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约阿希姆-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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璀璨的头冠,洁白的长裙,大颗的珍珠项链,华贵的宝石胸花,加上富态长相与端庄气质,就外在表现而言,奥古斯塔。维多利亚与自己的丈夫堪称完美组合。紧跟在他们的身后的是德意志第二帝国和普鲁士王国的继承人,现年22岁的威廉皇储。以德国位居世界第二的工业规模和傲视列强的陆军实力,尚未婚配的威廉皇储堪称这个时代最牛的“钻石王老五”,他身材高挑、脸型瘦长,眉毛、眼睛和鼻子像极了威廉二世,大耳朵和尖下巴则遗传了母亲的基因。
置身于人群之中,夏树心平气和地望着焦点三人组。在欧洲君主国家的继承顺位制度下,无论自己有多么惊人的才华,过去和将来为这个帝国建立了多么可观的功勋,也难以越过五位兄长登上皇权之巅——除非他们齐齐与民女结婚而放弃王位继承权,或被诊断出患有某些无法处理国家事务的疾病,亦或是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直脑筋的德国大臣们才有可能支持最年幼的约阿希姆上位。
出现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自知没有单挑五位王兄的实力,夏树在事关皇权的问题上从来都是一副心无大志的表现。他深得皇帝皇后疼爱却从不恃宠而骄,他热衷海军事务而不轻易踏足敏感的政治范畴,更多时候,他给人的印象是一门心思地研究船舶机械,或与德国海军部及各大造船厂的工程师们讨论技术问题,或在德皇委托给他管理的皇家船舶造修厂享受自己的小天地。正因如此,他与每一位兄长都保持着和睦的关系,从未发生过任何不越快的矛盾,尤其对威廉皇储,他在任何场合都恭敬有加。有趣的是,现在的约阿希姆王子与少年时期的威廉皇储简直像是同一个人,人们常常拿着威廉皇储十三四岁时的照片津津乐道。同胞兄弟长相接近本是常理,但威廉二世的六子一女偏偏只有这两人在外貌上有如此高的相似度,冥冥之中似已注定他们非比寻常的关系。
威廉皇储是德皇长子,他与约阿希姆之间共有四位王子,即二王子艾特尔、三王子阿达尔伯特、四王子奥古斯图斯、五王子奥斯卡。这四位王子并未现身今天的宴会,倒不是他们个个深居简出,艾特尔和奥斯卡已选择在陆军发展,参加海军的军港节没有太大的意义。出于个人志向,奥古斯图斯没有遵从皇室传统走军队路线,他先后在伯恩大学和柏林大学获得政治学学士、硕士学位,目前正准备前往斯特拉斯堡大学攻读政治学博士学位。至于选择在德国海军发展的三王子阿达尔伯特,几周前刚刚登上远航的海军训练舰,此时大概已在地中海享受温暖阳光了。
在众人的注目下,威廉二世夫妇来到大厅中央,从侍者那里接过酒杯。德国皇帝左手叉腰,右手高高举起香槟,以高亢的语调说道:“有幸在此与诸位共庆基尔军港节,我提议,让我们为了欧洲的共同繁荣和长久友谊,共饮此杯!”
“为了友谊!”众人齐声呼应。
“为了友谊!”夏树举杯向古斯塔夫示意,以瑞典的战略环境和传统国策,与德国成为敌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对德国来说,拉拢这个盛产铁砂的北欧强国有利无弊。
古斯塔夫亦面带诚挚微笑:“为了友谊!”
第6章 伙伴
宴会既已开始,和悦的舞曲催动着人们的跳舞情绪,古斯塔夫不失时机地邀请露易丝共舞。此时的瑞典不论国力还是财富远不及德国,但瑞典王子峻拔的身形、宽厚的肩膀以及轩昂的气质还是让现在的夏树非常羡慕。14岁的约阿希姆体格在同龄人中已算上乘,但与成年男性仍有明显差距的。出于一种微妙的自尊心理,夏树不太愿意同那些身材特别高挑的成年女性跳舞,可许多贵妇偏偏喜欢他这种声名显赫的天才少年。为了避免令自己不愉快的情况出现,夏树要么主动向年龄、身形相差不大的女性邀舞,要么悄悄溜到人们不容易注意到的角落里。在今天这种少女稀缺的场合,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在大厅侧边的大圆柱后面,夏树找到了两个非常熟悉的身影,他主动走上前去:“嘿,尼科拉斯,欧内斯特,你们在聊什么呢?新式战舰的设计?小心哦,这里可到处是耳朵!”
