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枕江山-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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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么看,静园禁地,闲杂人等一律回避!”几名御林军气势汹汹的朝着陆飞等人喝道,打断了他的思绪。
铁捶别看他猛张飞似的一个人,但他也知道哪些人不能动粗,眼前这群御林军他就不敢惹,小声道:“大哥,走吧,别看了。”
陆飞笑了笑,拔催马而行,待走到园后的偏门处时,远远的只见一个熟悉的人影正愣愣的站在那,用一种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自己,但很快就兴高采烈的朝陆飞走了过来,她衣服穿得很破旧,脸上一没有半点妆容,但穿得很整齐,那不正是小周后的丫鬟蓝儿嘛。
“陆将军!”蓝儿兴奋的喊着。
这边的御林军不多,也没有人在意一个丫鬟,陆飞遂下了马,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即又把她拉到一边,道:“你怎么成这般模样了?”
蓝儿深吸一口气,鼓了鼓嘴有些无奈道:“那还能哪样,夫人寄人篱下,能活下来就谢天谢地,飞哥儿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不来看我们,夫人还常常念叨着你呢。”
陆飞心中颇为自责,作为一个郑国夫人以前的仆从,不能为主分忧,实在无地自容,一时神情有些恍惚道:“我西征刚刚回来,夫人,夫人她还好吗?”
蓝儿不觉眼中已是闪烁,喃喃道:“哪里好得了,这静园就是一个大监牢,夫人在里面度日如年,都快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身体越来越差,蓝儿没用,没照顾好夫人,飞哥儿能不能帮帮她?”
陆飞一阵苦楚来袭,郑国夫人这事太大,要帮她就得直接和皇帝干架,弄不好一块玩完,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便叉开话题,指着她手腕上挎的篮子道:“你,你这是?”
蓝儿道:“我出来采买些食物,这些御林军不管我,我能随意走动。”
她伸手揭开篮子上的盖着的布片,就只那么扫了一眼,陆飞是心酸不已,几片发了黄的菜叶,几段比拇指粗不了多少的白萝卜。
陆飞指指篮子道:“你就买这些给夫人吃?”
蓝儿咬咬嘴唇,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哽咽道:“我,我这是捡来的。”
“什么?”陆飞都惊呆了,曾经尊贵无比的小周后竟然现在要吃捡来的烂菜叶。
蓝儿道:“两个月前,官家派人来让夫人进宫,夫人抗了旨,之后,之后宫里就再也没人来送供给了,蓝儿实在是没办法,以前唐宫里降宋的老人都不肯接济我们,我……”蓝儿百感交集,泣不成声。
陆飞无言以对,没想到郑国夫人竟然敢抗旨,官家能容得了她?只怕是想活活的饿死她。
陆飞现在帮不了她,只能在身上摸索着,想拿些钱,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边上的铁捶也是听见看见了,虽然他不知道大哥和郑国夫人是什么关系,但知道他正要做什么。
“大哥,你想作甚?”铁捶紧张的按着陆飞攥着钱的手,拉到一边小声道:“郑国夫人抗旨死罪,官家想饿死她,您真的要接济她们?”
陆飞也只得将钱收了起来,再多的钱也只能活她们一时,解铃还需系铃人。
“蓝儿,好好照顾夫人,转告她,我现在不方便去见她,让她好好活下去,天无绝人之路,总会好起来的,去吧。”
蓝儿一步一回首,眼神中充满了无限的期待。
铁捶见蓝儿走得远了,便问道:“大哥,你认识静园里的郑国夫人?她可是以前李唐的国后。”
怎么能不认识,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是以前的主母,为人臣子,眼看她们受苦,这种心情,谁能理解,也许陆飞若依着身体里六侍卫的想法,此时此刻他应该手持利刃冲进静园,跪拜在国母的面前以死谢罪。
“走吧!”陆飞看了一眼那守卫森严的静园,攥了攥拳头,催马离开了。(未完待续。)
第0104章经文
来到驸马都尉石保吉府邸的外面,远远的看着门口站着的家丁,陆飞问身边的铁捶:“你真打听好了,石保吉今天真要去大相国寺进香?”
铁捶很肯定的点点头:“汴梁城里谁人不知,别看这石驸马在汴梁城里作威作福,但他就怕一人,官家的掌上明珠延庆公主,坊间传言这位公主殿下好理佛,每到初一、十五都会让驸马爷去大相国进香上飨,雷打不动,大哥要见他?”
