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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南疆记事:密林诡境-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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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吐了一口烟,叹了一口气。是的,这愣头青并没有歪打正着,这只是一个几乎不可能的馊主意。我想的不错,旗娃这小子说话的确不靠谱,哪怕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瞎几把在扯。”王军英快速的吐出嘴里的烟。
  旗娃见大家表情一变,立马伸出双手,挥摆在眼前。他说:“行,行,行!之前说好的啊,要觉得不靠谱儿,各位领导就当听着玩儿,别又开始批斗我啊!”
  “但是,”旗娃接着说,“走这么远的路,你们也都看到了,想要从这破地方走出去,要么上头有人帮忙,要么背上长对翅膀。总不可能通知后方,让部队派一个团来解救咱们吧?”
  “再说了,李科长抠门儿,走那么远的路,电台也不给配一个……”旗娃别过黄班长的视线,小声的发着牢骚,“想通知都通知不了,是死是活都没个数儿。”
  黄班长沉着脸,没有理他。
  王军英用手指夹着烟头,放进嘴里,眉头一皱,猛力嘬了一口。
  “那也不一定,”他侧过头,看了一眼那潭平静的水,“这堰塘的水,说不定是个法子。”
  水?我在心里头疑惑着,然后转头看向了那汪碧潭。
  旗娃扭头看向水潭,又转回头,看向王军英:“啥?排长你说啥?”
  黄班长也一知半解的回问:“一潭水里,有法子?”
  邓鸿超扭回头,他又将那残损的黑框眼镜戴好。小子推推残损的眼镜,疑惑的看向王军英。
  王军英吐了口烟,他摇摇头,说道:“我也拿不准,但是现在没其他法子,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靠这个碰碰运气。”
  说着他站了起来,靠向那潭水。我们也撑着身子站起来,跟向他的步子。
  “我是以前听人讲的,大学生,你过来,看我说得对不对。”王军英看了一眼邓鸿超。
  “诶,你说吧!”邓鸿超靠在他身旁,低头盯着碧汪汪的潭水。
  “这潭水假如不是死水的话,必定会有另一头的水连在另一个地方。而另一头的水,也必定和这堰塘的水是同一个——”王军英横着手掌,左右摩擦。他一时间词儿穷,只能用手势来表示。
  “水平面。”邓鸿超替他说了一句。
  “对,水平面。”王军英点头,“反正另一头的水,就和这塘水一样高,不会高,也不会矮。”
  “嗯。”我点头。这是个简单物理知识。
  “然后呢?”旗娃两眼空洞的望着王军英,不知听懂没听懂。
  “所以,”王军英看向潭水上那口幽幽的方洞,缓缓说,“按这个道理,如何外头的那一塘水开得够远,就可以隔开面前这座山头,它不可能在头顶,也不可能在更下面。只会是和这堰塘的水平起平坐。”
  王军英吸掉最后一口烟,将烟头丢进潭水里。他吐着喉咙的烟雾,接着说:“不过,那另一头,可能是大河,也可能是是小堰塘,更可能是开在这山崖的石头洞里。”
  黄班长盯着那潭水,没有言语。
  “如果我们运气好,说不定就能靠这堰塘的水,一路到底游到另一头。那样的话,就能从这山崖的底头,顺利游出去。”王军英盯着潭水上浮动的烟头。
  “这么神奇?”旗娃盯着潭水,眼睛亮起了光。
  “我说得对不对?”王军英问邓鸿超。
  潭水上的七彩大蜘蛛好像是听懂了我们的话,它懒惰的在网上挪了挪长脚,继续听潭水边的几人讨论逃离计划。
  邓鸿超握着冒着短小胡须的下巴。一会儿,他犹豫着点点头,答道:“光是讲道理的话,说得通,但是——”
  “另一头的水你说不准在哪个方向,也说不准离这里有多远,就算有,我们也不一定去得了。”邓鸿超补充道,“万一两潭水之间隔了个十里八村,我们可游不过去。”
  王军英点着头,吸着烟,同意邓鸿超的意见。
  “还有一个就是,”我也张开嘴巴加入了讨论,“这一潭水,也有可能是一路通到地底下的暗河,游到那底下去了,就算有出路,也不一定找得着。”
  “还有可能就是你说的那样,水路在这石头岩壁的山洞里,游进去了也不顶用。咱还不如掉头回那大洞子,随便找一口洞钻。”我也丢掉烟头,接着补充说。毕竟,他这个办法是建立在运气足够好的基础上,而其中的变数又太多,我并不太赞成。
  要说这口不起眼的潭水能协助我们一路游出天坑,我是不太相信的。恐怕将五个人一辈子所有运气加起来都不够。
  旗娃好像这才明白过来,他低下腰,往潭水里处的那口方洞看去。旗娃问:“意思是,咱们往水里一跳,低头一路打水漂,就能从这儿走出去?”
