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蛊事Ⅱ-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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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滇南那边的余领导,也是他们的人。
这些人,出现在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呢?
瞧见那么大的阵仗,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先前在雅江县城里肆意动用火器的锥子脸春姐,然后突然觉得对付那些家伙,用不着这么大的阵仗。
他们居然还叫上了藏传佛教的红衣喇嘛。
难道是……为了陆左?
我的心里猛然一阵抽搐,小郭姑娘瞧见我脸色有些不对劲,问我到底怎么了,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她沉默了一下,对我说道:“你等等我,我去探一下路子。”
她不容我反对,直接就跑了出去,我追都追不及。
若是往日,面对这些人,我心中无愧,自然不会在意,只是现如今我顶着一个陆左徒弟的帽子,心怀忐忑,也不愿意抛头露面,所以没有跟随着过去。
过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钟,小郭姑娘回来了。
她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身边还带着两个人,一个年轻人长得高高,模样方正,而另外一个人,则身子有些佝偻,两鬓斑白。
三人来到了我的房间,小郭姑娘给我介绍,说这是马洪鹏,我刚才跟你说的熟人,这是他领导,赵承风赵司长。
我向两人问好,那赵司长客客气气地对我说道:“同志,我刚才听马洪鹏汇报了一下,说你们在雅江县那里被人追杀,能够具体讲一讲是什么事情么?”
赵司长?
这得是多大的领导啊?
第二十九章 我选择谨慎
我因为陆左徒弟的身份,对于宗教局本来就敏感,没想到小郭姑娘居然领着这么一位大领导过来,顿时就有些懵了。
虽然那人温文尔雅、客客气气,不过我还是藏着一丝警惕,笑了笑,说我这人嘴笨,说不好,还是让小郭给你讲吧。
赵司长笑了,说你别有心理负担啊,既然小郭和马洪鹏是朋友,我们这边呢,能帮的就帮一下。
我说其实也没啥,就是俩神经病,也不知道怎么就惹着他们了,突然喊打喊杀的,我们当时害怕极了,就一路跑,一直跑到这里来,才敢停下,真的好恐怖啊。
赵司长说听说其中有一个人,是茅山的叛徒?
我点头,说对,是一个叫做梅蠹的家伙,你瞧瞧,也不知道他爹娘是咋想的,一听这名字,就感觉不像是什么好人。
我满嘴胡扯,而赵司长则笑了笑,说能够在茅山叛逆的手下,还能够逃得出来,同志你也是修行者吧?
我摸了摸头,说嘿嘿,我就是个庄稼把式,之前的时候跟我们村的庙祝学了点吐纳的功夫,后来他老人家去世了之后,就一直胡乱晃荡着,让领导见笑了,嘿嘿……
赵司长温和地笑着,说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回头你们跟小马同志具体聊一聊,我们这边也会注意的,回头归个档,尽快把他们捉拿归案吧。
旁边的马洪鹏低声说道:“领导,那人若是茅山的叛徒,应该会有茅山的刑堂自己料理,我们插手,恐怕不妥。”
赵司长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一闪而过,很快就笑了,说也是,既然如此,就给茅山通报一下吧。
说罢,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们这是准备自驾游去拉萨?
我们的目的其实是去日喀则,不过我却下意识地不提,嘿嘿笑,说对呀,一直想去拉萨看看,听说那儿挺漂亮的,所以这次有机会,一定还是去看一下的。
赵司长沉默了一下,提醒道:“拉萨是挺美,不过如果有可能,我建议这个时候,你们最好还是不要进藏的好。”
我一愣,说怎么了?
赵司长说没有什么,最近一段时间,藏区的事情比较多,普通的游客还好,像你们这些本事的修行者,可能会比较麻烦,如果你们执意要去,回头找小马同志拿一张我的名片,若是有人问起,你们提我的名字便可。
说罢,他没有再多谈,而是跟我挥手告别。
待赵司长离开之后,一直没有怎么说话的马洪鹏这才仿佛活了过来,笑着对我说道:“赵司长一直都比较沉默寡言,没想到跟你们却能够聊这么多,还让我把他的名片给你们,实在是对你们刮目相看啊……”
说着话,他从包里找出了一张烫金名片,上面就写了一个名字,然后还有一个手抄的电话号码。
我接过来,问这位赵司长很牛么?
