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蛊事Ⅱ-第4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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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笑了一声,说你可别忘记了,天山神池宫刚刚出事。
呃……
屈胖三盯着我,说你觉得身处中原腹地的茅山,会像天山神池宫一样遭受攻击?被迫害妄想狂么?
我说凡事皆有可能,说不定会有人那他们来威胁陆左呢?
屈胖三没有再说话了。
毕竟这世界上节操全无,一点儿下限的人可是比比皆是。
这个时候那人走了过来,问我们好了么,好了的话,就回去吧。
我点头,说好。
我们赶回镇中的客栈前时,已经是午后了,巫离给我和屈胖三在客栈里也预定了一间房,送走了那人之后,我去找萧家人,发现他们都没有出去,而是守在了房间里。
我开口,想要说话,三叔朝着我摆了摆手,然后指了指四周。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告诉我隔墙有耳。
我没有乱说话,而三叔这才询问了我两句,然后说道:“休息一下吧,明天早上陶陶出殡,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得去送一程的。”
我点头,又拜见了萧大伯和五哥,于是便回房打坐。
我想他们之所以待在房间里,估计也是不想给人误会我们是在刺探茅山的消息吧?
一夜无话,次日我们早早地起来,洗漱过后,又在客栈里草草用过了早餐,这才出发,前往竹林小筑。
赶到的时候,那边已经出殡了,茅山宗的掌教真人符钧领着一众长老前来,场面十分盛大,而陶陶父母则扶着灵柩,一路扶着一路哭,鼓瑟齐鸣,奏着哀乐,朝着坟场走去。
那坟场在前往后山的一处山坡上,我昨天去草庐的时候,还路过那里自然知晓。
符钧等人并不只是做做样子,几乎是一路送行过去。
我和屈胖三也跟着萧家人走在了送葬队伍的后面,在这种时候,没有人会过来与我们相争,而是递过了一根黑纱来,让我们绑在手臂上,寄托哀思。
一路走,队伍长长,好在抬棺的都是年轻力壮的修行者,速度倒也不慢。
进了山,又拐过几道弯口,而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之间前方一阵狂风大作,莫名就有风沙卷起,这时那抬棺的人突然哎哟哟一阵,竟然有人撑不住,直接摔倒了去。
抬棺者一摔倒,那灵柩不可避免地砸落在地。
这事儿可太晦气了,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风沙停下,突然传来了一声猫叫。
喵……
第三十二章 扑朔迷离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棺材之上,竟然站立着一只黑猫。
那黑猫全身没有一根杂毛,纯净的黑色,身体修长,宛如猎豹一般,眼睛却散发出迷人的绿色来。
而那棺材盖儿,却歪到了一边去。
瞧见这幅场景,众人都为之错愕,要知道这黑猫可是辟邪之物,而当它出现在死人棺材之上时,很有可能会引发亡者的恐惧,从而造成诈尸这样的恐怖事情。
只不过,这儿是茅山宗。
这可不是什么乡下地方,而是以降妖除魔闻名的茅山宗,这儿的大部分人都有着一手捉鬼的好本事,而在这其间的,还有茅山宗的掌教真人,以及大部分的长老。
这是的得哪一出?
我们掩于人群之中,瞧见这场景,也是十分错愕,不过也知道这件事情绝对并非偶然,定然是有人指使的,而这后面,也定有深意。
一场这么多修行者参与的送殡,是绝对不可能发生这样意外的。
那么,到底是谁在背后推动的这一切?
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一名抬棺者脚下一歪,直接跌到在了地上,而那棺木居然直接掀翻,跌倒在了地上,将里面包裹黄纱的遗体给抖落了出来,还在山道之上打了几个滚。
啊……
瞧见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那陶陶的母亲尖叫一声,顿时就哭晕了过去。
而陶陶的父亲则一脸乌黑,快步走向了自己女儿的遗体。
不过他只是一普通人。
他再快,也没有旁边这些修行者快,而反应最快的,却是执礼长老雒洋,雒长老冲到了跟前,俯下身子去,将黄纱遮盖住陶陶的遗容,然后准备放回灵柩之中,而有性急的长老则开始出声叱喝起了抬棺人来。
能够作为这么大场面的抬棺人,自然是精挑细选,没想到居然出了这样的纰漏,简直是不可想象。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那陶一尘走到了雒洋长老的跟前,掀开了自家女儿头上的黄色面纱。
我透过人群间隙,往那边望去,却见黄纱掀起,陶一尘的身子抖动了一下。
大概三五秒钟后,他却是突然仰天,大笑了三声。
这笑声让乱糟糟的场景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周遭一片静谧。
而接下来的事情更是让众人为之诧异,但见陶一尘往后退了一步,看都不看自家女儿的遗体一眼,而是走到了自己妻子的跟前,扶着那悠悠醒来,还在抽泣的妻子,低声说道:“这不是我们女儿……”
啊?
