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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兽医当国-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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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世忠这么一说,也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之前,负责这里的上一任都指挥使,就是种师道安排过来照顾这些老兵的,前段时间,被种师道以南下平叛的名义招呼走,所以绥德军现在权职最高的,便是绥德军的副指挥使,钱平德。

    钱恒没想到,这里主事的,居然跟自己还是本家。

    当然,钱恒并没有什么本家概念,听着老兵断断续续的解释,钱恒终于弄清楚了绥德军的现状。

    可以说,绥德军是整个永兴军路最不受待见的一个属军,整个绥德军所属的厢军,名额有一万余人,可实际存在的青壮厢军,只有两千左右。

    不过这两千绥德厢军,管着五万多伤残老兵的吃喝养老。

    种师道之所以把原来的指挥使召回延州,其中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那名指挥使,在绥德军中,根本毫无施展空间,那个钱平德,不知道通过什么关系,和童贯搭上了门路,便以媪相的人自居,招揽了一批死忠。

    有了童贯这个靠山,钱平德没有什么不敢做的。

    绥德厢军剩余那八千人的空饷,便直接落入钱平德和几个手下的囊中,不仅如此,养活所辖五万多伤残老兵的兵饷,虽然粮食的品质不高,可也能让这些老兵混个温饱。

    钱平德,却把手伸到了老兵的养老兵饷上。为了谋取这部分好处,钱平德将所有老兵都轰起来,搞什么开垦河滩,种粮食自养。

    伤残老兵都是体弱多病,加上钱平德故意克扣食物,还动用各种严酷刑罚,让五万伤残老兵,在短短两年多的时间里,因为劳累冻饿,死得只剩下两万余人。

    而那三万老兵的兵饷名额,就落到了钱平德的私囊中。

    钱恒脸色铁青,一旁韩世忠更是气得攥着刀柄,“钱大人,您下命令吧,我韩世忠手底下这些兵士,当为钱大人所用,什么时候把这些混蛋杀干净了,我再会回去复命!”

    钱恒点点头,“好,有良臣这话,我心里也就有了把握,某定将这些丧尽天良之辈,全部杀之,以慰故去老兵在天之灵!”

 0219章 以杀立威

    “老哥,可知道钱平德所率厢军驻扎在什么地方?”

    老兵连连点头,“小的知道,就在距离此地不到五里的兵营中!”

    “如此极好!”

    钱恒点头,回头望向韩世忠,“良臣,拜托你一件事,前去厢军驻地,让钱平德召集所有将士集合,若有违令者,杀!”

    钱恒又吩咐道,“红玉,彦冲,你们两个也过去,协助韩大人,不许放走任何一个绥德军中将官!”

    刘子晕倒没觉得意外,梁红玉问了句,“少爷,你这边的安全?”

    钱恒一笑,“我的身手虽然不及你,可搁在这种地方,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放心去,把事情办妥当就是!”

    “红玉领命!”

    百余人的小队,有韩世忠、刘子晕和梁红玉三人主导,想要按住两千来人的厢军不让动弹,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有韩世忠带着一帮骑兵过去先行控制,钱恒则将那位老兵请到车上,详细询问自己疑惑的一些事情。

    比如绥德军中,有多少人贪墨军饷,又有多少比例的将官能够严以律己,不做这等丧尽天良之事。

    五里地的路程,即便是马车够慢,也没走多久。

    但要说清楚钱恒最关心的一些事情,时间却已经足够问清楚这些了。

    带钱恒赶到军营辕门前时,韩世忠正和一队人马对峙状。

    钱恒上前,目光扫过韩世忠对面为首那名将官。

    “你就是钱平德?”

    对方满脸意外之色,“你是何人?”

    一旁刘子晕哼了声,“刚才就和你说过了,这位便是永兴军路枢密都承旨,兼绥德军都指挥使,宣威将军钱恒远,钱大人!”