马洪鹏夸张地说道:“很牛么?我告诉你,赵司长在我们系统里,可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呢,要不是之前不知道得罪了谁,被贬到了一研究所里当主任,说不定都已经是总局大领导了;不过他的背景深厚,这不,立刻又起复了……”
他自己本身也挺忙的,跟我们聊了一阵,又问清楚了梅蠹和春姐的外貌背景之后,便告辞了。
临走之前,他拉着我们两个说道:“刚才赵司长说得比较隐晦,我这里给你们交一个底,这一次我们进藏呢,是准备抓捕一个大魔头,这个人十分厉害,在藏区也有一定的根基,破坏力也很大,他之所以提醒你们,是怕到时候真出什么乱子,遇见了挺麻烦的。”
说完之后,他转身就离开了,而我则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
大魔头?
他说的那人,难道就是我的师父陆左呢?
一个曾经在天山为了无数人的性命、和这个世界而不惜功力大损的人,怎么就变成大魔头了呢?
这世间变化,也太快了吧?
我冷着脸不说话,而小郭姑娘以为是自己把那赵司长带过来惹我生气了,赶紧跟我解释,说她也就是想找马洪鹏了解一下,顺嘴就说了一下我们在雅江县碰到的事情,没想到正好被那领导给碰见,就说过来了解一下情况,她拦也拦不住。
我摆了摆手,说无妨,我只是在想别的问题。
小郭姑娘说是为了他们所讲的那个大魔头么?
我愣了一下,说什么?
小郭姑娘很直接地问道:“我问你心烦的,是不是他们所说的那个大魔头?我听马洪鹏说过了,他们这次过来,追捕的人叫做陆左,那人我知道,他跟茅山前一代的掌教真人是最好的兄弟,在江湖上曾经被称之为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左道;至于你,懂巫蛊,又姓陆,而且还来自苗疆,想来跟那位陆左,是有很大关系的吧?”
我的目光变得凝重起来,说我不知道你在讲什么……
我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并无心机的少女一下子就变得如此聪明,居然能够将前因后果都猜测清楚了去。
她突然噗嗤一笑,说怎么样,我什么都知道,你吓到了吧?
我说你到底什么意思?
小郭姑娘挥了挥手,笑着说道:“你别紧张,我不是坏人,跟他们也不是一伙儿的——实话告诉你,陆左和萧克明跟我叔叔是朋友,我自小就听过他的故事,对他十分崇拜,也知道他这一次是被陷害的……”
我说你叔叔叫什么名字?
小郭说他本家儿的名字我说了你估计不知道,但是他的江湖匪号郭一指,不知道你认不认得?
郭一指?
呃,这江湖匪号我也不认得。
事实上我拜这堂哥当师傅,相处不过半日,哪里知道他的那些事情,不过我并没有否认,而是似是而非地点了点头,说那么说你跟着我,这一路过来,是有目的的咯?
小郭姑娘瞧出了我的疑心,低下头,说我其实就是想见一见我心中的偶像而已……
我说你觉得这个时候,见他有意思么?
小郭姑娘扁了扁嘴,说你别一天到晚四处怀疑别人好不,我跟你讲,陆左在江湖上的人缘其实很好的,想害他的人不少,但是撑他的人也很多啊,就比如五哥,你知道他是谁不?
我说他是谁?
小郭姑娘说道:“五哥本名叫做萧应武,他是句容萧家的人,茅山传功长老萧应颜的小哥,前代掌教真人的小叔,跟陆左相交甚密,曾经共过生死……”
听到她这一连串的介绍,我直接愣住了什么,嘴巴长得大大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若说这世间我还有谁能够信任的话,除了虫虫,估计就只有萧家人了。
别的不说,萧克明为了给自家兄弟洗白,甚至不惜掌教真人的职位被撸,而前往生死莫测的幽府去找寻证据,这样的情谊,让作为外人的我都为之感动;而萧应颜更是在陆左逃亡的时候,照顾着他的父母。
这样的朋友,我如何能够不信?
