间平平淡淡,自始至终都没有真正走到那一步,然而在四排山的那个夜晚,我一个人独自望着月亮流泪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深陷其中了。
  有的爱情,总是不知不觉地就种进了我们的心中。
  母亲见我脸色有些不正常,问我说怎么了,是不是因为马局长的事情?
  我摇了摇头,说那女孩儿的电话你还记得么?
  母亲说我哪里记得啊,还以为是你在哪儿欠下的感情债呢……
  我心中一下子就变得无比的悔恨起来,扶着额头,痛苦地捂着脸,说我的亲娘唉,你昨天就不能强硬一点儿,我再发脾气,也是你的崽,你就不能把我给拽下床去?
  母亲十分八卦地问,说啊,这么说,那女孩儿跟你有关系咯,是不是你女朋友?
  我摇头,说不是,不过她旁边那位……
  母亲说她朋友是你女朋友?
  我说我只是争取把她变成女朋友,至于成不成,这个我还不知道。
  母亲继续追问,说啊,这样啊,那女孩子长得怎么样?我跟你讲,女孩子呢,不要找太漂亮的,这一漂亮吧,就娇气,你还罩不住,回头化妆品七七八八的,还费老鼻子钱,得善良、孝顺、知道疼人,另外身材也很重要,你小子不要光看人家胸口,要看屁股——屁股大的,好生养……
  呃!
  我的亲娘唉,你儿子在这里伤心欲绝,你在旁边跟我说这些合适么?
  什么胸口屁股的,咱们的谈话能不能正常一点儿?
  我无力地挥了挥手,说妈,我回房了。
  正郁闷着,母亲又摸出了一张小纸条来,说这电话号码,你不要了么?
  我回过头,接过那纸条来,瞧见上面有一串手机号,惊喜地问道:“这是昨天那个叫做念念的女孩儿留下来的?”
  母亲笑着说不然呢?
  我忍不住亲了一口我母亲的脸蛋,说亲娘,你总算是做了一回靠谱的事情。
  说完话,我匆匆忙忙地跑到了座机旁,拨通了电话。
  听筒里,一直“嘟、嘟”地响着,就是没有回应,不过我就是不放弃,反复地拨打着,一直打到了第五次的时候,终于接通了,电话那头传来了一迷迷糊糊的声音:“喂,谁啊,这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念念!
  我欣喜若狂,对着电话那边大喊,说念念,我是陆言——我是陆言啊,不好意思,你昨天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没有接到,你在哪儿呢?
  苗女念念听到了我的声音,懒洋洋地说道:“哦,是陆言啊,我们在哀牢山蛊苗这儿呢,下一站应该就会前往大娄山,在接下来的行程,应该就是苗岭一带,估计再有三四家,就到你们敦寨蛊苗了;打电话给你呢,是想跟你提个醒,让你最好在敦寨等着,要不然碰不到人,岂不是很尴尬?”
  我听到她调侃的声音,不由得苦笑,说念念咱自己人,别这么说,这么久了,你还好么?
  苗女念念毫不留情地揭穿我,说得了吧,你是想问虫虫姐还好吧?
  我讨好地笑,说都一样,都一样。
  苗女念念听见我低声下气的,便忍不住笑,说好了,不逗你,跟你说吧,我们在四排山分别之后,虫虫姐就发了狠,这一路过来,又连挑了三家,算上两家找不到踪影的,我们已经过了八家了,过程曲折,但还算是一帆风顺吧——我跟你讲,虫虫姐真的是越来越厉害了。
  我傻笑,说那就好,那就好,对了,她现在还生我的气么?
  呃……
  电话那头稍微地迟疑了一下,我一愣,立刻紧张起来,说不会吧,她对我还是很生气么?
  苗女念念说这倒不是,我跟你讲啊,我之所以打这个电话,就是想告诉你一声,如果你再不过来,说不定虫虫姐就要给被人抢走了。
  我惊诧莫名,说什么,什么个情况啊这是?