对于德国王子的调侃,两位穿着黑色燕尾服的中年人显得有些惶恐。高个子的正是早晨在码头陪同约阿希姆的眼镜大叔,而矮个子脑袋秃得厉害,跟夏树印象里的前利物浦主教练贝尼特斯有得一拼,他磕磕巴巴地说:“啊!抱……抱……歉,王子……殿下,我们刚刚……刚刚只是在说一些……呃……传言……”
眼镜大叔实在听不下去,插话道:“殿下,是关于英国新战列舰的传言。”
因为舰艇设计的工作性质,船舶工程师们大部分是高智商、低情商的“资深宅”,夏树自己也曾是他们中的一员,所以很能体谅秃头大叔笨嘴笨舌的表现。他友善地笑了笑:“开个玩笑,欧内斯特,不必紧张。其实这个传言我也听说了,就我个人的想法,英国人是想通过建造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战舰来扩大他们的海军优势,正如我们尝试用新型快艇来缩小海军实力的差距。”
经过刚刚的一惊一乍,秃头大叔满脸通红,他放慢语速,以谦卑的语调说:“是啊,王子殿下,他们……确实有这样做的动力,但能否突破二十多年来的固有模式……现在还很难说。”
“结果确实很难预料。”眼镜大叔附和道。
“这是一个充满变革的时代!”夏树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饱含深意。按照原有的历史,世界上第一艘无畏舰——英国“无畏”号是在1905年确定设计蓝图、1906年建造完成,而最初的酝酿与论证显然是1904年甚至更早就开始了的。事实上,不仅是英国海军,美国、意大利乃至奥匈帝国的海军设计师都在战列舰统一主炮的理论方面投入精力,得到海军部大力支持的德国船舶设计师们也紧跟潮流,一流的舰艇设计也在布伦瑞克级和德意志级战列舰上得到了体现。
知晓历史发展的潮流的夏树并没有立即给德国海军灌输超前思维,一是因为德国各大造船厂的现有船坞还不足以建造吨位更大的战列舰,对无畏舰建造有着重要意义的大口径舰炮和大型蒸汽轮机等基础技术也尚未完全成熟,强行上马只会是拔苗助长,造出的新舰必然带有诸多“先天疾病”;二是因为每一级战舰的设计方案都必须通过德国海军技术委员会的严格评定,要让这些尽职尽责的委员接受突破传统的设计理念可不容易;第三个原因是海军列强对彼此的造舰动态十分关注,一旦某个国家在舰艇技术或设计上取得突破,其他国家势必迅速跟进,如若德国率先拿出设计完善的无畏舰方案,英美等国不仅省了带头吃螃蟹的麻烦,还能凭借更加雄厚的造船工业成为最大的获益者!
显然出于职业习惯,三人的交谈终究还是不离本行。大功率内燃机和硬壳平底艇身的结合在“雷电”快艇上获得了成功,可它还远不能满足一个国家近海防御的需求,续航力更大、攻击力更强的双人快艇已初步完成了纸面设计,而为了扩大高速鱼雷快艇的作战范围,基尔大学的工程博士、受聘于多家船厂担当技术顾问的欧内斯特。卡尔斯,也即是夏树面前这位秃头大叔,提出了“鱼雷艇母舰”的概念,即以一艘体型较大的舰艇搭载若干小型鱼雷艇出海,在接近目标时放下鱼雷艇,待它们完成攻击后回收返航。
在夏树看来,鱼雷艇母舰的作用相当于搭载飞机的航空母舰,只是飞机技术刚刚萌芽,距离航空兵主宰海战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在此期间海战依然属于舰艇争霸,而鱼雷艇母船的实战效能未必强大,但若能通过宣传手段迷惑对手,诱使对手在这方面投入大量人力物力,从而削弱他们发展主流舰艇的能量,也是一项相当不错的战略投资。
不知不觉中,前两段舞曲已经结束。夏树忽见跟前两位工程师表情变得恭敬而紧张,转身一看,长兄威廉已笑盈盈地走到面前。这位帝国皇储面颊红润、呼吸稍重,想必是刚刚从舞圈里脱身出来。
“我亲爱的兄弟,你的鱼雷艇队今天表现棒极了,我从没想到海上编队能够有如此整齐漂亮的队形,大开眼界!”