而我实在是没有想到,那五哥居然跟他们两个,有着这样的关系……
瞧见小郭姑娘,我再一次感受到了陆左强大的人格魅力。
一个人,就算是落入了这般的田地,居然还有那么多的人选择信任他——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我即便是心中感动,不过却到底还是选择了谨慎。
我认真地对小郭姑娘说道:“小郭,倘若我们话没有说开,我或许可以跟着你一起前往拉萨,前往日喀则,但是现如今,我却不能够拖累于你。我要走的,是一条通向深渊的道路,连我自己都看不到半点儿光明,所以也不想把你拖入泥潭。谢谢你这一路以来的陪伴,我明天,自己出发了,你开车回去吧……”
小郭姑娘盯着我,许久,眼泪突然从她的眼眶里溢了出来。
一滴,一滴……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流眼泪,我的心就忍不住一阵疼,不过我知道此刻我倘若是心软,只会害了她,于是转过头去,不看她。
就在我扭头过去的时候,胸口处突然被重重地大了一拳。
“你混蛋!”
小郭姑娘喊了一声,就再也忍不住了,转身跑开。
望着她的背影,我没有追过去。
我这一路以来,战战兢兢,那是因为此事实在是太过于危险,我生怕有人、有事影响到我的判断,所以我宁愿如此决绝,也不愿意有任何闪失。
当天夜里,我失眠了。
不知道为什么,小郭姑娘挥泪离去的身影,和在排山苗寨时虫虫冷漠的侧脸,不断地重合。
我知道,自己又伤了一位姑娘的心。
我难过,因为感觉自己很多时候,就像一个混蛋,但是却又知道,这样的我,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如此一夜未眠,到了清晨的时候,我开门,发现门口处有一个信封。
我捡起信封,一抖落,里面掉出了一把车钥匙,和一张写着清秀字迹的信纸来……
第三十章 驴友团出事
我捡起了信纸来。
信上的字数不多,写得很简单,是小郭姑娘留给我的,信里面她告诉我,说车她留给我了,到时候帮忙开回去就好;至于她本人,听说马洪鹏他们也会去拉萨,她准备随着那边一起离开,到时候在拉萨跟五哥、楚领队他们一起汇合,让我不用担心她。
除了讲这些,她没有多写一个字。
我能够感觉得到,小郭姑娘生气了,真的很生气。
她跟了我这么久,就只是想能够有机会,瞧她的偶像一眼,然而却被我无情地给拒绝了。
即便如此,她还是选择了把车子留给我。
想来,她也是怕耽误我的行程吧?
这是一个好姑娘,只可惜……我没有办法做冒险的事情,所以只有选择了分离。
我有九成九相信小郭姑娘的话,但哪怕只是百分之一的概率,也是我不能够承担得起的。
我拿着车钥匙,将那封信小心地折了起来,传进了衣服口袋里。
我在招待所的门口,沉默了许久。
我很难去形容自己内心里面的情绪,虽说我对于小郭姑娘没有半点儿非分之想,我确定自己内心里面的归属,是一个叫做虫虫的姑娘,然而即便如此,我还是有些失落。
呵呵,男人就是贱。
我回到了房间,抱着脑袋,又睡了一觉。
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我方才起了床,用冷水给自己洗了一把脸,整个人这才清醒了过来。
我当着水盆里面的那张脸,告诉我自己,这世间有人走,有人来,那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情,与其去怀念过去,伤春悲秋,还不如振作起精神来,过好自己的日子。
我的任务并没有改变,那就是找到陆左,问清楚那狗屁大凉山,到底是怎么回事。
每一个人都在努力,我可不能闲着。
我在芒康县城转悠了小半天,将我能够想到的所有补给都给备足,然后在午后两点多的时候出发。
之所以拖了这么久,是因为我在故意跟赵司长那些人的车队错开时间。
我不想再跟那些人见面,特别是那个赵司长。
不知道为什么,他给我的感觉十分古怪,那沧桑的眼神仿佛能够洞彻人心一般,让我在他的面前,有一种低下头去,不敢说话的冲动。
我发动汽车,继续西行。
牧马人跨越了蜿蜒崎岖的澜沧江,翻越过五千米高峰山口东达山,在千山万壑之间行走,不时与路过的车子交错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