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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国色医妃-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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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桥微微眯眼,容阙恐怕连她娘的姓氏都忘了,如何会记得她葬在何处?卫氏如此提议,不过是想要她与容阙翻脸成仇。她若不知晓事情始末,瞧着她娘一座孤坟随意葬在野外,定会生怨。若是要替她娘讨个公道,恐怕也会惹辅国公生厌。
      届时,不需要卫氏动手,自己便将自己给作死了!
      容姝也猜到卫氏几分心思,眉头微蹙道:“大伯母,我已经与大姐姐越好,先伯母的忌日我们去国寺进香。”
      大夫人目光晦涩,嘴角微微上扬:“如此也好,只是……姐姐多年未见华姐儿,怕是想念的紧。”说罢,带着人离开。
      容姝看着沉默不语的谢桥,心焦道:“大伯母的话,你莫要放心上。先伯母她……你刚刚回府,莫要在祖父、祖母跟前提。”
      谢桥颔首,朝她微微一笑,算是接受她的善意。
      ……
      容生的情况并不如谢桥想的那样糟糕。
      柳氏并没有给谢桥好脸色。
      谢桥并不在意,替容生针灸后,叮嘱柳氏与容姝:“平日里你们多在他身边说说话,能起到辅助作用,有可能将他唤醒。”
      闻言,柳氏眼底闪过亮光,转瞬黯淡下来。
      “母亲,生哥儿他一直很努力、坚强,舍不得抛下您与父亲。您相信他,一定会醒过来!”容姝别无选择,她们能做的就是死死攥住谢桥给的那一线希望。
      柳氏一双眸子里,死气沉沉。乌黑的青丝经受打击、折磨,两鬓已经生出银发:“我不会感激你。”
      容姝尴尬的朝谢桥一笑。
      她母亲误会谢桥救治容生,为的是令她松口让谢桥认祖归宗。
      谢桥莞尔:“作为一名医者,并未是为了得到病人和病人的亲人地感激而救人。”
      言外之意,她多想了。
      柳氏一怔,谢桥已经背着药箱离开。
      容姝忍不住替谢桥说话,劝慰道:“母亲,生哥儿的事,大姐姐也是无辜受牵连。生哥儿还有一线希望,我们都感到绝望、痛心。大姐姐她自小失去生母,一个人在外长大,且恩怨分明,着实不容易。”
      柳氏缄默不语。
      容姝叹道:“您时常记挂先伯母的好,只这一份好,我们便不该这样对待大姐姐。”
      泪水顿时从柳氏眼眶里滚落,手指死死的揪着床褥,内心痛苦煎熬。
      ……
      外书房。
      谢桥的举动,令辅国公感到意外。
      饶是他能够揣摩人心,可却也摸不透她此次的心思。
      若说她是以退为进,辅国公倒是觉得不尽然。
      既是想不通,他索性将人请到书房问话。
      谢桥一进来,辅国公难以费解的询问:“你汲汲营营进府,为何又不愿认祖归宗?”
      初始坦然寻求辅国公府的庇护,眼下的作为又似在推拒辅国公府这棵乘凉大树。
      谢桥道:“我寻求庇护,只要你认定我的身份便够了。何况,那时你也在犹豫,我一番话正好替你解围了。”
      辅国公难得片刻失语。
      谢桥坦然无畏的说道:“他们瞧我并不顺眼,我若是认祖归宗,岂不是可以名正言顺的磋磨我?我又不傻,虽然不一定为难得到我,可我不想应付。有更好的法子,我为何要替自己寻麻烦?”
      辅国公一怔,抚须大笑:“依你之见,如何化解辅国公如今在朝廷的处境?”
      谢桥面色一肃,搁下手中的瓷杯,目光清冷的看向辅国公,启唇道:“自请降爵,交出兵权。”
      辅国公心头一震。
      书房内,鸦雀无声。
      半晌,谢桥缓缓的说道:“皇上如今有收回爵位的打算,而这并非是一朝一夕便可以实行。毕竟都是当年随先帝打江山的功臣亦或是皇亲,想要实行,必定要有人撕开一道裂口。你此时自请降爵,也算替皇上分忧。”
      辅国公抚摸着胡须,陷入沉思。良久,目光锐利的看向谢桥:“我一介帝师,又非武官,何以会有兵权在手?”
      “你是没有。”谢桥冷笑,话锋一转道:“镇国公府历代镇守边关,手里有一支兵权,皇上费尽心思要夺回,还没有动手镇国公不堪受辱,自尽身亡。”
      辅国公精睿的目光渐渐冷凝,只听谢桥不疾不徐的说道:“镇国公身亡的前一日,你去见过他。而你是他最信任之人,除了你还能托付给谁?李氏么?”
