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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国色医妃-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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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卫回道:“太子抓走了。”
      谢桥眼底闪过一抹深意,对一旁的秦蓦说道:“太子与荣亲王关系亲近罢?”否则,怎得会在荣亲王府设计坑她?
      秦蓦‘嗯’一声:“明面上不和。”
      谢桥眼底沁出一抹笑意,这就好办了!
      当即写下一封信,交给暗卫:“你给太子送去,帮我做到这一件事,我答应他一个条件。”顿了顿,沉声道:“没有限定!”
      暗卫一怔,立即去办。
      秦蓦见她不计代价,也要得到冰焰草,不由问道:“很重要?”
      谢桥目光宁静的注视他半晌,面色凝重道:“很重要!”
      “我去——”秦蓦话未说完,被她打断:“太子去正合适,他想要我投靠他,必须得拿出诚意。一点好处都不给,空口白话,不能令人信服,婉拒后他又心中怀怨,毫无容人之心。我如今给他机会,只看他能否把握住!”
      荣亲王利用这冰焰草为饵引她上钩,如此耗费心神,势必会要从她身上撕下一块肉!
      既然如此,何不让太子去办?
      太子若一心要拉拢她,必定会想办法从荣亲王搜里得到冰焰草。二人因此交恶,也是她乐于见到的场面!
      太子未能得手,便怨不得她了!
      秦蓦笑道:“你吃定太子一定会到手?”
      谢桥高深莫测睨他一眼,没有百分之百,起码有百分之八十!
      太子不会将她推向燕王!
      “那都是因为你的缘故。”谢桥并不自大,太子他们只知道他宠她,她的话,他若能办到,定会听从。所以,看中这一点,从她下手!
      秦蓦,并非好收买之人!
      荣亲王不买太子的账,她有的是法子让二人翻脸!
      如此,荣亲王还能抽出手来对付秦蓦?
      秦蓦看着她眼底布满寒冰碎雪,戾气一闪而逝,手覆上她的眸子,轻声说道:“冰焰草,为我解毒?”
      谢桥一愣,未料到他会猜到。
      “看来是真的了。”秦蓦从她的反应中得出结论。
      谢桥也不反驳,叹道:“你去问纳兰述,他如何会将紫云红送给你。我总是觉得暗处有一双眼睛盯着我的一举一动,否则,怎么会知道我需要紫玉红?”
      如果,当真如她所想,纳兰述被人利用,紫玉红便是故意向她暗示,或者挑衅?
      这时,明秀打听消息回来,面色凝重的说道:“奴婢打听清楚,掌柜说的日期,恰好在纳兰将军回京的时候。”
      谢桥眸眼一眯,当真会如此巧合么?
      不——
      一切的巧合,许多种情况下,都是人为!
      秦蓦也意识到不对劲,她的药方不曾泄露出去,就连他都不知道,却偏偏有人‘雪中送炭’。寒声说道:“排除暗中有人盯着你,还有一个可能,对我的病情极为熟悉。”
      谢桥心口一颤,倏然看向秦蓦,若当真是如此,那么情况比她想象还要糟糕。
      完全,被人牵着鼻子走!
      “郡王妃,不如我们让海爷帮忙?他走南闯北,四海皆友,或许比我们的人去找还有用!”明秀越说越觉得可行,“海爷冬季出海,日程已经定下来,大约一月后。您若是决定好,尽快联络他,待出海之后,便难办了!”
      谢桥颔首道:“你去联络他。”瞬间,又想起姜裴,旋即摇了摇头,不能麻烦他。
      秦蓦叹道:“找不到,不找也罢。服用你的药,控制得极好,并不曾发作。”
      谢桥面色一冷,推开他:“你倒是会为我省心,倒不如眼下死了干净!”自袖中掏出匕首扔在地上:“多活几年与现在死了,也无甚区别!”
      她的声音幽冷如暗夜里流淌的水,逐渐凝结成冰,暗藏汹涌怒意。
      望着地上耀耀寒光地匕首,忽而,秦蓦觉得咽喉处一阵干涩,眼中波光复杂至极:“我不想你如此劳神,生死由命——”
      谢桥只觉得胃里一阵灼烧,有什么在胸中剧烈燃起,迸发而出。
      向来自傲的他,何时如此认命了?