    面对一堆厢军,刘子晕只挑着一个钱恒所有名头里面最大的宣威将军来说事,从四品的武散官级别,足以震慑在场所有将官。

    外加上一个绥德军都指挥使的直管官职,也能说明钱恒对眼前这些绥德厢军,有着绝对的管制权。

    钱恒没有到来之前,这些人,包括钱平德,都没把刘子晕的话当回事。

    刚才刘子晕就曾说过一遍,现在再说一次的时候,因为有钱恒在场,钱平德脸色有些难看。尤其是想起钱恒曾带着一百多人,就敢冲入西夏大营取了李良辅的人头回来,这种主儿,怎么想都不适合正面对抗,谁敢保证会不会激怒眼前这位,一旦对面这位钱大人发狂,在狂杀一通,死的毫无意义。

    知道这事儿无法再抗拒,钱平德这才从马上下来,来在钱恒跟前,单膝跪倒在地,“末将钱平德,拜见指挥使大人!”

    若是一个单纯的武将,钱平德还能称钱恒一声将军,可钱恒身上还有一个枢密都承旨的官职在身,这个官职的品级并不高,但却有用一些让所有地方军官心惊胆战的能力,那就是掌握着对钱恒所拥有的品级以下的所有将官的生杀大权。

    宣威将军的品级,再差也是个从四品的级别,仅比镇守西军的种师道低半级而已。这个级别的存在,对于在场所有人来说,都是绝不容许有任何忤逆情绪出现的,尤其是钱恒还有不止一个文官官职加身。

    钱恒也没马上就为难钱平德,不过也没直接让其站起来,而是问了一句,“钱将军,我且问你,我刚才传过来的军令,绥德军中将士可曾全部到场?”

    钱平德回道,“回钱大人,除去两队戍边巡逻的兵马在外执行任务外,其余军中将士全都在营中!”

    “如此甚好,传我命令,击鼓鸣锣,召集所有将士校场集合!”

    钱平德有点摸不清钱恒的意图,忙说道,“钱大人,您这一路车马劳顿,末将已经准备好酒席,就等钱大人到来好开席了!”

    钱恒忽然笑起来,“钱将军,你的酒席已经准备好了?”

    钱平德以为事情有了转机,忙连连点头,“没错,末将已经把宴席准备妥当,全部是牛羊肉,而且酒水准备的也是军中最难喝到的二锅头!”

    钱平德的一番解释,钱恒脸上笑意更浓。

    “你稍等一下,我还有一位贵客要一起吃饭!”

    钱恒说着,亲自来到后面马车跟前,抬手将马车帘笼挑开,“老哥,您可以下车了!”

    那名老兵哪里受过这种待遇,在马车里,就听到了钱恒对钱平德的态度,心里有些发慌。

    掀开车帘的功夫,钱恒伸手,亲自搀扶这名老兵下车。

    老兵本身就因为腿脚有暗疾才会退伍,下车的时候,双脚有些发虚,钱恒手臂用力,硬搀住老兵没有倒在地上。

    老兵的出现,让钱平德越发意识到情况不对头,目光里也多出来几分寒意。

    “钱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钱恒呵呵一乐,“钱将军,这位老哥可是在西军服役二十余年,一身伤病,就算没有功劳,也有无数苦劳才是,所以请老哥来赴宴,没有什么不可以吧?”

    钱平德这会儿也意识到,不管这老兵会不会坐上席位,看眼前钱恒这个举动,双方的关系是无法善终的了。

    钱恒官位不低不假,可钱平德自认为,自己也有媪相照应的,所以在意识到双方不能和平相处之后,顿时翻脸。

    “钱大人,不好意思,在下不懂您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另外,还请钱大人把上任的文书取出来,末将要验明正身,以防有人冒充!”

    钱恒在来大营之前,就知道这事情是无法善了的,这些贪婪无耻的败类,就算是有再怎么深厚的背景,钱恒都不会在意。

    至于说这钱平德背后的童贯,钱恒更不会在意。早就和童贯势不两立的钱恒,忽然一阵哈哈大笑。

    “钱平德,终于忍不住了?”

    钱平德冷笑一声,“这可都是钱大人您逼我们这么做的!”

    钱恒哼了声,“难不成贪墨这些老兵的粮饷,也是我逼着你这么做的?”

    双方对峙,钱平德的腰刀出鞘,不等钱平德再有其他动作,钱恒身后红影一闪,紧接着,一声惨呼。

    钱平德的人头落地,尸体栽倒。

    “还有谁敢?”

