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石传奇-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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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宇抢入车中,帘子一开,已然挟了慕容谷,纵了出来,木氏双侠急忙向前围拢,雷宇使出锁喉招式,扣住了慕容谷咽喉,朗声说道:“再往前一步,我捏断他的喉管”木氏双侠急忙收住脚步,站在了一丈开外,烟客四煞见如此情状,禁不住说了声:“卑鄙”雷宇道;:“无毒不丈夫”但又怕烟客四煞看不惯自己所为会出手相助,木氏姐姐便又朗声说道:“这是我们雷家与木家的私人恩怨,四位前辈不要多管闲事。”
柯镇天见其说话毫不客气一挥鬼刀头骂道:“三弟,切莫冲动,既然是雷木两家的恩怨,我们又何必掺合。”鹤白颜道:“雷天川一世英名,不料却有这种后人真是丢人。”这几句话雷宇听着极不舒服,但忌惮于鹤白颜功夫了得,不敢发作,权当未听到。
这时,隆隆声响,有如雷声自北方向大作。众人极目望去,却见是一匹奔马,奔马飞快,如电如驰。不消几刻已卷至十丈开外。众人这才看清来着面貌,但见一身蓝袍,满头华发,白须盈寸,看似已有七十高龄,马亦矫健,人也精神。
此人一路颠簸,却毫无劳顿之苦,料来此人乃道家非泛泛之客,而其坐骑,马蹄硕大,踏地如雷,确然比烟客四煞的坐骑高出不少,而与那一匹“一点雪”相比,却是各有千秋,不分上下。
道人行至近前,忽然勒马收缰,停了下来,道人见雷字扣紧慕容谷咽喉,丈外木氏双侠面色紧张,料想这黑衣少年定是拿住此人来做要挟的。道人生来最不能容忍如此卑行劣迹,便张口道:“这位少侠拿人做挟,算不得英雄好汉,看你年纪轻轻怎么这么不自重,做出如此卑鄙之事,雷宇不知道人来历,亦不知其武功家数,料他年高力衰,不难对付便愤道”大路朝天,你这老头休管宽人之事,道人自身后取出一把拂尘笑道:“贫道长管不正之事,今日管了又如何?”雷宇一横剑道:“那就看你这老头有何本事了。”
道人仰天一笑道:“那你可要小心了。”右手成爪抓出,霎时一股劲力,如闪电般卷向雷宇。雷宇受劲风所击,体内元气郁结,连一丝真气也提不起来,心中不禁凌然大震,暗道:“这老道士果然邪门。”身子本能的向左一闪,避开了这股力道。道人咧嘴一笑,手爪向后一拖,使的正是隔空取物的内家功夫,慕容谷身子一倾向道人飘去,雷宇心头一惊,不予多思,直接伸手抓住慕容谷肩头,岂知手方触及,顿感着手处滚烫非常,不得已急忙收手,任慕容谷飘出自己的掌控。
鹤白颜低声道:“这道人用的是伏虎寺的擒龙手式,内功深厚,连我都自叹不如。”陆展峰“哦”了声,便惊愕不语了,柯镇天几人亦是看的目瞪口呆,良久不语。
雷宇怒火中烧,纵身一剑,使出了玄雷剑法的第一式“雷霆万钧”,雷家剑法以迅雷之速,万钧之势力敌,而这一式更是玄雷剑法的的精妙招式,也是三十六式中的精髓,使将出来威力非常。
道人似乎识得这套剑法,张口说道:“雷霆万钧,原来是雷天川的嫡传之人。”当即拂尘一展,鬓鬃卷出,利刃立时被粘的牢靠已极,任雷宇如何挣脱,总脱不开拂尘的缠绕。这拂尘的鬓鬃乃是玄铁乌丝熔合所制,坚韧罕至。雷宇这把剑亦属名剑,极为锋利,竟割不断鬓鬃,料来是道人注足了极强的内力。道人臂膀向外一坳,竟将雷宇甩了出去,雷宇一个踉跄,险些摔倒。雷宇运劲一沉,方可站定。说道:“你怎么识得玄雷剑法的。”道人并不回答,只是打量了几眼后说道:“确实挺像雷天川的,只是脾性大不相同。二十年前贫道曾与雷天川煮酒论剑,怎么会不识得这玄雷剑法呢?看在故人旧面,贫道多嘴劝你一句,正直行事,切莫褥及故人圣名。”雷宇自幼放荡,木云天也不加约束,如今素无谋面之人如此说话,更是气愤,自知武功不如,依然纵身出招。道人左掌轻轻拍出,当一声脆响,来剑竟折为两断。雷宇心中吃惊:“这并非普通利剑,他竟能轻易折断,内功当真厉害。”裕思之际,双掌护身,道人忽地拂尘点出,正中雷宇胸口。雷宇啊的一声摔了出去,身子一挺,浑身无恙,看来道人只是警告,并非取他性命。雷宇武器折断,也不敢再放肆冒进,便寻思:“这老道士着实厉害,何不让烟客四煞与其缠斗。”注意一定,便张口说道:“道长内功深厚,雷某自叹不如,不过一山更比一山高,想必道长武功在这四人之下吧!”说着指了指烟客四煞。道人扫视四人一眼,哈哈大笑似乎明了雷宇这番用意正是想激起双方好争之心。
这时,木氏双侠、慕容谷围向道人抱拳言谢一番,并说出了烟客四煞身份,以及三人境遇。道人得知救下的正是大燕径南王不禁抱拳还礼。慕容谷随涉足中原不多,但因时常招揽群雄,宴请饮酒,布施困着,恩泽难民。故此江湖中人送了个“虚怀若谷”的名号。道人于其事迹也有耳闻,便萌生解救之意。道人在马上向烟客四煞一揖道:“原来是名动江南的烟客兄弟,失敬了!”顿了顿又道:“贫道斗胆向四位讨个人情,望四位高抬贵手放他们而去,如何?”