      听他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一股无名之火升腾而起:“我多管闲事了。”嗓音里带着疲惫与落寞,低下头来,苦笑道:“我无能,旁人都言说我起死人而肉白骨,如此神技,却不能治好你身上的毒。”
      秦蓦凝视着她,她脸上的笑透着浓浓的讽刺,解释道:“下回再不说这话。”
      谢桥摇了摇头,“你说的极对,你身上的毒能解,只是药草难寻。你心中有数罢,只是我不甘心,不肯承认罢了。这三味药极其难得,即便我手中有紫玉红、冰焰草,但是地皇草恐怕我用尽人力物力,终其一生也找不来。想来是如此,当初我给你配药,你说这些话,早就知道会是找不到罢?”
      秦蓦默然无语,那一株地皇草是神农谷先人,代代相传下来。
      “我师傅将地皇草给你,你却给了秦玉。那一株地皇草的重要性,只怕师傅也与你说过,你明白,一直都明白。不明白的人,是我!”谢桥始终保持的信念,被他一言摧毁,瞬间坍塌。
      屋子里死一般地寂静。
      秦蓦拾起地上的匕首,放在一旁的矮几上,语气平缓:“我找了三年,十四条人命,仍旧没有找到。继续找下去,甚至会有更多的人将命搭进去,只为换我一条命。值么?”
      谢桥想说别人的性命与她无关,只要他活着。可是,这么自私的话,她说不出口。
      他的属下为他卖命,尊崇他、信任他。
      而他自然要对得起这些为他以命相托之人。
      “不会了,不会了……”谢桥觉得眼眶发热,手一摸,满手湿意,慌忙擦拭干净,看他一眼,快步去往药房。
      他当年派人去寻找,有人因此而送命,那是因为瘴气中毒不医而病亡。若是服药避障,问题便迎刃而解。
      ——
      太子收到谢桥的信,看完后,眼底渗出丝丝笑意。
      褚明珠心生好奇,方才太子心事重重,转眼心情转好:“郡王妃她说什么了?”
      太子将褚明珠抱在怀中,愉悦道:“你可真是本宫福星,娶你之后,事事顺遂。”
      褚明珠白皙的面颊泛着莹润粉色,太子如此打趣,显见得他心情极佳。
      “郡王妃想要一味药,叫什么冰焰草。探子方才来报,荣亲王正好得了一株冰焰草。本宫若替她寻来,答应一个条件。”太子不由庆幸心里防备荣亲王,暗中有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否则哪知荣亲王手里会有这样一根草?
      当真上天也在助他!
      以他与荣亲王的交情,使他割爱,断然会应允罢!
      想到此,太子一刻也坐不住。当初秦蓦暗中辅助蜀王,他听闻二人只见因为蜀王妃而闹掰。如此,正好便宜他,想要拉拢谢桥,可谢桥软硬不吃!
      如今,有事相求,他能否得到秦蓦的支持,那边要看这一次机会!
      “更衣。”太子一震袖,张开双臂。
      内侍服侍他更衣。
      太子对着铜镜正衣冠,乘坐轿撵去往荣亲王府。
      荣亲王方才拒绝林大夫重金收购冰焰草,心里谋算着如何使谢桥用玉戒来换。便得闻太子来访,不由皱眉,“他此时来有何贵干?”
      付德道:“太子许是有要紧事。”
      荣亲王沉吟半晌:“请他进来。”寻常太子无事并不上门,怕是当真有重要事找他!
      太子大摇大摆进来,脸上带笑,随意落座,结果婢女递来的茶,“今夜来叨扰皇叔,有一事相求!”
      荣亲王抚须道:“太子心情甚好,莫不是有好事发生?”
      太子对荣亲王心有防备,自然有所隐瞒,留一个心眼,并不曾将他招募秦蓦一事告诉荣亲王。笑道:“哪里,一堆烦心事。皇叔嫁女,这是喜庆事,本宫心里欢喜。”浅啜一口茶,看向荣亲王道:“本宫听闻皇叔偶得一株冰焰草,不知能否割爱拱手相让?当然,不会让皇叔白白吃了亏,定有重谢!”
      荣亲王眸眼一眯,心中大感意外,未曾料到他会为冰焰草而来!
      心中冷笑一声,太子如何会知晓冰焰草在他的手中?结果不言而喻,定是谢桥请太子出面,只是不知许他多少好处,将他说服了!
      他若不给,只怕谢桥会离间他与太子之间的关系!
      眼中浓烈地戾气一闪而逝,漫不经心地问道:“太子要这冰焰草有何用处?”