陆飞点点头,心道:雷打不动,像你这么有身份的人也能有雷打不动的习惯,这不是找死么,若有人想害你,直接找个日子在大相国寺蹲点就够了。
今天陆飞来可不想和石保吉玩命,二人之间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这个结当初在晋州城就解得差不多了,能多一个朋友,又何必去和人值这点闲气。
果然,没过多久,石保吉就在一群家丁的簇拥下上了门前那华丽的马车,徐徐而来。
陆飞也忙调转马头,沿着去大相国寺的路跑去,没过多久遍又折回,迎面而过,当两队人相遇时,陆飞忙从马上下来,指着马车上的标志物,很是惊讶的叫了一声:“这,这不驸马爷的车驾吗?”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边上的几名石府的侍卫催马过来,指着陆飞道:“大胆,既知是谁,还挡什么道,让开!”
陆飞笑着朝马车上作揖:“在下陆飞,拜见石驸马!”
车帘一挑,石保石探头一看,立时不悦,不屑道:“是你?你拦我车驾作甚?”
陆飞道:“不不,在下岂敢拦驸马车驾,只是在下一直觉得对驸马有愧,自从上次晋州一别,心里就一直想着要物归原主,此等良驹实在不配为在下所有。”陆飞指了指他骑来的那匹白马。
石保吉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道:“本驸马府里似这等货色寻常得很,算爷赏你了,让开,我忙着呢。”陆飞所骑的这匹马是上前二人打赌石保吉输给他的,旧事重提,哪能让他不忿。
陆飞忙道:“驸马爷这么说,在下就更无地自容,无功不受禄,平时在下难得见您一面,相请不如偶遇,这样,在下坐东,请驸马爷赏脸,一来谢驸马爷的赏,二来也算在下给您致谦。”
边上石保吉的侍卫一听,忙小声的提醒着:“爷,公主殿下可有交待,皇亲不得结交外臣,不能去。”这话哪用得着他提醒,公主的话比圣旨还管用,他早就将公主的每一句话刻在了心肺之上。
石保吉点点头,他本就不想去,便挥手道:“心领了,我没时间。”
陆飞来就为这事,哪能放过,便上前小声道:“驸马,在下听闻公主殿下多好参佛,也是巧,前番在下在晋州城偶得一本当年武则天手抄的菩提经,在下粗鄙之人,岂配有些圣物,若是驸马不弃,在下愿将此物孝敬给公主殿下。”
一听是武则天手抄的菩提经,石保吉果然两眼放光,这东西可是有钱都买不来,虽然自己对佛事漠不关心,可夫人喜欢呀,最近他正想讨一房小妾,只是公主那关实在是过不了,如果能用这东西讨好公主,嘿嘿!
石保吉略一思索道:“传说之物,会在你手里?不会是仿的吧。”
陆飞就坡下驴,小声道:“所以还得请驸马您这位行家长长眼,若是真的,好东西自然要属识物之人。”
石保吉心中打鼓,想了想道:“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陆飞道:“无事,就是想给殿下致谦,以前在下初来乍道,不知轻重,驸马不要多心,在下并无攀附阿谀之意,请驸马万勿推辞,铁捶,马上到城里最好的酒楼订桌上好的酒菜。”
石保吉一心只想看看那菩提经,不想和陆飞有什么瓜葛,但见他已经先入为主,也只得道:“罢了,依你吧,不过我现在要去大相国寺进香,晚些我自会过去。”
陆飞哪里依他,马上上了马,道:“在下今日也不当值,就陪驸马走一程,在下为驸马开路。”
当下陆飞暗自欢喜,骑着马走在马车的前头,并大声对铁捶道:“来,别给我省钱,酒菜一定要最好的。”趁着铁捶上前拿钱的工夫,陆飞小声道:“听说过武则天手抄的菩提经吗?”
铁捶愣愣道:“听过,真有这东西?”
“我哪知道,你去帮我找。”
铁捶一脸难色,小声道:“这这,俺上哪找,就算真有这东西,八成也在乾陵里埋着,大哥您不会是让俺去长安把乾陵给抛了吧。”
陆飞白了他一眼,看着后面缓缓而行的驸马车驾道:“谁让你找真的了,真的我买得起吗,找个造假高手,给我弄一本来。”
铁捶咧嘴一笑,“俺晓得了,啥前要?”
“明天。”
“这么急?”