烟客四煞方才见道人招式,早知其功力深厚,自叹不如。陆、柯、韩三人一时不语,鹤白颜久无敌手,今时见道人厉害非常,虽有不及,但亦萌比斗之心,便挺身穿出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我等既拿主顾钱财,又岂仅凭道长一句话就罢手离去?道长功夫我等是佩服的,如若替他们开脱,我们四兄弟是万不答应的。”
道人笑道:“四人一身功夫,少趟生意,于财无妨吧!”陆展峰道:“生意之人,岂有上门生意不做之理。更何况定金一收,已为覆水,望道长莫为难兄弟。”道人道:“看来四位是让贫道拿出真本事才让他们离去了。”鹤白颜冷冷的说道:“若然道长执意要管,也只能如此了。”
道人道:“那得罪了。”双足一蹬,已然跃了出去。拂尘扫落,势如风雷。
鹤白颜一挺矛道:“我来接招。”纵身一招“铁索横江”使了出来,他本想仗精钢矛之长挺进,不料递出一半,却被拂尘卷住,鹤白颜运劲收矛,却然毫厘不动。鹤白颜心中大惊,看道人一眼,却见其轻轻一笑,右手一扬,顿觉右臂麻酥异常,毫无知觉。精钢长矛却也滑溜已极,脱手飞出,在空中翻了几个圈,插在了地上。
鹤白颜掠身而出,欲夺回武器。却被道人封住去路,不得已退了回来。鹤白颜取兵刃不成,干脆徒手搏斗,道人似乎也不占其兵刃之利,只是以掌相斗,拂尘却不出手。
翻翻滚滚已斗了三十多招,这时,鹤白颜腾跃丈高,翻身落掌,以倒栽之势,俯冲下来,用的正是鹰门的“平原落雁”,道人仰面右掌上扬,用了式“力擎华山”。掌势相对,隆隆声响,各有千秋。地上沙石受二人力道所激,已然飘跃起来,形成尘雾,掩住了二人身形。
轰一声响,二人翻出尘雾,又斗了几个回合。鹤白颜已然不支,陆、柯、韩三人对视一眼,各恃武器,攻向道人要穴。道人右手一挥,拂尘横扫,一股内劲卷出,如蓄洪乍泄,有万钧力道,竟将三人兵刃绕在一处,道人用力一拉,三人拿捏不住,尽脱手飞出。
不等三人回过心神,一股劲力冲来,三人但觉脚底一浮,豁然摔倒在地。于此之际,道人一声暴喝,宛若晴空一个霹雳,但见鹤白颜身子如断线之筝般,徒然摔了出去。鹤白颜一个鲤鱼打挺稳住了身子,这时面色微灰,张口问道:“道长武功妙绝,不知修道何处?道号如何称呼?”