  邓鸿超又摘下破损的黑框眼镜,点头答是。
  王军英连连点头,也同意我的看法。他转头对我说:“嗯,所以我说要运气够好。但是运气究竟好不好,要去游一游,试一试,才知道。”
  “挺好,挺好,我赞成!”旗娃倒是乐观得很。
  “黄连,你觉得呢?”王军英的方案是提出来了,现在要征询“最高指挥官”黄班长的意见。
  黄班长抬起头,他吐了一口气,问道:“你准备怎么试?”
  要试验王军英的这个办法,第一步当然是判断这潭水是活水,还是死水。这是一切计划的前提,如果面前是一潭死水,那什么办法都不顶用了。
  判断是死是活的准确方法我倒不清楚,但通常能靠肉眼判断出来。
  死水的话,因为不会与其他水源交换水流,其水质必定很差,甚至发臭。因为水中的生物让水源无法自净,需要流动的水源交换才行。所以,死水里会生满许多绿藻水草,少有水生物游动,这也是死水通常是绿油一片的原因。
  而活水,则刚好相反。
  面前这趟水,虽然说不上清澈见底、明亮如镜,但至少没有恶绿浮面、臭气冲鼻。往里一探,看不见游动的鱼儿,不知道这潭水里头有没有住着什么鱼儿。王军英让旗娃去扯了几片树叶下来,丢在水面上。只见树叶在水面晃悠了一阵,就缓缓的在水面浮走。
  树叶缓缓浮动,继而往潭水的靠里处移去。而潭水的里处,便就是潭水和石壁垂崖相接的地方。之前已写,岩壁在那里仅留了一口低矮平整的方洞,潭水面就伸延到了那里头。
  漂浮的树叶缓缓朝方洞里边儿游去,很快就看不见影子。
  但干净的潭水,加上浮移的树叶,“活水”这一重要的前提条件,就基本被我们确定了下来。
  确定活水之后,便就不能再用理论和猜想去臆想潭水里边儿的情况。接下来,就是下水探情,以身试水。
  不论是我,还是提出“逃脱方案”的王军英,五个人心里都明白,“借水脱困”并不是一个靠谱的办法,我们对其也没有多大的信心。但这是一个“没有办法的办法”,因为目前的情况决定了,对着天坑囚笼一筹莫展的我们,没有其他办法可以选。
  即便身下就是一潭死水,也愿意下去探一探——万一运气上身,真还碰上出路了呢!
  王军英作为办法的提出者,便又主动担任了“试水员”这一角色。我们的计划是,依照上次“渡河摸哨”的做法,用绳子把他捆严实了,再放他下水。并且捆好了绳子,能最大限度的延长他探水的时间。
  王军英自称水性很好,能在水下潜个好几分钟。但再好的水性,也无法保证意外情况的发生。比如水下的地形怪异,将他卡住无法动弹,又比如水下地形复杂,让他找不到回路,这些都是有可能发生的。栓着一根绳子,自然是保险的方法。
  “这水里边儿会不会有什么大鱼啊?”旗娃说,“这里的臭虫比鱼大,鱼儿说不定比人大呢!”
  我学着王军英的惩治办法,一个巴掌拍向旗娃的后脑勺,训斥道:“你就不能说点吉利的话?尽往这种不搭边儿的方向靠!”