      李氏么?
      最后带着浓浓嘲讽的三个字,震耳发聩。宛如一记重锤,狠狠的砸在辅国公的心口。

      第三十三章 教你做人

      “远宏,菁菁被保护的太好,性子软弱,今后你们多担待。”
      镇国公只说这一句话,将兵符给他。
      想起天牢里的情形,辅国公颓然的靠在太师椅上。
      他说,关键时刻,兵符可助辅国公府一次气运。
      如今想来,怕就是如谢桥所言。
      “我能猜到,皇上会猜不到?”谢桥勾唇道,那日辅国公去她的医馆包扎,身上的伤怕是与这支军队有关。
      所以她大胆的推敲,镇国公手里的兵权落在容远宏的手里。
      果真是。
      “交权能换辅国公府的气运?”辅国公心中存疑,可却也信了七八成。
      只是那军队……
      辅国公闭上眼,双手搓了搓脸,下不了决定。
      “当然,我只是给你建议。你也可以不请降爵,紧握兵权。你一日不得皇上信任,辅国公府的子孙便一日没有出路,即便入朝为官也不过是没有实权的闲职。若子孙有出息,又怎会在意这空头爵位?”谢桥看得透彻,说得轻便,极大部分是她没有身处容远宏的位置。
      他的难以抉择,倒是能够理解。
      “我再想想。”辅国公从未想过,这偌大家业、爵位会毁在他的手里。
      谢桥垂眸,拨弄着茶杯里沉沉浮浮的茶叶,缓声道:“交权后,让二叔、三叔自请外放。”
      辅国公倏然看向谢桥。
      谢桥笃定道:“皇上定会因你顺他心意,收复兵权而做出弥补,定不会亏待二人。”
      辅国公问:“为何不是你父亲?”
      谢桥嗤笑:“不堪大用。”
      辅国公面色顿时变得有些古怪。
      谢桥并未发觉,她离开后,从书柜后面走出三人,正是三位老爷。
      容阙面色阴郁,极其难看。
      二老爷、三老爷神色微妙,心思各异。
      辅国公叹道:“她善于揣摩人心,又有敏锐的洞察力,可惜生而为女。”语气中不乏带着惋惜,他不过随口一问,倒是令他对谢桥大为改观。
      ……
      日子一天天平静的过去,可这平静之下却暗潮涌动,似酝酿着风暴。
      自从秦玉吐血后,燮郡王便没有再请谢桥医治。
      谢桥便一心专研容生的病情。
      柳氏寻牙婆子买几个婢子,让谢桥自个挑选。
      谢桥喜静,挑了两个丫鬟、一个婆子。
      谢桥配好药吩咐明秀送往听风阁。
      半夏挑开帘子进来,原来有些缩手缩脚,与谢桥相处几日后,了解她的脾性,便也不再拘谨:“小姐,老夫人请您去福寿堂。”
      谢桥合上手札,带着半夏去福寿堂。
      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带着嫡女和庶女正在让绣纺绣娘量尺寸。
      朱氏神色淡淡的说道:“快入夏,你做几身夏裳。”不甘不愿的说道:“过两日太后寿辰,你一同进宫。”
      谢桥颔首,猜到是辅国公的意思。
      容姝让绣娘先给谢桥量尺寸。
      这时,曹嬷嬷端出托盘,上面摆着几幅头面。
      朱氏道:“嫣儿、姝儿、凝儿你们挑选一副。”斜睨谢桥一眼:“你也挑一副。”
      谢桥对她这副作态感到可笑。
      只是让半夏收下挑拣剩下的。
      其余的庶女,便是一人一支珠钗。
      五小姐容凝搬弄着手里一副点翠南珠头面,噘着嘴儿道:“祖母,我进宫穿的是金黄色的纱裙,这头面不相称。”不等朱氏开口,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眼底闪过狡黠,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颇有天真无邪的说道:“大姐姐,凝儿听说先伯母的嫁妆里有不少好东西。其中有一副红珊瑚玳瑁头面,倒是与我那身极为相配。”
      谢桥看了一眼装作没有听见的朱氏,微微笑道:“有吗?”