“弄不来别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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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酒楼,位城汴梁城东城区,离大英雄单雄信墓不远,座落在繁华的旧门街上,为什么叫旧门街,没人知道,倒是这里一切都是新鲜的,南来北往的各国商队都聚集在这,商贾横流,各种商铺纷呈,就一个字,乱!这个乱并不是指街道乱,而是商品多而杂,不像御街的商铺都是经过规划好的,老百姓能在旧门街上挑选到来自西域或是东洋、南洋各邦各国的商品,琳琅满目,无所不有。
石驸马到大相国寺进香那真就是走一过场,他哪有参禅理费的心情,扔下一本香油钱,便在陆飞的陪同下来到了旧门街,车水马龙的街道上一看到驸马爷的车驾立时纷纷避让,陆飞则痛快的一马当先,替他的车驾开着,似乎是在和所有的围观者表达一个信息:看着没,爷和驸马都尉交情多深,当然了,最好别传到皇帝耳朵里。
不过这么大的动静要想不传到皇帝耳朵里那比要当皇帝都难,皇城司的密探遍布全城,陆飞也想到了这一点,但他已经做了安排,皇帝再英明神武,他坐在深宫里不可能料事如神,所有的事若没有人告诉他,那他就是个瞎子聋子,谁是皇帝的耳目,当然是皇城司,谁掌管皇城司,正是大名鼎鼎的内廷大太监王继恩。
此时富贵楼里人不是很多,离中午的饭点还有一会,陆飞扶石保吉下马车的时候,他看到在酒楼的门外正站着两个安居坊的老兵,正是曹彬找过的人,看来,这些人一早就来到这了,李继隆这么大的人物请他们吃饭,他们哪敢不赏脸。
陆飞不动声色,让石驸马带来的侍卫在楼下等侯,他们二人直接上了楼上雅间,在里面呆得时间也很久了,但一不提手抄经的事,二不提攀交情,就只做一件事,从醉微阁叫了四名如花似玉的小娘,吹拉弹唱,百般献媚,弄得石保吉心花怒放。
别看石保吉在京城里横冲直撞谁都不放在眼里,但有一件事他从来不越雷池一步,那就是沾花惹草,这并不是他不好女色,只因为他娶了皇帝最宠爱的女儿,每次石保吉出门,他带来的侍卫除了保护他的安全之外,还奉了公主之命来看着他。
此时此地,侍卫们都在楼下待着,石保吉是色心毕露,听着小曲如坠云端,好一阵放松,一时尽把正事给忘了。
也趁着此时,陆飞悄身而退,到另一个房间去了。
寇准在这等了多时,陆飞一进来,便问:“事情都办好了吗?”
寇准道:“全妥了,人赃并获,现在正关押在军中地牢了,都快吓死了,当朝就说出了王继恩。”
陆飞嘿嘿一笑,赞道:“行呀你,你是怎么查到王继恩的侄子在禁军当差的。”
寇准笑道:“主公不是说过,没有做不到的事,只要不敢做的心,这王继恩一辈子在宫里伺候历朝皇帝,无子无后,小心翼翼,唯恐让人知道他王家在世上还有这么一个后人,他对这侄子那可比亲儿子还亲,但世间无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陆飞道:“定罪了吗?”
寇准点点头:“这事哪要定罪,前些日子第二军监守自盗的事已经闹得军中人心惶惶,按军法,军中内部斩立决!”
陆飞哼哼一笑,“好,别声张,我现在有借口去见王继恩了。”
要嫁祸一个人,就要拿到他的短处,王继恩一辈子不得罪人,更不敢让人知道他的侄子在捧日军军中当差,做一个军械库的司吏,王继恩就是怕有人利用这关系来巴结他,平时叔侄很少见面,王继恩也一般不给他钱财,就怕他仗叔作恶,王家就他这点血脉,不求有功,但求平安就好。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这不,趁着第二军有人盗卖军械的事,寇准找到了王志,说盗贼在狱中招认,这次军中失窃还有幕后主谋,不是别人正是第二军军械司库王志,说完就要拿人。
其实这种事谁说得清,盗贼在狱中受刑不过胡乱攀咬并就是很正常的事,被咬了只能自认倒霉,尤其是关于军械的事,朝廷向来是宁可错杀也决不放过。
吓破了胆的王志面对这种无中生有的罪名自然是不承认,可他知道,这事是审不清的,一着急一上火,直接说:我上面有人,王大太监,王继恩晓得不?那是我亲叔。
陆飞回到石保吉的房间,轻手轻脚的来到他边上,小声道:“驸马爷,这几位小娘您还满意吧,要不要现在就上菜。”
石保吉难得在美人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