  念念说我们过哀牢山的时候,碰见了这边的一个阿莫,那小子是哀牢山蛊苗神婆的关门弟子,据说这神婆当年也是一个顶尖人物,这阿莫也学得一身本事,虫虫姐也是费了不少力气,才把他打败了。
  所谓“阿莫”,在苗语里面的意思是很优秀的年轻人,我心中一跳,说然后呢?
  念念说那阿莫呢人挺好,虽然被打败了,但却能屈能伸,与哀牢苗蛊热情地招待了我们,在得知虫虫姐是准备挑战完苗疆三十六峒之后,就跟自己的师父请愿,说想跟着一起去历练一下,结果她师父同意了。
  我一下子就跳脚了起来,说他师父同意了管什么用,咱不带他玩儿就是了。
  念念在电话那头悠悠地说道:“呃,关键是——虫虫姐似乎也没有什么意见……”
  啊?
  我的心一下子就沉入了谷底,说虫虫到底什么意思啊?
  念念说我怎么知道啊,那阿莫一直围着虫虫姐献殷勤,我感觉虫虫姐好像并不怎么排斥他,而且好像还挺喜欢他的安排,就觉得不对劲,想着这事儿多少也得跟你说一声,毕竟咱们也得有个先来后到不是?
  我着急了,说不会吧,那小子到底有什么好的,虫虫会稀得搭理他?
  念念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这才说道:“陆言,实话跟你讲,那阿莫长得又高又帅,修行又好,性子还阳光,笑起来帅呆了,要是他这么对我,说不定我都得沦陷进去了。”
  啊……
  念念的话语给我带来了强烈的危机感,一直到挂掉了电话,我还有些难以置信。
  虫虫,她怎么可以喜欢上别人?
  她不是应该只在乎我么?
  我想了许久,突然想笑了——我曾经那么严重的伤害过她,又怎么能够奢望她一直喜欢我呢,而念念说那叫做熊飞的男人又高又帅,比我可强上不少,我又怎么能够阻止她找寻自己的幸福呢?
  如此痛苦了许久,我不断地回想起跟虫虫认识、交往的种种往事,突然间一下子就反应过来。
  对了,我和虫虫才是天生的一对,那家伙才是第三者啊?
  凭什么我在这里顾影自怜,像个卢瑟一样凄凄惨惨?
  我现在最需要做的,是跑到虫虫跟前去,表明自己的立场,把那个女孩儿追到手上来,并且跟那个情敌宣示一下自己的主权啊?
  像虫虫这样的好姑娘,倘若是让我给错过了,我这一辈子肯定都不会开心快活的。
  这般想着,我再也没有犹豫,回到房间里收拾起了东西来,母亲见我风风火火的,说你干嘛啊,跟火烧房子一样?
  我说妈,你儿媳妇快要被人给拐走了,我得赶紧过去掌握一下场面。
  母亲说都没影子的事,你少在这里跟我画大饼。
  我没有再跟她多讲,收拾完东西之后,便与她草草告别,然后让我父亲开着摩托车,送我去镇子上坐车。
  哀牢山在滇南春城以西,我现在坐车去县城,然后转车去黔阳,坐飞机抵达春城,应该很快。
  我离去的心思匆匆似剑,而在半路上却给拦了下来,一辆警车路过,摇下车窗来,却是马局长,他冲着我说道:“去哪儿呢,你电话怎么老是打不通,正找你呢?”
  我说找我干嘛?
  马局长说有事呗,你干嘛去,我载你?
  我说我要去滇南春城,你怎么送?
  马局长诧异,说怎么好好的,又跑到滇南去了?
  我知道他有话要跟我说,便跳下了摩托车,跟我父亲说你回吧,我坐马局长的车去县城。
  父亲点头,又低声嘱咐我,说跟人家马局长好好谈,别耍小性子。
  我坐上了马局长的车,说马局,你找我啥事?
  马局长说别,你以后还是跟陆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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