      “有的!”容凝热情的挽着谢桥的手臂,撒娇的晃了晃:“好姐姐,你就借我戴一日。”
      谢桥笑而不语。
      容凝对她娘的东西如此清楚,不是朱氏透露,便是邓氏也早已盯上她娘的嫁妆。看着挑选料子的邓氏,仿佛全然不知这边的情况。谢桥松开容凝的手:“我母亲留下的东西,我还不曾过目。待哪日嫁妆搬去重华楼,我定让你挑选几件。”
      容凝小脸儿垮下来,还要再说。
      “咳——”朱氏清清嗓子,那头邓氏扯出一块料子道:“凝儿,你瞧瞧这料子如何?”
      容凝素来得朱氏偏宠,也是邓氏的心头肉,向来没有要不到的东西。
      当即不依的说道:“母亲,您不是说红珊瑚玳瑁与我最相称?我与大姐姐开口,她会依我么?”
      邓氏触及谢桥颇有深意的笑,脸上的笑挂不住,叱道:“休得胡说!”
      容凝被斥骂得红了眼圈,带着哭腔对朱氏道:“祖母,先伯母的嫁妆是大姐姐的您还……”
      “容凝!”
      邓氏一巴掌甩在容凝的脸上。
      啪——
      一声脆响。
      屋子里霎时一片静寂。
      容凝瞪圆双眼,脸上火辣辣的疼,难以置信的看着邓氏。
      “凝儿……”邓氏看着自己的手,也有些发愣。
      容凝捂脸哭着跑了。
      邓氏没有料到容凝这般蠢钝,心中暗骂她眼皮子浅。原是她与朱氏商议如何处置李氏嫁妆的事,正巧被容凝撞见。她不过随意搪塞一句,便让她给记在心上,今日里当众囔出来。
      既然已经囔出来,她见朱氏没有阻止,便明白朱氏也有意借机试探谢桥的态度。
      哪知谢桥这小蹄子精明的很,顺势讨要嫁妆。
      朱氏冷眼看向邓氏,对她的鲁莽透着不满。
      大夫人眼底闪烁着笑意,看着邓氏闹的这出戏,颇为解恨:“凝姐儿还小,三弟妹何必如此动气?华姐儿年长凝姐儿两岁,她唤你一声大姐姐,一副头面而已,不过是个死物罢了。这做派未免太小家子气?”
      指责谢桥不懂事,上不得台面。
      邓氏虽然瞧着大夫人不顺眼,可这句话却说到她的心坎上。
      不就是一副破头面?
      “这也怨不得华姐儿,她自小不在锦绣堆里长大,难免……”邓氏皮笑肉不笑道:“只怪我没有教导好凝姐儿。”
      暗指谢桥一副穷酸相,守财奴。
      谢桥看着她们你来我往,无动于衷。
      容嫣颇为大度:“我那儿有一副红宝石头面,倒与五妹妹的纱裙相配。”眼波流转,情真意切道:“都是自家姐妹,谁给都是一样,五妹妹不嫌弃便好。”
      朱氏极满意容嫣识大体,连多看谢桥一眼都觉得厌烦:“你作为长姐,爱护弟妹是你的职责。的确也怪不得你,这些年不在府里长大,无人教养你。”顿了顿,朱氏沉声道:“我给你请一个教养嬷嬷,好好教你做人做事。”

      第三十四章 同盟?

      众人散去。
      谢桥去福寿堂库房,打开钥匙进去。
      曹嬷嬷闻讯赶来,板着脸道:“谢姑娘这是做什么?”
      “旁人都悉数知晓我娘有多少嫁妆,我作为女儿的不能不知罢?往后若再遇见这样的情况,该如何应对?如今日一般对嫁妆没有底细,而小家子气被人指责上不得台面,丢辅国公府的脸面?”谢桥将大夫人的原话给说出来。
      曹嬷嬷脸一沉。
      谢桥又道:“曹嬷嬷若说无妨,我这就出来,今后闹出什么笑话来……”话音戛然而止,笑得意味深长。
      曹嬷嬷心口一滞,哪里敢拦着?
      谢桥找出那副红珊瑚玳瑁头面,随意挑拣其他几样首饰,锁上门。
      曹嬷嬷一双吊稍眼一眯,冷声道:“谢姑娘还是将手头的东西原处放回去,以免日后对不上数。”
      “笑话!我拿自己的东西,还要经过你这奴才的应允?”谢桥脸陡然一沉,面若寒霜:“你去请示老夫人,她若不准许,再来我屋子里拿回去!”说罢,谢桥拂袖离开。
      曹嬷嬷面色青白交错,急匆匆的向朱氏告状。
      出乎意料,朱氏并没有吭声。
      曹嬷嬷思忖道:“老夫人,您就这样轻易让她将嫁妆拿走?只怕她日后会不将您放进眼底,态度如此嚣狂,该是要好好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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