      太子脸上的笑容一僵:“怎么,皇叔这是不肯割爱?”手里的茶杯搁在桌子上,一副他若点头,便再无话可言的架势。
      荣亲王心中冷笑,若非怕谢桥使幺蛾子,他当真不将太子放在眼中。
      “太子多虑,这一株冰焰草,并非皇叔不肯割爱,它是一株毒草,此毒甚为霸道。稍有不慎,太子若是中毒,无药可医!”荣亲王轻叹一声,状是不经意地问道:“只是不知太子有何用途,方才谨慎多问一句罢了。若被有心人利用,害了你,皇叔岂不是悔不当初?”
      太子一怔,他的确不知是毒草,谢桥并未告知。
      荣亲王的话——
      太子心中闪过疑虑,并不曾受他煽动。既然知晓是毒草,他小心谨慎便是!
      倘若谢桥当真抱着这样的心思,要毒害他——
      太子眼底闪过狠唳,他定会让她后悔!
      “皇叔提醒的是,你小心装置,本宫不碰触即可!”太子执意要带走。
      荣亲王变了脸色,东西给他带走,他岂不是白费功夫?
      “太子……”荣亲王再欲劝说,被太子打断道:“皇叔向来是爽快人,一句话,给或不给!”
      荣亲王沉默下来。
      太子并不心急,极有耐心的等待荣亲王的回应。
      漫长的沉默在屋中蔓延,荣亲王心中依旧没有决策。
      太子忽而起身,抚平袖口的皱褶道:“罢了,本宫强求了!”说罢,提步离开。
      “慢着!”荣亲王给付德使一个眼色,“拿给太子。”
      付德将盒子递给太子。
      太子却是不碰,后退一步,指使着内侍上去捧着。
      “皇叔的恩情,本宫记在心中,你相中本宫的温泉别院,当作谢礼了。”太子自袖中将地契放在荣亲王的手边,拂袖离去。
      荣亲王睨一眼桌子上的地契,眼中浸满冰雪,他如此大手笔。看来,谢桥许他的好处,比自己想象中更加难以估料!
      心中却笃信那一日闯入藏书楼之人,定是谢桥无疑!
      嘭——
      一拳砸在小几上,轰然倒塌,地契飘然坠在地上。
      唇边掠过一抹狞笑。
      ——
      谢桥将自己关在药房中,直至深夜,将药研制出来,方才走出来。
      秦蓦一袭墨袍,身姿挺拔,负手立在霜月之下。瑟瑟冷风,吹拂着他的衣裾飞扬,身上寒气逼人。
      听到开门声,秦蓦转过身来,凛然寒气尽敛,踏着月色缓缓朝她而来,几步之远处站定。
      谢桥手里握着药瓶,冷冷地望着他,相顾无言。
      半晌,谢桥开口打破两人之间的沉寂:“我要回一趟神农谷。”
      秦蓦眸子一紧,当即否决:“不准。”
      谢桥攥紧手里的瓷瓶,看着他如墨的长发上覆上一层霜雾,缓缓凝聚成水珠滚落,使他的面色泛着青色。
      目光微转,看向远处高塔之上一盏随风飘零的灯火,久久凝视。
      “并未置气。”谢桥目光并未转向他,只是将手里的药瓶递给他:“这个可以防瘴气,不会再出现你担忧地情况。”
      “桥桥。”秦蓦叹息的声音里带着无奈,她师傅寻了半生,也不曾找到地皇草,无奈下方才动用祖传那一根。他只觉得一切随缘,并不再强求。
      只是,她今日激烈的反应,他万万是在她面前提不得。
      “我回神农谷翻看记载。”谢桥转过身来,目光坚毅,不容置喙道:“莫要阻止我,即便找不到,甚至……来不及,也不想今后空余悔恨。”至少她曾努力过,并非知难而退。
      秦蓦心中隐隐一沉。
      “太子那边来消息了,你回屋子等我。”谢桥看着过来的明秀,便知太子定是得手了。
      秦蓦扣着她的手,谢桥脚步微微一顿,回首从容一笑道:“你要相信我。”
      秦蓦心头一热,千念万绪,缓缓松开手指。
      谢桥纤细单薄的身影融入夜色之中,秦蓦垂目,凝视着手中细润小巧的瓷瓶,包裹在手心。
      罢了!
      随她而去!
      ——
      谢桥站在门口,整理好仪容,从容淡定地踏进屋子。
      烛火微弱火焰静静摇曳,屋中忽明忽暗。
      “太子果真没有令我失望,这么快便已经将东西替我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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