    红衣女子手中提剑,一声冷叱,喝问道。

 0220章 吴家兄弟

    出手的正是梁红玉。

    要论杀人的功夫,钱恒身边最擅长的,就是梁红玉。

    钱恒这次,就是奔着以杀立威的目的来的。

    实在是这帮无耻之徒做的太离谱了,硬生生的坑杀了三万多伤残老兵,就为了多捞点军饷好处。

    谁都没想到,钱恒会这么雷厉风行,直接削了钱平德的人头。

    一声还有谁敢,其他在场诸多绥德军中将官,一个个目瞪口呆。

    和钱平德有过勾结的将官,更是脸色发白,双腿打颤。

    不愧是敢杀死西夏大帅的猛人,这刚一露面,就把副指挥使削了脑袋,还有什么是这位钱大人不敢干的。

    大部分将官,战战兢兢,不敢出声。

    钱恒没有再去看地上钱平德的尸身,冷笑了声,“我军中将士,即便是伤残退伍,不在参加战斗,可也是我等同袍,却遭受此等折辱,今天本官只说一句话,做过亏心事的,做过亏心事的,有胆子做,就要有胆量承认,如果今天站出来,主动承认,我可以保证你们不死,若是过了今天之后,被我查出来的,钱平德就是你们的下场!”

    钱恒话音未落。

    咕咚!

    咕咚!

    一连串的跪倒在地!

    数了下,足足十三号军中将官,全都趴跪在那里,瑟瑟发抖。

    口中喃喃,“钱大人,小的承认贪墨军饷,可都是钱将军拿大头指使我们的啊!”

    看着这些两腿发软的怂货,钱恒一阵摇头。

    “韩将军,麻烦你帮忙审问,问清他们贪墨了多少,如数登记,但凡有不实者,直接斩无赦!”

    钱恒在看到居然有大半将官贪墨军饷的时候,就想到了一个处置方法,如果真把这些将官都杀了,肯定会惹出大麻烦。

    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这么搞,钱恒要的,只是让这些家伙把贪下去的那些都如数吐回来,至于惩罚,边军中最不缺的就是惩罚。

    钱恒招呼刘子晕,“彦冲,你且记好了,这些人如果能够如数吐出贪墨军饷的,罚三年军役,侍奉那些已经无法自理的老兵,以正军风!”

    “属下明白!”

    刘子晕点头。

    “另外,若不能尽数返还贪墨军饷者,每增加一担,加罚一年军役,就按这个标准,依次叠加。如果遇到有人举报,这些人当中,有故意折辱老兵尊严者,杀之!”

    刘子晕再次应下,这才跟韩世忠一起,带着那些已经认错的将官离开。

    除了那些跪地求饶的将官之外,还有两个十分显眼的家伙,直挺挺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钱恒瞅了眼这两人,一个年纪大概三十岁左右,一个不过二十来岁,看相貌,有几分相像。

    “你们两个是什么意思?”

    为首年纪较大的一个,朗声道,“回大人,我们两人没有做过任何折辱伤残老兵的事情,更不知该承认些什么!”

    听对方这话,钱恒忽然笑起来。

    能在如此崩坏的恶劣环境中,还有两个心地纯净的将官存在,也能说明一点,绥德军的军风,还有挽回的余地。

    “没做自然不需要承认什么!”

    钱恒微微一笑,“报上你们的官职,名姓!”

    “属下吴玠,字晋卿,陇干人,绥德军任武进校尉之职!”

    “属下吴璘,字唐卿,陇干人,绥德军任武进副尉之职!”

    两人名字一叫出来,钱恒神色登时一震。

    居然是吴家兄弟!

    要说南北宋交接时期,最牛的几名武将中,除了岳飞岳鹏举之外,年轻一代的名将,吴家兄弟绝对是其中之一。

    历史上,这兄弟二人,最初从祖籍德顺军起家,参加征讨西夏的西军,后来逐渐积累功勋,终成为一代名将。而且两人活动的区域,大部分都在川蜀一带,为什么会跑到绥德军属地这边,就不是钱恒所能知晓的了。

    不过既然遇上,钱恒当然不会错过收买人心的机会。

    这种层次的名将,是可遇不可求的。

    钱恒脸上顿时绽放出灿烂笑意,“看来两位将军没少被那钱平德打压,否则不会到现在都是个进武校尉,我没猜错吧!”

    面对钱恒,吴玠不卑不亢,淡然一笑,“钱平德确实费过不少心思打压我们兄弟,如果不是钱大人过来,或许不久之后,我兄弟就会离开绥德军,回祖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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