  别说是水里头游着大鱼,就算是一潭深幽幽的干水,人往里面跳都会渗得慌。那是一种本能的恐惧,而面前这潭水不仅深不见底,更连通着一口黑幽幽的岩洞,老实说,要让我下水当“试水员”,我还真不太敢。
  “应该不会有,”邓鸿超蹲着细盯潭水面,“鱼又大得了哪里去。”
  大鱼倒不可怕,问题是,那深不可测的水里、那黑幽幽的洞里,会不会住着“蛇人”一样的怪物呢?这样一想,我便重重的咽下一团唾沫。我想提醒一下王军英,但又觉得不妥,这种话语一点,想必会扰乱他的心神。
  毕竟恐惧都来源于胡思乱想,而王军英就是那种一根筋、想法少的人,所以他才会丝毫不惧的选择下水。
  黄班长拍了一下王军英的肩膀,说:“没路就别硬闯,安全第一。”
  “注意安全。”我附和了一句。
  我们约定,王军英下水之后,只要连续拉绳子三下,岸上的人就将他从水中拉起。
  脱掉衣物后,五花大绑的王军英,拿好匕首就一脚踩进了潭水里。


正文 第七十二章 :多快好省
  水花飞溅中,织挂在潭水上方的七彩大蜘蛛受到了惊吓。它快速的动起长脚,隐入了枝叶之中。
  扎进水里后,王军英高昂着头,在潭水里稳稳的浮起。
  “找不到什么苗头话,就赶紧上来。”黄班长又叮嘱了一句,“五分钟之内,找没找到都回来。”
  王军英昂在水面的头点了几下,示意清楚约定。然后,他左手拿着手电筒,破划开水面,右手反握着匕首,开始朝潭水里处的方形岩洞游去。
  据李科长说,咱们这次任务配发的手电筒是外国货,射得远,抗摔打,电量大,还能防水。但王军英对这洋鬼子的绿皮手电筒不是很有信心,下水之前,他将手电筒包进了防水袋里,然后绕结束紧袋口,又用胶绳绕了几圈。这样一来,即便是手电筒不防水,也能稳稳的包护在袋子里。
  很快,王军英浮游到了洞口前。他举起捏着匕首的右手,撑起石壁的断口,浮在水面,然后推开手电筒的开关,往那方洞里的幽黑区域探看去。
  潭水的水面与方洞的洞顶平行着,洞水之间留下的缝隙,根本不能容下脑袋通过。他恐怕要潜水闭气才能游进去。王军英回过头,投给咱们一个眼神,便撑着方岩洞的折断处,憋足了一口气。然后他胸口一抬,手头齐收,就低身入水,开始下潜往里游去。
  邓鸿超站在我旁边,说了一句什么。但我没听懂,可能是他的俄语口头禅吧。
  入水之后,潭水水面被搅起几口漩涡,王军英的身体渐渐在水面之下越变越浅,越变越糊,直至消失。原本平静的水面,被他这一搅,也开始荡漾起来。那潭水上方的七彩大蜘蛛,更是被这“波浪抖浪头掀”的动静吓得半步不敢动。
  希望他这“死马当活马医”的招子,能碰到所谓的运气。我盯着荡漾的水面,开始祈祷。
  “真能摸着门儿吗?”旗娃忧心忡忡的看着水面,嘀咕道。
  邓鸿超伸展了一下身体,答道:“猜不准,要等他回来了,才能知道结果。”
  旗娃显然并不太抱希望,他撇了一下嘴巴,慢沉一口气,往周围胡乱扫视了一下。
  被我们捏在手中的绳索,正一寸一寸的往水里拖。自从经历了悬崖上的惊险速滑后,我对绳索就有了一种莫名的排斥感——即便绳索是慢速的在手里滑,我却感觉那炽烫的摩擦感又聚在手心里。
  毕竟,双手还没康复完全。之前被急剧摩擦刮出血痕的手掌心,我仅是包扎了点儿纱布简单处理。现在伤口开始痛肿起来,握上绳索后,更是有阵阵痛感传来。
  绳子没入水中后,又斜拉着往那方形的岩洞里带去。岸上安静异常,时间在十秒半分的在流逝,手中的绳索一寸又一寸的在往外放,而捆在另一头的王军英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看来潭水延伸进那岩洞的水道还蛮深,不知道王军英是到头了,还是在继续下潜寻找门道。
  平稳放绳中,我又在脑袋里将这个“逃脱方案”的步骤理了一遍。
  还是那句话,我对这个法子并不报什么希望。不报希望的原因很简单,不论思维怎样乐观,我都无法相信面前这口潭水,真有一条水道能畅通无阻的让我们顺利游出天坑。那概率实在是太低了。
  虽然我不懂什么地质知识,但我能猜到,老天爷塑修万物之时,绝不会像施工队修筑水泥公路那般,平铺直达,目的明确。水道里的情况,肯定要比我们复杂百倍。里面也许错综复杂如交桥,水道贯通如路网,不大可能是我们设想的那样“一马平川”。
  面前阻挡咱们的岩壁,不是木门,也不是泥墙,不是说找个狗洞就能钻出去了。谁也说不清那该有多厚。假如有什么出路,恐怕也该是需要在岩体里头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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