这声音虽然很轻,但经不住在场之中,有这么多的修行者啊?
修行者的耳朵,可比寻常人要灵敏不知道多少倍。
什么叫做这不是我们女儿?
我下意识地往雒洋长老怀抱望去,却见那个女孩儿面色稚嫩,果然跟我印象中的陶陶相差一些……
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测,毕竟离得远,而且人死之后,皮肤浮肿,终归有一些差别。
陶一尘扶着自己的妻子起身,然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在场众人,最后走到了符钧的跟前来,冷着脸,拱手说道:“掌教真人,我夫妻二人太过于疲惫,便不参加下面的事情了,此间一应事由,皆有掌教真人做主吧……”
说罢,他扶着昏昏沉沉的妻子,转身便走。
符钧伸手,喊道:“陶师兄……”
陶一尘并未停留,而是扶着自家妻子,挤出了人群,然后朝着山外走去。
他们回家了。
在自家女儿的送殡路上,他们两个人居然抛下这一大堆的人儿,自个儿回家了,这事儿如果能够理解为悲痛过度的话,那他刚才跟陶陶母亲说的那一句话,又该作什么解释?
陶陶父母走得潇洒,头也不回,留下一帮懵逼的人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众人都下意识地将目光注视到了符钧的脸上去。
而这位茅山掌教的脸色也变得铁青,目光巡视,落在了执礼长老雒洋和刑堂长老刘学道的身上来,停顿了好一会儿,方才缓缓说道:“两位,三天之内,给我一个解释。”
说罢,他也拂袖而去。
掌教真人离开了,众人也都明白了一件事情。
躺在执礼长老雒洋怀中的那具遗体,或许真的不是陶陶,只不过是一个长得跟她很像的人。
只不过,为什么这件事情,一直到送殡途中,出了意外方才被发现?
之前入殓的时候,以及确定遗体之时,怎么就无人知晓?
为什么陶一尘确定这件事情之后,居然撒手不管,什么都不问便自行离开了?他难道不关心自己女儿现在到底是个什么下落么?
我满腹的疑惑在脑子里浮现,而这个时候,周遭的人都明白这是一场闹剧,于是走的走,散的散,除了茅山宗上层的这些人,以及送殡的班子之外,几乎没有再留下来的人。
哦,对了,还有我们。
我们目目相觑,这时萧大伯突然动了,他走向了冷着脸的执礼长老雒洋,拱手说道:“雒长老,不知道能否将你手中这位姑娘给我看一眼?”
一向都是温和长者的雒洋此刻突然勃然大怒,将遗体放回了灵柩之中后,敷衍地行了一礼,然后说道:“我茅山之事,就不劳外人费心了。”
他的态度是如此的生硬,显然也是撕破了脸皮。
这时刑堂长老刘学道也走到我们跟前来,开口说道:“外人入茅山,需要掌教真人和长老会许可;昨日我们有过商定,觉得送人一程,人之常情,特别允许各位在茅山停留到今日,而现如今事情已了,就请各位离开吧……”
他这是在逐客啊?
我的心中,因为上次之事,对这刑堂长老其实挺有好感的,感觉他虽然脸冷了一些,但却能够做到秉公执法、一板一眼,还算是为不错的道爷,没想到对方居然这般冷淡。
萧大伯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直面撞上,说那么这件事情,茅山宗不给我们一个解释么?