面对长兄的夸奖,夏树熟练使出“斗转星移”:“能得到王兄赞誉,我深感荣幸,鱼雷艇试验大队能够有今天的出色表现,首先应归功于我身边的这两位——精通舰艇机械的威泽尔先生和船舶工程专家卡尔斯博士!是他们的设计让这些快艇能够在海上保持稳定的航向和航速,当然,艇员们的勤奋也是值得赞扬的。”
“啊……威泽尔先生,卡尔斯博士,好久不见!”威廉皇储彬彬有礼地与两位船舶专家握手,然后彬彬有礼地“借”走约阿希姆王子。
走到无人之处,皇储笑嘻嘻地说:“王弟的鱼雷艇队组建才几个月时间,素质已是一流,想必明天的演练定能大获成功。来日我统帅陆军,你执掌海军,共同开拓帝国疆域,那该是多么畅快的事情啊!”
外貌相似之人性格未必相仿,夏树一贯坦诚对待同伴,威廉皇储则是公认的谨慎多疑,即便是对自己无甚威胁的胞弟,他也不止一次地抛出这类敏感话题。
夏树深谙个中利害关系,他巧妙回答道:“我负责设计战舰,三王兄指挥舰队,王兄您全盘统筹,定能让帝国海军所向无敌!”
“噢嗬嗬嗬!”皇储耸着肩笑了几声,“指挥舰队?阿达尔伯特可不是这块料!父皇和我都希望你能成为德国海军的毛奇元帅!”(毛奇是普鲁士军事家,普奥战争、普法战争中普鲁士军队的实际指挥者,为与其侄儿小毛奇相区别,又称老毛奇)
对于威廉皇储在自己面前直呼兄弟们的名字,夏树早就习以为常了。在他看来,一个在自己面前说别人坏话的人必然会在别人面前说自己坏话,而对于兄长们的优劣,他的一贯态度是不评价、不跟风,保持理性中立。
“要我设计出世界一流的战舰还有几分信心,要成为主宰海战的指挥官,我现在可完全没有底,这个话题也许该放到十年后。”夏树笑着说。
“哈哈!这话可不像是从皇家天才嘴里说出来的。”威廉皇储笑着拍拍胞弟的臂膀,“对自己要有信心!”
夏树转头朝有英国海军官员的方向看去:“不是没有信心,而是我们的对手太过强大。”
威廉皇储顺着夏树的目光看了看英国人,将德皇威廉二世私下里常说的话复述道:“现在他们确实很强大,但德意志帝国已在诸多方面超越英国,我们的海军势必像工业产能、海外贸易一样急追直上,然后通过一场海上的色当战役奠定德意志的海洋霸权!”
谈及色当之役就不得不提在外交上运筹帷幄的俾斯麦与在军事上英明指挥的老毛奇,如今德国海军的崛起得益于提尔皮茨的出色组织,但在作战指挥上还缺纳尔逊式的一流帅才,夏树的内心深处虽有建立不世功勋的宏愿,但在接近统帅角色之前,他可不想过早承受高调所带来的种种负担与阻力,因而再次祭出“斗转星移”的招数:
“国家的兴衰就像是海潮的涨落,或早或晚,我们必然成为第一流的海洋强国,但德意志好比血洗罗马军团的日耳曼武士,右手的重斧永远是他最擅长也是最有力的武器,左手的剑无论有多么锋利也只是辅助。”
听了胞弟的比喻,威廉皇储静静地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将他那长臂猿似的手搭在夏树肩上:“约阿希姆,我的兄弟,你最让我欣赏的就是这种务实的大局观。在我的心目中,你永远是公海舰队最理想的指挥官,其他一切概不重要!”
长兄的重托未必真心,但在这种情势下,夏树不得不飙一把演技——在皇储面前展现懵懂少年的诚挚感激,惟妙惟肖。
第7章 联合操演
军港的清晨宁静、美丽而又生机勃勃,天边的绯红云霞仿佛是孩童初醒时的脸颊,桅杆上的一面面旗帜在海风吹拂下愉快舞动。停靠在相邻泊位的英德军舰上,水兵们已经开始了每天的必修课程——清洗甲板。从条令、口号乃至一些操作规程来看,这两支海军既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又有各自的特点。严谨、刻板是融入德国人骨子里的民族性格,而在数百年的传承和积淀当中,英国海军官兵也形成了这样的优秀品格,他们精益求精、一丝不苟,又有不畏艰险、攻坚克难的毅力和决心。公平而论,这一时期的英国海军素质较德国人更甚一筹,而只有短短数十年历史的德意志海军已然在许多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