道人一揖回道:“贫道名微,何足道哉!不提也罢,不提也罢。”鹤白颜拱手说道:“道长武功深不可测,放眼天下,无匹无伦。若鹤某没猜错道长就是人称”九环仙道‘的北道玄明吧!“道人道:”正是贫道。“烟客四煞对视一眼,急忙上前道:”素瞻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方才冲撞实是罪过,罪过。“
道人一挥手道:“哪里,哪里。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木氏双侠抢过来,双目中流露出无限仰慕之情。木剑生道:‘南禅北道碧螺仙,侠名济济满中原。仙道威名,仰慕已久了。“道人转向烟客四煞道:”四人放他们一条生路,算给贫道一薄面。这二人生父木云天与贫道有缘大战,贫道极为佩服。“玄明当时知道所救之人是径南王,今又见二人所用兵刃正是烈焰、寒月。料知这二人乃是名动鲜卑的木氏双侠了。
烟客四煞行事有三条规矩:其一,不杀残弱忠良之士。其二,不做有违道义之事。其三,若事有不成,负主顾之托,不论主顾何人何身份,听命前事二十年。如今玄明让四人放过慕容谷,如此以来便是“事有不成,负主顾之托”当听大秦国之命,遣事二十年。
柯镇天生性洒脱,无拘无束,那肯听人命令,当即开口道:“那可不行,我、、、、”一语甫毕,却为陆展峰呵斥一顿。玄明若念与木云天一战之情,必会相争到底,况且方才一战,他处处留情,尚且如此厉害,如若武功全部施展,纵是百马千军有奈他何。何不做个顺水人情,事此便罢,当即陆展峰道:“既然道长出面,我们自当从命了。”说话之时,向三人挤了下眼,鹤韩二人明了其意,便应了句,柯镇天嗷嗷大叫几声,但也无可奈何,只得默不作声了。陆展峰转向雷宇道:“右先锋,今日之事,烟客四煞无能为力了,他日定向秦国皇帝档名谢罪。”说罢跨上马背,余三人也翻身上马向玄明作揖礼毕,便策马飞奔离去。
雷宇见烟客四煞离去,自身一人,孤立无援,鼻中轻哼一声,纵身翻入树林,几个起落,消失了踪迹。
慕容谷扑通跪地,抱拳说道:“素昧平生,今日不过萍水相逢,道长却多次出手相救,我无以为报啊!”木氏双侠也跪下,齐向玄明磕头。玄明急忙扶起三人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就是习武之人之事,何必言谢,径南王言重了。”慕容谷道:“滴水恩情,当以涌泉相报,我已是亡国流民,早无藩王之号,道长还是直呼微名吧。”玄明摇摇手,一脸肃容道:“哎,大燕倾国,先生身为贵族,当以复国为任,岂能自视轻贱,忘了藩王的身份。”慕容谷听此一语,心中一搐,暗中道:“不错,国势如潮,有升有落。日有中盛,月有全圆。大燕定有复国之日,我如此轻贱,岂不愧对慕容氏列祖列宗。”当即抱拳道:“道长一语惊人,这里谢过了。”躬身一揖。这时慕容谷面色惨淡,长长叹了口气,说道:“道长。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说不当说。”玄明忙道:“你我一见如故,有事请说,贫道力所能及,必会义不容辞。”慕容谷道:“几日前,秦军围攻邺城,我将不满周岁的儿子托与家臣,不料家臣刚缒城下,却抱着德儿奔了秦军大营,方才见道长神功盖世,想请道长救回德儿。”当即几人俯身下拜。玄明急忙搀扶住三人,应承下来。
玄明取出拂尘道:“贫道在十里亭约了人,想来已无法赴约,劳烦将拂尘带去,你们说出原由,他见得信物,便会明了,自会安排诸位居所,贫道救了公子便于你们会合。”木氏双侠接过拂尘,收了起来。
慕容谷从手中取出一个蓝皮包裹递向玄明道:“道长多番营救,我未曾谢过,却又劳烦深入虎穴救不肖之子。心中愧安。这里面是一件用上等钢丝结环织成的软丝铠甲,极坚极韧,刀枪难入,这次危险重重,正好护身。昔年我攻城陷池,大难不死就仰仗着件宝物啊”。玄明推辞道:“这件宝物乃王爷之物,况且君子不夺人所好,贫道万万不能收要”。
慕容谷又一递道:“道长与我有如此大恩,区区一件软丝铠甲不过一点心意,道长不收,莫不是礼轻,不足与取悦道长。”玄明急忙道:“哪里,哪里。”
木氏双侠劝说一阵,玄明这才收下,并允诺救回慕容德,便归还这件软丝铠甲。
慕容谷道:“如今秦军刚攻下邺城,苻坚驻军邺城,还未离去,德儿也定在邺城。”木剑生道:“路途遥远,道长若不嫌弃,就换上我们的坐骑吧。”玄明笑笑道:“大漠”一点雪‘的确是匹宝马良驹。“拍拍自己的坐骑道:”贫道的“追风马’也不错。”说罢跨上马背。木剑生道:“这原来就是中原哼亨盛名的”千里追风‘啊。“玄明道:”是了。“转向慕容谷一揖道:”贫道去了。“互道珍重,玄明策马飞奔,雷声大作,如风卷去不消几刻,已无踪迹。
慕容谷等人乘上马车,飞奔而去。十里亭在储龙镇口,木剑生曾在亭中作歇过,如今得托大难,心中喜不自禁,便吟唱《诗经》之中的精彩美文,篷车越行越远,木剑生的吟唱声,越