刑堂长老的城府比雒洋长老要深一些,话语里不掺杂任何情绪,只是平静地说道:“茅山事,茅山了,不需要跟任何人解释,诸位,不要让我为难……”
对方既然走出了这么明确的驱赶之意,我们也都知道,此地不能再留。
既然死的不是陶陶,那么事情就有变数。
我们若是一直在这里,反而陷入被动,既然如此,不如归去。
这般想着,萧大伯看了我们一眼,然后拱手说道:“茅山既然如此霸道,我们便也不再多言,就此告辞了。”
刘学道面无表情地对旁边的冯乾坤说道:“帮我送客。”
刑堂执事冯乾坤拱手,说是。
在冯乾坤的押送下,我们返回了镇中客栈来,收拾行李,随后我们提出去给徐家以及草庐辞行告别,都没有得到冯乾坤的允许。
他一副让我们赶紧离开、没有商量的架势,颇有些咄咄逼人的样子。
这与之前的他截然不同。
无奈,萧大伯没有再多纠缠,而是带着我们,朝着山门那儿走去。
行出镇外,这时有人遥遥呼喊,我们回头,却见徐淡定轻身而来,叫我们留步。
抵达跟前,徐淡定朝着那冯乾坤拱手,说道:“我来送别故友,聊两句,不知道可以么?”
徐淡定的身份很高,即便是冯乾坤也不愿意得罪,点头,说我去前面等,你们尽快,不要让我难做,谢谢。
这句话是冯乾坤说出的第一句软话,看得出来,他身上的压力很大。
他一走,徐淡定便开口说道:“送殡发生的事情,我听说了。”
萧大伯有些焦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淡定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知道得也不多,不过据说陶陶当年在黄山龙蟒遇害之后,遗体有送回茅山,在冰窟之中存放,而现如今的陶陶,其实是借尸还魂,附于某位刚死不久,但是与她八字却九成九契合的女子身上而成,今天被埋葬的那具,说起来应该也是陶陶,但我猜很有可能是冰窟之中的那一具……”
啊?
听到这般秘闻,我们都大为震惊,萧大伯忍不住问道:“那陶陶现如今在哪里?是死是活?”
徐淡定摇头,说我常年在外,于茅山也不过一外人,如何得知?
屈胖三出言问道:“那么,是什么人在造假埋尸呢?”
徐淡定说这件事情茅山长老会在自查,至于结果,也许会有出来,到时候我若知晓,可以跟老领导你汇报。
萧大伯听到,叹了一声,说算了,茅山之事,错综复杂,你还是明哲保身为好,若是日后茅山大乱,还需要你这样的中流砥柱来挑大梁的……
徐淡定笑了笑,说我算什么,旁门弃子而已,真正能挑大梁的人,在我看来,只有两人。
听到这话儿,萧大伯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只是抱拳说道:“告辞了。”
徐淡定躬身,说诸位保重。
离别徐淡定,我们跟着冯乾坤一路走,一直来到了山门之前,冯乾坤突然靠近了我,在我耳边低声说道:“陆言,你最近行事,得小心一点……”
第三十三章 重逢危机
冯乾坤提醒我之后,不再多说半句,而是送我们离开山门。
一直到离开了茅山宗,我都还在思索这个问题。
下山的时候,我和屈胖三落到了后面,我将冯乾坤的话语跟我提起,又说起了茅山宗掌教真人符钧跟我说的那句话语。
屈胖三看了我一眼,说你信得过符钧?
简单一句话,说出了我心中的担忧——如果我在符钧跟前承认了此事,那么随即茅山刑堂将会如同上一次那般,不管我在哪里,都会将我给擒获了去。
而那个时候,茅山有了确凿的证据,便可以随意拿捏我了,即便是杂毛小道亲至,也改变不了什么。
我信不过符钧,符钧也知道我信不过他,方才会让我找那个叫做孟义的中间人联系。
只不过,他为何觉得我会去找孟义呢?
难道……
我想起了冯乾坤与我的对话,细思极恐,顿时一阵哆嗦——难道符钧准备借刀杀人,从别人那里来给我压力,让我从而选择屈服?
一定是了,刘学道这个刑堂长老在江湖上的名声虽然十分恐怖,但在我看来,他却是一个性情中人。
只不过他将自己掩藏得很好,让人很难发现而已。
冯乾坤作为他的大弟子,说出这样的话儿来,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犹豫了一下,说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